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天才?
虽然在老徐的办公室见面后,他仍然怒目屏气皱眉,抬着一张凶神恶煞的愤怒脸,但王宇灿还是能感觉到,他们两个的到来,其实很让老徐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需要帮手,而这个帮手,也并不是指多来几个警员同事们那么简单。
显然,他八成是遇到了一些不能用常识解释的事。
“没良心的混小子。”老徐又嘟囔着骂了一句,人老了好像确实会变得唠叨又健忘,他估计已经忘了自己快骂了好几十遍了。
“行了,抓紧时间。”闵星瀚倒也不生气,“先多问一句,这案子处理了之后呢?你要干嘛?”
“没准开个店吧。”老徐总算态度恢复正常了,“能多陪陪悠悠就行。”
“开店?老徐你要开侦探社吗?”王宇灿探着脑袋凑了过来,很是好奇。
“侦探社你个头啊,侦探社那是好做的吗?每天跑动跑西不着家不说,还处处有危险,还不一定合法,还不如继续干我本行这个呢!”
“那你要干什么?”王宇灿疑惑的问。
“悠悠的妈妈之前不是在服装公司跑外贸生意嘛,天天出差忙得没日没夜的。经过上次的事儿,她也变了挺多的....”老徐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了窗外,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看样子徐悠悠的失踪唯一带来的一件好事,那就是有望促使这对感情破裂的夫妻重新复合。
“丹姐不会也辞职了吧?”闵星瀚皱起了眉头。
“没错。”老徐立刻就承认了,“给别人干累死累活也挣不到什么钱,还不如自己干。”
“所以....开店的.....其实是丹姐?”王宇灿咂摸出来了,难怪老徐溜的这么快,合着是要开夫妻店啊。
“算是吧,她和一个服装公司的同事,商量着一起出来开个店,就卖卖衣服什么的,这样就有时间多陪在悠悠身边了。”然后,老徐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扭捏表情,“这两个女人开店啊,体力活就不太行,进个货什么的,就还是得找个男人,对不对?”
“行了,知道了。”闵星瀚抬手,示意老徐可以了,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用再补充了。
“为了能早日让你去帮丹姐忙,有什么要说的,要做的,你就一次性都告诉我们吧。”王宇灿说话间,几乎是同时也抬起了想要制止的手,这两个人很少这么出奇的有默契。
“行吧。”截止到现在,老徐已经完全摆脱最初的消极情绪了,他不再愤怒,也没有烦躁,似乎是准备开始言归正传了。
“我们先说说工厂那边的调查情况吧。”老徐摸索出自己随身带的笔记本,眯着眼睛打量着上面的一堆鬼画符,看起来这信息也只有他本人才能看得懂了。
“这三个孩子,是同一年失踪的,前前后后,有的相隔两个月,有的相隔三个月,一切都是从赵曼开始教工厂工人的小孩弹钢琴开始的......”
虽然当年工厂的工人早就各奔东西,有的甚至直接离开了平州市,费了一番功夫,不过老徐还是很能干的找到了第一个失踪孩子的父亲,那个孩子叫陆晓涛。
陆晓涛的父母在孩子失踪后没多久,就离开了工厂。因为丢失孩子而互相埋怨,这对夫妇早就离了婚,想来也是意料中的事。
陆晓涛的爸爸现在靠送快递为生,没有再婚,等老徐找上门的时候,这事情对他来说,刚好过了七个极为伤痛的年头。
“陆通....”老徐缓缓的说出了陆爸爸的名字,“陆通自己也很久没有前妻的信息了,他老婆应该是离开平州市了,我还没找到。就先说说陆通那里知道的情况吧....”
老徐又把视线挪回到了小本子上。
连陆通都说,当年赵曼带的所有孩子里,最喜欢他们家陆晓涛。
原因很简单,赵曼曾经对陆通提过建议,希望他能送孩子去专业的机构学习钢琴,因为她觉得陆晓涛,有着超乎其他孩子的乐感,对韵律也十分敏感,没准还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陆通自然是拒绝了。
光是吃饱饭都已经够艰难了,那个年代物资本来就匮乏,而他和老婆,都只是个低阶工人,根本比不上王强这种技术工种,别说以前王强一个人的工资就足以养家了,现在,他就算断了只手,工时都减了半,也还能领到不少补偿金。
所以这种建议对陆通来说,无疑像白日做梦那么不靠谱。
多说了几次,陆通烦不胜烦,便回家对老婆吵嚷起了这件事。
陆通的老婆没读过什么书,也根本不在乎面子,转头就对赵曼本人发了通脾气。
无外乎嘲讽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什么都不懂,更不会挣钱,老公都出那么大的事,还满脑子想着玩那架破钢琴。
再说,工厂的人找她看孩子也纯粹只是看着可怜,找个由头接济他们家而已,根本不指望能教出什么花儿来。
事后,陆通知道了这件事,他气急败坏的数落老婆一顿,转头就去王家道歉。
老婆不懂事,他不能跟着瞎胡闹。虽然王强受了伤,可再怎么着,也还是在厂里有头要脸的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结这个梁子。
翌日,陆通提着果篮上了门,赵曼却借口生病了,懒得出来见他,他知道她心里还是有气,便只能对外面的王强再三认错。
王强其实倒还好,一来他没在现场,也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二来,他心里也不喜欢赵曼对钢琴太痴迷,毕竟家里情况已经比不上当年了。
“我们家孩子不行的,”陆普连连摆手,暗地里其实想告诉王强,不要让赵曼再盯着陆晓涛,并且天天给孩子灌输学钢琴那些东西了,“我们一家人都是粗人,晓涛要是将来也能在咱们厂工作,那我就知足了。”
王强不怎么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不行,王哥你让小曼教东东吧!啊!小曼那么会搞钢琴,教给东东多好啊!”陆通迅速把王强的宝贝儿子王东东,给拉了出来,“我之前看东东那个聪明哟!人又机灵,长得也好看,粉扑扑的,东东才适合学钢琴啊,我们家不行的!”
话说到这里,王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连迟钝的陆通,都察觉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这件事便到此打住,陆普又客套几句,这才逃回到了自己的家。
老徐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似乎就等着别人发问。
“这个东东....又是怎么回事?”王宇灿识相的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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