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这句话一出来, 全场几乎有整整一分钟都是静默的。
所有人都呆住了！
但在这平静之下，却又隐藏着大家疯狂的眉眼官司和内心风暴。
——【卧槽真的假的！？】
——【秦朵是大少爷的亲妹妹？？？难怪姓秦呢！】
——【等等我怎么记得秦家的几位公主都不叫这个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把人当着大少爷的面赶走了！】
对啊！
最后这个才是重点！
一时间, 人心惶惶。
大家全都低着头装死，但余光又忍不住瞥向了秦一旭，想看看这位大少爷的神色如何……
得, 也不用继续看了。
这表情就不像是能善罢甘休的。
其实虽说大家心里害怕，但害怕之下也有一种看好戏的刺激感。
毕竟人人都知道，就算秦一旭要算账，那多半也算不到自己头上——
赶走秦朵的, 也不是他们啊！
这会儿的孔伊宁, 可算是再也机灵不起来了。
别说是在秦一旭面前表现表现，做那种一步登天的美梦了。
她现在已经生理性地身体颤抖, 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恐惧了。
如果说别人是十分惊讶，那么不夸张地说，孔伊宁就是一百分的震惊。
怎么可能呢？
这是她内心不断盘旋的问题。
那个秦朵，怎么可能会是大少爷的妹妹呢？
身为秦家的大小姐, 她竟然跑到这里来做一个前台？！
还从来不说出或者暗示自己的身份……甚至任由孔伊宁欺负？
甚至于，她居然还就这么默不作声地被离职了！
孔伊宁觉得每一条听起来都格外离谱。
但偏偏, 这每一条还真就是事实。
……都怪秦朵。
孔伊宁忽然愤恨地想着。
她一定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不说出真实的身份, 好让自己误会的！
这都是秦朵的圈套，就和那个账号一样！
想到这里, 孔伊宁忍不住狡辩了起来：“就、就算她是您的妹妹, 那也必须按公司的规章制度来办——”
“闭嘴吧你！”
一道粗暴的男声忽然打断了孔伊宁。
她愣愣地转过头, 才发现打断自己的巨人并不是秦一旭。
而是一向宠爱自己, 对自己说一不二的父亲。
孔副总喘着粗气, 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
他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似乎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
“小秦总，这件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您放心，我立刻就开始调查。”
他看也不看孔伊宁，而是对着秦一旭表达忠心。
“居然会出现辞退秦小姐的意外，我一定马上找到负责这件事的人——绝不姑息！”
孔伊宁震惊地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
其他人却反而并不意外了。
尤其是秦一旭。
他看了一眼孔副总，没有表态，只是淡淡道：“那我就等你的调查结果了。”
弃车保卒，再正常不过了。
要是孔副总再晚一点表态，恐怕今天他也要跟着栽在这里。
他倒是很清楚，在这样的形式面前，说再多解释都是没用的。
只会让秦一旭更恼火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
秦一旭可没保证过孔副总这样做，就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但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秦一旭说完便直接站起身来，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去找某个被欺负的妹妹。
助理早有准备，悄悄侧耳过来小声道：“刚刚已经和时大小姐的保镖联系上了，说是在市中心那边吃饭。”
秦一旭：“……”
行，他在这里生气。
当事人倒好，跑去吃香的喝辣的了。
而会议室内的其他人，等到秦一旭一走就立刻活了过来。
孔副总狠狠地瞪了一眼孔伊宁，转身拂袖而去。
他现在要赶紧想想怎么措辞，才能提交出一份秦一旭满意的调查报告。当然，孔伊宁是没办法继续待在公司了……算了，只要自己能保住，未来再给她找个前途也不是什么难事。
孔伊宁站在原地，感觉全世界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看啊，自诩是什么副总的女儿，装得人五人六的。其实人家真正的大小姐都还没说话呢！
一想到这儿，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孔伊宁纯粹是想多了。
这种时候，大家虽然喜欢看好戏，但重点可不是放在她身上。
大家都聚在一起，讨论着“秦朵”的新身份。
直到有人找出了时别云之前给BUBBLE拍摄的那组广告。
“我说我怎么老觉得看秦朵挺眼熟的呢，我之前还觉得是她长得像什么明星……哎！我都没想到！”
“哇真的就是她诶，所以她就是时别云？不是说她有自己的产业吗？怎么还会来咱们这儿做前台啊。”
“可能体验生活？话说我这几天没得罪她吧……”
“没有吧？我看大小姐人挺好的，请我们吃了好多东西呢。难怪看她的包包首饰都那么贵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回忆着这几周来和时别云相处的情况。
事实上，时别云的确是一个随和好相处的人。
如果不是刻意要针对，没人会和她做不成朋友。
就像现在。
哪怕是不带上秦家大小姐的滤镜，大家想起来也只有赞颂的。
大方、诚恳、聊得来……
细数下来，全是优点。
可惜——
“这之后，她估计也不会回来上班了吧？”
有个女同事颇为遗憾。
“嗨，人家不来也是正常的。说起来我还买了她推荐的口红呢，已经赚了！”
“我还用了营养师的食谱呢，四舍五入我和秦家共同营养师了哈哈哈！”
……
办公室内又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只是这一切，都避开了孔伊宁，和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她从未融入过这个公司。
未来，也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另一边。
此时此刻的时别云，还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主要她今天一来上班，就直接被孔伊宁找去谈话，说希望她离职辞退。
具体原因说得语焉不详，但在孔伊宁和孔副总谈过之后，显然是为了让时别云离开这事儿上下了血本。
“之前奖励的那五万块钱，会给你的，就当做是补偿了。”孔伊宁当时满脸不屑，“另外工资也会多开两个月的。”
这已经算是很丰厚的条件了。
果然不出所料，时别云当场就答应了。
因此还被孔伊宁又看不起了一回——为了这么点儿小钱就答应离职，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但时别云可没想那么多。
本来她就只干一个月，现在才做了三周就拿了三个月的工资外加五万块——这是什么人间大馅饼啊？
就算她现在是富婆，这种掉线的好事也不嫌多的好吗！
她反而看孔伊宁的表情十分同情。
这么大方，难怪这间公司盈利不了呢！
不过对她来说，这可算是大喜事。
因此临走时，时别云还紧紧握住了孔伊宁的手，特别诚恳地感谢道：“你真是人民的好伙伴！”
孔伊宁：“？？？”
时别云已经欢快地收拾东西跑路了。
发了财，那肯定是要大吃一顿庆祝一下的。
她干脆发了条消息给梁星阑，就去找他了。
正赶上中午午休，两个人就近找了一家西餐厅，一边吃着烤龙虾焗扇贝，一边说起了离职事件。
梁星阑：“……你就这么走了？”
他满脸写着不爽。
如果说上次的事他多少被时别云的歪理说服了，过后又通过给孔伊宁找不痛快帮忙报复了回去。
那这次，他可是怎么都没办法被说服了。
这种被欺负到头上的感觉，是个人都会忍受不了吧？
梁星阑看着对面津津有味吃着龙虾的时别云，忽然由衷地叹了口气。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要时别云想，绝对有几千种办法来让孔伊宁付出代价。
压根用不着梁星阑来多管闲事。
所以他还是先仔细问了问时别云的想法。
时别云从干饭的间隙停下来，看了他一眼，挺迷惑地开口。
“就没什么想法啊？我只是觉得比起找她要个没什么意义的说法，还是和你在这里吃饭更有意思。”
她的双眼在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于是梁星阑知道了，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这一刻，她的坦率和真实，实在令人动容。
当然，也包括他。
梁星阑沉默了一小会儿。
的确。他喜欢的，不就是现在这样真实而自我，从不在意那些不重要人的目光和看法，只为自己而活的时别云吗？
他忽然也放松了下来，轻轻勾起了嘴角。
“以后想吃什么，我都陪你一起。”
时别云冲着他一笑。
而秦一旭顺着情报找过来时，刚好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浪漫优雅的西餐厅内正播放着轻柔的钢琴曲，窗外暖暖的阳光撒在桌上，照亮了这对儿璧人。
男帅女靓，两个人正眉目含情相视一笑，别提多甜蜜了。
最刺眼的，还是两个人居然穿了情侣装。
梁星阑一身墨绿色衬衫，刚好映衬得他眉目幽深，气质矜贵。
而时别云穿着同色同一品牌的连身裙，乖巧之中不失清纯娇俏。
……秦一旭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感觉自己又开始上头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直接站在了桌前。犹如法海一样横插一脚，直接打断了这甜美的一幕。
“咦，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时别云惊讶道。
秦一旭哼了一声：“我不来，你还想瞒我多久？”
时别云眨眨眼：“哥哥你说的哪件事啊？”
秦一旭瞬间提高声音：“你还有好几件事？！”
梁星阑：“……”
这对兄妹真是没救了。
经过了短暂的聊天后，时别云用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好歹是让秦一旭平静了下来。
梁星阑还要上班，只能在秦一旭强烈的死亡射线下先离开了。
只剩下时别云一个人面对秦一旭。
并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带着回家参观了一下她和梁星阑居住的公寓。
——分开住的。
这一点勉强还行。
秦一旭认真检查了一下卧室，确定没发生什么让自己再次大脑充血的情况，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果然没看错云云，谁都有可能会出现什么私生活方面的问题，云云还是不会的。
这方面，她拎得清。
但另一方面，秦一旭还是有些不满意。
“云云，哥哥也不是想束缚你。”
秦一旭认真道：“你想和谁谈恋爱交朋友……这都是你的自由。但你现在毕竟还没成年。”
他已经算是够退让的了。
至少已经同意和梁星阑的恋爱了不是吗？
但同居这种事……对不起，哥哥还是个传统的人。
时别云点点头：“所以我们就只是室友而已。”
秦一旭一噎。
这话说的，仿佛是他故意想歪了似的。
他决定走一下怀柔政策：“哥哥当然是相信你的，但其他人呢？悠悠之口，你堵不住啊。”
时别云反问道：“为什么要关心那些人的想法呢？”
梁星阑也是，秦一旭也是……
或许这就是豪门吧，牵涉众多。不像她还是那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思想，完全无所畏惧。
对面的秦一旭这会儿也发现了，用传统的说辞来说服时别云，那是不可能的。
他只能另辟蹊径。
比如……
“你不在乎，但也要为梁星阑考虑一下。他也需要……嗯，名声的。”
秦一旭简直想把自己给抽一顿。
这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没想到时别云却意外地听进去了。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缓缓开口：“有道理。”
秦一旭：“……”
哪里有道理了！
时别云已经一拍巴掌，迅速说道：“现在很多人都很注重男德，梁星阑的名声的确也要考虑一下。是我没想到，太轻率了。”
看之前梁星阑的意思，他还是比较在意外界的看法的。
万一真让人以为梁星阑水性杨花太随便（？）怎么办？
秦一旭：“……”
这一刻，他竟然微妙地，生出了几分对于梁星阑的同情。
他决定明智地赶快转移话题。
于是秦一旭说起了自己已经去过公司，并且听说了她离职的事儿。
“你放心，欺负你的人会付出代价的。不过这时候……你有什么打算吗？想继续留在公司吗？”
秦一旭问道。
这么会儿功夫，其实都不用孔副总来提交什么调查报告，助理就已经把事情都搞得明明白白了，汇报给秦一旭了。
从孔伊宁和副总的关系开始，到他们抢夺时别云的账号甚至惹上了麻烦等等，全都事无巨细地调查清楚了。
这下，秦一旭是更下定决心要好好整治一下这群人了。
“应该就不去了吧。”
时别云懒洋洋道：“大家都知道了我的身份，再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要么就是把她当成吉祥物供起来，那么就是把她当成下一个孔伊宁，敢怒不敢言。
无论哪一种，时别云都觉得没什么必要。
秦一旭点点头：“行，那我安排一下，过几天我们就回家吧。那个账号，我也收回来了，你可以继续做。”
时别云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回趟公司，把账号交给别人吗？”
秦一旭虽然惊讶，但也同意了。
时别云想做的事，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
两个人第二天就回了公司。
孔副总头天晚上连夜提交了报告，那言辞情真意切、大义灭亲，看着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秦一旭只是粗略看了看，就冷笑了一声。
这次秦家兄妹重新回去，孔副总又是第一个冲在前面迎接。
只是孔伊宁早已经不见人影了。
时别云也没问她去哪儿了，而是径直走到了一个同事面前，询问道：“之前那个账号你想继续做吗？”
待在公司里的这三周，时别云虽然每天写写作业聊聊天，但在和同事们打成一片的过程中也发现了点什么。
在一大片人都喜欢摸鱼玩闹的大环境下，也不是没有人在努力的。
只不过这位同事不善言辞，属于那种不会给自己争取，只会默默奋斗的人。
这会儿看见时别云居然主动找上自己，她都愣住了。
还是旁边的同事疯狂捅了捅她：“快答应啊！”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时别云笑了笑：“你不想要也没事的，别强求。我只是觉得你有这个能力能做好，我可以把素材联系的方式都交给你，只不过申请后续的素材授权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答应就是傻子了。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那女孩都激动得有些鼻酸了。
时别云却还是一派淡然。
她对这个账号其实谈不上付出了多少，做起来更多的原因也是靠着运气和其他人的帮助。
想要发扬光大，还是得给更专业的人才是。
她转过头和秦一旭道：“我还想去找个人。”
秦一旭点点头：“嗯。刚好我也有事要处理。”
他转过头，示意两位老总跟着自己来。
这就是要处理后续事宜了。
时别云是去找清洁阿姨了。
这段时间以来，真要说对她帮忙最大的人，那绝对是清洁阿姨没跑了。
至少每天上班提前帮她开门开灯的，就是勤劳的阿姨。
时别云平时就经常给阿姨带饭带零食，这次也是特意把家里还剩下的好多食材都打包带了过来。
反正她马上就要离开海城了，剩下的不吃就浪费了。
这会儿全都一股脑地塞给了阿姨。
这里面当然都是些好东西。
反正阿姨一看，就红了眼睛，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你是个好孩子……哎，我都听说了，你不是咱们这地界儿的人。别来这儿受苦了！”
阿姨忽然小声凑到了时别云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那个孔总，不是什么好人！”
时别云睁大眼睛，疑惑道：“真的吗？”
这副神态，当然给了阿姨一个最佳听众的状态，瞬间激发了她的倾诉热情。
她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听见他说……他说要转移公司的财产了！那都是你的东西，对不对？”
阿姨也是八卦人。
这两天很快就听说了最新鲜的八卦——那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女娃娃，居然就是公司的千金！
清洁阿姨生来就有一颗向往公平正义的心。
平时在公司里，她这样的存在都是无人在意的。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在打扫厕所时，偷听到了孔副总和别人电话聊天的内容。
具体的阿姨听不懂，但她听见对方说要转移公司的财产。
这事儿她知道，那是违法的！她早就想举报了！
可是害怕被报复，也不知道怎么举报，只能把这个秘密压在心底。
现在，总算有机会说出来了。
“你要小心点，昨天我还听见他说，你是怀疑他才隐瞒身份来公司什么的……”
清洁阿姨好心地和时别云说。
更多的内容她也说不出来，但她听得出来，这个孔总要对公司、对时别云不利。
这段时间和时别云的相处，两个人已经拥有了一段充满信任的友谊。
这会儿看时别云居然还惦记着她，阿姨也就投桃报李，悄悄把这个秘密说出了口。
时别云没有像她担心的那样不相信她，而是认真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阿姨，这件事很重要！”
阿姨笑了起来。
“能帮你就行啦，那我老婆子就放心了！”
她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转头就真的放下，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时别云想了想，决定自己还是别瞎揽活了。
她直接发了条消息给秦一旭，让他查查账。
秦一旭正在聊处置人的后续。
他本来的想法是，孔伊宁不能留，这个副总也别想继续待着了。
可看到时别云的信息后，他忽然心神一动。
秦一旭想到了一件事。
为什么秦老爷子，会偏偏让云云来这个公司呢？
这个问题他来之前就问过自己，当时只觉得是老爷子行为古怪。但现在想来，一个在商场沉浮多年，白手起家的人，突然做这么一件事……
会没有深意吗？
要说历练云云，那更能锻炼人的公司秦一旭都能举出十个来。
要说是为了让她离开帝都的环境，别的地方也有不少好的公司。
……
除非，来这里并不是意外。
而是有一个，非它不可的理由。
秦一旭想起了秦盛睿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要想要狐狸露出马脚，就必须露出点破绽，勾引它上钩才行。
或许，这也是秦老爷子的目的。
那么，就让他来把这出戏，继续唱完吧。
秦一旭的目光落在了孔副总的脸上。
对方惊讶地发现，这位令人畏惧的年轻人，突然间好像褪去了戾气，没有了刚刚的凶神恶煞。
“既然已经处置了负责人，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秦一旭轻描淡写地开口。
负责人自然就是孔伊宁，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到此为止了。
孔副总猛然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他才感觉自己的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但一直目送着秦一旭离开，他回到办公室后才敢放松下来。
撑着头发了好一会儿呆，孔副总才偷偷从兜里摸出了另一部手机，一部没有人见过的手机。
他给一个陌生号码发去了一条信息。
【事情结束了。但我看还是赶快把事情办完吧，这种提心吊胆的事儿我是不想再来一次了！】
对方很快回复。
【知道。老办法，老账号。干完你就可以退休了。】
时别云没有了继续留在海城的理由，只能遗憾和梁星阑道别。
梁星阑一方面觉得庆幸，总算是不用再过和她同居一室的折磨日子了。
但另一方面，他也不可避免地有些……怅然若失。
这样的生活，或许是他这辈子独一无二的回忆。
再也不可能会拥有了。
梁星阑叹了口气，明白自己该回到现实中来了。
那些梦幻的暧昧泡泡，终究还是会破的。
他决定趁着和时别云暂时分开两地的日子，让自己清醒一下。
这段时间……
就不要主动联系时别云了。
时别云完全不知道梁星阑的内心活动。
她快乐地回到家后就开始撸作业的日子。
没过几天，就听说孔副总那边似乎出事了。
大概是她的真实身份给了孔副总一剂强心针，让他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露出了马脚。
因此慌乱之下，反而被守株待兔的秦一旭真的逮到了把柄。
——转移财产，售卖商业机密。
完全让人无法想象的事，居然真的发生了。
具体的数字暂时还没统计出来，但是据秦一旭所说，那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而且看他的意思……这事儿的背后，似乎还有其他人的参与。
毕竟，光靠一个孔副总，那的确是很难完成这么大的任务。
总之隐隐绰绰地，似乎背后还有陈家等几家的影子。
大约也和这次商业竞争脱离不了关系。
“难怪他们能在短时间内筹到那么多资金。”
秦盛睿看着报告，也难得带上了几分气。
“原来是从我们这儿挖墙脚来了。我看，这事儿恐怕还有内鬼在帮衬。”
秦一旭有些犹豫道：“这些东西我只是私下调查，还没曝光。您看……”
毕竟这家公司，还是秦老爷子的产业。
说到底，他们私下调查，难免会落个觊觎产业的阴影。
更何况，涉及到内鬼这种事，总是比较敏感的……尤其是这或许还有某些人的手笔。
至于是谁，父子俩都明智地没有说出口。
秦盛睿明白秦一旭的意思。
他停了停，抬起手：“先到此为止。我亲自去找爸谈谈。”
不管怎么说，秦老爷子毕竟还是他的父亲。
时别云听了几耳朵孔副总的事儿，又没了下文。
好在她忙着写作业，倒也没多关注。
只是去老宅的时候，和秦老爷子提了几句自己实习时的情况。
并表示：“那公司我拯救不了，那个条件还是算了吧。”
秦老爷子倒也不生气。
而是呵呵一笑：“好好好，不过我看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嘛。”
时别云以为老爷子说的是那个账号，便摆摆手：“我都交给别人啦，和我也没关系了。”
秦老爷子笑而不语，只是眼神看着时别云，似乎有什么深意。
时别云照旧又碰到了秦菲。
这还是暑假以来，两个人第一次碰面。
据说秦菲一放暑假就跑出去旅行了，好久都没着家。这次一看见秦菲，时别云还有点惊讶。
——秦菲好像，状况不太好。
她气色不佳，整个人都很疲惫。
最重要的是，就像是丧失了那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斗志似的。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颓势。
秦菲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找时别云的麻烦，她甚至有些过分沉默了。
只是提起暑假剩下的计划时，说自己想和妈妈张明玉再去旅行一次。
张明玉完全不以为意，直接拒绝了。
“我对旅行没兴趣，要去你自己去。”
秦菲脸色白了白，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奶奶沈萍，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去旅行。
她只是……想避开沈萍而已。
这件事藏在她的心底，她谁也没说。
但秦菲自从上次的事后，就隐隐感觉到了沈萍的不对劲。甚至有种奶奶其实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的感觉……
她知道，家里要有大事发生了。
不管是什么事，秦菲都想要避开，也想拉着妈妈张明玉一起避开。
她知道这段时间沈萍找了张明玉很多次，似乎是在密谋着什么。
但是问起张明玉来，对方又不肯告诉她。
秦菲很害怕。
她是真的很害怕。
时别云临走的时候，又碰见了秦菲。
两个人的视线在走廊中交汇，打了个照面。
时别云十分平静，秦菲却避开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是想要开口告诉时别云点什么的。
但最终，她还是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的生活按部就班。
很快，暑假一晃而过，又到了开学的日子。
时别云去了学校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同学们，才又有种重回日常的感觉。
果然，这里才是她的主场嘛！
只是……
时别云看向了旁边空空如也的座位，颇有些奇怪。
梁星阑，居然没有来学校？
她打开手机信息，翻了翻最近的聊天记录，这才隐隐感觉到了什么问题。
这段时间，她和梁星阑因为异地的关系并没有再见过面，但还是有消息来往的。
只是这些消息，似乎都是她主动的。
而梁星阑那边，则显得有些冷淡。
再看看话题，也多是关于学习和作业的。梁星阑几乎完全没有提到他自己的生活。
甚至于连他今天为什么没来学校，都没有告诉过自己。
时别云忽然感觉有点怅然了。
她忍不住告诉自己，说不定是梁老师太忙碌了呢？可能就是今天睡过头了吧！
她转过头，问刘新宇道：“你给梁星阑打电话了吗？要不要催催他来学校？”
没想到刘新宇一脸惊讶地看着她，说道：“梁哥请了一个月的假啊，他不来学校了……你不知道吗？！”
时别云茫然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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