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师叔
阿牛当初为了留在瑶妹儿身边娶她为妻拒绝了姚英的邀请,如今却求她收留?这中间究竟怎么了?姚英关切问道:“阿牛,你当初想要娶瑶妹儿为妻不想跟我走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姚英这样一问,阿牛却皱着眉并不说话,姚英想起那晚在瑶妹儿家里从她爹娘那里听来的话,她大概也猜到了这场婚事并不顺利。便回头跟李承念说道:“这位小哥我认得,他武艺高强,给我留在身边做个侍卫便好。”
李承念见姚英如此信任他,便也点头同意了,并分给他一匹马让他跟在小石头的骑兵队伍后面,时间紧迫,姚英想着回头再去了解情况,众人也不耽搁,快马加鞭先赶到凉州城再说。
不过尽管众人脚程已尽量加快,可到了凉州城时也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他们在凉州军需处所下了马,迎面便见到顾军师身边的亲卫快步而来,恭敬道:“九王爷,姑娘,军师请你们进了门,就去他院子里坐坐,府里来了贵客。”
“贵客?”李承念纳罕道:“顾军师请了什么人来?怎么我却不知道?”既然顾军师派人来请,他们二人自然也不耽搁,快步来到顾军师的堂屋正厅里,才一进门,就见着顾军师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一块坐在正厅的正前方的上座。
“九王爷来了!”顾军师忙起身,介绍道:“王爷快来见见申金石,申老先生。”
“申老先生!”李承念忙快步上前,恭敬行礼,道:“晚生李承念见过申老先生。”
申金石也忙起身,扶起李承念,说道:“王爷多礼了,你千金贵胄之体,老夫受不起受不起,快快请起。”
顾军师见姚英也跟在后面,便立时屏退了下人,直到屋内只有申老先生、李承念、姚英和自己四人的时候,才低声说道:“老先生,这位姑娘乃是先师姚老相爷的孙女,名唤姚英。”
申老先生一听到顾军师这样说,惊讶地瞧着姚英,眉眼之间也似乎有些姚家的影子,姚英上前盈盈一拜,道:“申老先生万福,小女姚英拜见老先生。”
申金石面色激动,他抬手道:“姑娘快快请起,想不到姚师兄还有后人在世,想来他在天之灵也能安慰了。”
“祖父是您的师兄?”姚英十分诧异,从未听过祖父说起过自己的师父,更不知道他和申老先生竟然是师兄弟的关系!
“不错,你祖父与我乃是师出同门,只是此事我们师门兄弟之间也都是讳莫如深,今天见到你,我才敢告诉你的。”申金石解释道:“前日里你祖父不过是遇了无妄之灾,我虽尽力为其言说,可无奈天听闭塞,妄听人言,我也是周旋不得,所幸你还活着,你姚家的血脉还在,我也算不枉努力了这许久了。”
姚英听到这番话,立刻跪地行大礼,道:“姚英自幼随祖父读书识字,也学了些许人世间的道理,此时我姚家满门皆祸事,申老先生此时出手相救,实乃义士之举,纵是祖父此时在这里,也会感激您的大恩。请受姚英一拜。”说罢,姚英便对着申老先生磕了三个头。
申老先生忙起身,道:“姑娘快快请起。”李承念将姚英扶起来,顾军师也扶着申老先生坐下,道:“我原也不曾听师父提起过,如今也才知道原来申老先生与吾师同出一门,我也该叫您一声师叔才是。师叔您为了师父那样尽力,师侄真是为您二位的兄弟之情感佩在心。当初师父在京中出事之前曾给我寄了一封信,信上嘱咐,若他在京中有所不测,就让我定然要护卫师叔周全,故而一听闻您丁忧归乡的消息,这才急急忙忙地将您请来了凉州。”
“哎……”申老先生叹了口气,道:“当时太后大寿之前,京中便盛传姚英姑娘是天命之女的消息,师兄便曾找我商议对策,那时我便知道姚家大祸临头了。只是我不曾想,这祸事来的这样快……”
姚英听到他这样说,想来申金石定然是知道这事情的原委的!
“请申老先生明示!”姚英忙说道:“当时事发突然,祖父又三天两头地被召入宫中,这近一年以来,接二连三地祸事,小妹惨死,祖父自焚,叔父不知所终,连一路护送我的婶娘也惨遭毒手,小女实在不知姚家究竟为何突然遭此横祸。方才听申老先生一番言语,想来您定是知道这其中的蹊跷的。”
申金石却思索再三,低声道:“此事实在颇为复杂,老夫也只能将我所知道的事情解释给你们听。”
“当年师兄离开朔方军,回到朝廷,以一人之力,扶太后母子登上宝座,皇上早年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还颇为敬重,许以丞相之职,可师兄处事中正,难免触及各方痛处,不少小人在皇上面前中伤师兄。皇上一来二去便也听进去不少,再加上师兄与太后也是故交,也多顾念往日的旧情,言语之中也有为太后说话的时候,引得皇上就更加不悦。可师兄毕竟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在天下士子的心中声望之高,皇上也不敢轻易罢免他,可他们君臣关系却并不算好。”
“众所周知,虽说皇上早已亲政多年,可公孙家势大,以公孙太后为首,公孙衍在朝堂上的势力也是越发的壮大,皇上扶植赵家势力与之争锋,可赵家到底是远在南海,又并非像公孙家是公卿世家,原是商贾起家,自然也不是公孙家的对手。去年皇上身体渐弱,便有心思早日将国事交于太子打理,可太子尚未婚配,太子妃人选迟迟未定。皇上属意赵家女子,太后娘娘却属意自己的侄孙女,两相争执始终未定,所以想着借由太后寿宴之名,相看各家女子,为太子选妃。可不曾想,在寿宴之前,却不知为何,京中传出了姚英姑娘是天命之女的说法,一时间却将姚师兄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申金石说着说着,便特意看了一眼姚英,继续道:“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姚英姑娘你的血统身份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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