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生怀疑
慕容茹烟悄然凑到春雪耳边，羞涩道：“春雪姐姐，我先去方便一下。”
春雪尴尬笑笑，低声道：“快去快回。”
慕容茹烟微微颔首应着，一溜烟儿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慕容茹烟前世毕竟是将门之后，身手敏捷，风驰电掣便悄然潜进了云亦书的书房。此刻，云亦书正与墨璃在正堂寒暄，书房中空无一人，慕容茹烟放心地坐在雕花木椅之上，仔细地翻看着桌上的卷宗。
这云亦书生性多疑，为人谨慎，那般重要之物定不会放在显眼地方，慕容茹烟翻箱倒柜也不见有用之物，也不知寻了多久，慕容茹烟只觉一阵倦意，轻轻揉着额角，心中一阵郁结。
正兀自出神忽而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慕容茹烟忙飞身藏于书阁之后。小心探出头去，只见云亦书和墨璃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御史大人，如今我大祈虽天下太平，但也总有些小人在暗处蠢蠢欲动。”
云亦书微微一愣，这三皇子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忙伏首恭敬答道：“当今圣上英明神武，百姓安居乐业，哪里会有什么小人，就算真有小人，以圣上才智，又有三皇子辅佐，想必定能化险为夷。”
墨璃冷言道：“父皇自然英明，只是方才御史大人的话真真是折煞我，太子殿下才是辅佐皇上之人。若我大祈安稳，定有一半是太子殿下的功劳。”
云亦书惶恐道：“三皇子教训的是，微臣说话一时欠妥，还望皇子赎罪。”
墨璃斜睨着云亦书，淡然道：“我本就无意宫中琐事，今日来你这里，不过是为了给兰儿个交代。至于御史大人府上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我自然无意窥探。”
云亦书见墨璃脸上冰冷，忙伏首道：“微臣不敢对三皇子有所欺瞒。”
墨璃轻哼，道：“对我欺瞒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你别做得太过离谱。”
慕容茹烟闻声心里一惊，墨璃何出此言，莫不是他抓到了云亦书的什么把柄，正细细想着，不小心碰到了书阁，发出突兀响声。慕容茹烟忙捂住嘴巴，暗暗祈祷。
墨璃和云亦书同时一怔，墨璃竖起手指轻抵唇边，示意云亦书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虚着步子小心走至书阁后面，却不想兀得望见了一脸惊恐的慕容茹烟，两人四目相对，墨璃终究转身离去，笑道：“御史大人，你这书房竟有老猫驾到。”
云亦书一愣，“微臣该死，惊到三皇子了。”
墨璃拂袖道：“惊吓倒也不至于，如能换个地方交谈自然更好。”
云亦书低头引着墨璃便出了这书房。慕容茹烟望着两人愈加模糊的背影，终于长舒一口气，方才真是多亏了墨璃。
想着便偷偷摸摸出了书房，再见墨璃时，他正在花园之中与云亦书下棋，见到慕容茹烟微微抬眼，没有做声。倒是春雪轻声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慕容茹烟轻吐舌头，“御史府偌大，烟儿险些迷路。”三两句便将春雪搪塞了过去。
傍晚时候，几人乘着步辇便回了宫。
匆匆下了步辇，墨璃冷言道：“兰儿，春雪，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事要与烟儿姑娘说。”
待宇文若兰和春雪微微欠身，徐徐离去，墨璃眸子含着几分彻骨的凉意，直勾勾地注视着慕容茹烟。
慕容茹烟不待墨璃开口便兀得跪了下去，诚惶诚恐道：“三皇子赎罪！”
墨璃声线还是往日那般不见波澜，“你到底是何人，今日又为何鬼鬼祟祟潜入那云亦书的书房？”
慕容茹烟硬着头皮，装傻答道：“贱婢烟儿，是天香楼中的花魁。”
墨璃语气更加凉薄，“这些我自然知道，且说着我不知道的吧。”
慕容茹烟自知唬弄不了墨璃，只得半真半假道：“烟儿此生无福，初入天香楼险些被那老鸨打死，幸得慕容老侯爷出手相救，烟儿才得以保下一条贱命。慕容老侯爷对烟儿有救命之恩，他死的冤枉，烟儿想替他沉冤昭雪。”
墨璃眉头一挑，“哦？你是说父皇不辨是非，错杀忠良？”
慕容茹烟忙伏地哭道：“烟儿不敢，皇上英明神武，但只怕这其中有小人挑拨啊。”
“你怀疑那小人是御史大人？”
慕容茹烟低声道：“是，烟儿只是怀疑，并无确凿证据，今夜潜入书房，也只是想找证据来替慕容老侯爷申冤。”
墨璃饶有兴趣打量着慕容茹烟，这个深闺之中的女子到底是何来历，为何知道的如此之多。当日慕容老侯爷满门抄斩，独女慕容茹烟蹊跷病逝，自己本就有所怀疑，一直在着手查这件事情，今日才刚刚有了眉目。去他御史府，明里是吊唁御史夫人，实则是探探云亦书的口风。
自己也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得知云亦书与这件事情有关，可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墨璃轻声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此事与御史大人有所牵扯？”
慕容茹烟低首沉默片刻，淡然道：“纯属机缘巧合，烟儿答应了那人，不能说。”那人便是前世的自己，她又如何说出口。
罢了，她不愿说便算了。墨璃清冷道：“罢了，我也不逼迫你。今日之事，你知我知。”
慕容茹烟一愣，他竟这般轻易便放过自己了？见墨璃远去，忙行礼道：“烟儿恭送三皇子，多谢三皇子救命之恩。”
慕容茹烟轻舒一口气，悻悻回了翊香苑，远远便看见春雪守在门口，一脸担忧迎了上来。
慕容茹烟强笑道：“春雪姐姐怎么来了。”
“方才见三皇子脸色阴冷，他没有难为你吧。”
慕容茹烟浅然笑道：“春雪姐姐挂心了，烟儿没事，三皇子不过问我身子骨如何了，都是些闲话，并未为难我。”
春雪拍拍胸膛道：“那便好。”说罢便徐徐离去了。
慕容茹烟望着春雪，心头泛起一丝涟漪，春雪待自己真是上心，自己却处处利用她，想着竟多了几分内疚和不忍。胡思乱想着竟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倚在窗边怔怔望着那一轮明月，兀自发呆。
墨璃这夜也睡不安稳，那日在琼华宴上，那惊鸿一瞥便让他毕生难忘，但他本非那般强求之人，带她回来也不过是形势所逼，想要救她一命而已。
那日得知她在慎刑司之后，他是真真动了怒。待瞧见了气息奄奄的慕容茹烟后，他真想将苏蕊千刀万剐，顾念张承相才强压心头浓浓怒意，只将她赶出了南阳宫。
可是这些，她又如何知晓。墨璃黯然垂眸，他已对她无法自拔，可她却处处对自己有所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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