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相见不相识,驾崩
一袭深紫色的身影迈进了大殿,有着令人窒息的俊美面孔,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事物,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的强大气息,哪怕只是被看一眼,都有一种令人心颤的感觉。
这一刻大殿上的文武百官连呼吸都放慢了,目送着君陌离走到大殿前面。
老皇帝高兴的道:“国师你回来了。”
君陌离面对老皇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才没有那么冰冷,朝老皇帝点点头问好,然后将视线转向夜宸,道:“这就是当初的那个孩子?”
“是啊,这是天绝的孩子,夜宸。”老皇帝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夜宸,感叹的说道:“一转眼五年过去了,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都五年过去了,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可是你在哪?连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都不要了吗?
君陌离周围散发着孤寂的气息,眼底含着伤痛,只是这一刻都没有人发现。
君陌离的情绪变化转瞬即逝,沉声道:“恭喜新皇登基。”
“多谢国师。”夜宸点点头,故作镇静的道。
从君陌离看他第一眼,夜宸就有点心发颤,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冰冷到如此程度,不知道他的心会是什么样?
“给国师看座。”
老皇帝话落,立马有人给君陌离搬来椅子,君陌离好不客气的坐下。
“国师,您快劝劝太皇吧,太皇想立瑶台山尊主为摄政王,可是尊主乃修真之人,臣认为不该插手世俗之事。”白枫知道老皇帝跟夜宸不可能打消立桃夭为摄政王的念头,只好将目光转向君陌离了,只想君陌离劝劝老皇帝,只要国师不同意,老皇帝肯定就会取消这个念头。
君陌离闻言,第一次将目光看向桃夭,只是一眼,他的心海掀起惊涛骇浪,震惊的从座椅上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晃,此刻的一贯深邃冰冷的眼眸涌上了其他的色彩。
在君陌离看桃夭的时候,桃夭也在看着君陌离,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好奇特,好像在哪见过,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脑袋要炸裂,心也隐隐作痛。
我这是怎么呢?桃夭伸手捂着心口,秀眉微皱。
“夭儿~”
君陌离的呢喃其他人没有听见,可是桃夭听见了。
夭儿?
可是从来没有人叫她夭儿过,应该不是叫她,桃夭自嘲一笑,收起自己先前翻滚的思绪,恢复了以往温润高贵的模样。
君陌离看见桃夭情绪的变化,本来一颗心悬了起来,期待着,渴望着,又忍不住忐忑,可是再看到桃夭收敛情绪,恢复平静,看向他的目光已是清冷,君陌离一颗滚烫的心瞬间冷却,全身血液都已凝固,仿佛跌入万丈深渊。
为什么?
他想去问,可是再也迈不开脚步。
“国师,朕已经决定立尊主为摄政王辅佐宸儿,等到宸儿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尊主自然会放手。”老皇帝心平气和的对君陌离阐述着自己的决定,他从来没有想过更改,毕竟国师就算惊才艳艳、能力超群,但是他时常不在皇都,自然顾不到夜宸。
老皇帝的声音惊醒了快要陷入魔障的君陌离。
“皇上的决定甚好,新皇确实需要辅佐,本座最近一段时间会留在皇都。”君陌离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快速的离开,只是那身影看着有些狼狈。
“既然国师都同意了,众爱卿就不要再有异议了,退朝吧。”老皇帝没有给那些反对派的大臣反对的机会,直接退朝离开了金銮殿。
桃夭走之前看见大殿上那些面面相觑的大臣,嘴角勾起邪魅的笑。
老皇帝直接请桃夭前往他的太极宫。
“福公公将朕埋在院子里的那坛酒取出来,朕今天跟尊主喝一杯。”
“是。”
福公公去取酒了,宫女将老皇帝吩咐御膳房准备的精美菜肴端上了桌。
老皇帝看见福公公怀里的小坛子,伸手拿过来,亲自给桃夭倒了一杯,笑着道:“这酒是朕已故皇后酿制的,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吧,朕一直没舍得喝,今天再不喝,朕怕再也喝不到了。”
老皇帝回忆起年轻的时候,回忆起那个陪伴他为他付出青春的美丽女子,脸上荡漾着笑容,目光有些涣散。
福公公在老皇帝身后已经哭成了泪人,他从小陪在老皇帝身边,老皇帝的不易和艰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早年丧妻,老年丧子,没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加让命苦的事情了。
“来,我敬尊主一杯,感谢尊主对宸儿所做的一切。”老皇帝端起酒杯,将自己最后真挚的的感谢融入到了这杯酒中。
“我会帮衬着宸儿的。”桃夭回道,这是对老皇帝的一种保证。
“那就好,那就好。”
这顿饭,老皇帝一个劲的给夜宸夹菜,可是几人都没有心思享用,但是为求心安,夜宸含着泪咽着饭菜,嘴里如同嚼蜡。
老皇帝终于将他珍藏的酒一滴不剩的都喝完了。
“咳咳~噗~”
“皇上~”
“皇爷爷~”
在夜宸和福公公的惊呼声中,老皇帝吐血不止。
病榻前,夜宸跪在老皇帝跟前,握着老皇帝的手,泪流不止,而那些刚刚出宫的文武百官再也进宫,全都跪倒在太极宫外面。
“宸儿不哭,皇爷爷要去跟你皇奶奶,你父王母妃团圆了。”老皇帝虚弱的说道,每说一个字他的生机就流逝一份。
“太皇,钦天监田大人求见。”福公公站在龙床前躬身在老皇帝耳边回禀道。
“让他进来吧。”
田忠进来之后,恭敬的对老皇帝跟夜宸行了一礼,然后对夜宸请求道:“皇上,臣就预言一事有话对太皇说,还请皇上移步外间。”
“宸儿,你先去吧。”
老皇帝发话了,夜宸只好松开老皇帝的手,站起来去了外间。
田忠看见夜宸离开,附耳对老皇帝道:“皇上,当初的预言是真的,只不过针对的皇帝是新皇。”
“好,好,好。”老皇帝苍老衰败的脸上挂着笑,连说三个好。
“将宸儿叫进来吧。”
田忠退出之前,夜宸跟桃夭进来。
老皇帝艰难的对桃夭道:“尊主,一切拜托你了。”
桃夭点点头,生老病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桃夭对死亡没有多大的感触。
“宸儿,你皇奶奶来接我了。”老皇帝目光已经涣散,伸手想握着梦了千万遍的玉手,最后嘴角含着笑,手无力的垂下,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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