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再次遇到百玲
转眼,又大半年过去了。在荒狼的带领下,马芝和他的蛮宠们有惊无险地到了唐古拉山麓。这一路,马芝寻得百余株还魂草。当然,荒原上还有其它灵植,马芝直接以己身为丹炉,直接汲取灵植里蕴含的药性,化为丹药,同时吸收灵植蕴含的神气,而蛮气则被他先天灵体排出体外。
在这过程中,马芝五脏六腑和肌体日日受蛮气熏染,都得以强化。在大荒之中浸淫一年多,马芝已经不惧蛮气。但是他还是不能接受蛮化,毕竟蛮化后,整个人都会变得粗犷高大,长出独角,虽然不必然丑陋,但变化的样子让马芝发自灵魂深处地抵触,觉得蛮人是另一个物种,似乎来自异界。
唐古拉山麓人迹罕至,因大山常年被蛮气笼罩,尤其是山麓,蛮气如浓雾一般。即便是喜欢蛮气的蛮兽沉浸其中太长时间,也会因为大量涌入的蛮气而爆体而亡。蛮宠们本能地抗拒着浓郁的蛮气,它们躲进荒草里不肯前行。
马芝与它们一个个通灵,这些看似愚笨的蛮兽,竟然各自有着血脉传承。这传承告诉它们,唐古拉山是一个巨兽,它平时睡着,会平缓地吞吐着蛮气。一旦有外物骚扰到它,它就会从沉睡中醒来。它醒来后就会发怒,那样整个大荒都将面对它的愤怒,它会让大荒沉入无尽的灰暗,直至它再次沉睡。
像传说一样,荒诞不经。但是这些蛮兽不愿上前,马芝总不能强迫它们。这半年多,这些蛮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正是它们的相伴,一路才相安无事。多次遇到强大的蛮兽,二三十个蛮兽一并排站出来,那些高级蛮兽虽然不至于落荒而逃,但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马芝他们通过。
当然,也遇到不长眼的冒险者,想打劫。可是等到他意识到陷入荒狼包围圈后,都是吓得屁滚尿流。马芝对于这些惹上门的,不做善茬,毫不客气让他们留下戒指,才会放他们离去。遇到那些不老实的,马芝更是一挥手,让荒狼们扑上去,尽情发扬它们动物的本能。
一时间,荒原的冒险者之间流传着一个恶魔的传说,说恶魔从唐古拉山而来,可以驱动蛮兽为他效劳,冒险者遇到他都会倒霉,只有将身上的全部宝贝给了他,才能脱身。这些传说以讹传讹地散布,乃至于后面马芝遇到冒险者,还不等他说什么,那些冒险者就会扔下全身的宝贝,然后落荒而逃。惹得马芝哭笑不得,整个人都发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这半年,马芝也履行承诺,将它所知道的大贤之书,都一一替蛮兽们洗脑,传授人类的礼仪和品德,教给它们智慧和机谋。
后来,他又将在凡人世界所看到的佛家经典,照本宣科地传授给这些蛮兽,将马氏的大同学说也一一灌输给它们。至于它们能够学会多少,学通多少,他也管不着了。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类的大贤之书发挥了作用,还是这些蛮兽早就积累到一个程度,先后有几只蛮兽晋级了,其中包括那只野猪,让马芝惊诧得差点掉了大牙,想不到猪也可以这样聪明。
蛮兽的进阶,一是会增加变化,二是提升力量。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炼体夺天地之造化,会诱发雷劫。好在它们都是小雷劫,在马芝的帮助下,蛮兽都平安度过。这样下来,这些蛮兽对马芝更是忠心耿耿。
所以,眼前这些蛮兽不愿意踏入唐古拉山麓,马芝也理解,只是吩咐它们隐藏在荒草里,为他站岗放哨。
他仰望唐古拉山,山有千仞,山顶常年笼罩着积雪。马芝神识顺着山麓的林木,跃上大山之巅,借助草木之眼,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四下。他被大自然的美丽所吸引,哪里会相信唐古拉是巨兽。至于那浓郁的蛮气,则是从大山深处的一处洞窟里逸出,也不知道那洞窟里是不是有矿藏。
马芝也不敢深入唐古拉,一旦进入,浓郁蛮气浸入体内,他不想蛮化也不成。但是感知下,他发现了大片大片的还魂草,它们似乎喜欢蛮气,都长得郁郁葱葱。只不过,马芝也能感知出来,这些还魂草都充满了蛮气,而没有一丝一毫的神性。
这些还魂草带回宗门,能交任务吗?马芝变得犹豫,虽然没有感知到危险,但是也不好贸贸然进去。
他只好问打神石:“阿打,可以帮忙吗?”
好久,打神石才不情愿地问道:“什么事?”
“你全身上下都是石头,蛮气对你毫无影响,能不能帮我进去山麓,采撷还魂草呢?”马芝难为情地说道,好像这样让朋友陷入危险之地,有点自私。
“凭啥呢?”打神石在布袋里反问道。
“我们是朋友,你说是不是。”马芝讨好地说道。
“但是朋友也不是这样。我如果进去迷路了呢?”打神石是故意的,并不喜欢有人对他指手划脚。
“我可以与里面的草木通灵,带你出来啊。”马芝才不相信打神石进去了会迷路,这家伙看着愚笨,但马芝总觉得打神石本事很大。
“那要是掉进沟里呢?我短胳膊短腿,可是没办法爬上来。”打神石欠抽地挤兑马芝。
“如果那样,我就进去救你,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马芝煽情地说道。
“得得得,为了让我出动,你尽花言巧语吧。只不过,先说好,我进去帮你采撷灵植,回头你要补偿我。”打神石看破马芝的伎俩,提条件。
“怎么补偿呢?”马芝倒是愿意补偿打神石。
“我要恢复,许多大量大量的神石。”打神石至今还没有恢复过来,当时为了救马芝他们,一路逃窜,不惜从时空裂缝中穿越,损耗非同一般。当然,打神石所想要恢复的,不仅仅是葬神谷里那点修为,他要的更多,想某一天重新恢复往日的荣光。
“早说呗,我答应你,管饱,管饱。现在就可以把口袋里的神石给你。”马芝只差笑起来,没想到打神石只有这点需求。
“管饱?这可是你说的。我答应你,你放我出来吧。”打神石内心里有阴谋得逞的快意。
马芝也就将打神石从布袋子里放出来。还是迷你的打神石,它蹦蹦跳跳就进了浓郁的蛮气里。这时候,打神石才恢复了本来面目,它深吸一口气,舒缓着身子,好像之前迷你状态让它很憋屈,很压抑。大量的蛮气涌入他的体内,但没多久,蛮气就从打神石下面像屁一样放了出来。
马芝感知到打神石屁股冒烟,只差笑出声来。他通过草木之术,引导着打神石去第一片还魂草那里。打神石看到上百棵的还魂草,也有些诧异。这些还魂草少说有上万年,每一棵虽然枝叶不大,但是地下已经有了庞大的根系。
打神石弯腰看着还魂草,念念叨叨地说:“哎,小家伙们,可不是我想采撷你们,是外面那个你们的同类需要你们,所以怪只能怪他,不能怪我。”
马芝再也忍不住了,被打神石的狗屁话逗笑,想不到打神石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马芝早和那些还魂草通灵,连蒙带骗,想将它们都栽进葬神谷。那些还魂草还没有化形,也没多少智慧,自然对马芝的话深信不疑。一个个都将根茎收缩,被打神石连根拔起。
打神石拔一棵,就呜呼一声,说作孽啊。拔了一百多棵,竟然不厌其烦地说了一百多次。随后,它把灵植一棵棵拿到山麓边沿,由马芝将一棵棵还魂草送进了葬神谷。
就这样,马芝在山麓外围安营扎寨,静等打神石帮忙采撷还魂草。在他的指引下,打神石想迷路都不行,每次都有收获。不知不觉中,外围的还魂草采撷一空,打神石越走越深入。
大半个月过去,马芝一直关注山麓的情况,仿若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那些蛮兽,躲在草丛里闷了好多天,而且被狂暴的蛮气时时袭扰,它们不觉有些懈怠,而深入大荒里,寻找猎物。
危险也就在这时候降临,一个冒险小队遇到了马芝。马芝在人靠近的时候,才意识到,忙从行宫里走出,顺手收了行宫。
“这位兄弟,请问你住在这里做什么?”冒险小队的一位成员问道。
“我在等待师傅。他进了唐古拉山麓。”马芝灵机一动,原打算召唤蛮宠们尽快回来,但是在他感知不出一位冒险者修为时,他放弃了。那位冒险者气息如深渊,让马芝感到压迫,估计是众生之主。而且隐隐地,其他成员以这位冒险者马首是瞻。有众生之主在,况且好几位冒险者都有万象之主,那些蛮兽回来也只会被杀戮。
“你师傅进去山麓干什么?他不怕被蛮气灌体而爆体身亡吗?”之前问话的成员又问道。
“我师傅自有依仗,所以进去了。而我修为不高,只能留在外面了。”马芝装成不世出的徒弟,解释道。
那成员见没有问出实质性东西,就看回首领。那首领一言不发,虽然戴着斗篷,但是马芝还是能够对方在犀利地看他,让他极度地不舒服。
“你不是蛮人?”问话的队员忽然扭头问马芝。
又是身上的气息出卖了自己。马芝也不紧张,不卑不昂地回道:“是的,我不是蛮人。”
“那你能不能把斗篷取下来,让我看看?”那队员近乎吩咐道。在大荒,让人取下斗篷,那是最无礼的冒犯。
马芝没有动,他却感知出对方身上的气息,虽然不是很肯定,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各位师兄,也是三清山的门人吧?”
他这句话引起极大的沉默,有几个冒险小队队员心神摇曳,流露了更多的道家气息。马芝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说:“师弟不才,是太乙门弟子。不知几位师兄来这里,可是为了宗门任务?”
“好了,放下随身宝物,你可以走了。”另外一名队员阴森地说道,刻意掩饰身上的宗门气息。
“师兄?······”马芝没想到同是三清山的门人,竟然会有打家劫舍的败类。
“废话少说,不想死,就赶紧放下宝物。不然休怪不客气。”是女声,马芝听出声音来,竟然是百玲。没想到她也参与进来,不知道是被胁迫进来,还是本性使然。只不过,马芝感知过去,其他人竟然没有一个是百玲的随从。
“我的宝物都在小世界里。杀死我你们也得不到。”马芝来了性子,竟然不害怕,言语里还带着嘲讽。
“小世界?将小世界炼化成宝库,你以为你是神王啊。小小的洞天之主,即便有人帮你把小世界炼化成宝库,你有能力将宝物远距离传输进小世界吗?”百玲嘲讽道。
马芝却觉得这百玲似乎有意在提醒自己。
“别跟他废话,直接杀了。一个洞天之主,他的东西还看不上。”那个修为最高的冒险者终于发话,他的语言里有着不耐烦。
“尊主,不如将其收入麾下……”百玲一旁插言。
“八号,我不需要你教我,你要记住你的身份。若不是你那姿色,我连你都杀了。”那众生之主言辞粗暴。
马芝瞬时明白百玲的身份,只是不知道是神仆还是神奴。但从那众生之主口中,可以看出百玲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很凄惨,竟然因为姿色而苟活。
众生之主话音未落,几个冒险队员就手拿神器向马芝扑杀过来。
马芝嘴巴上再光棍,可是人在强权面前,也不能不认清形势。他嗖地闪身,直接扑进山麓,隐入浓郁的蛮气中。身后,几件神器击空,马芝之前所待的地方,坚硬的石头都被击碎。
“我记住你了。总有一天,我将把你挫骨扬灰。”马芝在蛮气深处喊道。他心里恨极,记清那个众生之主的气息,只能以后报仇。
可是,浓郁的蛮气顺着他的嘴巴、鼻孔往他体内钻去。马芝忙就地打坐,想依靠先天灵体的优势,将侵入的蛮气吐纳出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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