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对英国总体战略 (下)
“弗兰克公民,弗朗西斯特使希望将法军能从加泰罗尼亚地区的撤军时间,从5年缩减到2年,宣称这是保证两国密约最终达成的最重要保障。”忽然间,肖弗兰提及了西班牙特使的一项要求。
“那你认为呢?”安德鲁反问道。
肖弗兰犹豫了片刻,说:“我认为缩短3年是可以接受的,而且我相信你在其他条款中有过类似的考虑或是伏笔。”
安德鲁点了点头,笑道:“哈哈,就按照你的思路去谈吧。随着《停战协定》的签署,未来3个月之后,东西比利牛斯两个军团的10万大军,将只保留一支3到4万人左右的防御性部队,而其他的士兵,或是调入西方军团,或是编入意大利军团,或是选择退役。
此外,我已说服救国委员会和军委会,未来将秘密动员不少于8千名退役的法军士兵,让他们以个人名义加入到加泰罗尼亚自治区的国民自卫军。顺便说一句,这个方案是迪亚纳伯爵、卡柏莱男爵与拉洪克子爵三人的联合建议。”
目前,马德里方面与法国,在恢复加泰罗尼亚1714年之前的自治地位已初步达成了共识,后期的焦点依然集中于驻军,一方面,是现有法军的驻军数量,以及未来的撤离时间表;另一方面,西班牙王国在加泰罗尼亚地区,是否拥有驻军权,且派驻多少军队适合。
毫无疑问,这些扯皮拉筋的繁杂事情会很多,好在安德鲁也不着急,让肖弗兰侯爵跟随弗朗西斯男爵,前往马德里,继续谈。
尽管安德鲁半路改行当了警察,还成为将军与政治家,但外交学院里学到的东西,还是记忆犹新。
能言善辩,又能保持耐心,这或许就是外交官所具备的基本素质。但绝对不能心直口快,过于急躁。
在没有电报、电话、电视与互联网的18世纪,欧洲各国的外交活动基本上都是一个漫长的时间过程。
西法两国好歹达成了《停战协定》,而在柏林,法国与普鲁士的和谈已断断续续搞了半年多,等到特使巴泰勒米回到巴黎时,依然什么协议也没达成,双方仅有一个不靠谱的口头承诺。
最主要原因是普奥联军刚刚在莱茵兰战场,取得了一场以弱胜强的重大胜利,莫伦多夫元帅凭着仅有10万部队,打退了法军摩泽尔联合军团、孚日军团与莱茵军团,合计20多万人的进攻,牢牢守住了莱茵河左岸,到比利时之间的广大的德意志地区。
基于此,普鲁士再度拒绝了共和国对莱茵兰的天然疆域要求。
其间,在国民公会与救国委员会那里,曾有不少代表提议让“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安德鲁统帅,前往莱茵兰一带督战,统一指挥三个法国-军团。
然而,此举遭到包括卡尔诺在内,救国委员会大部分委员的坚决反对。他们认为法西两国的《和平协定》履行完之前,安德鲁不宜长期离开巴塞罗那。
而事实上,安德鲁的确也想去莱茵兰,看一看18世纪的亚眠、美因茨、科隆、波恩、杜塞尔多夫、杜伊斯堡。但是他也清楚,很多人还是非常忌惮安德鲁-弗兰克拥有的霍恩索伦家族的血统,因而并不敢将他调往莱茵河方向督战。
回到眼下,安德鲁考虑的中心问题依然是“哈士奇”计划。
“在情报方面,”安德鲁随即转向了目标,点了军情局临时负责人皮埃尔少校的名字。他说道:“军情局除了为本次军事行动收集必要的情报信息之外,还需要提前采取一系列辅助行动,为登陆行动创造一个良好的政治与军事环境。
具体一点来说,包括培训爱尔兰人联合会的军事成员,教导他们如何使用各种武器与爆炸装置,如何选择有价值的目标,实施潜伏、刺杀与破坏的活动;主动向爱尔兰岛进行渗透,拉拢本地的中小领主,尤其是天主教会的神职人员,必要的时候,可以变民族独立战争为宗教自由战争。此外……”
爱尔兰人联合会的领导人是唐恩和菲茨杰拉德,尽管深受托马斯.潘恩革-命思想熏陶,但作为“小布尔乔亚”的他们,其最初的主张,也不过是希望英国君主能修改一些针对爱尔兰人的限制条款。
然而,即便是这种谦卑要求也严重的伤害了宗主国的利益,当然没能获得伦敦的任何认可,连平等对话机会也不给爱尔兰人,在英国下院的某些议员甚至还提出了武力镇压,只是基于爱尔兰人联合会至今并没有公开武装反抗,而标榜言论自由的英国两院也没有就此达成共识。
即便是现在,已决定派遣密使与法国取得联系,准备武装反叛的唐恩和菲茨杰拉德等人,依然没有放弃与英国政-府的对话。直到傲慢的英国佬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爱尔兰人的呼声,在1796年的下半年,唐恩和菲茨杰拉德这才正式决定在爱尔兰全境发动武装起义。
一开始,唐恩和菲茨杰拉德等人幻想着将北美13州的成功独立的经验复制在爱尔兰,但这种思路明显不太可行。
其一,北美殖民地的军事领导者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得益于他们早年加入过英军,受到其良好的军事训练,而且为防备法国、西班牙以及印地安人的袭扰,英国人还默许北美殖民地13州的人民公开使用武器。因此,华盛顿将军不需要任何训练就能组建一支不逊于正规军的民兵武装;
可惜爱尔兰不拥有这些条件,领导者缺乏军事指挥能力,日后的士兵都是一些没接受过正规训练的普通百姓,武器弹药上更无法大量获得,唯一的可能是在战场上是用更多的人命交换。
其二,北美殖民地距离英国本土遥远,情报传递很不及时,增援部队不可能早发夕至,等到他们抵达战场时,形式已发生重大转折;爱尔兰并不具备这种优势,从苏格兰上船横渡海峡到爱尔兰登陆,只需要十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坐在白金汉宫的大英帝国的统治者有着充裕时间,考虑如何积极有效的镇压爱尔兰独立起义。
其三,北美殖民地拥有广袤的原野以及地形复杂的山区沼泽,即使是经历无数次战斗失败,华盛顿将军也能领导大陆军从容不迫地实施战略转移,利用游击队袭扰英军,自己则寻找时机在运动中消灭敌人;
可在爱尔兰,从贝尔法斯特到科克,南北长度仅有300英里不到,东西两端150英里,且地理位置大多为平原,丘陵,缺乏真正的山区,难以实施有效的游击战术。
其四,北美殖民地的胜利在很大程度上要感谢当时英国的内政外交政策,对内搞得人民怨声载道,对外已让欧洲各国人神共愤,整个欧洲除了盟友普鲁士和汉诺威外,诸如法国、西班牙、荷兰、瑞典、俄罗斯、奥地利等国纷纷落井下石,明理暗地的支援北美殖民地的抗英斗争,以示对英国人的报复;
却在如今,欧洲的大部分君主都参与了英国人主导的反法同盟,即便是不共戴天的美国人也与英国达成一揽子的谅解备忘录,所以除英国死对头的法国和西班牙两国之外,要要独立的爱尔兰民众很难获得其他欧洲国家的支持。
安德鲁继续说道:“皮埃尔少校,我已通过军事委员会和卡尔诺委员,向爱尔兰人联合会派驻巴黎的密使汤姆-克拉克发出了会面邀请,估计克拉克此刻已在前往巴塞罗那的路上。据我所知,此人是爱尔兰人组织内部的绝对强硬派,一开始就鼓动建议一支爱尔兰人的武装力量,并在全岛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武装起义。
未来与克拉克的谈判,将由军情局和你来主导,除了我之前所做的分析,我还提出给爱尔兰人联合会的武装斗争几点建议:
第一,即刻停止一切公开反抗英国人的宣传,必要的时候,可以解散爱尔兰人联合协会,竭力改善与英国当局的关系。
当然,这不是缴械投降,而是不要去做不可能事情。上述举动只是让英国人没有镇压爱尔兰革-命者的借口,毕竟现在的英国还算是一个法制社会,有着民选的下议院议员,人民的呼声还是有着一定的影响。所以,你们的主动退让,会使得英国内阁无法公开弹压。保留革-命的火种,只是为了下几步的行动。
第二,建立专业的政党和一支新式军队。
现在的爱尔兰人联合会显得过于松散,任何人都可以加入与退出,管理异常混乱,无法有效保密各类情报信息,这是个致命伤;同时,却缺乏适合的革-命纲领,有效的组织结构,明确的革-命目标与团结对象等等,都没有具体的加以详细规定。所以必须建立一种团结、高效的新式政党,由它来领导爱尔兰人民开始武装反英斗争……
强调一点,军队的建立不能在爱尔兰境内展开,那样只能留给英国人镇压他们的口实。在西班牙,在法国,在北美13州,在英国几乎所有的殖民地都存在爱尔兰移民与后裔的存在,也不乏同情革-命的爱尔兰人。可以将他们其中的可造之才,送到法国的各个军团效力,两年之后,爱尔兰人将有一支抵抗英国侵略者的军事力量。
对了,我建议爱尔兰人的新党名叫‘新芬党’,其后建立的军队叫‘爱尔兰共和军’。
第三,开展一种超限战。所谓超限战,超越一切界线和限度的战争。毫无疑问,英国是强大的,英国内部是相对团结的,英国的军队,特别是海军更让人胆寒。
不过,战争的主体是人,人是有思想的,爱尔兰人没有必要与强大的英国硬拼消耗,也消耗不起。但英国并非没有缺陷,有的还是致命的缺陷,只要在战斗时间、战场地点与作战方式上合理运用,选择爱尔兰人擅长的手段去打击英国人,就有赢得最后战争胜利的可能。
当然,有关超限战的具体描述。规划与实施,等到克拉克来到巴塞罗那之后,我们会继续加以讨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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