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作威作福
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围观邻里一阵惊呼,待温萝再看,身后有一只大手挡住了高猛小厮的攻击。
“啊!”
那个小厮大叫。
温萝似笑非笑看着面前面露痛苦的小厮,轻笑:“这鱼,你不拿走也得拿走。”
“虎哥!”那个尖嘴猴腮的小厮诧异,又转向温萝后面的男子,狠狠道:“敢动我虎哥,你们找死!”
那个瘦子一个踢腿,却被温萝灵巧的躲了过去,再转眼看,温骏已经一对二打了起来。
“大哥,打他,用力打。”温越捂着受伤的手,却看得兴奋过瘾。
“你们快回去。”温萝看着狼狈的几个人,一把将小瓶子抱起来,也不嫌弃他身上的泥泞:“这里有大哥,你们先回去收拾干净。”
这边在收拾,那边看戏的邻居胆子大的也过来参一脚,那两个嚣张跋扈的人已经没有了气焰。
“你们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那个尖嘴猴腮的还在叫嚣,可是却挡不住众人的攻击。
温骏不同温然的温文尔雅,平时却也礼貌待人,只是方才这两个人不知好歹想要对温萝下手,出手利索的温骏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会后悔的是你们!”温骏硬朗的嗓音听得人心里一颤,那两个人更是抓住了机会一溜烟走了。
边走还边喊:“你们给老子记住!”
“下次见到,有种别跑。”之类的话。
温萝将小瓶子抱进小门转身过来,见到温越捂着手痛苦的模样,心里都心疼。
“阿萝啊!你有没有受伤啊…”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大嫂一把抱住了温萝,东看西看的,深怕温萝有个三长两短。
温萝嫣然一笑:“大嫂,我没事…只是小越。”
温越的手一直被捂着,温萝让他拿出来看看,他也不愿意。
大嫂又拉过温越,强行扒开,也被温越阻挡:“大嫂,姐~我没事,不用管我。”
却见收拾了两个人的温骏提着被落下的鱼篓走了过来,拍了拍温越的肩膀,说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去再说。”
曲终人散,没有好戏看的邻居街坊纷纷都散了,温家边角小门又归于平静。
温家院子里的大柳树纷纷扬扬,没有挂绿的新枝抖落晶莹的水珠。温萝细心的帮两个小娃娃遮挡水珠。
二哥闻声已经出来等候。
“方才我让三儿哥去叫牛叔过来。”二哥眉眼带笑:“还好大哥回来及时,不然可就麻烦了。”
温骏在年少时候去当过兵,见过血还有沙场,也打过几次小战。如今战事平和,温骏也在去年回来,娶了妻子。
大嫂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也是父亲是私塾的先生,也算是认识几个字的人,知书达礼,勤劳肯干,在温家也是和和睦睦。
“这两个娃娃和小越都受伤,我去烧点热水给孩子擦擦脸。”大嫂说罢就进了厨房。
“被爹爹知道,一定会骂我和小瓶子的。”小壶子不开心的嘟着嘴。
温萝轻轻摸了摸小壶子的头上一撮小辫子:“我们会和牛叔说,小壶子和小瓶子是被人欺负了。牛叔不会怪你们的,知道吗?”
两个小娃娃点点头,若是平时一定闹腾得紧,估计方才吓坏了。
不到一刻,牛叔果然来了,三儿哥还把常叔拉了过来。
牛叔一身粗布麻衣刚进门,就是蹲下身对着两个小娃娃恨铁不成钢道:“倒霉家的,你们两个怎么把付家庄的人给惹了?那可是我们的东家啊!”
在场的孩子都有点吓了一跳,大哥温骏拉住牛叔道:“牛叔,他们都是孩子不懂,但是付家庄的人确实是太过分了,不然今天这孩子有苦头吃了。”
牛叔何尝不知道付家庄的做派,可是付家庄家大业大,那也是事实。
后面进门的常叔通体气宇轩昂,虽然面容已经四十多的年纪,却气势不减。
听到牛叔说的话,就不满意了:“老牛,你也是个大人了,怎么比孩子还没骨气。事已至此你不关心你家娃娃,倒是担心起其他的来了。”
二哥给常叔搬了一张椅子,自顾自的给两个娃娃看起伤势来。
牛叔自己也有自己的委屈:“孩子不有你在嘛?可是你也知道这付家庄…周围的村镇你也不是不知道,欺善怕恶,逼良为娼,他们什么事不做?”
“哎…此言差矣!”常叔打断牛叔的话,灰褐长胡子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谣言多有夸大其词,我等应该提防,却不应该退缩。今日之事就是付家庄的错,难道你还要孩子不反抗?你要牺牲孩子来求取安定?”
常叔说的针砭时弊,真可谓是读书人,牛叔一辈子耕田种地做买卖,听常叔这么一说,也觉得方才自己说错了话。
“牛叔请放心。”温萝和颜悦色说道:“方才只是付家庄两个小喽啰,不足为患,还请牛叔放宽心。”
主仆分别,他们虽为平民,可是也是知晓一二,方才牛叔说的恶徒,仆从若是没有主子的命令,那里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
所以方才两个仆从小厮若是有自知自明,定不会向主子抱怨,惹上不快。
“这也不无可能。”常叔捋了捋胡子,满意的点点头。
“小瓶子手臂有些擦伤,小壶子只是磕到了脑袋,都没有什么大碍。只有小越手腕扭伤比较严重,最近这段时日莫要做力气活。”
大哥温骏向常叔拱了拱手:“劳常叔费心,我和二弟会照顾好小越的。”
“常叔~”小瓶子奶声奶气的拉着常叔的袖子喊。
常叔眯着笑:“怎么了小瓶子?”
小瓶子嘟着嘴似乎不满:“常叔你又说错了,我是小壶子。”
“我才不稀罕被误认为是你呢!”另一个也不甘示弱。
牛叔一把拍了拍两个小娃娃的脑袋,板着脸:“别闹。”
常叔依旧面带笑容:“是这样啊!那我之后可是要好好认清楚了。”
常叔通体气派端庄,富有大户之家的气质,听闻常叔之前是在江州大户人家做家医。
温萝俏皮的摸了摸两个小娃娃的头:“两个小滑头,别逗常叔了,下次再知道你们骗人,可是要罚背书的哦。”
温萝的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小瓶子和小壶子羞红了脸,一把抱住牛叔,小小年纪还挺要面子的。
“听说你们和付家庄的打了一架,看到你们没事我老婆子就放心了。”
这个时候温奶奶从门口进来,脚下沾了潮湿淤泥。显然走的很仓促。
“温奶奶!”“温奶奶。”
两个小毛头欢天喜地的向温奶奶跑过去,温萝温越等小辈也都前去迎接。
温奶奶笑容满面,连声说好,又说道:“刘二家的媳妇年前刚顺产,孩子这几日不哭不闹也不吃东西,叫我前去看看。没想到前脚刚出门就听到这种事……”
常叔对温奶奶恭敬有加,抱拳施礼:“夫子,这次闹事的不过是付家庄管事手下的两个小喽啰,听闻附近的几个镇子都受到此二人抢掠,付家庄未免也太放肆。”
一群人随着温奶奶的脚步往屋里走去,温奶奶听到这些消息显然没有惊讶和惧怕,只是付之一笑:“付家庄这几年在江州府还真是作威作福啊。”
可不是作威作福嘛。年前镇子东街有个在付家庄做丫鬟的姑娘被扔了回来,同行的两个人只是在姑娘家门口丢了两块碎银子,说是这个姑娘勾引他们家少爷被大夫人捉奸在床,暴打一顿。可事实呢?
付家庄的少爷付伯幸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太岁,出入花衢柳陌之地,日日眠花醉柳,轻薄丫鬟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传出来,只是惨了那个姑娘玉惨花愁,原本年节欢欢喜喜过了契约归家结亲。如今出了这种事,男方再也没有登门。
这事大家都知道,只是没有提。
“什么叫小喽啰?”小瓶子歪着头小声嘀咕询问。
小壶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敲了敲小瓶子的脑袋,有模有样皱着眉:“这都不知道,唉……”有样学样惋惜的摇摇头:“小喽啰就是大户人家跑腿的,就像娘天天叫我们跑腿是一个道理。”
小瓶子似懂非懂点点头:“原来我们就是小喽啰,那你是喽,还是啰?”
“哎呀,你真……”小壶子还没有说完,就收到牛叔的警告:“夫子说话,小孩子认真听。”
父亲大人开口,两个小孩子立马严阵以待,等牛叔又津津有味听着温奶奶说话,两个小毛头又开始挤眉弄眼。
对面的温萝看在眼里,掩嘴一笑。
端茶过来的温然看见温萝笑得开心,温柔询问:“妹妹可是有什么好主意吗?”
温然一句话,在谈论的几个人都看过来,温萝都有些不好意思。
“今日之事是四弟和三妹莽撞,如若不是我刚好可以吓唬住那两个人,你们今日怕是不易。三妹身子骨才刚好,这几日别随意出门,有事就找二弟。”大哥气势昂昂的坐在一边说道,有些严肃的脸,似温萝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温萝连忙解释:“大哥,我刚刚出门就是看到大哥你,猜准大哥定会出手,才会故意那般说的。”
是的,当时温萝刚刚出小门就已经看到温骏挤进了人群,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莽撞。
温萝觉得此时解释有些苍白。
看大哥的眼神就知道了。
空气中飘来阵阵饭菜香,原来已经日中时分,只是初春外面料峭天阴,很容易遗忘时辰。
温奶奶说道:“人没事就好。你们出门切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们不会退让。这一次就当作教训,下一次就应该好好的打回去。”
众人当然知道温奶奶说的人就是受伤的温越。
前两年奶奶清了习武先生前来,温越却是顽皮应付,如今不敌那两个人,也是自食恶果。
温越羞愧的低下头,牛叔和常叔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温家院子又回复平静,又顿时弥漫香甜饭菜的味道。
“你们爹娘还没回来,饭后就小越和阿萝去隔壁先生那里送些乔迁礼,平日里小越就别再胡闹了,要么学你大哥习武,要么就学你二哥习文,出了门,也有个一技之长。”
温越知道自己这一次太吃亏了,不仅没有救到人,还把自己困在了家里。
温萝看了低头的温越,自告奋勇道:“这一次也是我没有好好让小越看准行事,我陪小越学习功课。”大哥立马不同意:“你本来就是要在家休息。”
过了立春,田里就要播下今年第一波秧苗,往年小越最好动,让他坐在家里最难熬,而温萝却相反。
“虽此事不是因你而起,倒是阿萝你文韬勃勃,动起手来还是差一点功夫,今年下秧苗你再也别想躲过去。”一向宠温萝的温奶奶此刻表情也有些严肃。
温萝撇了撇嘴,知道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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