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争锋相对
陆芸眉头紧蹙，小声地说道：“这还只是假设田边志保是凶手的情况，如果凶手不是撑杆跳高运动员田边志保，而是是精于机械发明的赤井康介，那可能性就更多了。”
赤井康介对于机械发明很在行，这简直就是S级难度的人物。
林雷不是超级赛亚人，陆芸也不是，甚至负责案件的所有警察都不是。
机械发明这种事儿，实在是可能性太多太多。而且这方面并不是警方的特长，必须要有相当的专业知识之人士才行。
又有几个警察在进入警队之前，学过什么机械发明呢？
譬如随便举个栗子，赤井康介脑洞大开，发明了某种机械装置，可以控制门栓活动——这样的话，林雷又要怎么调查？
不过目前并没有任何痕迹物证支持这种推测，但是谁又敢保证一定没有呢？
赤井康介的专业，本来就是对“密室杀人案”这种案子有着极大的帮助。
关键是这种专业性的东西，有可能是他的原创发明，就连上网查资料也是不可能查到的……
至于其他的三人，和也间太，安藤洋太，川本正树——虽然他们作案的可能性不大——然而也仅仅是以常理推测罢了，如果这三人中的某人有什么“奇思妙想”，那又怎么查？
“还有，如果山中寺密室杀人案是两人以上的串谋作案，那么可能性就更多了……”林雷最后做了总结，然而很明显这个总结是让人沮丧的。
确实如林雷所言，之前总是限定凶手只是几人中的一名，案子都非常困难了，若说有同伙，那破案的难度直线上升。
如果是合谋作案，到底是两人？三人？还是……？
总而言之，合谋作案的话，可能性实在是太多太多。
陆芸微微摇头，沉默不语。
林雷也同样沉默。
林雷还有一张牌，却不能对陆芸说。
那就是深瞳。
林雷是这个星球上唯一拥有超级侦探系统的人，他有深瞳，“过去之眼”。
以前的那些案子，林雷使用深瞳，更多的只是为了“双保险”——案件的真相多半已经被林雷推理出来了，深瞳只是辅助，让林雷更加确定嫌疑人罢了。
然而，林雷没有想到，来曰本遇见的第一个案子，就几乎肯定要逼出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系统。
曰本，果然是推理王国！
一起普普通通的凶杀案，竟然可以逼出林雷最后的那张底牌。
可是，深瞳也只能看一个人罢了。
是看撑杆跳高运动员田边志保？
还是看机械发明师赤井康介？
还是……
即使有深瞳，林雷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破案。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雷打定了注意，先慢慢调查推理，等待使用“深瞳”条件成熟的那一刻。
目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是绝对不可以轻易使用深瞳的。
等待，唯有等待。
……
国际刑警组织慢谷总部。
十二楼会议室。
这间会议室并不大，但是装修非常豪华。
这里没有普通会议室那种开会的圆桌，房间里取而代之的是错落有致的单人沙发。
单人沙发都是澳洲小牛皮制成，显得非常上档次。
每张单人沙发跟前，放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放着冒着热气的咖啡。
会议室的沙发上，坐着三个人。
明显坐在主位的，是一名穿着白色警服的老人。
他已经年过六旬，所以一头的白发。
他个子不高，中等身材，虽然身高只有一米七零左右，但是整个人显得非常精神。
在国际刑警组织，如果在退休前升职到警督，那么退休的年限就没有任何强制的规定。
这也是军政大佬们的惯例。
在全世界范围内，职位越高，不管是政界，军界，还是警界，都没有太严格的退休年限。
当然，前提是这些“老家伙”们精力和头脑还跟得上。
一般来说，70岁之前是木有问题的。
能混到这个层次的人，也不可能是年轻人。
他叫钦特昂，来自缅国，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三级警督。
缅国虽然是小国，但是这并不妨碍钦特昂成为ICPO环太平洋分部的高层领导。
就连联合国秘书长都有可能是来自小国，更别说ICPO了。
坐在钦特昂警督下手的，一左一右，分别是他的左臂右膀。
左手边那人，正是林雷的上司，来自大马的苏克警司。
而钦特昂警督右手边的，则是来自曰本的远藤雄一警司。
虽然警司与警督只差着一级，然而却是天渊之别。
简单一点地解释，这就像鲤鱼跳龙门一样，跳进去的，你就是龙，哪怕是一只“低级龙”；跳不进去的，你不过还是一只鱼罢了，最多算是“高级鱼”……
往往这一级引起质变的晋升，乃是非常非常困难的。
此刻钦特昂警督与苏克、远藤雄一警司在这间小会议室讨论的，竟然是一个小小的二级探员——林雷。
先前的蒙拉大案，很明显属于跨国大案，正是国际刑警组织的管辖范围。
蒙拉仁爱医院的李院长归案之后，牵出了一个庞大的国际地下器官贩卖集团，很快这个集团就被ICPO一锅端掉了。
案子也算是告一段落，现在要决定的是人事方面的事情。
刚刚进入ICPO的林雷凭借一己之力，侦破了蒙拉大案，抓住了幕后黑手，应该给予什么样的奖励……
按照惯例，一起案件的侦破，往往都是“群策群力”，很少出现类似蒙拉大案这种“个人英雄”。
原本这事儿通令嘉奖也是可以的，但是苏克警司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因为林雷的工作，苏克警司认为是自己“安排的”。
当初林雷问苏克是不是可以随便去哪个国家都行，苏克说是——结果林雷去了缅国，随后侦破了震惊缅国和ICPO的蒙拉大案。
现在苏克说是自己安排林雷去缅国的，这件事林雷自然不会驳上级的面子，苏克怎么说，林雷怎么认。
换句话说，林雷同志——啊不，林雷探员是在上级苏克的“英明指挥”下，深入缅国第一线，破获了这么一起大案。
林雷有功劳没错，然而苏克也有功劳啊！
林雷的功劳越大，苏克的功劳自然也水涨船高。
苏克提出，林雷应该直接从二级探员升职为一级探员。
在ICPO内部，三年一次升迁考核是正常的流程。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优秀的人才，如果真的足够优秀，那么可以火速提拔。
当年来自HK的方天翼便是加入ICPO之后，仅仅用了一年便从二级探员升职为一级探员，这已经是非常少见的例子了。
然而林雷却有如横空出世一般，刚刚加入ICPO才一个月，按“成绩”来算的话，已经足够升职了。
当然，这种短时间内的火速提拔，一般来说在低级职位中才有可能。
若是警督以上的高级职位，那是绝无可能的——至少目前为止是没有任何先例的，以后么，那就不知道了……
苏克希望林雷能够升职，那么自己的功劳簿上也会重重地记上一笔。
本来他在与远藤雄一的“警督”职位竞争中是处于绝对的下风，现在他似乎看见了希望。
不管怎么说，林雷是苏克的下属。
林雷破案，也就是苏克负责的部门破案——唔，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现在远藤雄一提出反对。
林雷升不升职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但是苏克警司的下属越级提拔，他自然是要表示反对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ICPO也不例外。
“SIR，林雷刚刚加入ICPO才一个月，如果现在就升职的话，不合规矩呀！”远藤雄一向钦特昂警督发表自己的看法。
钦特昂警督微眯着眼睛，不置可否。
远藤雄一的话刚落地，苏克立刻开口了：“远藤警司，蒙拉大案可不是仅仅破案那么简单，随后我们还捣毁了一个巨大的国际地下器官移植集团，这可不是一般的小案子，林雷做出的成绩足以从二级探员升职到一级探员。”
苏克警司最后一句强调的是，林雷不过是从最低级的“二级探员”升职到“一级探员”而已，属于低级职务之间的升迁，升职条件自然是可以放宽松一些的。
“苏克警司，虽然林雷只是属于探员职位升迁，但这件事没有先例——”远藤雄一端起身前的咖啡，淡淡地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哪有才进入新组织一个月就升职的？这岂不是儿戏一般？”
苏克警司眉头微皱，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远藤警司，林雷虽然是刚加入ICPO不久，但他以前还有好几年做警察的履历。”
苏克警司的语速越来越快：“而且林雷先前屡破大案，那些案件无一起不是疑难重案，甚至还侦破了一起尘封悬案，这足以说明林雷的能力非常优秀！是金子总会发光，升职一级探员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远藤雄一微微一笑，冷冷地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ICPO是纪律部队，更应该重视规则。林雷破获了蒙拉大案，通令嘉奖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火线提拔，以免坏了规矩。”
顿了一顿，远藤雄一轻蔑地说道：“林雷也是运气好，刚好蒙拉警察局局长波刚是华夏一起案子的幕后黑手。想必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正好让他碰上了吧！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你说他能力多强，可信么？”
远藤雄一的意思，林雷主要是调查别的案子，正好在查波刚，随后揭开了波刚更多的黑幕……
这实在是很符合逻辑的一种解释，毕竟案发前在ICPO内部没有任何情报显示蒙拉有发生什么大案要案，苏克又怎么可能派林雷去查波刚呢？
毕竟在场三人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苏克先知先觉，未卜先知派林雷去调查缅国蒙拉的波刚”这种不符合逻辑的事儿，那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苏克警司脸色微微有些潮红，也只短短一瞬间，他便恢复了常态。
长久以来，面对在ICPO光彩四射，一副咄咄逼人姿态的远藤雄一警司，苏克警司一直选择的是“退避三舍”——
他苏克能够在一级警司的位置上退休，也算是不错了——至于警督的职位，想想可以，但是想太多又有何用？
现在，事情发生了变化。
一直“老好人”一般的苏克警司，也生出了“一争长短”的心思。
苏克京师的属下二级探员林雷，才刚刚进入ICPO一个月，就独自破获了“蒙拉大案”，实在是一等一的人才。
如果可以借助“下属给力”这样的助力，他苏克未必不能争一争更高的职位！
苏克看了远藤雄一一眼，笑着说道：“远藤警司，林雷的能力毋庸置疑。我前面已经说过了，不光是蒙拉大案，林雷之前也是破获了多起疑难重案的。那些案件的材料，想必远藤警司也都看过了吧？”
林雷之前破获的“雨夜屠夫案”、“红衣女孩连环杀人案”、“337路公交车消失大案”以及“南关食人魔案”这些案子的案情摘要已经提供给了ICPO环太平洋分部。
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要想进入ICPO，没有破获几起大案哪行？
但是，远藤雄一不这么认为。
远藤雄一根本就不相信林雷的过往经历，他认为林雷的履历夸大其词的成分很多。
“林雷以前的案子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必当真。”远藤雄一轻飘飘地说道。
苏克警司涨红了脸，缓缓地说道：“远藤，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这么武断的好……”
苏克警司在ICPO一向低调做人，也低调做事，完全是凭借几十年的资历晋升起来的，他并没有太出彩的表现。但是远藤雄一就不一样了，他曾经参加了数次大规模的跨国打击犯罪行动，从来都是高调做人也高调做事。
眼见一直不敢与自己争锋的苏克居然质疑自己，远藤雄一一下子就火了——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苏克，而后将目光移到钦特昂警督身上，沉声说道：“警督大人，苏克这是护短，若是林雷胡乱破案，有损咱们ICPO的形象啊！还请警督大人三思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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