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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一枚婚戒,套牢了谁?


  2010年四月第底,陆先生从大西北回来,与沈清过上了夫妻生活。平日里耳鬓厮磨,你侬我侬,羡煞沁园一众佣人。

  白日里陆太太去公司,陆先生中午拨冗接她吃饭,下午接她下班,若是陆太太心情好多说几句,若陆太太不喜言语,他浅笑同她说尽好话。

  这日,陆太太正在公司,将原先吴苏珊辞退的组员重新聚起,会议进行到一半,会议室大门被人大力推开,她微眯眼眸,看向会议室门口方向。

  吴苏珊怒气冲冲站在门口,怒目圆睁瞪着她。

  而沈清倒是颇为平静,甚至是嘴角带着浅笑一脸兹爱看着她。

  “吴总是什么意思?”她问,语气带着挑衅。

  “如果我没记错,会议室里的这些人应该不在属于盛世员工,”吴苏珊毫不示弱怼回来,她清清楚楚记得沈清组起来的团队被她拆散了,如今算什么?她团里里小到秘书大到法务,规划人员悉数回到了公司,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她吴苏珊虽然看着是升职,可沈清一跃成为盛世董事,还是将她踩在了脚底下。

  “恩、”她缓缓点头。

  继而道,“在座的各位都是行业精英,而我盛世素来惜才,若能得天下英才,必然是盛世的荣幸,。”

  “所以,你什么意思?”吴苏珊怒。

  “吴总往后手别伸长了,伦地位,他们是执行秘书,而你不过也是个副总而已,这盛世除了我,他们不受任何人管辖,这项规章制度,一早就定下来,吴总不是知道?”

  盛世里,沈清的团队素来所向披靡,谁人见到了不是恭敬三分?

  毕竟一个团队能撑起盛世半边天,在整个江城乃是独一无二的。

  高亦安不得捧着她?

  吴苏珊肺都要气炸了。

  偏生沈清在她面前还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更是气的她脑子疼。

  “你别太过分,”她怒睁。

  闻言,沈清浅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看了眼,而后伸手按灭。

  “吴总开的先例,”你打我一巴掌我必然是要还回去的。

  不然岂不是太好欺负了?

  沈清伶牙俐齿,在谈判桌在商场,无论对方给她扔的刀子有多毒,她必然会加倍反手扔回去,不扔?不行,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忍的了。

  你吴苏珊想在我头上拉屎撒尿?没关系,我先让你蹦哒着。

  “你以为脱离了沈家,陆家,你还算个什么?”怒目圆睁口不择言,少了那股子沉稳,

  开始恶语相向。

  “就算脱离了他们,我依然压你一截,”她冷眸扫过,带着不屑。

  抛开沈陆两家,她依旧在盛世力压她。

  手中签字笔在指尖缓缓转悠着,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看着她,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是的、沈清在鄙夷她,赤裸裸的,不带任何掩饰。

  这厢,陆先生早已到公司楼下,见过了下班时间沈清还未下来,拨了通电话过去,却没人接,伸手,推开车门,迈大步朝盛世二十四层而去。

  原是员工下班时间,这会儿一道笔直的身影跨大步朝他们而来,与相反方向而去,众人诧异,纷纷将眸光落在那个气场强大的男人身上,有人不禁问到,“这人是谁?好有气场。”

  “电视上见过吧!前几天那个阅兵仪式那人感觉跟他好像啊!”

  “就是他,沈总老公,”有人一语道破真相,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沈总老公?陆少?

  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着陆少的气质气场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仅是夸大步而来便让一众男男女女惊叹。

  王者之气,到哪里都是让人敬仰的份。

  这厢,陆景行上了二十四层,电梯门才开,便见章宜从走廊那头的屋子里出来,行至过去,章宜见到来人有一丝震愣。

  “陆先生,”她轻声打招呼。

  “你们沈总呢?”他问,语气疏离。

  在沁园,询问佣人时,他问,你们太太呢?

  在盛世,他问,你们沈总呢?

  陆先生在称呼上何其尊重陆太太?

  一切依着她的地位来。

  章宜有些愣住,她以为陆先生回直呼申请,可哪里晓得……。

  “会议室,我带您过去,”说着作势要带路。

  陆景行见此微微蹙眉,“如果忙,带我去办公室。”

  打扰她工作总归是不好的。

  “不忙,会已经开完了,”正在跟无关紧要的人耍嘴皮子呢!

  陆景行进去时,便见如此场景,她的太太一派悠闲坐在首位,面容平静直视前方,而与她对立而站那女子显然此时正式火冒三丈,怒火攀升。

  见此,陆先生轻佻眉,原来她不止是会气自己一个人,如此想来,心情甚好。

  听闻开门声,吴苏珊回眸,只见一位气质卓然的男子立于门口,浅笑望向沈清,面庞英俊,眸光深邃,带着宠溺。

  这人,陆少将?

  她不太敢确定,但应当是的。

  见此,她心里越发痛恨沈清了,她如此人,竟然也配站在这样的天之骄子身侧,真真是让她心里嫉妒的发狠。

  沈清见来人,一秒停滞,而后起身,望了眼吴苏珊起身离去。

  离开时,吴苏珊嘴角挂起一抹冷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嗓音道,“怕是陆少不知晓你那些过往吧!”

  过往?谁没有不堪过?

  “你觉得呢?”她万分确信,她的那些过往早就在陆景行决定要娶她之前就已经摆在他眼前了。

  陆家的儿媳妇,是要接受政治审核的,你以为,你知道的那些能对我有何影响?

  妄想抓住我的命脉?

  你还不够资格。

  “你别太狂妄,你沈清如此,总有些别人查不出来的东西,”她恶狠狠开口。

  “拭目以待,”能让别人知晓的都不足以成为我的软肋。

  陆景行亲自接沈清下班,惊呆了盛世一干人等,临近下班时,个个站在大厅瞅着电梯方向,生怕错过了什么。

  一刻钟之后,陆先生牵着陆太太下来了,那模样与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

  “沿路走来受注目礼的感觉如何?”车上,陆太太难得的好心情揶揄着陆先生。

  “挺好,”他答,好在身旁人是她。

  这晚,沁园灯火通明,佣人忙上忙下,不亦乐乎。

  这厢,陆太太准备换上家居服,陆先生推开衣帽间大门,从诺大的衣帽间里挑出一件淡绿色连衣裙。

  她蹙眉,不明所以问道,“怎么?”

  “晚上有客人,穿这件比较好,”陆先生径直将衣服取下来,递给她。

  沈清疑惑,客人?

  这沁园除了她公司的同事,和内阁成员以及几位熟识的人来过,从未会过客。

  是什么客人让陆景行如此重视?沈清疑惑不解。

  却也是颇为识相换上了衣服。

  不再多问。

  沁园后院草坪,一张精美的圆桌上摆满了鲜花蜡烛,四月底草坪开始逐渐露出绿苗,在灯光的照耀着显得郁郁葱葱,格外好看。

  夜微凉,沈清换好衣服出来,陆先生手机搭着条披肩。

  落在她肩膀上,搂着她下楼。

  直至迈步至客厅也未见人影,沈清疑惑,还未问出口,便被陆先生捂住了眼睛,“乖乖,不许偷看。”

  “干什么?”她心里一惊。

  沁园主宅内,一位身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子,牵出来一位身段优美且气质清冷的女性,沁园后院草坪巨大,可此时草坪上满满当当摆满了红色蜡烛,呈心形摆放,精美的圆桌摆放中央。

  从玻璃门那侧,蜡烛铺就的道路一直到圆桌前。

  陆太太被捂住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听闻陆先生拉开玻璃门的一瞬间,耳边响起了悠扬美妙的音乐。

  一首听过数遍的曲子,后街男孩1996年发行的一首曲子【I''lNeverBreakYourHeart】

  陆先生适时松开手,她站在原地闭着眼眸,将这首曲子听完。

  这首曲子的歌词,是如此动她心弦。

  【宝贝我知道你在受伤你现在感到你不会再去爱了我的所有请求都是为找个机会去证明我爱你

  从第一天起

  我就看见你那微笑脸庞

  甜心,我已知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亲爱的你的心被伤害过你觉得自己在不会去爱就是这次次我值得去尝试甜心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证明所有这些错的

  我是从来不会伤你的心

  从来不会使你哭泣

  更会因没有你而生不如死

  我会给你我的一切

  甜心那不是谎言】

  陆先生所有想说的话,在这首歌的歌词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一直以来的隐忍迁就,就是为了让沈清给个机会,证明他爱她。

  他想给她倾世柔情,想将她护在怀里,想给他无尽宠爱,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谎言。

  他也知晓沈清受过伤害,不敢轻易去爱,他不要求过多,只求一次机会就好。

  婚后半年,陆先生在沁园后院草坪给了陆太太一场烛光晚餐,一场细心规划过的烛光晚餐,足够浪漫,足够用心。

  从摆设到选歌,每一样都倾注了陆先生的所有心血。

  她颤栗这睁眼,紧随而来的是倾注而下的泪水,湿了她的眼眶。

  脑海中一次次回放着陆景行对她的隐忍以及宠爱,最让她刻骨铭心的应该是西北军区的那段时光,他蹲在卫生间替她盥洗衣物的那些场景。

  她站在原地,红着眼眶直到这首歌曲结束。

  而陆先生,始终站在一侧陪伴着她,深邃的眸光带着宠溺落在她身上。

  一曲完毕,她缓缓动脚朝圆桌而去。

  精美的摆盘,开的正好的芍药。

  粉白色的芍药开摆在桌面儿上,她看的出神。

  良久,陆先生拉开椅子扶着她坐下去。

  浅声道;“喜欢芍药?”

  喜欢?算不上,只是隐约记得在一本书上看过,芍药被称为“五月花神”,因自古就作为爱情之花,现已被尊为七夕节的代表花卉。

  芍药犹绰约美好貌。此草花容绰约,故以为名。

  花中宰相。

  “你……。,”她轻启薄唇,想说的话太多,却不知从何说起。

  “阿幽,”陆先生伸手,替她斟上半杯红酒,轻唤着她。

  “你我之间,结婚太过匆忙,半年已过,我却没有做到一个平常人家丈夫该做的,没给你盛世婚礼,亦没给你像样的新婚礼物。”

  陆景行不止一次想过给她一个仪式,可每每见到沈清清冷的眸子时,他想,这个仪式不宜太早。

  他得等,等到这个丫头愿意接受自己为止。

  而此时,再好不过。

  微风吹过,她才知晓陆先生为何会给她披上披肩。

  想必是知晓后院不如屋里暖和。

  思及此,她心底又柔了一块。

  他说,没有给她像样的新婚礼物,陆家那价值多十几二十个亿的聘礼是什么?

  陆先生何其谦虚?

  “阿幽,给我个机会,让我爱你,”陆先生伸手,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心,诚恳的眸光落在她眼底。

  沈清心理一震,久久不敢轻易言语。

  她早已经给了啊!

  他不说,她的心已经落在他身上了啊!

  连日来的相处,陆景行对自己的迁就她并非没看见。

  只是不敢敞开心扉而已。

  今日?

  天空中,满月高悬,地面上,一地烛光,如此相应的场景简直就是美轮美奂,陆太太清明的眸子看着陆先生,带着各种复杂情绪。

  一阵微风吹过,让她眯了眸子。

  在看他,他依旧如此神色,面含期待看着她。

  良久过后,她微微点头。

  霎时,陆先生喜出望外,越过桌子过来,将她搂进怀里。

  而后轻声唤着阿幽,一句句的,格外好听,似娓娓道来,似细水长流,似春风过境。

  转而,指尖一凉,低头,只见陆先生将一枚铂金戒指套在了她的指尖,缓缓推送进去。

  霎那间,她有一丝丝恐慌。

  间接性的认为这枚戒可能会圈住她一生。

  她与陆景行结婚的时候,除了陆家下达的高额聘礼,什么都没有,婚礼、戒指,平常人该有的东西他们一样都没有。

  而今日、陆景行半跪地,以标准的求婚姿势将戒指推进她无名指时,整个人都震愣了三秒。

  她是尚未回神,只听他缓缓道;“阿幽,短期内我没办法给你一个盛世婚礼,但欠你的,我会用另一种方式补给你,好不好?”

  陆景行段位不同,世家贵胄之人,要么举行一场轰动全球的婚礼,要么选择隐婚,而她与陆景行属于后者。

  “好,”她如鲠在喉,明明一个及其简单的字,都酝酿了好久才说出来。

  耳边轻缓的音乐还在继续,那个唯美的歌词在自己耳边缓缓流过,而眼前,却是陆先生单膝跪地的场景。

  今日的他,难得在家还着了正装,西装领带都配齐全了,不难看出,今日的陆先生花了极大的心思。

  主宅后院玻璃窗前,南茜与徐涵等人偷偷摸摸伸出头来观看,见二人气氛良好,陆先生跪地为陆太太带上戒指,而陆太太没有拒绝,他们喜出望外,心想,这沁园然后终于能过上平坦日子了。

  沈清微红的眼眶落在陆景行身上,险些疼了他的心,微微起身,捧起她的脸,在唇边落下一吻,浅尝辄止,却带着无限深情。

  “阿幽、荣华富贵我与你共享,人生苦难我独杠,你的天地,我替你撑起来,”陆先生的沈清告白的模样阵阵是让陆太太醉了芳心。

  微仰头看着他,眼底含着的泪,终究是再也止不住了。

  缓缓而下。

  见此,陆先生心一抽,俯身将她包起来,坐在自己膝盖上,缓缓替她擦着眼泪。

  “傻丫头,不哭了,”明知晓她是感动的泪水,可还是会有心疼。

  “谢谢,”她哽咽道出两个字。

  心理思绪泛滥,若非陆景行足够隐忍足够迁就她,他们之间的婚姻只怕早已名存实亡。

  “恩、我也谢谢阿幽,”谢谢她没有被自己的霸道吓跑,也谢谢她没有拒绝自己。

  半年冷落,换来如今。

  他何其心满意足?

  如此婚姻,他不在多求什么。

  她在就好。

  许久之后,当陆太太回想起沁园后院这一幕时,心里抽抽的疼,有多疼?她不知晓,只知晓那日她将戒指还给她,便在也没拿回来。

  这且都是后话。

  次日清晨,她幽幽转醒,环顾屋子,并未见到陆景行人,撑着臂弯起来,披上床位浴袍,去了盥洗室。

  待她一切都准备妥当,陆先生跑完步回来,见她正准备下楼,伸手搂着她,额头落下一吻。

  “先下去,”陆先生道。

  她点头,去了客厅,寻了一圈没见毛毛,陆太太问到;“毛毛呢?”

  南茜站在一侧应到;“先生空了间客房出来,让关进去了。”

  闻言,陆太太面色冷了半分,关起来了?

  猫与陆景行不能共存?

  不然何至于他一回来毛毛就没好日子过?

  “昨日先生在家时,毛毛跳来跳去,打翻了先生喝水的杯子,先生恼了,就让人给关起来了。”南茜见她面色不佳,赶紧解释。

  了然,竟然招惹了陆先生,关两天也是好事,免得放出来惨遭毒手。

  陆先生下来时,正见她站在客厅中央同南茜说着什么,问了一嘴;“聊什么?”

  “聊毛毛,”陆太太回到,面色平常,但语气不对。

  有情绪了?

  陆先生撸着袖子的手一顿,片刻后;一本正经道;“先关两天,以示惩戒。”

  言罢,牵着她的手往餐室去。

  今日周末,陆太太休息,陆先生假期余额明显不足,还得想着法儿的多陪陪沈清。

  最近这段时日,可真真是苦了首都内阁那群人。

  陆太太白日里上班时,陆先生在家同他们商讨事情,一到下班时间,不管事情商讨如何,有多重要,陆先生都会准时停下来,撂了他们直接走人。

  外人不知晓为何,可沁园的人知晓啊!

  陆先生接过太太下班去了。

  陆太太若是白日里不上班,陆先生全程陪自家老婆,商讨事情?挪到晚上吧!八九点开始,一二点结束,也是可以的。

  这日清晨,夫妻二人坐在餐桌上用早餐,陆太太整个人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少了毛毛在她脚边儿上打转,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吃完饭带阿幽去爬山?”陆先生询问道。

  闻言,她抬头,有些疑惑,爬山?

  这江城有山?

  有的,只不过是沈清这种从来不去关注的人自然以为没有。

  “不想去?”陆先生见她如此神色,便靠在椅背上看着她问到。

  “江城有山?”她问,显得孤陋寡闻。

  南茜闻言,站在一侧浅笑;而后道;“太太娘家就是啊!”

  哦~她忘了,茗山别墅是在山里。

  但那栋山一般人进不去,也没对外开放。

  “还有呢?”她问。

  “市府最近在城南开了一条山脉,叫荆山,阿幽没听过?”陆景行这个身处大西北的人尚且都知晓,她这个长期呆在江城的人能不知晓?

  “听过,”她言语,听组里的同事说过。

  “恩、上午我们去那里,”陆先生浅缓点头。

  为何心血来潮带她去爬山?只因这天气这么好,陆太太在家一窝一整日让他觉得太过死气沉沉,年轻人,多出去活动活动是好的。

  沈清抬眸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衬衫牛仔裤黑夹克,偏运动风,只怕是她今日若是不去,也会被他强行带去吧!

  陆先生都准备好了,她还有拒绝的理由?

  “我以为你最近会很忙,”她问,语气中带着试探。

  西北阅兵让他名声大振,现在难道不是应该直接升迁吗?可为何,这几日的陆景行格外清闲?

  对上沈清打量的眸子,陆先生的指尖不自觉紧了紧,而后笑到;“嫌弃我待在家里的时间久了?”

  沈清默,又在给她乱扣帽子,不接也罢,省的气的自己心疼。

  陆先生发现了,自家太太不能撩,要么撩着撩着没声儿了,要么撩着撩着,跳起来用爪子挠你。

  饭后,陆先生让她去换身衣服,而自己,早先下来时,一身夹克衬衣牛仔裤早已准备好。

  今日,徐涵开车,陆先生与陆太太坐在后座。

  上山时,徐涵并未跟着,夫妻二人自己爬行上山,陆先生手里拿着两瓶水,陆太太轻装上阵。

  想起走时,南茜让带些水果,被陆先生拒绝了,她觉得很明智。

  她鲜少爬山,所以,当不知走了多久的陆太太靠在栏杆上休息时,陆先生面不改色站在一侧扶着她好笑看着她。

  荆山原先是一片原始山脉,最近才被市府开发出来,其开发又比较简单,主要是在深山老林里做些扶手楼梯,供这个城市的人攀登冒险。

  而山顶之上,是是一望无际的大草甸,没有树木。

  经历过千山万水,才能见到心目中的草原。

  这是它的广告语。

  “还有多久?”陆太太问。

  “快到了,”陆先生浅笑答到。

  “快到了是多久?”陆太太抠起了字眼。

  “十来分钟,”陆先生善诱她。

  “姑娘,你这才开始啊!上山还得四十来分钟呢!”晨起的老大爷路过他们身边时,接了她的话语。

  让陆景行面色一阵尴尬。

  本想好好诱拐着她上去的,哪儿晓得被一个老大爷给兜了底儿?

  “我不去了,”言罢,陆太太转身作势要下山,却被陆先生一把抓住。

  “乖乖、来都来了,中途放弃可不是你的风格,”这都开始了,哪里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沈清闻言,默默看着他,看不出面色。

  伸手他拧开了一瓶水,递给她;“喝口水我们再继续,听话。”

  如此,陆先生一边说着好话,一边牵着她上山,路过登山客都不忍不住侧眸看了眼,纷纷露出惊艳的表情,只因气质太过出众。

  陆太太想,经历过今日,她往后应该是不会在想着去爬山了。

  约莫走了一半,沈清只觉双腿在打颤,而后甩开陆先生的手,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上,额头埋在臂弯之间。

  累了,走不动了。

  气喘吁吁。

  陆先生也是无奈,磨人的小妖精。

  见她埋首在臂弯间,可见是真累了,这会儿连话都不说了。

  连下山的言语都没有了。

  将矿泉水递给她,拿起了灌了两口又还给陆景行。

  “真累了?”陆先生询问。

  “恩、”她缓缓点头,爬山是个技术活,比她踩着高跟鞋在外面视察一整日还累。

  “我背你,”陆先生道。

  闻言,她愕然,震愣了,片刻,思忖着她到底是听错了还是陆景行说错话了。

  见她久久不动弹;陆先生俯身在她唇角落下一个薄吻,问到;“怎么了?”

  “还有多久?”她问。

  “还有十分钟,”这会儿是真的还有十分钟。

  “爬上去吧!”怎能忍心让他背自己?怎能忍心将重量悉数落在他身上。

  陆太太心疼陆先生。

  而陆先生自然也是能感应道。

  伸手,抹了抹她额头上的冷汗。

  “乖乖、背你上去,累坏了我心疼。”

  陆先生说着作势转身,示意沈清上来。

  最终,在众目睽睽的公开场合,

  陆太太上了陆先生背脊,他的后背,很宽厚,很温暖。

  有着承载一切重量的资本。

  陆先生伸手将水瓶子递给她,示意她拿着,而后自己背着她一步一个脚印上山。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不少大爷大妈看到了忍不住轻笑。

  年轻人们不少人向陆景行吹起了口哨。

  羞得她将脖子埋在他颈肩,只听闻陆先生道;“他们都在羡慕阿幽。”

  “要不要脸?”她轻嗔。

  陆先生笑,笑的一脸愉悦,笑的这山里的花花草草都黯然失色。

  路上,沈清轻蹭着他脖颈,将脸上的冷汗蹭到他衬衫上,陆先生知晓,但不嗔怪,他的洁癖,已经被这个邋遢的小迷糊给治的差不多了。

  刚刚可是亲眼目睹了陆太太一屁股坐地上的场景。

  若不是见她真累着了,指定会数落她两句。

  “你累不累?”期间,陆太太柔声问到。

  “不累,”他身为军人,身体素质自然比平常人好,沈清体重本就轻盈,算不得什么。

  “累了就放我下来,”她道。

  放她下来?不放,无论这条山路有多险阻,背着她了,就要到达终点,半路放下来?不存在的。

  “恩、”他如是应着,只是为了宽慰她。

  道路险阻,山路崎岖,一节一节楼梯上去,平常人都受不了,沿路,她看见不少男男女女走的气喘吁吁,而她的陆先生一路背着她上去面不改色,若非额头时不时掉下来的热汗,她都真觉得陆先生没有任何感觉了。

  路上小情侣见此,个个指着他们道;“你看看人家男朋友。”

  陆先生见了,浅笑不止。

  而陆太太更甚。

  “别人家的男朋友从来没让我失望过,”陆太太响起傅冉颜成天在耳根子叨叨的这句话,便念了出来。

  “恩?”陆先生听到了字面意思,话语微杨,带着询问。

  “傅冉颜经常说的一句话,用来形容刚刚那个女孩子的心情应该是挺好的,”陆太太解释。

  嘴角挂着淡笑。

  陆先生笑的一脸无奈。

  似乎、确实如此。

  楼梯结束时,陆先生将她放下。

  转而牵着她的手,走在路上。

  上面道路都是平山地,有些陡峭,背着她,不安全。

  “要自己走了,”陆先生给她说着好话。

  “恩、”她浅应,在耍无赖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再者前面都是平底。

  “你怎会知晓这边有一片大草甸?”陆太太好奇问到,他不一直都在江城?

  “报纸上看到了,”陆先生答。

  夫妻二人手牵手上去,陆先生全程未松开她,紧紧相随。

  陆先生爱她,愿意给她一切!

  在家无聊?那就出来活动活动,爬山爬不动?你尽量,剩下的我背你。

  他不喜沈清这种耄耋老人似的性子,活泼可爱多好?

  天气好,晒晒太阳。

  到达山顶,她赫然发现,荆山山巅之上,隐隐竟然能看见沁园,若是夜晚,定然能看见沁园暖黄夜景?

  微眯眼,想看的更清楚。

  “晚上这里看不见沁园,”陆先生见她动作,微微道。

  “为什么?”她问,有些诧异,明明就在眼前。

  “沁园地势隐蔽,不管从江城哪个方向来看,皆是若隐若现,当初建造时,花了些手段与精力,”陆先生为她答疑解惑。

  “海市蜃楼?”她浅笑道问。

  陆先生轻佻眉,揶揄他?

  胆儿肥了。

  挺好。

  “外人眼里是海市蜃楼,阿幽眼里是什么?”他问,眸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期盼。

  在外人眼里,沁园是海市蜃楼,空中楼阁、子虚乌有、虚无缥缈,虚无缥缈而不实际存在的事物,不可企及的虚无梦想。

  沈清眼里?近水楼台?

  海市蜃楼似乎没什么近义词可以用来形容的。

  沁园那个地方,不过是一个每天清晨醒来的地方,和晚上落脚点的归宿。

  是什么?

  “家吧!”她沉吟了一会儿道。

  家吧?恩,还不太确定。

  不太肯定。

  “于我而言,沁园就是家,因为阿幽在,”陆先生道,嘴角挂着浅笑,沈清得不确定,

  但他这里是肯定。

  闻言,沈清心里一颤,抬眸讶异看向他清明的眸子落了些余晖。

  “总统府呢?首都公寓呢?”她问,语气带着些许自己不知晓的焦急。

  “傻,”他伸手,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有妻子的地方才叫家。”

  阿幽在哪里,他的家就在那里。

  多年后,他们白发苍苍,相携在小道散步,想起这话时,她笑了。

  很慈和的笑。

  而此时的沈清,心底一沉,就好似陆先生的这句话将她原本放在胸口的心狠狠砸了一下,痛得很,慌得很。

  山顶下来时,她腿软,走的哆哆嗦嗦的,陆先生笑意不减,抚着她下山时不忘揶揄她。

  “阿幽体力这么差,可怎么行?”

  此话一出,沈清一分神,一脚踩空落下去,惊的她心险些飞起来,而陆先生更是怕的紧,搂着她直往怀里带,一手紧紧扣着她,一手紧握路边栏杆。

  这要是摔下去,不得跟滚皮球似的?

  “乖,没事,”他心有余悸,缓缓安慰着心跳加速的沈清,语气说是安慰沈清,还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回去路上,夫妻二人坐在后座,沈清身体疲乏,靠在陆景行肩膀上浅睡起来,睡相安稳,一手半抓着他的衣袖。

  路上,陆先生叮嘱徐涵开车慢些,徐涵应允。

  原本准备回家吃午饭的人,生生是错过了时间。

  到沁园时,沈清未醒,陆先生轻手轻脚准备将人抱下来,可还是惊醒了怀中人。

  陆先生轻眯眼,醒了?

  晚上睡得那么憨沉的人,白天竟然这么浅眠?

  醒了也好,正好吃饭。

  正好担忧她错过午餐时间。

  “醒了?”陆先生弯着身子问到。

  “恩、”她浅应,白皙的脸颊蹭了蹭他的脖颈。

  这一蹭,软了陆先生的心。

  “跟毛毛一样,”陆先生浅笑宠溺道。

  陆太太虽说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可也听得透他的话语。

  跟毛毛似的?被关进屋子里?

  扶着他的肩膀从怀里溜下来,自己进了屋子,徒留陆先生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被遗弃了?

  前一秒好好的,后一秒就扔下自己走了?

  又招惹她了?

  陆先生头疼,甚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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