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以蛊养人，以人养蛊

“你家公子如今在里面，难不成我还要请你家公子出来不成？这位顾将军是你家公子的故交。你们若是不放行，那也别怪我手下无情伤了你们。”蓝衣的话已经放在这里了，那些亲信压根就把他的话当做是耳旁风听听便过去了，他们只听令君洛离的话，其他人的话一概不作数。

“外面好像有些动静。紫衣你去看看。”顾以安隔了老远听见些吵闹声，不知是谁在她宫外吵闹不休。

蓝衣见他们不放行一个暴脾气就上来了，直接对亲信动起手来，亲信虽多但是还是无法抵抗住蓝衣，蓝衣的功力远在他们之上，就算是他们加起来只能拖得了他一时，却无法拖得了他找到破绽之后的发生的事情，蓝衣动手的样子很帅气，但是顾风看着心里却急着要命，这里可是宫中，若是侍卫跟以安身边的人大打出手，这件事情一定是藏不住，肯定会传到陛下耳中的。原本陛下就不是很喜欢以安，这样一来陛下岂不是能够找到理由逼着以安放弃储君之位，借这件事情来大做文章。

“住手。”出来看情况的紫衣看到蓝衣正暴打君洛离的亲信，忍不住大声呵斥着。“这里可是宫中，蓝衣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主子的行事。”

蓝衣听见紫衣的声音，知道她现在有些不开心了，也就收起自己的戾气，收回差点砸中亲信的拳头。然后乖乖站回到紫衣的身后，听着紫衣教训自己的话，既不吭声也不反驳。

“紫衣姑娘。”顾风喊了一声。“不知殿下她身子骨现在可还好？”

原本紫衣想继续教训蓝衣的，却看到一旁站着的顾风，也就打消这个在人前教训他的念头。

“顾将军不是早上已经来过一趟了吗？主子昨夜个不小心染了风寒，所以现在还在休息中呢。”紫衣带有点敷衍，可能现在陷入焦虑的顾风并未完全听出来她的意思。“顾将军若是觉得方便可以告诉紫衣，再由紫衣禀告给主子。”

“之安他不见了，我寻遍将军府跟帝都都未曾找寻到他的踪迹。”

顾风这语气十分的着急，紫衣想起顾之安现在就在宫中，难不成小公子在来宫之前没有跟顾将军打声招呼便偷偷从府中来到这宫中了，这样说来小公子在这件事情上欠妥当了，做法有些小任性了。

“将军无需担忧，小公子现在就在宫中陪着主子呢。等主子身体好些，将军再进来看主子吧。”紫衣说话已经足够明确了，顾风这会才安心的点了点头。心上的那块石头落了下来，不过之安怎么会独自来宫中，紫衣看出他神情中带着的疑惑，也就瞎编了一个理由给应付过去了。“主子甚是想念小公子，也就差人去府中接小公子进宫了，也许小公子在宫外会遭遇到危机，留在主子身边或许是安全的。”紫衣给自己捏了一把汗，不知这种说辞顾将军会不会相信啊，毕竟自己都觉得漏洞很多，自己都有些不相信，没有那么足的底气回答顾将军。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之安失踪了。”顾风没有任何怀疑就相信了紫衣的说辞。因为他觉得紫衣不像是会说谎话欺骗自己，何况这个可能性极大，之安也不可能会偷偷摸摸溜出将军府，以安若是带他来宫中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多谢紫衣姑娘如实告知给顾风了，既然如此那顾风也就不打扰殿下的清静了，还请紫衣姑娘好好照顾着殿下。”顾风也是很操心，紫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他这个当爹当得挺不容易的。

“各位大哥不好意思，今儿个紫衣替蓝衣说对不住。他最近可能这里有些不好使，所以各位大哥别跟他一般见识。”紫衣用手指指了自己的脑子，然后脸上露出那种特别尴尬的笑容，向着被蓝衣揍了的亲信致歉。

“紫衣姑娘无需客气，我们不为同个主子，想法自然会出现偏差。”领头的那个亲信很委婉的说着，“更何况现在站着的是云氏地盘，在别人屋檐底下自然要收敛点性子。”

“是吗？你们收敛了性子？我倒是看不出来你们像是那种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样子。”蓝衣鄙夷的哼了哼，他完全不将这些亲信放在眼中好吧，若不是因为紫衣突然出现了，他早就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各为其主，是我们技不如人我们认栽。”

“紫衣跟他们有什么话好说的。”蓝衣拉着紫衣进去了，完全没有给亲信一点好脸色看。

“你这又是在发些什么脾气啊。”紫衣完全搞不明白蓝衣现在无名怒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很不对劲了。

“没有。”现在蓝衣就像是个别扭闹脾气的孩子。“只是心里很不舒服。”蓝衣突然抱住紫衣，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之中，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情绪真得很差。

顾以安余光却扫到那边站着拥抱着的两人，蓝衣又是在闹些什么幺蛾子，她将书放在君洛离的双膝之上，然后慢悠悠往蓝衣身后靠近着。蓝衣给她的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咳咳。”顾以安咳嗽了一声，紫衣想要推开蓝衣，却感觉到有泪水有自己脖颈上流过，蓝衣他这是哭了吗？

“蓝衣。”紫衣张了张嘴巴，轻声叫唤着。“别难过了。”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那种令人恐惧的东西又在昨夜出现了，我看到那种黑暗中衍生的东西又跑出来祸乱人间。”蓝衣恐惧着，他的声音都带着颤音，拥抱着紫衣的身体都是颤抖着，紫衣不知道他昨夜到底是看到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为何她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蓝衣你别急，慢慢说来。”紫衣耐心哄着他别着急，可蓝衣就是恐惧，他的双眼都泛起红来。

“黑暗中衍生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东陆，我怕那种东西会吃了我。”

“到底是什么东西？”顾以安完全不能明白蓝衣惧怕的点是什么。

笑若突然出现在顾以安的身边，她看着蓝衣害怕的样子不禁想起些往事，那些被积压在最深处的往事，蓝衣他最怕虫子，也是最怕黑暗，他很讨厌在黑夜中活动，可他需要的是要克服黑暗。笑若好像又看到那样苦苦挣扎在崩溃边缘的蓝衣，蓝衣他到底惧怕黑夜中的什么？笑若或许没想到自己那夜看到的东西正是蓝衣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东西。

“黑暗中五指都见不到，那种东西又出现了。”蓝衣处于奔溃的边缘，好不容易被拉回来了，可自己怎么还是迷失在恐惧中，被黑暗支配着忘了光明。

“蓝衣，你到底是看了什么？”

“主人有件事情，笑若犹豫了很久但是还是要告诉主子。”

笑若在纠结万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将那件事情给说出来，毕竟不能再欺骗下去了，她除了那夜看到了，而且在大白天时也看到了，触目惊心爬满身体的恶心蛊虫，她想想当时的场景，恨不得戳瞎自己眼睛，蛊虫玷污了干净的双眼。

“看你这样子，想说便说吧，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着的。”顾以安让她说实话，可就在她说完实话之后，蓝衣却突然了很大的变化。

“我在宫中曾经看到过遍地蛊虫。”笑若艰难吞咽了口水，鼓起勇气还不断偷瞄着顾以安的脸说着。

蓝衣听见笑若看到蛊虫，瞬间心理防线崩了，那些人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吗？想借用蛊虫的力量搜到他的下落吗？蓝衣的脸上爬满了痛苦，他撕心裂肺低吼了一声，笑若直接呆住了，有点被他现在狰狞的样子给吓到了，二话不说直接流下了眼泪。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哭什么，是为了什么才哭泣。

“以蛊养人，以人养蛊。”蓝衣笑得很狼狈，他的眼眸中出现了黑暗。“果然还是不愿意放过我。”蓝衣说得倒是奇怪，顾以安却有些听明白却又有些不能明白他真正的意思是什么。“紫衣你可知人蛊是什么？”他低低笑着，眼中的痛苦却是遮掩不住的。

“不是很清楚，但是听阁中的兄弟姐妹提起过。人蛊是种很可怕的东西，很容易迷失心智。”紫衣说起来也觉得可怕，她听过人蛊攻击人的事情。

“是啊，人蛊是种很可怕的。”蓝衣面无表情的说着。“以蛊养人，以人养蛊，互相辅佐，人亦蛊蛊亦人。被操控的心智等同只是死物。”

“你怎么知道的。”笑若多嘴问了一句。“你又不是人蛊，兴许没有那么的严重，也许是世人将人蛊夸大其词了。”笑若不以为然，但是蓝衣确确实实的经历过，他曾经就是个人蛊，身体被种满蛊的人蛊。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人蛊呢。”蓝衣悲伤的笑了笑，笑若权当他是在开玩笑没有当真，可紫衣却能感受来自他撕心裂肺的痛苦。他紧紧抱着自己的手却在这刻没有那么有温度。“以蛊养人，以人养蛊，是种违背天理的存在。”蓝衣第三次重复了一遍，顾以安却真正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在承认自己便是人蛊，可他怎么会成为人蛊，后来却又出现在玲珑阁中。

“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紫衣想将自己的温度渡给他，却发现他现在的身体温度很低。“你现在有我，不是那个神志不清的蓝衣了。”

以前每到一个时节，蓝衣便会发疯便会神志不清，便会攻击任何人，还是宋叔找寻办法求得九重山出手才平息他的病，现在想来应该是蛊虫在作怪。紫衣心疼看着现在低落的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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