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张废纸
这是间咖啡厅,幽暗的灯光下,有一架钢琴,有着金色长发的少女正在演奏着轻快的乐曲。
“杰克吴,我们现在可以谈谈发财大计了,说说看,你的想法是什么?”
吴斌喝了一口咖啡,有点苦,味道很淳正。头脑中神经飞速运转,谈判不是他的强项,所以对他来说,最好的办法还是对方提出条件。
“沃克先生,我能提供的只有新式电池的专利,至于钱,我没有,或许你不知道,我是前天才上的船,尊敬的布朗船长让我补了1000美元的船票,当然,是先欠着的。”
吴斌开诚布公,看到沃克眉头一挑,既而表情夸张的说道:“天哪,吴,难道你就是前天获救的幸运者吗?你是神眷顾的人,现在整艘船都在谈论你的事。”
“好吧,沃克先生,我承认我是你口中的幸运者,那么,需要我跟你讲述一下整个经历吗,我可以说三天三夜。”
沃克摇摇头,说道:“不,不,杰克吴,我们在谈生意,至于你的经历,那是小说家们关注的事。”
成功把沃克拉回到谈判桌,吴斌继续说道:“沃克先生,现在的问题就是这样,1000美元换一个发财的机会,愿不愿意赌一把……”
吴斌还未说完,就听到身后有人插话,听声音,正是刚才甲板上遇到的海因斯。
“沃克,只有你这样的白痴才会相信他的话,1000美元可以在纽约风流十个晚上,斯贝塔家族的人不会作出更傻的选择。”
吴斌算是明白了,什么叫阴魂不散,不过他也深知一个道理,有些人,你越是跟他怼,他越是来劲,最好的办法就是事实,待到成功之时,他自然会闭嘴。
沃克的性子很倔强,有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感觉。
“海因斯,你是说斯贝塔家族的人肯定会拒绝吗!那你就错了,杰克吴是神眷顾的人,我相信神的选择。”
海因斯嘟囔了一句私生子,随即离开,咖啡厅这样的场合,不适合暴力来解决问题,不过临走之是,吴斌看到海因斯的眼色不善。
“真是个麻烦,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有人那么讨厌。”
吴斌耸耸肩说道:“因为世间有了恶魔,上帝才会出现搭救世人。所以嘛,没有麻烦,活着也少了乐趣不是?”
沃克拿出支票本,写下一张支票。笑道:“杰克.吴,你是个哲学家,我们的合作定下了,这是一千美元的支票,代表着我的诚意。
当然,我们会成立新公司,你出专利,我出钱,不过,我要70%的股份,你认为可以的话,我们就算达成交易了,后续的合约我的律师会和你谈。”
两人起身握手,虽然只有三成股份,吴斌也没打算再争取,就凭这一千美元的,他也会感激沃克的信任,不过随后沃克的一句话,直接刷新了吴斌对犹太人的认知。
“哦,杰克.吴,支票是我的专有账户,只有你做出样品,申请了专利,才可以支付。我的混球父亲经常说:生意归生意。这是我唯一认同他的话。”
可恶,这么说来,这不就是废纸一张,不知道能不能唬过布朗船长,要命,他可不想当三年锅炉工。
回到住处,刘广宁和曲向前在看书,这个时代的留学生一般都很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用功刻苦也成了华裔留学生的标签。吴斌扫了一眼,两人看的都是英文书籍,想来也是为即将到来的留学生活作准备。
上面的床是空的,这么晚了,也不知道韦伟在忙什么。
转悠了半天,吴斌也是累了,或者说,体力还没有恢复,迷迷糊糊之中,就听到有人在喊他,一睁开眼,就看见眼前停留这一只硕大鸡腿,冒着油光。
“呼!”
差点没盖到脸上,往后挪了半尺,见到韦伟一只手拿着鸡腿猛啃,一只手拿着另一个鸡腿伸到吴斌面前。
“愣着干什么,拿着吃啊,我说过,大家都是大华人,以后我罩着你们了。”
好尴尬,这神出鬼没的作风,难以拒绝。
吴斌看到刘广宁和曲向前也是面露尴尬之色,不过二人鸡腿倒吃的很香。
“我吃饱了,不饿!”
吴斌刚想把鸡腿放下,就被一只油乎乎的大手抓住手腕。
韦伟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说你客气啥,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小刘和小曲吃了三天冷饭了,那大锅饭,真的不是人吃的东西,一点油水也没有,吃吧,小吴,不跟你要钱。”
听着韦伟说完话,吴斌心中升起一阵暖流,也没有因为油乎乎的大手弄脏了手腕而气恼。
国人嘛,本来就应该这样。
海上的气温虽然比陆地低一些,不过在封闭的船舱中还是闷热无比,吃完鸡腿,一时也睡不着觉,四人躺在床上闲聊。
当然,出门在外,祖国和家乡永远是绕不开的话题。
刘广宁长叹一声,说道:“哎,军阀混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刘广宁是河南人,在这片土地上人多地少,他家里兄弟姐妹有七个,一年辛苦,到头来饭也吃不饱。
“是啊,大华要强大,必先结束分裂,只有统一的大华才有希望。”
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恰恰是此时最难做到的。
韦伟大声说道:“我不懂什么国家大事,我只知道,谁能让老百姓不受欺负,谁就是好官,我是青岛的,那里的倭国鬼子可横的很,一个看不过眼,就直接上刺刀,你说这些当官的,是不是都是光吃粮食不拉屎,怎么不出个兵,把这些倭国猴子赶进大海。”
刘广宁摇头说道:“哪有那么简单,这些军阀身后或多或少都有列强的身影,没有他们的支持,大华也不会这么乱。”
这是民国的真实写态。吴斌一时颇有感触。
“吴斌,你怎么看,大华还有救吗?”
这个问题,历史会给出最好的答案,不过吴斌还是坚定的说道:“华人不绝,大华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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