第十六章 突然开始文娱
“丹尼尔先生，为什么你会想到邀请我去演电影呢？”路西搅拌着面前的咖啡，别多想，这是他自己买的，以那位大学生的情商这辈子估计都没有主动请客的经历。
“不，叫我哈利就好。”那人明显很不适应被人叫做“丹尼尔先生”，先是打了个寒颤，然后认真地说：“我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本子，想把它拍成电影，当然，我现在只是大学四年级的学生，所以资金有限……”
路西没有说话，这并不是理由，在美国，低工资的底层演员多的是，完全不需要找一个没有演艺基础的路人。
“我向演员工会提交了这个项目，希望能找到合适的演员，其他人还好说，只有男女主，我看了看，谁都不合适。”哈利双目放光，“然后我看到了你，说实话，我感觉这个本子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的剧组，路西先生！”
路西有些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如此闪亮的目光，只好说：“那先让我看下剧本怎么样？”
虽然说有好剧本不一定就能拍出好电影，但一部好电影的基础却一定是一部好剧本。
额，好吧，其实也不一定，香港那边电影最辉煌的时候反而是最不重视剧本的时候，所以我们可以换个说法，大多数情况下一部好电影的基础是一部好剧本，这就没什么问题了。
当路西拿过剧本之后，他只看了一眼标题。
《吊带袜天使》
这就很尴尬了啊！
路西飞快的翻了翻，发现这人居然拿到了自己寄给漫画公司，还未发布的那几话，然后以这个完整的故事为基础，写了这么一个本子。
搞毛啊！这漫画的主角是两个漂亮妹子好不好，为啥你会说出“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这样的说法啊！
但在稍稍细看之后，路西就发现了哈利对整个故事做出的改编。
首先，在路西的漫画里，整个故事都是自己在回忆，但那个代表自己的男性炽天使只在最后一话的最后一格里出现过，而哈利则脑洞打开，补完了相当程度的剧情，硬生生地把这个男性炽天使的戏份提到了男主角的程度，然后又将漫画中原本的两位女主角合并成一个，这样就有了一个常规的核心人物组。
这种做法不能说不好，毕竟没有男人的戏到底还是小众，对于哈利这样的超级菜鸟来说，还是拍点常规的模版故事为好。但说缺点的话，毕竟时间上太过仓促，哈利自己脑补的剧情硬伤颇多，这就导致了剧本整体的不协调。
但路西还是决定出演了，当然，前提是这个剧本需要大改。
“有的时候，巧合总会不约而至。”路西合上本子。
“？”哈利没能理解这句话。
“《吊带袜天使》，这是我画的漫画。”路西摇了摇剧本，指着那上面的标题。
然后路西就看到哈利的表情从呆愣演变成了惊讶，然后是狂喜，最后是羞耻。整个人闷成了个西红柿。
就这演技，干嘛去读导演系啊，真是暴殄天物。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哈利有些语无伦次。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花了多少钱买我漫画的电影版权？”路西有些好奇的问，虽然这些钱跟他没半点关系。
“嗯……五万美金买断，实际上这个电影最大的单笔开支也就是买这个剧本……”哈利愣愣地说。
“切，五万美金就卖了，那群人还真的是不看好我的漫画啊……等等，你说这会是最大的单项开支？你该不会想用智能手机来拍电影吧？”路西先是鄙视了一下漫画公司的眼光，然后发现了哈利说的话里的漏洞。
“不不不，怎么会，我是打算去求我舅舅，让我能用他的设备拍电影。”哈利连忙解释了一下，现在可不是那个家庭摄影机拍出来的电影都有人看的年代了。
“你舅舅？”路西点了一下。
“嗯，雷阿伦，是我妈妈的亲弟弟。”哈利说了一个名字。
路西飞快地搜了一下这个名字。
雷阿伦，这个世界著名的导演兼制片人。
“如果你能确保借到那些专业的设备，那的确是一件好事。不过你既然跟你舅舅关系那么好，为啥还这么穷呢？”路西意外地看了一眼哈利，没想到这个一脸宅男样子的人还是个隐形土豪。
“我家里对我虽然还算支持，但经济上还是没多少补助的……”哈利莫名地有种自豪感，“我能证明自己！”
虽然没有家里那层关系，哈利丹尼尔完全不可能现在就拍出一部完整的电影，但这不妨碍他产生一种自己已经独立了的错觉。
“好吧，第一个问题解决，那么我们来讨论一下第二个，也是最严重的问题，你这个剧本，太烂了，必须要大改！”路西把本子放到桌子上。
哈利无话可说，他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脑洞非常蠢，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真正的原作，这样一来他的底气一下就全没光了，只好讪讪地笑笑。
“我会整理出看得过去的剧本，你把联系方式给我吧，过两周我再来找你。”路西的语气很平静，却让人生不起反驳的勇气，哈利刚想说剧本与漫画差异巨大，最后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
“你的任务，找到其他配角，女主的人选交给我，明白了吗？”路西继续说自己的要求。
“等等，我才是这部电影的导演！”哈利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应有的权力。
“但你找不到合适的演员不是吗？我能找到这个世界上最合适的人，放心吧。”路西懒得多说，直接用上了些许催眠技巧。
“哦……”哈利毫不意外地中招了，他不再反驳路西的要求。
《吊带袜天使》作为漫画的时候，主要抓人眼球的地方就是反差感极强的变身画面，但这种表现形式放到电影里会非常二，因为没有哪个反派会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你摆poss变身，一部电影要有起码的逻辑性，这是路西对电影的看法。
当然，很多时候观众会原谅一些无逻辑的剧情，比如007，比如速度与激情。
这些电影的剧情几乎完全经不起推敲，但观众就是乐意去看，因为大家本来就没打算看到一个完整的故事。
但《吊带袜天使》是007吗？是速度与激情吗？不是，所以它还是要有一个精彩的故事，才能把观众吸引到电影院里来。
考虑到成本问题，路西直接砍掉了所有需要特效的剧情，反正这部剧的核心不在于打斗，而是对“天使”这一形象的反思，两个完全不像是天使的天使，才是不能舍弃的部分。
由于这是在美国上映，路西还必须考虑到宗教方面的影响，太过激烈的剧情容易引起教徒的反感，所以关于“不良”的定位就成了重中之重。
水性杨花这一点是必须舍弃了的，实际上路西在漫画里就舍弃了这一点，但还是有人寄来了恐吓信，这群教徒的精神洁癖可见一斑。
删删改改之下，路西忽然发现整个剧本变得相当庸俗，无非就是两个“坏孩子”改邪归正的故事，而这样的故事在好莱坞没有一万也有一千，还是堆在仓库里永远不会拍成电影的那种。
所以有一句话说得好，拍电影就是要带着镣铐跳舞，怎么在大多数人的喜好范围之内表现出自己独有的东西，才是拍电影最困难的地方。
最后路西只能全盘推翻，在保留“反差感”的前提下写了一个全新的关于天使的故事。
“如果，我到了那个动画中的罪恶都市里，会发生什么呢？”路西突然这样问自己。
曾经有这样一部电影，叫《罪恶之城》，不说它拍的好不好，但这样一个烂到骨子里的城市，确实是很有吸引力的。
不是说大家喜欢这样的城市，但它确实满足了人们的某些幻想。
在路西眼里，那就是人类原罪的致命诱惑。
所有人都渴望完全地释放自己欲望，但我们不会，是这种自制让人成为了人，不过就算是再规矩的人，也总会在某个时刻，某个地点，悄咪咪地幻想一下，有那么一个地方，能释放出自己的全部，不论是善还是恶。
电影给了人们这个机会。
但路西不是人，作为天使，他本应该厌恶这些东西，就像他的其他兄弟姐妹一样。
很可惜，路西也不是天使，他的天使心核是由人类的魂魄改造而来，天生同情拥有原罪的人类，这也是路西肯定自己不会堕天的最大理由。
那么若是路西来到了一座罪恶之都，会发生什么呢？
路西双目泛光，许多经典的形象在他眼前飘过，包括方才的《罪恶之城》，还有DC漫画里的哥谭市，香港著名的九龙城寨，动画黑礁中的罗阿那普拉，等等。
他们的共性是什么？
这些城市不是没有秩序的。
混乱的城市的确容易诞生罪恶，但这样的罪恶不成气候，只有森严秩序下的罪恶，才能给人带来最深刻的绝望，这种秩序越完善，绝望也就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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