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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斯拜尔之王(六)


  “没人知道‘缄默者’的真正面容,也没人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更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即便是被他们所杀的人恐怕也死的不明不白。波普家族留存的王室卷宗中提到过王室卫队和恩格尔家族的关联,而威廉在位时的亲卫队却只是普通骑士,战斗力甚至不如本族的黑骑士,大费周章却名不副实,根本说不通。这也是我推断出‘缄默者’真实存在的唯一凭证。而真正的卫队成员就像是隐藏在阴影中的鬼魅,或是来自伊菲尔蒂斯深渊的收割者,或者他们本就是死神伊菲尔蒂斯本尊。这就是恩格尔家族训练出来的秘密卫队,实际上却是暗杀部队。平民中没人知道他们,只有在贵族和教会中才流传着关于他们的传说。威廉和恩格尔家族从未承认这一点,而我之所以确定他们真实存在,那也纯属偶然。黎明纪元1182年秋天的一个夜晚,我见证了朱利安二世的逝去,而在黑暗之中,一人手持武器立于寝宫阳台的栏杆上,一点银光如同新月,而那黑影的双眸与我四目相对。我战栗的看着那人融入黑暗,我甚至等待着死亡将我带走,但什么都未发生,直到几声哭嚎,我才如梦方醒。温特家族的人宣称那是‘寒鸦’所为,我最初也深以为然。当我发现在葬礼之上,罗德里克·恩格尔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我时,我恍然大悟。我敢确定,那绝非‘寒鸦’所为,而‘缄默者’从未忠于王室,他们从最初被组建的那一刻就注定是恩格尔家族的人。我也明白了一点,我已经被盯上了,等待着我的又将是什么样的结局?我只希望能将这部书写完,也算是死而无憾……“

  ——摘自《安格鲁斯帝国的崛起》第一章,作者显然是与温特家族极为密切之人,或者就是温特家族的一员,但究竟是谁,实在难以下定论。

    1

  “丹尼尔!”

  卢卡斯连喊数声,但眼看着丹尼尔的身体开始僵硬,无神的双眼看着上方。

  这他妈的简直是最糟糕的结局。

  卢卡斯咬紧牙关看了看前方黑暗的秘道。

  前方可能还会有刺客。

  最要命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走出这个迷宫般的操蛋地方。

  “你们两个,护着我们逃出这里!”

  卢卡斯认为那两个诡异的护卫一定了解秘道,只有他们才能带三人离开这里。

  但那两人却一动不动,如同两尊石像伫立在原地。

  那两人双眼紧闭。

  “你们两个狗娘养的,难道要让你们的主子死在这里吗?”

  卢卡斯大声喝问,但两个人依然无动于衷。

  阿克塞尔拿起火把凑了过去仔细观瞧,然后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这到底是什么邪魔外道,他们已经死了。”

  “什么?”

  卢卡斯如坠云里雾里,但他知道时间不等人。

  “妈的,只能靠我们了。”

  卢卡斯将丹尼尔扛在肩上,右手持剑。

  他知道,如果放弃丹尼尔王子,自己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即使面对“寒鸦”,凭着手中的一把剑,也无所畏惧。

  没错,我总能化险为夷。

  卢卡斯还记得曾经的绰号——幸运儿。

  但是……

  诺言就是诺言。

  卢卡斯把心一横,迈开脚步,阿克塞尔却按住他的肩头,米德加尔特人没说什么,举着火把走到了卢卡斯的身前。

  卢卡斯咧嘴一笑。

  谁又能猜到有一天安格鲁斯人会与米德加尔特人并肩而战。

  虽然可能是有死无生。

  两人沿着幽冥般的秘道开始沿着来时的方向前行。

  只能碰运气了。

  卢卡斯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两名“缄默者”。

  两人依旧一动不动。

  阿克塞尔的身躯突然开始变形,石巨人的皮肤重新覆盖全身。

  无数钢针打在阿克塞尔石化后的皮肤上并掉落在地。

  阿克塞尔飞身而出,嘴中喷出一股寒气。

  骰子开始在卢卡斯的脑袋里不停晃动。

  下注吧,卢卡斯。

  卢卡斯跟上阿克塞尔的脚步,没有退缩,直奔现出身形的三名黑衣人。

  这将是一场豪赌。

    2

  丹尼尔睁开双眼,他俯瞰着一座依山而建的古老城堡,那城堡通体纯白如雪,一共有七层,最高层的塔楼如同剑一般直刺天际。

  他知道那座城堡。

  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那里就是他的家,仿造斯拜尔城所建立的城堡,他儿时曾在那里度过。

  星落城。

  恩格尔家族的城堡。

  丹尼尔心念一动,已经站在了城堡最高层北端的寝宫之中。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拿着木剑从眼前跑过,丹尼尔的目光跟着那个男孩儿移向寝宫的门口。

  “母亲……”

  丹尼尔喃喃自语。

  他已经生病死去的母亲一袭长裙站在门口,她的背后是一团光晕。

  丹尼尔看的有些呆了,他的眼角流下泪水。

  那个男孩儿扑进丹尼尔母亲的怀抱,母亲将男孩儿抱起,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

  丹尼尔知道那个金发男孩儿正是自己。

  他也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但他不愿醒来。

  这里宛若天堂。

  絮语再次响起,但那声音却如同远在天边,如此微弱,如此不值一提。

    3

  卢卡斯避开黑衣人刺出的一剑,脚却绊上地上的尸体,他骂骂咧咧的稳住身形,却撞在了墙壁上,丹尼尔的头在墙上磕了一下。

  抱歉,孩子。

  卢卡斯却并没有那么不好意思。

  毕竟丹尼尔是否活着还是个未知数。

  卢卡斯凭本能抬起右臂,“铛”的一声,“老婊子”正好与黑衣人的短剑碰在一起。

  卢卡斯手腕一抖,荡开对方的武器,他没有收剑,直接突刺,对方显然没想到对手的速度和力量如此惊人,胸口被捅了个对穿。

  卢卡斯迅速收剑,收到半途中便划过一道弧线将黑衣人的脑袋削掉一半。

  黑衣人瘫软在地。

  卢卡斯马上看向左边阿克塞尔的方向,米德加尔特人正与从黑暗中再次现身的三人斗在一处。

  简直没完没了,而且卢卡斯已经忘记了已经拐了几个弯了,秘道内岔路众多,早已偏离了丹尼尔带自己走的那条路。

  阿克塞尔将最后一名黑衣人的脑袋轰的粉碎,甩了甩手上的血,然后看了看卢卡斯。

  金属刮擦着地面的恼人声音从阿克塞尔的前方传来,同时还有盔甲的部件不停碰撞的声音。

  阿克塞尔全神戒备,卢卡斯也眯起眼睛看向幽暗的通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左眼在跳,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下。

  一个穿着全副铠甲的骑士在阿克塞尔的不远处停了下来,那人的手中握着一把两边锋刃如同锯齿般的巨剑,剑身有一道血槽。

  “丹尼尔是对的。”

  卢卡斯叹了口气。

  阿克塞尔没有答话,但双眼瞪得像是要喷出怒火。

  显然他也知道那人的身份。

  飞翼盔,金色盔甲。

  一名圣堂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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