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眼睛
怎么办?
她该怎么说呢?
这件事,真的是他做错了!
“你不该、不该利用一个无辜的胎儿!”
话音刚落,宋伊清晰看到林惜朝眼底慢慢堙没,漆黑的眸子蒙上一层浓重的灰色。
“傻瓜。”
男人竟然笑了,双手环上了她的腰肢:“明明你才是最难过的,还要忙着安慰我。”
“我可不能再加上一条无理取闹啊。”
飘渺的嗓音听得她心疼死了。
宋伊什么也说不了、也不想说,只能紧紧抱着男人的脖颈,好像这样才可以将她身体里的那份正在流失的空虚填满上!
走出医疗室,宋伊双腿一直发软,走在男人的身后,只觉得万念俱灰。
孩提时代,让她最早懂得的还是放学之后的形影相吊。
其他小朋友兴奋地牵着爸爸或妈妈的大手,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她身边却什么都没有,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风雨无程的,也只有那辆专车!
长大了,她绝口不提父母,却无数次试图勾勒出父母的相识、相爱,以及最后死亡的经过。
如今,她知道了,她的父母真的不在了,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措手不及!
最叫她痛心的,还是林惜朝!
相比较更久之前的慕容,男人对她投入的心思更是百倍!
但他爱的太过深邃执拗,以至于偏执成狂!
既然他知道盛娆是她的姑姑,为什么还要想出这么损的法子?
宋伊不得而知。
这三天,盛娆从医疗室换到了自己的卧室,身子是好转了不少,但是却仍旧昏迷不醒。
坐在自己的一间房内,宋伊手里捧着一杯甜甜的牛奶巧克力,望着窗外簌簌飘着的雪,神思游离。
她和林惜朝,冷战了!
很奇怪,分明是他做错的事,他却比她还要生气!
仅仅只是因为她那么一瞬的犹豫和猜疑!
“扣扣——”
房门敲响。
宋伊怔了会,放下杯子走到门前,手放在门栓上时深深呼了一口气才旋转开。
不是他!
不动声色敛去心头的失落,宋伊侧身让道:“进来吧。”
是白颂儿!
“大冬天的,怎么不多穿几件?”宋伊扫了眼全身是雪的她,耳根和鼻头都冻得红红的,身上竟然只穿了两件单薄的衣服。
拂去身上的雪,白颂儿笑了笑:“我想了很久,我们还是需要聊一聊。”
“聊什么?”
她们交情本就不深,况且她一出现,先是“二百五”地叫她,又是和她争老公,哪里能让她对她喜欢得起来?
宋伊给白颂儿冲了一杯牛奶巧克力,室内氤氲着甜腻的香气,袅袅上腾的雾气模糊了白颂儿的眼睛。
接过,抿了一口:“没想到,你还会喜欢这么甜的冲饮。”
“咖啡太苦了。”宋伊跟着坐了下来,拿起自己的那杯,“如果喝得东西都是苦的,那我岂不是要被苦死?”
现在,她倒是学会苦中寻点甜头了!
“我去过司家的书楼,曾经在里面看过一些关于蛊毒的书。”打开话题。
宋伊握着杯子的手猛地一震,溅出来的巧克力烫在了她的手背上。
幸亏,温度不是很高!
“有解毒的办法吗?”随口问了句。
她已经不指望解蛊了。
况且,司宣最近也并没有利用蛊毒对她做一些过分的事。
“有。”
白颂儿眼神刹那幽亮。
“你说说看。”
她现在倒是淡定得很。
“用我肚子里的孩子做引,引出你身体内的蛊虫。”
“......孩子?”
她怀孕了?
白颂儿摸上自己的肚子,睫毛垂得极低,让她看不透她的心思:“是司宣的。”
“你怎么和他——”
宋伊话说了一半咽了下去。
司宣那种强取豪夺的男人,看中的东西只会强行占有。
看来她之前的第一次,是被司宣给霸占了!
“这个孩子已经帮我嫁给了他,现在对我而言,没有什么用了!”目光灼灼地望上宋伊。
“白颂儿——”
宋伊迎了上去。
“你留或是不留这个孩子,跟我无关。但是请你不要将这个孩子的生死牵扯到我的身上。”
没有谁该为谁死?
更何况是个没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孩子!
“还有,你既然不想要留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自投罗网嫁给司宣?”
“......我要报复他!”
白颂儿干净的小脸上褪去了稚嫩和朝气,立体的五官浑然多了一份成熟。
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让宋伊不得不信!
“他喜欢的花草,我斩草除根;他喜欢的人,我除而后快,只要是他稍微上心的,我绝不手软!”
眼底的狠厉,不明觉厉!
“你会搭上自己的一生。”
这种自杀式的报复方式,很有可能她在第一轮就挂了!
“况且,司宣的手段,你我并不陌生,你拔了他的草动了他的人,他会加倍施以虐刑在你的身上。”
“到时候,你承受得住吗?”
“接下来的路,我会自己一个人走下去。”女人哑然哂笑,笑容里不觉多出了几分决绝。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动顾惜辞的。”
“嗯?”
“他是我的初恋,我希望他能好好的,他希望的人也好好的。”
仅此而已,别无他求。
“颂儿——”
宋伊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猛地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我也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走向火坑!”
“哎?”
“离开司宣!你可以去找白止帮忙,他一向听我朋友雅兰的。”
“......你果然还不知道。”
白颂儿耸了耸肩:“叶雅兰失明了,白止寸步不离守在她的身边。”
“还有,姑姑,就是白止的母亲,被人杀了!”
他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会腾出多余的精力管她这个破事!
失明?!
叶雅兰?!
宋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白颂儿淡淡撇过眼:“我没必要骗你。”
“宋伊,你真的需要将自己变得强大一点、灵通一点,才能在顾惜辞的身边有一席之地。”
“女人,是没办法永远仗着男人的疼爱活下去的。”
“白止住在哪里?”
“不远,应该是为了怕受到攻击,他将叶雅兰带进了宫里。”
白颂儿默了一会儿:“你真的不想使用我提出的办法?”
“等我的孩子流掉了,我会拿掉子宫,这辈子都不会受孕。”
“......不用。”
这是宋伊三天来第一次独自走出盛娆的寝殿,外头白茫茫一片,还是白颂儿领她到了白止的住所。
她没有什么大道理好讲的,人活在世上,都要遵循着自己的一套法则,她不会干预别人,别人也不能轻易打破她的。
“我不要吃药、不要吃药!”
粘人的嗓音软软地传进耳朵,是叶雅兰的。
宋伊寻着声音望了过去,客厅的餐桌上,女人小小的一团,缩在男人的怀里捂住自己的耳朵,小脸皱巴巴的,双眼蒙上一层白色的绷带。
“吃完了,有糖。”
男人软声软语地哄着。
叶雅兰傲娇地撇过头,红唇撅起,看得男人俯身就是一吻。
“好甜!”
偷香后还不忘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叶雅兰小嘴撇得更厉害了,白止故意沉下脸色,想到女人看不到,只得沉着嗓子:“不准哭。”
“唔——”
“你敢掉一滴眼泪,我将整瓶药灌到你嘴巴里!”
“......坏人!”
叶雅兰面皮抖了抖,狠狠吸了一口气,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真的好苦,我不想吃。”
白止捏了捏她的脸蛋,抬头看向默默掉着眼泪的宋伊,笑了笑:“来了。”
“谁?谁来了?”叶雅兰小脑袋四周溜了一圈。
“叶雅兰——”宋伊眼睛红了起来,“你个蠢货!”
没见过她这么蠢的,怎么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宋伊?”
不确定喊地道,但那句和她家的白止如出一辙的话,莫名地让叶雅兰怕怕地往男人怀里缩了缩。
她现在是病患,不是说对待病患要像春风般和煦吗?
为嘛她感受到的是寒冷的冬风啊!
“药剂多少分量?”
白止眯了眯眼,食指放在桌子上敲了敲,药都在这里。
宋伊拿起药片和白水,面无表情道:“张嘴。”
叶雅兰听话地张嘴。
宋伊将药片放了进去:“闭嘴。”
嘴巴闭上。
又将水递到她的嘴边:“喝。”
哦,她喝。
乖乖喝了一口,将药片吞了下去。
白止看着怀里温顺得跟摁了开关似的小女人,突然醋了起来:“小东西。”
“我这么服侍你,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叶雅兰吐了吐舌头:“她可是会真的打我!”
宋伊噎了噎,她有那么暴力吗?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就是不小心磕到了,过段时间就好啦!”
宋伊直接跳过她这番没心没肺的话,看向白止:“会好吗?”
白止顿了顿:“会的”
“我保证。”
保证?
也就是眼睛不太好了?
宋伊闭了闭眼,无力地扶上自己的额头。
最近是怎么了?
身边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出事?
而她,除了干着急,一无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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