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能逃避 丑比死好
经过李彩萍和春喜这二十多日的悉心照料,王源雪的气色越来越好,脸上的伤也已基本愈合,虽然记忆没有恢复,但至少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而王源雪也慢慢接受这张有些难看的脸了——不,准确的说是半张难看的脸,开始出门帮忙李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在慢慢适应别人对自己的目光。
风和丽日,万里无云的早晨,王源雪跟在李大雄后面,手里提着一篮鹅蛋,准备去隔壁市集帮着做买卖,打打下手。一路上来来往往的村民,对这个长相难看的妙龄女子没少指指点点。李大雄不停用余光观察着王源雪的反应,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李大雄还是有些担忧。
“雄叔,今天的生意一定特别好,你看这鹅蛋,个个比我手还大。”王源雪笑眯眯看着框里的鹅蛋说道。
“哈哈哈,可不是嘛!估计今天晚上又能加菜了。”李大雄得意的回答。
就在这时,一个四、五岁的奶娃娃和她娘亲从王源雪身边经过,看到王源雪的脸,“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娘,妖怪……我怕!”奶娃娃说完抱住娘亲的腿,把脸埋在膝盖里,不停抽泣着。王源雪本能的拿手挡着脸,快步往前走,生怕有人围过来。
“小花别怕!真是的,脸都那样了,就别出来了,把孩子都吓哭了。”孩子的娘亲嚷嚷着,引来周围不少去赶集的人,驻足观望。
李大雄连忙理论:“这位大嫂,你这话就有些过分了,这路又不又不是你家的。”
“雄叔,我没关系,走吧,咱们走吧。”王源雪用手遮着脸,回头唤着李大雄,希望别有更多人看着她。
李大雄一看周围围了不少人,知道王源雪不希望被那么多人看着,便连忙追上她,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源雪啊,你别往心里去,山野村妇,说话没个分寸。”
“嗯嗯,雄叔,我没事,我们得快些走,不然好位置就没了。”王源雪露出淡淡的微笑,脚下步子略略加快。
“哎哟,对!咱们快些走。”李大雄这才想起还得去占位置出摊,赶忙加紧脚步。
王源雪这段时间已经渐渐习惯别人对她害怕、嫌弃、鄙夷、不善的目光,虽然有时心里真的十分难受,但也慢慢接受现实,因为她知道再难受,脸也不会变回去了,这突起、丑陋的肉芽儿已经和她脸融为一体了,可能到死都不会从她脸上消失了,她现在只希望尽早恢复记忆,能够找到她的家人。
“娘,我回来了。”李柯抖抖身上的尘土,然后走进屋里问:“爹和源雪回来没?”
“还没呢,你去村口迎迎他们。”李彩萍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突然喊住正要往外走的李柯:“柯儿,你把娘这件衣服带着,晚上冷,给源雪披着。”
“嗯。”李柯拿着衣服,大步流星的往村口走去,边走边望向远处,希望看到熟悉的身影。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有说有笑的二人,金灿灿的晚霞照在王源雪脸上,远远看着甚是迷幻,仿佛她是一个落入人间的仙子,这样的景象让李柯移不开眼睛。
“哥~哥~哥!”王源雪拿手在李柯眼前晃了晃,俏皮的说到:“哥,你站在这发什么呆啊,是不是萍姨让你来接我们。”
“嗯,披上。”李柯把衣服披在王源雪身上,然后从她手里接过篮子,故意避开王源雪的眼睛说着:“爹,辛苦了。”
“哈哈哈,哪辛苦了。源雪可会逗我这个老头子开心了。”说完爽朗的哈哈大笑。
就这样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到了家。李彩萍站在大门口,看着三人回来,招呼他们洗手吃饭,王源雪和李家三人相处的十分融洽,不知道的外人会以为这本是一家人。
“哟,在吃饭呢!”李春喜笑眯眯的进了屋。
“春喜,你来了?吃过了嘛?”李彩萍起身迎着李春喜。
“萍姨,我吃过了,今天又是给源雪姑娘针灸的日子。”李春喜拿着药箱,走到桌边,看着桌上的菜,“吖,菜不错呀,看来最近雄叔生意不错呀。”
“哈哈哈,那可不,今天鹅蛋早早就卖完,多亏源雪帮忙。”李大雄喝了口酒,满意地说着。
“依我看啊,源雪姑娘来了之后,你这买卖越做越好,说不定源雪姑娘是你们家的颗福星。”李春喜边说边打开药箱,拿出“入炉金针”。
“你稍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然后就进屋施针吧。”王源雪已经习惯这个嬉皮笑脸的春喜大夫了。
“源雪,你去吧,我给这小子去倒水。”李彩萍拿着空盘子往厨房走去。
“源雪姑娘,请!”李春喜走到王源雪屋门口,比了个手势,让王源雪先进。
进到屋里,王源雪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块帕子,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帕子放进嘴里,转身看着李春喜,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施针了。与此同时,李柯拿着《孙子兵法》坐在屋外的椅子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虽说王源雪嘴里咬着帕子,但还是会因为金针入颅的剧痛,忍不住闷哼。“嗯……嗯……”隔着门,这声音依然穿透墙壁,扎进李柯的心里,他用力攥着书,希望施针快些结束。
终于,门“嘎吱”一声打开了,李春喜走出来回头说:“源雪姑娘,药你继续喝着,半月之后我再来给你施针,这半个月我会去别处采药,你自己注意身体。”
王源雪因为刚刚施完针,整个人有些虚脱,背对着春喜,点了点头,随后缓缓起身,把门给关上了。李彩萍想要进屋,却被李柯拦了下来,摆摆手说到:“娘,让她休息吧,我去送送春喜。”说完跟着李春喜就往屋外走。
“怎么?有啥想问的?”李春喜知道李柯送他一定是想了解王源雪的病,便调侃到。
“这针还要扎几次,她才能恢复记忆?”李柯边走边问。
“真不好说,我给她把脉,头里的瘀血散的七七八八了,按理说应该多少会记起些,可她现在还是啥也不记得。”李春喜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这次出去采药,也是想顺便去仙坞山找他师父,看看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另一头,王源雪躺在床上,刚刚的针灸,让她身心俱疲,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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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雪,你快醒醒,呜呜呜……”玛丽修女看着病床上的王元雪,忍不住哭了起来。
“修女,我在这,我在这里啊!”王元雪大声对着修女说,想要让她看到自己,可是她发现修女根本看不见她,仿佛她是透明的。突然,王元雪想到了什么,跑到床边,往床上看了一眼。“天呐,怎么会!难道我死了?我这是灵魂出窍了嘛?”王元雪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她不可置信的大叫了一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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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雪,源雪,是不是做噩梦了?”李彩萍摸着王源雪的头,关切的问着。
王源雪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额上一层薄汗,她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梦,再想回忆刚刚的梦,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然后看了一眼李彩萍,柔声说到:“萍姨,我没事,又吓到你了,你快去睡吧。”
李彩萍看着王源雪苍白的小脸,用帕子擦去脸上的汗,安慰地说:“源雪,你别太着急了,想不起来就在萍姨家住着,先把身体调理好。”
王源雪看着慈爱的李彩萍,忍不住抱住她,感激地说:“萍姨,谢谢你!”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李春喜出外采药归来,让人传话请王源雪到他的医炉去一趟。李彩萍想陪着一块儿去,可王源雪不让,就自己去往李家村溪边的「春喜医炉」。这一路山明水秀,空气清新,王源雪的心情就和这景色一样美好。
“常嫂,你可见过大雄家里的姑娘么?”蓝衣村妇说。
“你说那个‘半脸美人’啊,经常看见她和大雄去市集做买卖。呵,我要是她那样,一定待在家里,那也不去。”紫衣村妇说。
“谁说不是呢,那右边的脸真是怪吓人的,好几个小孩看到她,晚上噩梦不断。”蓝衣村妇一脸嫌弃地说。
“对~对~对~听说有个孩子都吓病了,她那左脸,美若天仙;她那右脸,丑如罗刹。你干嘛拿手怼我……”紫衣村妇还想说,却被蓝衣村妇制止了,示意有人在她身后,她转身一看,“哎哟喂,吓我一跳,怎么走路没声,常嫂咱们走。”说完拉着蓝衣村妇就走,留下呆若木鸡的王源雪。
王源雪走到溪边,坐在石头上,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无奈的叹了口气,顺手捡起边上的小石子,往水里丢去。
“救~命,救~救命啊!”王源雪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有名男子在湍急的河里挣扎,忽上忽下,情况十分紧急。王源雪没多想,淌着水往河中间走去,只见这河水渐渐没过了她的脖子,紧接着王源雪吸了口去,就往那深浅难测、水流湍急的河里游去。
终于王源雪赶上了男子,一把拽住他的衣服,艰难地说:“你坚持住,我抓到你了!”另一只手试图抓住垂下来植物,就这么试了几次,终于抓住了一根藤蔓,两人随即停了下来。王源雪把藤蔓缠在自己手上,拖着男子一点一点往河边游去,冰冷的河水,让她嘴唇渐渐泛紫,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越游越慢。就在这时,岸上的一名樵夫看到这幕,赶忙大喊:“来人啊,有人溺水啦,快来人啊!”三、五个在田里干活的壮汉纷纷下水,把王源雪和那名男子拉上岸。
“醒醒,快醒醒。”王源雪看着这名男子双目紧闭,嘴唇发紫,感觉不妙,便大声的叫着他,余光瞥见他涨起的肚子,了想,决定赌一把,随即用拳头用力捶着他的肚子。
“呕~呕~呕!”男子真的醒了过来,看了一眼狼狈的王源雪说:“是你救了我?”
“嗯!你刚刚差点淹死。”说完,王源雪不停发抖,因为河水实在太凉了。
“感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有恩必报,可以圆姑娘一个心愿。”男子起身,对着王源雪作揖。
王源雪这才看出,原来这男子是个道士,随后起身往春喜的医炉方向走去。边走边说着:”圆我一个心愿?我的心愿恐怕此生都圆不了了。”
“姑娘的心愿可是想要恢复容貌?”道士笃定的看着王源雪说道:“这心愿我可以帮你!”
王源雪听到这话,不敢相信的回头看着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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