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醒
王蕊蕊只是感觉脸上突然滋生起一股灼热，随后身体就被人往后一推，狠狠地撞在墙上。
王蕊蕊想要试图抱住面前的万劲，双手最终还是没有伸出，而是选择蹲下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资料。
“我没有瞒你，只是我想自己解决。”或许是感到了一丝惭愧，王蕊蕊并没有对上万劲的目光，“你操太多心了。”
万劲并没有回应王蕊蕊，只是抓紧了椅子上的把手，钢铁冰凉的触感又多了几分。
“这个团队只是到了临床试验阶段，我不能让阿姨冒这个险。”见万劲没有回自己，王蕊蕊继续说了下去，“还有......”
王鸫。
这个完全不明来意的男人。
“......对不起。”
王蕊蕊还是把王鸫的事情咽了下去，此刻他并不想让万劲再卷入什么。
“不用了。”万劲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没有握住王蕊蕊伸来的手，“你回去吧。”
空气中再无一丝交流，只有空调排出冷风的阵阵机械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
王蕊蕊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好像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把手里的资料攥得更紧，甚至出现了褶皱也没有一点反应，依偎着墙离开了走廊。
他多想伸出手摸摸万劲的脸庞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多想抓住万劲的手告诉他他们会一起面对。
他多想说他有多么听万劲的话，一个下午没有碰手机才错过了医院这么重要的通知。
只是他不能。
他不能让阿姨面临试验的危险，他不能让万劲陷入另一个新的风眼。
......
家里一片漆黑，王蕊蕊也没有心思去打开灯，或者说他害怕看到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王蕊蕊坐在沙发上，打开了面前的电脑，屏幕映射的蓝光足以照亮半个房间。
他在输入栏上输入了王鸫的名字，弹出的信息栏无疑宣告着王鸫这个优秀天才的光辉事迹。
或许自己应该相信这个王鸫？
让阿姨试试？
王蕊蕊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甚至对产生这种自私念头的自己感到恶心。
此刻，电话响了，一下一下刺激着王蕊蕊脆弱的神经，一阵不知名的火从王蕊蕊的心底滋生。
“你他妈谁啊？”王蕊蕊丝毫没有一点保留，宣泄着心里的情绪。
“蕊蕊？”电话对面的女声听起来带满了诧异和颤抖，显然是被王蕊蕊吓到了。
“抱歉。怎么了？”王蕊蕊用手按住了自己的眼睛，拿起了桌上的冰啤酒往嘴里灌，试图抑制住莫名的情绪，
“我叫万劲给你带的资料你看了吗？”
“嗯，怎么了？”王蕊蕊的语气并不好听，可以听得出来他在刻意压制。
“我今天深度查了查这个团队，发现他们好像和一个监狱有关系，好像还和你母亲的公司有什么合作关系。”
张元馨阐明的时候，把每个字都刻意放慢了以便王蕊蕊能够听的清楚。
“我妈的公司？”王蕊蕊似乎不愿相信母亲和这场风波有所联系，“西海普公司？”
“对，我查到西海普刚好在这个团队发表临床试验的同时，对外宣布即将发售一种肾病的良药。”
“或许只是巧合？”王蕊蕊依旧不愿意接受事实，试图找出张元馨话里的漏洞。
“那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或许你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团队里面有个叫王鸫的，和你长得一样清秀。”
“......”王蕊蕊没有讲话，捏紧了手中的易拉罐。
“这个人我也查了，背景似乎干净的有点过分，像是为了刻意掩饰掉什么，他是你家人？”
“没有，我找过了全部照片，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另外一个男孩。”王蕊蕊回绝地很快，似乎不想承认自己听到的事实。
“不如去问问你母亲？他不是西海普的高管么？说不定她有你想要知道的。”张元馨也不愿在多说什么客套话，“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挂了。”
信息来的太快以至于让王蕊蕊一时间没有搞清这是现实还是自己所谓的一个梦。
如果张元馨说的是真的，那么母亲所在的公司算是投资了整个研发集团，但为什么母亲从来不和自己提起有这个项目？还有王鸫的背景又太过于干净又是为了什么？
在犹豫了半天后，王蕊蕊还是拨通了母亲的电话，他要从母亲的嘴里亲口得到否认，这一切都是假的，根本只是一场梦。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妈的。”
王蕊蕊把手机丢在了地上，往沙发上一躺，又灌了一整瓶冰啤酒，他喜欢酒精，他喜欢这种麻痹的感觉。
很快后劲就上来了，一阵模糊瞬间盖住了王蕊蕊全部的视线，以及所有的感觉。
......
凌晨四点，万劲靠在医院冰凉的墙壁上，眼皮低垂。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里面的灯光照在了万劲的脸上，打破了这一点仅有的休息时间。
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了万劲很是诧异，却也无奈，“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在这里等吗？罢了，你母亲现在的病情控制下来了，但要是再没有办法，恐怕就没有拖延下去的可能了。”医生见万劲失神地站在原地，只好摇了摇头，离开了走廊。
万劲僵硬地趴在了病房的门上，透过那一点透明的窗户，看到了母亲，或许是因为病痛所折磨，母亲的眉头紧皱着；嘴上的呼吸机泛起的一阵阵白雾无不牵动着万劲的心弦。
万劲靠着门顺势瘫软了下去，双手捂住了面孔，他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当万劲离开医院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了，阳光穿过厚重的云层，仿佛新生的嫩芽一般努力地照在整个大地上。
万劲揉了揉眼睛，他看到医院对面站着一个男人，看样子事等了自己许久，见到自己出了医院，便朝自己走来。
是王蕊蕊么？
男人里面穿着一条白色短袖显得整个人很干净，黑色的领边和袖边，精致剪裁，倒也显得小巧玲珑，圆领露出漂亮的锁骨在阳光下更有了几分迷人的柔和。
外面披着一席黑色大衣，大敞开来，露出里面的短袖，衣抉飘飞。下身黑色长裤，干净笔直。身材修长，碎发散在额头上。
左手手腕上是一连串的细小红圈圈手镯，阳光下发着耀眼的光泽。
万劲竟看的出了神，不知道男人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此刻万劲才看清面前的男人并不是王蕊蕊，只是长得有几分相似罢了。
此时男人歪着脑袋，一头被削薄到恰到好处的碎发，微微遮盖住紧闭的眼睛。单薄的唇瓣棱角异常分明。嘴角有些微微上扬，隐藏着一股野性难驯的美。
“初次见面，我叫王鸫。”
王蕊蕊极力想要逃避的梦，也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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