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七舔狗
时阔一边用毛巾擦着汗, 一边随意拿起微信响起的手机。
视线蓦地凝住,有些不敢置信。
这还是这么长的暑假以来,贺欢眠第一次给他发早晚安以外的消息。
时阔反应过来时, 想也没有想的嗯, 已经在聊天框里, 准备发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 贺欢眠的第二条消息发过来了。
看到她轻而易举地说出,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甚至连助理教练也会辞了的话。
时阔有一瞬间,出离的愤怒。
为什么她能将消失在他世界, 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好像这只是无足轻重的事。
她不是喜欢他吗?!
她真的还喜欢他吗?
过去不愿意深想的问题,蓦地浮现在心头,连同答案一起。
她……好像真的不喜欢他了。
这个他期盼已久, 曾自以为会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场景, 真的出现时。
他却只觉得好像有人往他心脏的位置沉沉给了一下。
是种迟缓却清晰的钝痛。
时阔看着那行冰冷的的字眼, 想起了自己曾在学校超市里说的话。
对,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
她不再纠缠他, 他可以不被她的出现影响喜欢贺漪的心情。
一切都回到原点。
这本该是这样的。
但时阔的手悬在发送键上, 怎么也按不下去。
贺欢眠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几个字,反反复复出现,但半天没消息。
奇怪了下, 但很快就想通了。
也是, 她连要人家帮什么忙都没有说,犹豫也是正常。
贺欢眠将事情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又道:“这个团综是发在sg所属公司青羽官网上的, 但发出来的时间很短就被删了, 只有很少部分人看过, 这个忙会很麻烦吗?”
“不麻烦。”
这次回消息的速度明显快得多。
很快又接着一条:“这不算帮你忙,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查的。”
时阔这么一说,贺欢眠也反应过来,涉及到贺漪,就算她不提,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说不定,她这么说了,人家还觉得被看轻了心意呢。
贺欢眠没再多说什么。
时阔见她没回了,说不上是松一口气还是失落。
他反复回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最后句话,有些纠结。
会不会显得太冷淡了?
但这样说了,她总不会再说什么不再出现在他面前,辞了助理教练之类的话了吧。
“时哥,你愣什么神呢?”
李全走进休息室,就看见在状况外的时阔。
时阔回神:“没什么,我出去一趟,教练那等会儿你帮我请个假。”
说完他抓起手机,起身就走。
李全:“你去哪儿?”
时阔头也不回:“网吧。”
李全愣了:“网吧?”
他们集训的地方是市郊,怕影响休息,没让带电脑,他知道的,最近的网吧都是十公里开外了。
李全有些泛嘀咕:“什么事能让时大爷这么急啊?”
只可惜,这个问题连时阔自己都回答不了。
时阔从微博热搜知道了完整的事情,也看了贺漪被推的片段。
他以为他会愤怒的,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了她没出事。
总之,他很冷静地看完了这个片段,看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线索npc提供了两个地方抓鱼。
一个是稻田,一个是池塘。
贺漪说过,她最怕踩进泥里那种黏糊糊的恶心感了。
但是在npc让他们做选择时,她却频频说稻田里的鱼比较呆、比较好抓,这种倾向明显的引导性语言。
这让时阔略微起了疑。
不过他并没有顺着这点想下去,而是按照贺欢眠的要求,将那个被隐藏下线的网综从官网后台搞了出来。
又顺着节目制作人的资料,通过邮箱,拿到了未剪辑版本的素材。
他草草看了一遍,彻底惊住了。
贺欢眠知道时阔下午要训练,所以她以为最快都是晚上才能收到。
没想到两个小时不到,时阔就把sg女团被删掉的团综发了过来。
跟着过来的,还有时阔的消息。
“不要因为垃圾生气。”
贺欢眠刚开始还有丝不解,等完整看完了这个团综。
她很快就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团综的主题是sg女团的成员,在一座孤岛合作荒野求生。
陪同六个女团成员一起的是她们的经纪人,一个看着挺严肃的男人。
作为这次求生之旅的唯一一名男性,经纪人也是队里的主力担当。
sg女团内部一直有不合传言,但都没有什么实锤。
看这个团综倒也看得出来,可能女团内部私下会有些小摩擦,但大面上还是能过得去的。
那问题出在哪儿呢?
贺欢眠不断地快进着,直到一个任务环节,需要她们淌过一个泥潭,取得逃出岛屿的地图。
这个任务环节从一开始的换衣服就让她有种强烈的不适感。
女团成员们按照要求,换了身非常“清凉”的泳衣,可以看得出,换上这泳衣后,大家都十分不自在。
动作幅度都拘谨了许多,对于要她们淌过泥潭的任务,更是不愿。
几个女孩撒娇卖好,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经纪人终于松了口。
同意她们选一个人出来代表。
这时的镜头自然转到了姑娘们的身上,但贺欢眠却敏锐的发现。
这个经纪人在画面最角落位置,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
他是在看司新柔。
这个认知让贺欢眠悚然一惊,他的视线并不怎么遮掩,反而很□□。
司新柔的反应也很不寻常。
她一直规避着经纪人的方向,以一个回避的姿态,笔直僵硬地站在原地,视线始终没回应经纪人一点。
贺欢眠也看出来,对于选谁作为任务代表这件事。
sg女团内部有分歧。
在自由选人、毛遂自荐的环节,大家都不想当代表。
自然地进入了匿名投票阶段。
在投票前,司新柔面色苍白,很强烈地表示了不愿意。
不过她给的理由是,她小时候在泥潭里被咬过,有阴影。
贺欢眠刻意在这里放慢了速率。
她注意到,当司新柔带着求助般的目光看向团里的其他人时。
她们的反应不一。
有人茫然,有人不忍,但更多的是避开了她的视线。
贺漪就属于避开视线中的一个。
匿名投票环节结束,司新柔获得了三票。
其余还有些零零散散的票数,贺漪也有一张,知道是谁投的。
但总之结果出来,司新柔要作为代表淌过泥潭去取得地图。
经纪人笑着拍她的肩:“去吧!大家的希望可都在你身上了。”
这里司新柔很明显地瑟缩了下。
她没再反抗,看向布置好的深黑泥潭,眼神里空茫茫的一片。
什么都没有。
贺欢眠突然就有一种不忍。
她强烈地想问候搞出这破游戏环节的人全家户口本。
司新柔抬脚迈向泥潭,任由污泥逐渐湮没她裸露白皙的脚背,脚腕,以至腿腹,膝盖……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行至中间,泥潭逐渐变深,已经快湮至胯骨。
她拔不出腿,一步都走不动了。
就在这时,经纪人突然朝她丢过去一条麻绳。
绳子一端在经纪人手上,另一端静躺在污泥上,带着无声催促意味。
僵持了大概有二十秒的时间,司新柔终于还是哆嗦地伸出了手。
她抓住了麻绳。
像是因为失力,她抓得很不稳,绳子悬在欲丢不丢的边缘。
但她还是一点点被拉了过去。
终于,司新柔到了泥潭边缘。
在她要爬起来那刻,麻绳另一头的经纪人使了力往回以抽绳。
就像是司新柔在投怀送抱一样,她猛然扑进了经纪人怀里。
“咔啦——”
贺欢眠猛地站起的动作,带动椅子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李为被她吓了跳:“怎么了?”
贺欢眠没说,而是声音发紧地问起另一个问题:“司新柔在哪?”
李为也不太清楚:“可能回了我们住的旅馆房间?又或者是房车?”
林辰在一旁冷不丁插言:“我看到她朝旅馆的方向去了。”
贺欢眠点点头:“谢谢。”
安平镇的旅馆有且只有一个,田叔开,田嘉酒店。
田叔从年轻时候的梦想,就是开一家自己的酒店。
理所当然的,酒店没开成,他退而求其次次地开了家旅馆。
虽然在安平镇上,压根就没人会没人来住什么旅馆。
但田叔对待自己的梦想很认真,他将这间旅馆经营得像家一样。
从装潢到设置,无一处不用心。
即便都没什么人住过,但房间干净又整洁。
连挑剔如宣旌辰下宿那晚,除了抱怨了下地方太小,设施老旧,其余都没说什么。
田叔的认真不止体现在客房服务上,旅馆小,所以安保也是由他来。
用他的话说,他不会让任何危险因素进他的旅馆。
所以贺欢眠赶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旅店门外的混乱场面。
田叔佩戴着他花重金买的,安保全套,手里拿着防爆钢叉,直戳戳地对着满脸暴躁的郁楚宴。
“出去!出去!快点!走!”
田叔边吆喝边比划的动作,让贺欢眠觉得很是眼熟。
哦,对了,这不就是镇上赶狗的标准动作吗?
被赶的郁楚宴人都要炸了,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轴的人。
“我都说了,我是来找人的。”
田叔嗤之以鼻:“找人?你那眼睛里都biubiu蹿火苗了,说是来杀人的我都信,别废话了,赶紧走!”
郁楚宴强行压住怒火:“不就是想要钱吗?说吧,要多少?先说好,给钱可以,但是你必须让我见到司新柔,我才会把钱给……”
田叔出奇的愤怒:“呸!看不起谁呢?谁要你的钱?滚滚滚!”
他激动得防爆钢叉都要戳郁楚宴脸上去了。
郁楚宴的火气积蓄到了满格,刚要发作,就感觉有人在后面扒拉他。
郁楚宴怒极转头:“干……贺欢眠?”
“啪!”
郁楚宴的脑袋嗡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拍在他头上的防爆钢叉,沉默地转头,黑沉沉的眼里带着股暴戾的狠劲。
田叔吓得哆嗦了下,还是非常倔强道:“谁让你嘴巴不放干净的?”
说完,他还边像老母鸡一样冲贺欢眠张开双臂:“眠眠,快到我这里来,他要咬人了。”
嘴巴不干净?
郁楚宴反应过来,脸都红了,纯气的,明明他想问的是干什么?!
贺欢眠摁住田叔:“阿叔,我找司新柔有点事,我就在门口问下,看她让不让我进去。”
田叔犹豫了下:“但是原则就是不能透露客人隐私,我不会告诉你她住哪间的哦。”
说完,他又道:“你要是不急,可以在这儿吃个晚饭等等她,正好你婶子今天做了红烧肉……”
贺欢眠满肚子问题,现在实在没那心情:“阿叔。”
田叔无奈了:“那你知道她住哪个房间吗?”
贺欢眠点头:“知道。”
田叔叹了口气:“行,去吧,我给你婶子打电话,让她再煮点茶叶蛋送过来,你最爱吃那个了。”
田叔一扭头,见郁楚宴也不声不响要跟着上去。
默默拿起防爆钢叉。
郁楚宴:“……”
每每贺欢眠的出现,都会让他觉得他不能算个整人。
哦,不对,就没把他当人是吧?
贺欢眠上了楼,转角却在司新柔房间门口碰到了秦禹白。
他神色复杂地站在门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欢眠问:“你在这干什么?”
秦禹白被吓了一跳:“没,没什么,我就是看她一直没出来吃饭,在想要不要叫她。”
当然不是这个原因,只是因为刚刚在司新柔身上发生的事情。
突然让他想起了前世,他是见过司新柔的,在医院里。
那时的他还因为资源,在各种不入流的酒局中挣扎。
酒喝多了,身体难免会出问题。
他因为急性酒精中毒被送进了医院,在医院休养那几天。
他看见了因自杀未遂被送进来的司新柔。
从护士嘴里得知了司新柔的事。
就在他酒精中毒那几天,先是爆出了她未婚先孕,接着疯传孩子的父亲是郁楚宴,惹恼了这位主儿。
他在微博上澄清了这件事,还唾弃了一番她蹭热度的可耻行为。
郁楚宴在娱乐圈的地位,他这种小人物是最清楚的。
没有人会冒着得罪这位大少爷的风险,去护着个没有背景的小明星。
郁楚宴这话,几乎是直接断了她在娱乐圈继续混下去的可能性。
后来,他收拾着出院了。
从小护士那里得知,司新柔也走了,好像是她在厂里上班的爸爸来接的她,说是带她回老家。
本以为这事就此划上了休止符。
但娱乐圈的事,没过几天反转又来了。
贺漪站出来澄清了司新柔怀孕的事是子虚乌有。
然后说她当是惊讶失态,是因为当时的场景,让她突然回想到了一件令她想起都作呕、恶寒的事情。
她之所以现在才站出来,是因为她犹豫了很久,现在才鼓起勇气。
接着她就爆出了sg经纪人试图猥/亵司新柔的事。
还放出了团综片段的实锤。
后面的事他没有再了解了,他只知道贺漪好像就从那时候彻底火的。
他也是从司新柔的事上,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要往上爬,只有爬得足够高,他的声音才会被别人听到、被重视。
出院后,他便去找了贺欢眠。
想到这里,秦禹白忍不住转过头看向贺欢眠。
在无人可知的地方,他知道因为她,自己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这次呢?
这次也会有……奇迹吗?
或许是他盯得太久,“奇迹”偏过头,蹙起双秀眉:“怎么还没走?
秦禹白:“……”
秦禹白:“哦。”
等秦禹白回到房间后,贺欢眠才敲响房门:“我可以进来吗?”
她耐心地等着,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拉开了一条细细的小缝。
贺欢眠小心推开门,房间就如司新柔这个人一般地安静。
空无一人。
风从阳台吹进来。
贺欢眠看见司新柔赤脚坐在小阳台上,望着远处的风景出神。
贺欢眠关上门,跟着就在她旁边坐下了:“我能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安平镇。”
司新柔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她让她不要任性,回去录制的心理准备。
却没想到她提起了这个。
司新柔点点头,露出点笑:“我很喜欢这,喜欢这里的风景,更喜欢这里的人。”
贺欢眠起了好奇:“为什么?你都不了解他们?”
司新柔看向楼下将防爆钢叉擦得锃亮的田叔,笑了下:“如果换一个地方,刚刚郁楚宴就该进来了吧。”
贺欢眠想了想,不论身份,郁楚宴周身的气质就挺能唬人的。
要不是他遇到了这么轴的田叔,嘶,别说这种可能还真不小……
贺欢眠忍不住问:“为什么不想见他?跟他解释清楚不好吗?”
司新柔指了下手机:“外面他们说的那些话我都看了,未婚先孕,孩子是郁楚宴的……”
“我要怎么澄清呢?为了证明没怀孕去医院检查?他们会不会又说检查报告作假?郁楚宴和我没关系,送我回去只是因为撞见我喝醉了,好心送我回家,他们难道不会问怎么这么巧呢?怎么不送别人就送你呢?”
司新柔一摆手:“算了吧,我懒得折腾这些了,人只听自己想听的,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这话与其说是洒脱,倒不如说是一种深层次的疲惫和厌倦。
这想法有多消极,司新柔自己也是知道的。
但她等来的不是反驳,而是贺欢眠的一点头:“你说得对。”
司新柔:“?”
司新柔以为她是没走心哄她,便想逗回去:“嗯哼,哪里说得对?”
贺欢眠眨眨眼:“两句都对。”
司新柔:“?”
贺欢眠:“人只听自己想听的,对。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对。”
贺欢眠:“所以我有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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