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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3


chapter  07  溺(三)

        大佬的骚话直线球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温舒唯听完“同居”两个字,整个人呆站在原地,惊了。

        再看看对面的沈大佬。

        那副俊脸上照旧一副风轻云淡漫不经心的表情。他直勾勾盯着她,  眼尾微挑的桃花眼里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站姿随意,两只手很散漫地插在裤兜里。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相顾无言。一个呆若木鸡,一个似笑而非。

        不多时,沈寂动身,  踏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姑娘走了过去,弯腰在她的眉心位置落下一个轻吻,蜻蜓点水,  温柔得教人心颤。而后牵起她的手,  轻轻捏了下,  带着她转身离去。

        温舒唯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被沈寂牵着上了车,  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发动引擎、把车开上大路,驶向姥姥家的老小区。工作日,  错开了上下班高峰,行驶一路畅通无阻。

        数分钟后,  黑色越野车稳稳停下。

        温舒唯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往车窗外头瞧。小区大门口人来人往,  门卫室旁边摆着两台麻将桌,站着不少围观打牌的大爷大妈,都是些老邻居熟面孔。

        不知怎么的,  她莫名便感到一阵紧张不安,  连带着心跳也加快几分,转动脖子看沈寂,  不大确定地问:“你真的要跟我一块儿上楼见我妈和我姥姥?”

        沈寂熄了火,随手落下的车窗升起封严。脸色寡淡平静如常。听见这么个问句,他动作微顿,侧目,视线慢条斯理地落在温舒唯脸上。

        那表情就像在说:你看老子像在跟你开玩笑的样子么。

        温舒唯迅速便解读出沈大佬这一面无表情的表情想要表达的思想内容,缓慢地点点头,“我明白了。”而后停了下,再开口时,微微眯眼,换上副非常认真且充满怪关怀的语气,问道:“那你觉得自己现在准备好面对疾风了吗?”

        沈寂:“……”

        沈寂很冷静地点点头,“准备好了。”

        “嗯。”姑娘深吸一口气吐出来,抬起一只小手拍他肩膀,邦邦两下,“只是见家长而已,放轻松,虽然我妈不是那么的好相处,但总体说来,她依然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第一次见面,应该不会太奇葩的。”

        “嗯,我知道。”沈寂侧着身,胳膊肘支在驾驶席和副驾驶席间的置物台上,单手托腮定定地瞧着她,“你别这么紧张。”

        “我不紧张啊。”温舒唯这五个字说得小声,明显有点儿心虚,反应过来,立刻清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你马上就要见到我妈和我姥姥了,接受两位家长的无情审视与考核。该紧张的是你,我紧张什么。”

        “那你说说。”沈寂贴近她,嗓音低沉,一侧眉峰微微挑起。他左手抬高,绕起垂在姑娘耳侧的一缕乌黑发丝缠在食指上,别在她耳后,动作轻柔缓慢,指尖若有似无扫过她柔软小巧的耳骨,然后,轻轻捻住了她耳朵上的软肉。

        “不紧张,你这小耳垂怎么又红成这样了?”他漫不经心地淡问。

        那场秋雨终究是没落下来。

        阴沉了好几个钟头的天放晴了,乌云散去,被云层遮挡吞噬的太阳露出了大半张脸,浅金色的阳光缱绻洒下来,将整座城市温柔笼罩。

        老小区外,人来人往人声繁华。越野车的双面隔音玻璃却将整个车厢与外界隔绝开,形成一个私密静谧的异度空间。

        这一幕就像电影的慢镜头。

        两人的距离近得危险,温舒唯眸光跳动了一瞬,甚至能清晰看见沈寂根根分明的浓黑眼睫、光滑无暇的脸部皮肤,和那双浅棕色瞳孔里映出的双颊绯红的她。

        短短几秒,温舒唯头皮发麻掌心发热,只觉全身血液又开始往脸部狂涌,整张脸唰的一下再次红个底儿朝天。眼前鬼使神差飘出来四个黑体大字:男颜祸水。

        被他捏在指间的耳垂火烧一样烫。她性格天生温吞怕羞,即使之前有过更亲昵百倍的肢体接触,这突如其来的触碰仍旧教人心慌意乱。

        温舒唯心尖一紧,下意识侧过脑袋躲开他捏住自己耳垂的手,咬了咬唇瓣,没忍住,红着脸抬手打他一下,瞪大了眼睛嗔道:“喂,在我家楼下呢,你就不能规矩点?”

        这娇羞楚楚的小模样勾得沈寂心里发痒,他微眯眼,大手托着她的下巴把人勾过来,啄了下她的唇瓣儿,“那可怎么办。”温舒唯:“?”

        “小温同志。”沈寂唇紧贴着她的唇瓣开合,一弯唇,低哑道,“对你,老子一秒钟也不想规矩。”

        “……”温舒唯脸红成番茄色,脑袋被他扣住动弹不得,眼风却无意识往车窗外东瞄西瞄。

        好巧不巧,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正好摆着一个流动式水果摊,一个牵小孩儿的年女人正站在水果摊前挑选香蕉,跟小贩讨价还价。一旁的小男孩儿手里拿着一颗棒棒糖,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充满好奇,正定定地盯着他们车窗这边看。

        事实上,黑色越野车窗玻璃的材质,里头能清楚看见外面,从外朝里看,漆黑一片。

        温舒唯视线冷不防和那小男孩儿撞上,即使明知外面的人看不见他们,她心里也突的一颤。这回连手指头都要羞得红透,竟莫名生出一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而他们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行此等苟|且之事”的迷之羞|耻感……

        脑子里一通胡七糟思绪乱飞地脑补,温舒唯整个人着了火,赶紧手忙脚乱地推开他,嘴里连连道:“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快点上去吧!”

        沈寂手臂下劲儿环住她的细腰,不让她走。

        温舒唯挣了挣,对方力大无穷不动如山。她败下阵来,无奈,两只小手伸过去捧住沈寂的脸,坏心眼儿地逮着他冷峻脸皮往两侧捏了把,柔声:“这位大佬,请问你还要怎么样呀?”

        沈寂瞧着她,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我要亲亲。”

        温舒唯:“……”

        上次说你是沈三岁看来是高估了。就这幼稚撒娇的状貌,撑死也就两岁半吧。

        温舒唯这厢卡壳了足足两秒钟,然后伸长脖子,在他脸颊上吧唧了一口,“可以了?”

        沈寂说:“亲嘴。”

        温舒唯:“……”

        她脸红红的,又凑过去吻了吻他好看的薄唇,然后要羞炸了,把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他怀里,滚过来滚过去地蹭。

        沈寂这回满意了,勾勾嘴角,埋头在她脑袋顶亲了口,拍拍她的背,低柔道:“你先下车,后备箱里有给咱阿姨和姥姥准备的上门礼,我去取。”

        怀里的姑娘“嗖”一下抬起脑袋,诧异道:“上门礼?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我怎么不知道。”

        “第一次上你家,总不能打空手。”沈寂食指勾了下她的脸蛋儿,“前些日子托朋友随便买了几样。”

        “是什么呀?”温舒唯一方面好奇,一方面又有点担心,“化妆品?护肤品?口红?”

        沈寂微挑眉,“怎么,对你男人眼光不放心?”

        温舒唯默,心想你个直男,审美能让人放心才怪。但表面上还是干笑着摆摆手,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眼光,没得挑。”沈寂淡淡地说。

        温舒唯:“?”

        温舒唯对这位大佬的迷之自信十分费解,不由问:“何解?”

        “看我媳妇不就知道了。”

        “……”

        *

        两人一起下了车,进入小区大门往姥姥家的单元楼走去。

        路上,温舒唯思来想去,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尴尬,还是决定提前跟母亲和姥姥说一声。于是她打开微信给何萍发了一条消息:

        ――妈妈,我马上到家。沈寂也跟着一起来了,说要跟我一块儿回来看看你和姥姥。

        消息发送成功。

        温舒唯捏着手机咬了咬唇,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下,忐忑地等待母亲回复。

        差不多过了半分钟,手机嘟嘟响了一声。

        温舒唯垂眸一看屏幕,何萍的回复就只有短短三个字,看不出任何情感色彩:知道了。

        “……”温舒唯拿着手机咬了咬唇,抬眸一看,他们已经走到单元楼下。她顿步,站在门洞前有些迟疑,还在思索母亲那三字回复下是否隐藏着什么其它情绪。

        就在这时,一只大掌扶住了她的后腰位置,掌心温热,极有力。

        “怎么了?”沈寂低眸看着她,问。

        温舒唯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暗自深吸一口气吐出,提步走进去。

        *

        沈寂给姥姥准备的礼物,是一幅水墨山水图,名家秦松大师真迹,价值连城。给何萍准备的礼物,则是一个做工精细考究的牛皮手袋,整体包身以及外包装都非常精致,却没有任何品牌logo名称,像是纯手工高定。

        此时,秋日午后,阳光从阳台窗户透入室内,不算宽敞的老屋客厅大半都笼在一片浅金色的光晕里。

        红木沙发上坐着四个人。

        “看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和蔼地笑着,边说,边不露痕迹地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青年。

        这年轻人看着三十岁上下,轮廓深刻立体,五官长得相当好,出挑得放在人群里,能教人一眼就找出来。他安安静静地坐着,坐姿端正,双手习惯性置于上膝位置,背脊挺直成一条挺拔又利落的线,眉宇分明舒缓,嘴角也挂着一丝礼貌浅笑,但温和的表象下却无端端生出一种距离感,整个人看着沉稳持重,不怒自威,目光精锐锋芒,又波澜不兴。

        此地气度仪表,一看便不是平凡角色。

        “来就来,心意到了也就行了,还带这么好的礼物。”姥姥说着,转头数落坐在自己身旁的外孙女,低声不满道:“唯唯,你也是的,不知道拦着点儿。”

        温舒唯小声回:“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东西我也是今天头回看见。”

        姥姥目光重新回到对面的青年身上,又是一笑,说:“孩子,这幅画太贵重了,姥姥可不能收。”

        “姥姥,您别这么客气。”沈寂淡笑,道,“这幅画是我一个朋友送的。我是个粗人,欣赏不来这些物。这幅画放在您这儿,比留在我手上有意义。”

        “这……”姥姥为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温舒唯见状,轻轻扯了扯老人袖子,小声说:“姥姥,他东西都带来了,难道你要他又拿回去么。人家这么用心给你准备的名画,你要是不收,多不给他面子呀。”

        “……”姥姥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点点头,朝沈寂笑起来,“好吧,姥姥就厚着脸皮把画收下了。谢谢你啊小沈。”

        沈寂笑,“姥姥客气。”

        姥姥是大学教授退休,化人一个,一直对国画情有独钟。收下礼物,赶紧小心翼翼地拿起卷轴放回书房,嘴里笑呵呵道:“秦松大师的画,宝贝啊,我得好好珍藏起来。”放好画后回到客厅,对沈寂几人道:“小沈,你阿姨陪你先坐会儿,姥姥去切点水果。”

        温舒唯闻声,站起来想去帮忙,可刚有动作,余光里又看见坐在沙发上、嘴角含笑面容平静的母亲。

        她一顿,又看了眼同样嘴角含笑面容平静的沈寂,最终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

        战战兢兢地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

        须臾,

        何萍拿起放在桌上的手工牛批手袋打量了一番,笑道,“这手袋真是漂亮。”抬头看沈寂,“沈先生有心了。”

        “阿姨喜欢就好。”沈寂淡声说。

        “听唯唯说,”何萍关上包装盒,把牛批手袋放到了手边位置,笑道,“你是军官?海军?”

        “对。”

        “部队里都是按年龄升级别,你这个年纪,应该是个上尉?”

        “以前跟着队里出过几次任务,沾光立了些功。”沈寂淡淡地说,“现在二毛一。”

        何萍闻言,眼底流露出一丝不甚明显的满意之色,又问:“你单位在什么地方?”

        沈寂说,“亚城。”

        “亚城……”何萍闻言,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但又很快恢复笑容,“那你家在哪里?是云城本地人么?”

        “我籍贯在京城,后来到西藏待过一段时间,高来的云城生活。”沈寂答道。

        “定居是准备在云城?”

        “对。”

        何萍点下了头,又笑问:“你父母也在云城么?还是在外地工作?”

        “我家里三代都是军人。”沈寂说,“我爸是陆军系统,从一线退下来之后去了西藏。”

        何萍有些惊讶:“你爸爸现在还没有退役么?”

        “再过个几年也快退了。”沈寂慢条斯理地道。

        “那你爸爸现在的级别应该挺高的。”何萍喝了一口清茶,闲聊的语气。

        “是少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气氛还算融洽。

        然而,在边儿上听得聚精会神战战兢兢。母亲性格强势,是个女强人,从小到大,她和弟弟的一切事宜都被母亲主导控制,偏偏沈寂这个狠人大佬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别看这两人现在还挺“母慈子孝”,指不定哪句话不顺心就杠上了呢?

        温舒唯脑子思索着,捧着杯子喝果汁,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正这么琢磨,忽的,何萍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沈先生是一线部队的特种军官,平时的工作,出任务那些,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温舒唯低着脑袋,闻言,心一紧,握水杯的手指无意识便收紧几分。

        紧接着她便听见沈寂开口,很平静地回答:“有。”

        话音落地,整个老屋客厅突的陷入一阵安静。

        温舒唯心咯噔一下,猛地抬头看向母亲,心跳如雷,紧张和不安相交织。

        片刻,何萍盯着几米远外的冷峻青年人,淡淡地问:“你现在和唯唯在一起了,如果一切顺利,过个一两年估计也就领证结婚了。想没想过转业回云城?”

        沈寂垂眸喝了一口清茶,摇头,“暂时没这个打算。”

        何萍目露诧异,“你年轻有为,父亲是将军,就算是想继续在军队里发展,也没有必要一直待在一线。过安宁的日子不好么。”

        “阿姨。”沈寂抬起眼皮看向她,语气冷静,“我是一个军人。”

        “……”何萍微微一怔。

        沈寂极淡地笑了下,沉声,一字一句道:“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安宁。”

        *

        出乎温舒唯意料,狠人大佬与铁娘子的第一次见面,没有想象的互呛或互怼,竟从始至终都十分和谐。

        很快,姥姥把切好的水果端了出来,招呼大家吃。

        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会儿,到了下午五点,姥姥热情地留沈寂在家里吃晚饭,拉着何萍出门买菜去了,交代温舒唯在家里把冰箱里的空心菜拿出来,洗洗摘好。

        砰一声,温舒唯把两人送到楼梯口,关上了门。

        两人离去后,她拍拍胸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身后。沈寂靠站在玄关的鞋柜上盯着她,眼神不明,眸色比往日明显要深几分。

        她走过去,“你不知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妈的性子你不知道,不管是家里还是工作单位,她说一就是一,一贯连丁点儿说二的声音都不许有。你以后跟她相处注意点儿,别惹她不高兴。”顿了下,换上副老太太的口吻,教导道:“小伙子,你们在部队里待久了,不懂外面社会的门道,有时候不要那么诚实,常言道,自古套路得人心。”

        沈寂嗤了声,手指轻轻捏她粉嘟嘟的颊,“这种事,套路不顶用。”

        她眨眼,“那什么才有用?”

        “心诚则灵。”

        “……”温舒唯有点儿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走到冰箱旁边,拉开冰箱门从菜盆里取出装在塑料袋里的空心菜,准备到厨房里洗,自言自语地说:“不过也没关系,我姥姥对你应该是挺喜欢的,我妈性子一直都不太好,不用太在意她。”

        沈寂没说话,从姑娘手里把那把青菜接了过来,眉眼低垂着,挽起黑色衬衣的袖口,拧开水龙头开始清洗那些空心菜,“水凉,我来。”温舒唯忽然问:“你怎么知道我姥姥喜欢秦松大师的国画?”

        “之前来过一次。”沈寂没什么语气地说,“看到客厅沙发墙上挂了一幅画,餐桌柜上的摆件也有两把国画折扇,落款都是秦松。”

        温舒唯惊讶地瞪眼,“……你就待了那么一会儿,观察得也太仔细了吧。”竖起大拇指,“沈队厉害。”

        沈寂自顾自洗菜,没理她。

        “那幅画真是你朋友送的?”

        “买的。”

        温舒唯一惊,脱口而出:“那么贵的画,你哪来的钱?”

        沈寂:“?”

        沈寂侧过头来,眯了眯眼睛,“我看起来很穷?”

        温舒唯:“……”

        温舒唯默了默,心里一甜,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往上翘,胳膊肘侧撑在墙上,右手托下巴,左手叉腰,亮晶晶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侧颜看,表情若有所思。

        沈寂察觉,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看什么。”

        “看我男人呀。”姑娘指尖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脸蛋儿,故意笑得一脸花痴:“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能能武,盛世美颜。”

        沈寂扬起眉毛,“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温舒唯噗嗤一声笑出来,过去伸出两只细生生的胳膊,从后头拢住他劲瘦的窄腰,脸颊软软地贴在他背心位置,蹭蹭,忽然不知想起什么,眸光微暗,自言自语似的轻声:“你有怕的事,其实我也有。”

        沈寂没有听清,微侧过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笑,“夸你帅。”

        沈寂嘴角很淡地勾起一道弧,低头,拿高挺的鼻梁轻轻蹭她的脸蛋儿,又亲了亲她的唇,“捡到宝的,是我。”

        *

        片刻,温舒唯去了趟洗手间。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嘟嘟一声。她点亮屏幕一看,是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妈妈:挑男朋友的眼光不错。

        温舒唯有些错愕地扬起眉毛,探出脑袋望向厨房里那道高高大大的背影,深沉地眯了眯眼睛。

        能让何女士见一面就夸的,这位爷还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温舒唯忍不住在心里,给沈寂点了个赞。

        这个赞刚点完,外头的门铃忽然响起来,叮咚叮咚。

        “姥姥她们这么快就把菜买回来了么?”温舒唯狐疑地嘀咕,走到玄关位置,打开门一瞧。

        外头的少年十七岁,穿校服,书包拿一只肩膀背着,面容英俊,神色桀骜。

        不是她老弟顾小爷又是谁。

        温舒唯一愣,“顾松,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带了个男人回姥姥家。”顾小爷说着,伸出根手指抵住自家姐姐的胳膊,往旁边轻轻一推,人走进来,左右环顾一圈儿,语气吊儿郎当,凉凉的,“人呢,我瞅瞅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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