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骑兵冲锋

　　永历元年10月上旬，经过数月准备，义勇军集结完成，开始汉中之战。

　　自古有上川下川之说，汉中在四川盆地上面，若汉中为他人所控制，势必对川中造成虎视之势。

　　当年张献忠率领大西军浩浩荡荡入川，声势熏天，但因为汉中之战惨败，不但严重挫败大西军声势，迫于无奈在明军四面围攻之下沿着金牛道远遁，最后居然在凤凰山为满清鞑子所斩首。

　　考虑到后方不稳，留下副将杨威率领第3协驻防重庆府、顺庆府、潼川州诸地。

　　留下副将马鸣銮率领第9协驻防CD府、保宁府金牛道沿线。

　　义勇军兵分两路，分别沿着金牛道、米仓道进入汉中，与鞑子争夺汉中府。

　　第4协副将廖启芳率领本部兵马驻防保宁府的巴州、达州方向，作为偏师，占据大小米仓山，沿着米仓山逼近汉中府首县南郑，逼迫满清贝勒尼堪分兵。

　　杨麟亲率主力，以水军副将陈怀西率领水军运送粮草。

　　令水军参将王复臣驻守钙县，打造军舰，以利于汉中地带粮草运输。

　　以第七协副将冯有庆率部驻防钙县，控制米仓道、陈仓道，保护后方安全。

　　杨麟亲率主力，包括直属护卫协、炮标、卜宁、姚崇烈两个骑兵协、杨成第1协、龙之帧第3协、杨秉义第5协、景可勤第6协、王树极第8协、王之邦第10协，由钙县出发直逼百里内的汉中治所南郑。

　　钙县到南郑不过八十里，骑兵不到一日功夫，步兵缓慢行军也不过三日功夫。

　　但相比川北丘陵层峦叠嶂不同，汉中大部分术语平原地形，过去虽在丘陵地带利用空心阵挫败满蒙铁骑，但杨麟一点也不敢大意。

　　龙之帧率领第3协（旅）走在最前面，从钙县大南郑主要为平原地形，由于担心对方骑兵袭扰，一路之上将斥候放在十里二十里之外，就是在刚才杨麟就派出兵参谋前来询问，是否发现什么异常，特别是鞑子骑兵。

　　现在离汉中城不过二十余里，就在龙之帧埋怨杨麟太过小心，一路之上要求大家推着独轮车，刀车先行，宿营之时不但需依托地势挖壕沟，埋树桩，布置防御阵地，而且还将独轮车、双轮马车连接在一起构筑工事，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通过号角大家清楚判断前方发现敌骑。

　　龙之帧打马爬上一个高地借助望远镜观察敌情，只见十里开外扬起一阵阵烟尘，接着传来一阵马蹄声。

　　龙之帧大惊，一面派人向杨麟报信，一面指挥各部向各个小土坡靠拢，指挥大家用独轮车迅速的结成一个个军阵。

　　汉中以山地为主，山地占总土地面积的75.2%（其中低山占18.2%，高中山占57.0%），丘陵占14.6%，平坝占10.2%，但在南郑附近平坝甚多，丘陵较少。

　　即便丘陵较少，但也可以找到一点丘陵，整个队伍马上行动起来，大家以河流、丘陵、山地、水田地（骑兵重量太大，战马可能陷入水田之中。南宋初年为了阻止金军南下，宋军专门在田地里面储水）为依托，以营为单位，通过车辆围城一个个空心方阵。

　　正如在顺庆之战所说那样，虽然中国古书没有空心方阵这种名称，但在戚继光《练兵纪实》等兵书中也提到这种概念。

　　与过去传统阵形不同，义勇军的空心方阵以营为单位不过五百余人，而明末那种空心方阵里三层外三层再加上中间数层，前后累加，每个车阵需要三千余人。

　　鞑子来得非常快，十多里须臾之间就赶到了，看到很多阵地还没有合拢之后，鞑子根本不等后面步兵，吹响号角，在阵前集结，准备冲锋。

　　根据康熙会典，满洲一个牛录包括：佐领1名，设前锋2名，亲军2名，护军17名，拨什库（领催）6名，马兵（马甲，又称骁骑）40名，步兵拨什库（步军领催）2名，步兵（步甲，又称步军）18名，铁匠2名，连同佐领在内共90人。

　　其中拔什库为后勤人员不参与战事，一个牛录有战斗人员达80人，即便加上数额不等的包衣奴才（雍正年间规定上三旗包衣奴才40人，下五旗包衣奴才30人），兵力相当于一个连队。

　　其中各牛录前锋2名，组成前锋营，亲军2名，组成亲军营，直接受固山额真统率，有点相当于军中警卫连这种编制，一般不直接参加战事。

　　主要作战部队分别为：

　　由各个牛录挑选护军17名组建护军营，由护军统领率领，大家一般穿着两层重铠，成为重要打击力量。

　　每个牛录直辖的40名轻重马兵，每个牛录直辖的18名重步兵。

　　由于重步兵行动迟缓，率先赶到战场的不过固山额真直辖的前锋营、亲军营，重骑兵编制的护军营，轻重骑兵混编归各个牛录额真率领的马兵。

　　过去虽然有数额不等的包衣奴才参与战事，但四（川）之战遭遇惨败，所部损失惨重，为了弥补兵源，很多包衣奴才大多抬旗，如此每个牛录兵力不会超过编制上80人。

　　满洲正蓝旗有35个牛录，如此换算，共有70人的前锋营、70人的亲军营、595人的护军营、以及1400名马队，630人的重步兵，由于有近两千人的骑兵，过去可以轻而易举击溃一个镇的明军。

　　若说当日在顺庆城下丘陵地形限制了鞑子行动，现在在这平坝之中骑兵可以尽情的发挥自身优势，大家将身体藏在马背后面，躲避射来的飞弹。

　　与现代军队一样，义勇军早就针对可能面对的敌人进行各种战术演练，现在看到鞑子妄图依靠骑兵机动优势正面突破，大家纷纷排成一个门字型军阵迎敌。

　　正如演练结果那样，骑兵优势在于快速机动，在于重骑兵撕破阵形之后所带来的震撼。

　　为减缓骑兵冲刺所带来的威力，明朝步兵常常通过火炮破坏对方密集阵形。

　　看到对方骑兵在阵前百步开外集结，龙之帧打出旗语，指挥亲自掌握的一个佛朗机炮大队开火轰击。（每个标包含一个大号佛朗机炮大队。）

　　对着两百米开外的平地，实心弹如雨点般飞过来，有的直接砸在战马身上，当即穿过一个巨大的血洞，然后飞出，在落向远方。

　　没有击中目标的炮弹也不是一点威胁也没有，炮弹砸在地上，常常连续溅起，周围数米目标若被重约半斤的实心铁球击中，那也是非死即伤。

　　大号佛朗机炮实心弹有效射程达三百余米，虽然命中率不高，现在对着鞑子集结地带连续轰击，还是达到初步战术目标，那就是破坏鞑子骑兵集结。

　　看到周围战马兵丁连续为佛朗机炮所伤，鞑子骑兵根本不能像过去那样好整以暇的集结，在满洲正蓝旗固山额真屯齐塔带领下，大家呼号着冲过来。

　　整个战场顿时变得热闹起来，特别是军阵最前面的两个营更是如此，将士们屏住呼吸，在将领指挥下，大家躲在车阵后面，紧张的准备着。

　　正如前面所说，古代步骑对抗，骑兵最大的优势是快速机动，是重骑兵冲破阵形之后所带来的震撼。

　　自明朝中叶以来与游牧民族交战，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破坏对方密集冲击阵形，以及保护自己侧翼。

　　义勇军各标（团）有一个大号佛朗机炮大队，各营有两个小号佛朗机炮小队（或者一个小号佛朗机炮小队，一个火箭战车小队）。

　　如果说大号佛朗机炮主要破坏对方阵形集结，那么营部所辖火炮就是要打乱对方骑兵冲刺阵形。

　　现在鞑子骑兵已经逼近，火箭战车小队的兵丁点燃战车上火绳，然后退后数步，火绳被点燃，借住火药燃烧发出的反作用力飞出，如现代多管火箭弹一样飞向远方目标。

　　一辆火箭战车有四个火箭筒，每个火箭筒有四十支火箭，一个火箭战车小队有三辆战车，四百八十余支火箭同时点燃，在短时间飞出，虽然命中率不高，但周围数米之外全部覆盖，在目标范围内鞑子铁骑非死即伤。

　　除了火箭战车之外，每个营另有三门小号佛朗机炮，虽然声势小很多，但可以连续发射，破坏力非常大。

　　冲刺中鞑子骑兵根本没有料到义勇军中有如此多火炮，看见到处箭矢纷飞，炮声震震，一些胆子较少的早已经勒紧马缰，惊慌的看着四周。

　　跃过坡坎之后，鞑子重新集结，火枪手已经列阵完成，对着冲过来的骑兵，还没有等其放箭射击之时，在中队长一声声号令之中，大家纷纷放铳。

　　但鞑子骑兵奔跑甚快，要想射中奔跑中的战马也甚为困难，很多骑手冲到身前，但义勇军早已经用独轮车、双轮马车构筑车阵，看到鞑子骑兵冲到身边，在小队长带领下，大家举起手中的鸟铳，一起瞄准射击。

　　正如前面所说义勇军摆出门字阵，与空心方阵稍稍不同，就是在正面一般放了两个大队，前面一般是火枪大队，后面则是杀手大队。

　　鞑子骑兵纷纷中弹落马，一些人妄想利用鸟铳装填麻烦，发射较为缓慢弱点冲杀过来，这恰恰给后面杀手局机会，待对方逼近军阵三十余步，杀手局的弓箭手（弓弩手）纷纷放箭放弩，一枚枚箭矢射向天空，然后如雨点般落下，短期内在阵前形成一道密集的箭雨。

　　鞑子骑兵中枪中箭甚多，但汉中地处平原利于骑兵快速机动冲刺，再加上这个时代鞑子骑兵多年征战，一个个骑术甚佳，虽然前面形成一道箭雨，还是有少量敌骑冲过来。

　　少数鞑子骑兵跃过车阵冲入阵中，但令人惊讶的是对方根本没有惊慌逃窜，而是在小队长带领下，各个杀手中队冲上去，狼筅手举起长约两丈的狼筅吸引马背上骑手的注意力，镗钯手、长矛手常常趁虚攻击。

　　与这个时代明军不同，义勇军主要从山野之中高薪征募壮丁，通过数月纪律训练，队列训练，以初步现代军队雏形。

　　除此之外，更为重要的军队保障，普通兵丁每人每日5分银子，在乡下可足足够卖5升大米，算得上高薪。

　　更重要的吸取后世解放军做法，战场立功者、战场受伤的，退役之后经过培训多安排进入地方衙役队伍。

　　对一般老百姓，成为大方衙役也算光宗耀祖的事业。

　　由于种种鼓励措施，义勇军军队士气远非这个时代明军所可比拟，在稳住阵脚之后，大家排成空心阵，以车阵为依托，在火枪掩护之下，由中队长、小队长带领与鞑子骑兵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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