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扪心自问
王成亲自带队去该公司考察了一番，最后，在答应该公司免税两年，并签署了十年期满后优先续约的商业备忘录后，才成功把其留下。
为什么要花这么大代价？就是为了尽可能消除之前这件事的影响。
为此，该公司负责人发了一个朋友圈并马上火爆全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位县委书记，为了下属的错而专门请我们吃饭，不断地在饭局上道歉，我看得出来，他的道歉是充满诚意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位县委书记，身上没有一点架子，说话和蔼可亲，做事踏踏实实，让我感觉到很安心；前段时间我因为不公正待遇而奋起曝光浑河镇；今天，我为了湖西有如此好的县领导而选择继续坚守湖西。我也相信，在一个如此英明领导的带领下，湖西的明天会更好。
…
王成想着最近没事，就打算暗访。他从之前民政局的孤儿名单中找了几个由爷爷奶奶扶养的“个例”，想要去看看他们过得搞不好？为了防止乡镇干部认出自己，王成还特意叫朱朗开着叶浩的奔驰过去了。
通过初步走访，前几户人家都还好，孩子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得还算幸福，虽然没有父爱母爱，但家里几乎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了孩子。
但在最后一户时，却被村民告知男孩在他姑姑家，因为男孩的奶奶生病了，每天需要去医院，便被送过去了。男孩平日就靠他奶奶干点农活、他姑姑偶尔接济一下过日子。
王成在得知他姑姑的地址后，便赶过去了，也不远，同属一个乡的不同村。
左问又问，问到了男孩的姑姑家，老远就见到门前院子坐着几个孩子在那玩闹，大约摸五六岁。见到王成一行大包小包拎着吃的过来了，其中一位小朋友跑着进了屋子，一边跑还一边说：“妈妈，妈妈，有人来我们家了。”
与此同时，一位女人走出了屋子：“你们找谁啊？”
“我们是县里的工作人员，刚刚到您妈妈家看孩子，听说孩子在您这，就过来您这儿了，叨扰您了，这是我的工作证。”肖俊俊用湖西话和对方说。
“你们是县委办的啊？我给我们村支书打个电话吧？”女人转身回去拿手机了，肖俊俊看着王成耸了耸肩。
在村里就是这样，不管你是哪里的官，没有乡政府和村里干部陪同的话，老百姓一般不会认的。
王成偶然听到女人在电话里说：“那个人的工作证上的名字叫肖俊俊，是县委办的…”
挂完电话的女人脸上笑容更浓了，显然肖俊俊的名头在湖西还是管用的，应该得到了核实。
“赶紧进来赶紧进来。”女人热情地招呼王成一行坐下，又倒了几杯水端过来了。
“这么多孩子都是你家的嘛？”王成问。
“不是，哪里养的起啊！这是我儿子和女儿，这是我侄子，其他几个都是邻居家的。”女人随手一指。
“来，小朋友们，来吃零食。”肖俊俊和朱朗打开包装把零食分给小朋友，小朋友们衣服边缘处都起了黑色的污垢，这让王成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这位就是您侄子哈？来，你叫什么名字啊？”王成指着一位五六岁模样的孩子问女人。
“对…轩轩，快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呀？”女人温柔地引导者着孩子说。
名叫轩轩的孩子试探性地走到王成身边，手中还拿着刚刚肖俊俊发给他的零食。
“轩轩，奶奶生病了？平时都是奶奶照顾你是不是啊？”
男孩点点头，看起来有点因为看到陌生人而稍显木讷。
“我妈生病了，这几天每天一起床就徒步四五公里去乡里卫生院打针，下午才回来，自己带点中饭过去。我爱人由不在家，我本想去照顾也走不开，家里孩子也多…”
王成点点头，继续问：“那轩轩平时就是你妈妈带？你妈妈年纪大了，怎么照顾得了呢？”
女人迟疑了片刻，然后说：“我们也没办法…之前我妈一生病，孩子就没饭吃…因为之前我本来带着我儿子女儿和我老公在外地做事嘛！后来看着我妈身体越来越差，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回来了。本来让我妈来我这儿住，我妈怕连累我，死活不肯。她还嘴硬说这是她孙子，死活也要把她拉扯大，万一她走了，再把孩子托付给我们。”
王成很感慨，他看着轩轩愣神，轩轩靠在王成的大腿边。
“轩轩，奶奶生病了你就来姑姑家里呀？那奶奶生病了，你要听话哦。”王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了。
“嗯，是，我会听话，嗯，奶奶，奶奶之前生病的时候，我都不饿。”小孩子说话一停一顿的。
“哦？奶奶生病你就不饿啊？为什么呀？”王成摸了摸孩子的头。
“对啊，但是我只能饿三天，饿到第四天就不行了。”
童言无忌。
女人赶紧解释：“之前我妈生病时，没人做饭，孩子就一直饿着，我妈让他去柜子里拿零食，他也不去，就一直守着他奶奶，实在饿的不行才会去吃点；好几次我妈在乡里住院，孩子就一个人在家…我也是听邻居说起这个，没办法才回来的。”
这个社会在舞台上充斥的都是光鲜的一面，但仍然还有一些需要帮助、活得并不好的人；不能因为这部分人可能会“影响”展现的繁华、就人为忽略他们，甚至违心地否定他们的存在。
这时，村支书来了。
肖俊俊起身过去了。
“领导们，你们从县里过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呀，慢待了慢待了。刚刚我和乡里打了招呼，他们马上就到。请问谁是肖主任呢？”
肖俊俊忽视了他递过来的手，转而介绍道：“这是我们县委王成书记。”
女人也怔住了，她虽然没有见过王成，但王成的名字在湖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王成和村支书浅浅握了个手，然后示意大家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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