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上)
王成就像一个“奔走呼号的战士,纵观他的体制生涯,自从他从政之后,自从他到地方任实职之后,似乎一直在为各种正义而呼喊。
他总是以自己的热忱去对这个世界,在大首长办公室走出来后,他立刻就着手去研究相关的内容了。
在这期间,郗哥也曾劝过他:“有些东西不是一个个体能够决定的,有些事需要历史去推动,有些问题是需要历史去解决的。”
但王成不以为意,他说,“如果我们这些人都不去做些什么,那历史怎么去被推动呢?我觉得我们在这个位置上,就应当尽自己最大能力去推动历史啊。”
郗哥也没有办法,便配合着王成了。
春去秋来,日子又过去了一年,转眼间,王成已经58岁了。
在体制内,对于高干级别的领导来说,58岁是一个分水岭,都有“七上八下”一说:如果57岁没有担任要职,那58岁有可能就面临着二线了,但在如今的体制生活中,这种“定理”似乎已经被既然淡化了。
王成依旧是代为主持工作的副主任他依旧干的是秘书的活,依旧操的是秘书操的心。
叶书记也已经90多岁了,现在他已经开始有点神志不清了。
但有一点,他唯独认识叶浩和王成。经常在阿姨或者叶浩媳妇早上推他出去晒太阳时念叨两人的名字。
叶浩每次只要在场,总会轻轻的搂着他,然后对他说“爸爸,我们在这呢”。
叶书记就像那一缕夕阳,虽然近黄昏,但总是想着用最后一点余热照亮更多的人。
而每次这个时候,阿姨总会吃醋般的说,“你看我陪你爸过了一辈子,他都不记得我,就记得你和小成,这多不公平啊。”
只不过,言语中总是容易哽咽。
王成也逐渐显现出老态了,在海里高强度的工作让他有点“累”,他毕竟也50多岁了。
所以经常需要休息,但手中的工作又让他不能休息。
而关于那件提拔机制改革的相关事宜,他已经把他“打包成课题”,委托有关高校的同志们去调研、去研究了。
他自己在这一年的时间中想了好几版方案,但都觉得欠缺可行性。
为此,他还专门和大首长讨论过好几次。
大首长也十分开明地支持他的各种设想。
并鼓励他“这种全域性的政策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想出来的”,所以王成也不着急,他明白好饭不怕晚。只要能够出台最终真正行之有效的政策,那一切都值得。
对了,小郗的媳妇儿也成功的怀孕了。圆了郗哥一个当爷爷的梦。
野生师兄也如愿的当上了爷爷,海明哥就不用说了,如今,他常带着外甥在道南和帝都两头跑,不晓得有多爽!他还经常感慨退休迟了,再也没有了当初刚退休那种失落感。
陶然的身体则正在恢复中,现在他再也不敢沾酒了,连嫂子都说他现在越来越乖了。
至于俊俊,因为提了副省级,所以他还有一点时间才能退休。虽然他现在在二线,但仍然心系社会,经常跑去各地调研,据说已经快把道南的县城跑遍了。人送外号“拼命三郎“。对于他来说,他很想抓住退休前的那点时光好好干。
而叶浩,提了正部的他现在也慢慢的适应临近退休的生活了,用他的话来讲,他已经是“半退休状态”了。
他常感慨:每个人都必须服老,每个人也都必须相信自己会变老。
当初的少年,当初的青年,当初那些在帝都二环西直门宾馆附近的羊蝎子馆高谈阔论的少年们,当初在安昌街头勇闯天涯的那些青年们,如今一个个也都变成了白发凛凛的老人家了。
他们不再年轻,心里却一直有着如当年般激情。
深秋的某个下午,某个学校的校长带着课题组的教授们到了王成办公室,当把这份详细而完整的成果递到王成手上时,王成激动的难得的浑身发抖,他像拥有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反反复复抚摸着、把玩着,然后迫不及待地仔细翻看着看。他内心十分激动,这份如博士论文一般厚厚的成果不仅是一个政府项目那么简单,或许将关系到整个体制未来发展问题。
“校长,各位教授、各位同学们,我很感动、很感激。我这十几年一直在讨论土地财政对经济的影响,以及破解土地财政后期不利因素的各种手段。理论上讲,有很多种办法,甚至我坐在家里一个小时就能用键盘敲出各种应对办法出来,但实际上很难!想要挽救一个已经喝毒药喝上瘾的病人是十分困难的,必须洗骨伐髓。”
“而洗骨筏髓的根本就在于体制变革;以前的摊步子迈太大了,网上的言论现在两极分化很严重:有人说,公务员才700多万,800万不到,哪有说的这么多,情况压根就没有多严峻?对比西方国家,我们国家这个比例少多了。也有人说,应该按照吃国家饭的数量来确定具体数量。”
“我认为,要根据实际国情来评判一切,我们吃财政饭的有将近一个亿。这里头包括公职人员、合同工,包括各种退休人员,这些都是需要财政负担的啊。所以,在这点上说,这个数量是庞大的,可以说是巨大的!而且我们国家还是发展中状态!“
“以前在土地财政高速运转时期,给不少地方领导干部一个错觉:那个时候土地一倒手就有成百上千亿的资金到口袋里,当然能养的活这么多人了!甚至可以不断的提高待遇水平。那会儿不怕呀!反正有窟窿就卖地;当时个别地方甚至想着卖完之后再拆,拆了之后再建。甚至把房地产当成一个可循环利用的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了,多…帝都无法帮助各地化债,各地必须靠自己化债,但看效果,似乎一般。那我们就必须通过机制和制度来倒逼他们改革。我委托大家做的这份方案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王成起身给大家鞠了一躬:“谢谢大家,你们都是功德无量的人。”
带队校长是一位快60岁的学者,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听到王成这些话,他扶了扶眼睛,然后饶有兴致地说:“我看您一直在积极推动这个工作,难道…您就不怕被很多人骂,被很多人诋毁吗?毕竟到了您这个位置,只要踏踏实实地按部就班,等您退休,依旧会有很多人念您的好。”
“哈哈,难道因为被诋毁就不能做事吗?我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做这个事,这是我手中权力来源的意义。”
校长没有再说其他话,他郑重其事的把这份充满憧憬和期待的项目课题成果递给了王成。
王成和对方紧紧地来了个拥抱,随后便急匆匆地往海里赶。
在赶往海底的路上,王成接到一则电话,这个电话是叶浩打给他的。
随着叶书记身体越来越差,王成现在特别害怕接到叶浩的电话,尤其是叶浩无缘无故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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