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3
经过这次对打, 姜然对裴幼荔有了新的认知。
这个漂亮姐姐身手很好，比泊贤哥哥还要厉害，而且……
她似乎只对自己一如既往地温柔。
于是, 吃饭时，姜然拉着她坐在了同一边。
小孩子不太会掩藏情绪，崇拜和亲近很明显，细于观察的裴幼荔自然也感觉到了。
从李恩惠家回来那天，她就给姜然简单普及了一些科学的男女知识和正确的交往观。
这种事比较敏感, 裴幼荔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 只能隐晦地表达和渗透。
姜然有时候能听懂，有时候听不太懂，但都一一记在心里。
她性格内向, 两人又总是讨论这种尴尬的话题, 因此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今天只是和边泊贤对打了一次, 表现了一把，姜然的好感度就涨得这么快……那是不是再和某人来几次……
正在烤肉的边泊贤突然觉得有冷风刮过。
他抬起眼睛，对上了裴幼荔若有所思的视线。
边泊贤：……她那是什么眼神？
没几秒，他便立即垂下眸子，假装认真地继续烤肉。
然而, 也不知道裴幼荔的目光实在太专注, 还是炉火过于灼热, 边泊贤脸颊上的温度在持续升高。
“嘟嘟——”
裴幼荔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她看了看来人的名字，迅速起身出门去接电话。
边泊贤松了口气, 拿过旁边的冰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他一直以为, 自己的理想型是乖巧甜美的软妹, 但今天……心脏却总是因为和“软妹”毫不沾边的裴幼荔而疯狂跳动。
嗯……也不能说毫不沾边。
如果抛去她刑警的身份, 换一种穿衣风格，还是极可能成为那种类型的。
毕竟，裴幼荔长得特别好看，性格也非常温和。
边泊贤突然想到自家公司的一些女爱豆，为了迎合舞台，她们的发型和服装经常变化。
双马尾、丸子头、麻花辫、百褶裙、小腿袜……
如果裴幼荔也那样打扮……
边泊贤脑中不自觉地想象出她穿着漂亮制服、戴着蝴蝶结被迫撒娇的样子。
刚被冰水压下去的温度霎时回升，边泊贤掩饰性地用手扇着风。
别的女孩子天天在面前那样晃，他都没有动心，而裴幼荔……只是想想就有些受不了。
突然，一只手伸到边泊贤面前晃了晃。
“嗯？怎么了？小然？”
姜然指指烤盘，肉已经完全熟了，并且有变焦的趋势。
这哥哥想什么呢？
“……”边泊贤赶紧把肉夹起来，放到姜然和裴幼荔的小盘子上，“吹一吹再吃，有点烫。”
姜然听话地点头。
边泊贤看着她将肉包进苏子叶，试探地问：“小然啊，你和幼荔姐姐天天一起住，有没有发现她……嗯……有男朋友之类的啊？”
姜然的目光渐渐变得迷惑。
她没立即回答，沉默了一会儿。
边泊贤也跟着紧张起来。
根据他的观察，裴幼荔应该没有男朋友，但他们两人都在家的时间不多，不能完全确定。
姜然摇了摇头。
边泊贤松了口气，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姜然掏出手机，打开标签，输入几个字展示给他看。
【哥哥想做幼荔姐姐的男朋友吗？】
边泊贤：……很明显吗？
他捂住脸，想要解释，但又觉得说什么都显得有点欲盖弥彰。
姜然怎么这么聪明？
“我就是问问嘛，关心一下你幼荔姐姐。”
姜然注视着他，干净的眼睛好像看穿了一切。
“你们两个女孩子一起住，不是很安全。”
姜然想起刚刚他被裴幼荔压制在地上的画面，愈发失语。
“好吧，我确实喜欢你的幼荔姐姐，”边泊贤轻咳两声，“想……做她男朋友。”
姜然的大眼睛逐渐变圆。
“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幼荔姐姐呀？”他轻声轻语地与她商量，“就当作……我们之间新的秘密，好不好？”
姜然没回答，陷入纠结。
边泊贤继续循循善诱：“你看啊，哥哥对你多好，教你弹钢琴、陪你练合气道……还总带你吃好吃的。”
他双手合十，作祈求状。
【那你不可以欺负她。】
姜然又对他竖起手机屏幕。
他欺负她？
他欺负得了吗？
“我喜欢她，怎么可能欺负她呢？”边泊贤耐心道，“而且……我又打不过她。”
他说的好像有道理。
姜然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我们姜然最乖了。”
边泊贤笑起来，嗓音温柔。
门外，给裴幼荔打来电话的是宋承训。
“我在咱们的警务系统里查了你说的这两个人，朴仁哲和朴世元。”
“嗯，结果怎么样？”
“朴世元无父无母，和朴仁哲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什么？”裴幼荔一愣。
“嗯，”宋承训补充，“确切地说，从登记的户籍看，不存在亲属关系。”
裴幼荔心中的怀疑仍旧没有打消：“有没有可能……”
“我懂你的意思，”宋承训之前也有过其他猜测，“但我们需要这两个人的头发、血液或者别的什么，做dna检测。”
“朴世元的头发，我差不多能弄到，”裴幼荔想了想，“但是朴仁哲比较困难。”
宋承训疑惑：“你和朴世元认识？”
裴幼荔“嗯”了一声：“算是吧。”
宋承训沉吟片刻：“朴仁哲……我去想想办法。”
“你怎么想办法？”裴幼荔觉得非常头疼，“他出行估计都有专人保护。”
“反正……总是能有办法，”宋承训的咬字含糊不清，“你别管了。”
裴幼荔没再纠结，应声答应。
“你和朴世元怎么认识的？我搜了他的档案，有点奇怪，”宋承训看着打印出来的资料，“案底倒是没有，但有过很多次纠纷，而且对方都停止追究责任了。”
“我们小区的一个案子，他是受害者，我总觉得不对劲，”裴幼荔没有隐瞒，“今天我在路上碰到他，车里还有股福尔马林的气味，明明第一次见面没闻到……对了，前辈，你那边能查到他是什么职业吗？如果是医生之类的，还算合理。”
宋承训又翻了翻纸页：“他是无业。”
裴幼荔：？？？
那么大个男人，无父无母无业，还开跑车？
“幼荔，你和朴世元打交道的时候注意点。”她的沉默让宋承训有点担心。
裴幼荔“嗯”了一声：“谢谢前辈。”
与宋承训约好分头行动，她就挂断电话回到了饭桌。
姜然正在包烤肉，她将苏子叶、酱汁、烤肉、蒜片和青椒按照顺序全都放了进去。
包好后，懂事的小姑娘把它递给了对面的边泊贤。
“谢谢小然。”
他没看到她都包了什么，直接放进口中吃了。
然而，嚼了两下，压不住的蒜味直冲味蕾，边泊贤才有些后悔。
他的五官揪在一起，一脸苦相。
姜然瞬间不知所措，以为自己包的不好吃。
裴幼荔拿过一旁的可乐，向他的空杯子倒了一些：“怎么了？”
“……没怎么，”当着姜然的面，边泊贤没好意思吐掉，“很好吃，我太感动了。”
黄瓜、胡萝卜和大蒜，是他的三个人生之敌。
得到夸奖的姜然恍然大悟，又给他包了一个。
边泊贤：……
“小然啊，不用照顾哥哥，”他和蔼地微笑着，把包好的肉递给裴幼荔，“自己多吃点。”
后者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边泊贤吃烤肉从来不加蒜片。
裴幼荔悄悄把蒜片挪到自己这边，好奇地指了指他的鼻梁：“你有近视吗？”
她居然注意到了他的喜恶，还这么贴心。
边泊贤微微感动：“没有。”
“那为什么总戴眼镜？”
“啊，眼镜，”边泊贤拨了一下镜架，“不觉得这样很帅吗？”
裴幼荔：……臭屁。
她把蒜片又放了回去。
边泊贤：？？？
看着他们的互动，姜然的思绪渐渐跑偏。
幼荔姐姐说过，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才会做那种事，不然就是强迫，是犯罪。
泊贤哥哥想成为姐姐的男朋友，肯定喜欢她，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想和她做那种事？
要是……姐姐不愿意怎么办？
担忧幼荔姐姐吃亏的姜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告诉她。
她咬了咬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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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日，裴幼荔都没有主动接近朴世元。
贸然出击会引起怀疑，而且，他似乎对她也很感兴趣，总是十分巧合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比如，裴幼荔晨跑时，经常会碰到朴世元。
他总是戴着耳机，坐在她一定会途经的长椅上，等她停下来，与她交谈几句。
偶尔，还会给她带瓶水。
裴幼荔演技到位，配合着他的戏码。
所以，在朴世元看来，两人的关系似乎在自然而然地变得熟络。
终于，一天清晨，他向裴幼荔发出了邀请。
“白菜已经从医院回来了，你要去家里看看它吗？”
裴幼荔压下内心的激动，假装客气：“可以吗？会不会不太方便？”
朴世元轻笑：“家里还算干净，希望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裴幼荔看起来很兴奋，似乎想立即见到白菜，“不过，我要先回家换身衣服，跑步出了不少汗。”
朴世元表示理解：“好，等会我把地址发给你。”
回到家后，裴幼荔先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方便的衣服。
接着，她找出一双新手套、几个透明袋子、一只镊子和一个非常小的窃听器，并将它们塞进了裤兜，用卫衣下摆轻轻盖住。
这时，姜然推开了卧室门，面色犹豫，似乎想问她要去哪里。
“姐姐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冰箱里有水果，用刀切的时候要小心。”
“如果你想去找泊贤哥哥玩也可以，但他不一定在。”
“还有，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裴幼荔事无巨细地叮嘱着。
突然，姜然拉住了她的手，递来一张纸。
“嗯？怎么了？”
裴幼荔打开看了看。
【泊贤哥哥喜欢姐姐。】
裴幼荔微微有些诧异，忍俊不禁地弯腰看她：“你怎么知道呀？他亲口说的？”
出乎意料地，姜然点了点头，并拿过笔又在纸上写下一句话。
【如果姐姐不喜欢泊贤哥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和他做那种事。】
曾经，她不仅要被迫忍受无边的痛苦，还十分讨厌肮脏不堪的自己。
是裴幼荔告诉她，那些事错在别人，她值得更纯洁美好的珍爱。
“姐姐知道，谢谢小然。”
裴幼荔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姜然的小脑袋。
她思虑许久，将朴世元的地址发给宋承训，并拨通了他的号码。
“前辈，大约三十分钟以后，你能给我打一个电话吗？”
“如果我没接……就来这个地方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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