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耿奕总算出了月子, 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痛快洗澡!
坐月子的时候只能用拧干的热帕子擦身,她简直难受坏了。
出来后耿奕就一叠声吩咐胡嬷嬷让厨房烧很多热水,狠狠泡个热水澡才行!
她趴在浴桶里, 身后有如穗帮忙清洗头发,浑身被热水包裹着, 舒服得直想哼哼两声。
胡嬷嬷怕耿奕泡久了会头晕,睡着了也不好, 看着差不多时间就催促她起身。
耿奕想到以后也能泡澡, 倒也没打算继续赖在浴桶里不出来, 穿上衣服后躺在软塌上,如穗正用赶紧的帕子一点点擦干头发,然后再小心翼翼梳头。
这梳头的力度正好,耿奕躺着都开始昏昏欲睡了, 只觉得这日子舒服得不行。
她勉强保持住清醒, 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爷最近不是说得了差事忙着, 这两天匆匆忙忙的?”
平日四阿哥都跑过来看小四,总算偶尔能遇上这孩子清醒的时候。
然而这孩子清醒的时间最多一刻钟左右, 一会儿又睡着了。
四阿哥只能一趟趟跑过来, 看能不能碰上。
最近两天来的却少了,四阿哥说是接了个差事,却没具体说是什么, 只说是忙起来了。
胡嬷嬷就道:“主子爷下朝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 倒是每天会过来一趟看看小阿哥。”
耿奕有点好奇, 等头发干透后, 如穗给她梳起来, 这才换上一身衣服出去, 就见苏培盛在外边候着了:“苏伴伴怎的来了?”
苏培盛无奈道:“爷在书房连晚饭都没吃, 奴才实在劝不动,只能请侧福晋想想办法了。”
他再三催促,四阿哥在书房里面答应得好好的,最后似是忘了,还是没出来。
苏培盛实在担心,就跑来找耿奕了。
耿奕点点头,二话不说就跟着他去书房看看,在外边轻轻唤道:“爷?”
等了一会,四阿哥才在里面应了一声:“进来吧。”
耿奕这才推开书房的门,顿时惊呆了。
因为书房里面全是扔在地上的宣纸,也不知道四阿哥画了多少,扔了满地,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
耿奕只好捡起最近的宣纸,拿起来一看,显然是个图样。
这图样是红缠枝菊花纹,正中是一朵盛开的红色菊花,两边则是花枝,连着菊花两相对称。
看得出四阿哥很用心画的花纹,对称的纹路都丝毫不差。
她又捡起另外一张宣纸,上面是岁寒三友的花纹,有梅花、青竹和松树。
枝丫上的梅花正盛开,还有几朵含苞待放的。
青竹连竹叶都十分清晰可见,两两对称在竹竿上。
松树更是连松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描绘了多久。
苏培盛跟在耿奕身后也在捡宣纸,看熟悉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捡了。
耿奕看着手里的图样,忍不住问道:“爷这是做的什么?”
四阿哥头也不抬道:“这是瓷窑的图样,打算送去俄国那边换盐石的。瓷窑那边送来几张图样,我瞧着都不怎么样,就打算亲自画几张出来。”
这一画,他就停不下来的。
闻言,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图样,心里已经开始同情瓷窑的工匠们了。
这么对称的玩意儿,真能烧得出来吗?
四阿哥终于画完最后一笔,放下毛笔后抬头问道:“你手里是我之前画的两张,费了不少时间,还是不太满意,你觉得哪个更好?”
耿奕觉得这真是个死亡问题,选哪一个都可能不对,连忙答道:“我瞧着两张都很好,爷怎的就不满意了?”
四阿哥叹气道:“花枝缠绕得细腻一些,我总感觉画得有些僵硬。”
耿奕心里也想叹气,你再画得灵动一些,工匠们也未必能烧出一样的来啊,放过那些可怜的师傅吧!
她就说道:“爷在书房是忙着画图样吗?这天都黑了,该用饭才是,别累着自个了。”
四阿哥这才瞥了苏培盛一眼,恐怕他沉迷画图没心思用饭,苏培盛就自作主张把耿奕给请过来了。
苏培盛连忙低头告罪,耿奕就笑道:“我也许久没陪着爷一起用饭了,一听就赶紧来了的。”
四阿哥这才把目光从苏培盛身上挪到耿奕那边,起身点头道:“也罢,一起用饭吧。”
苏培盛偷偷松口气,给耿奕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耿奕就带着四阿哥回去了,路上问道:“爷瞧着脸色有些憔悴,不如那些图样先让瓷窑的师傅们试试,画出来跟烧出来是不是有些不同?”
四阿哥点头道:“确实,烧出来跟画的是不一样,毕竟烧的是在瓷器上。”
瓷器是立体的,画是平面的,确实会有些差距。
四阿哥就派人把还算满意的那两个图样送去瓷窑那边,看看烧出来如何再说。
耿奕笑吟吟吩咐胡嬷嬷让厨房送晚饭过来,马厨子那边早就准备好了。
他如今也摸清楚耿奕的口味,送过去耿奕都颇为满意。
这次一听四阿哥也过去了,马厨子赶紧加菜。
猴头菇扒鱼翅、素炒鳝丝和滑溜鸭脯,再上了一道酿冬菇盒。
四阿哥吃得有点心不在焉的,显然心思还在刚才的图纸上。
耿奕担心他一边想着工作一边吃饭,都不知道自己吃什么,对肠胃也不好,就开口转移四阿哥的注意力,笑道:“小阿哥吃得多睡得多,额娘说跟我小时候很像。”
四阿哥的注意力果然转过来了,笑着道:“是,我每次去就没碰上他醒着的时候。不过这样也乖巧得很,从来不哭闹,跟小三不一样。”
钮钴禄格格的儿子简直每天不哭一哭都不行,跟练嗓子一样,嚎的力气是一天比一天大,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就连四福晋知道后都忍不住说,钮钴禄格格这个小阿哥中气十足,身子骨是真的好。
钮钴禄格格却有点头疼,这孩子整天嚎,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饿了要嚎,睡醒要嚎,尿了也嚎。
嚎那么一两声还不行,怎么都要嚎上一刻钟,弄得满院子的人兵荒马乱的,小阿哥这才满意了。
就连钮钴禄格格亲自哄,小阿哥也得嚎够一刻钟才行,一点都不给她这个亲额娘面子。
四阿哥亲眼见满院子的人轮流哄这个三儿子,急得一头汗,就觉得耿奕这边的小阿哥好吃好睡挺好的,起码安静得很,耳朵也不用遭殃。
耿奕听得都好奇了:“那我回头得去钮钴禄妹妹那边看看,她的小阿哥真有那么厉害吗?”
何止厉害,反正小阿哥不分昼夜,醒来就要嚎,钮钴禄格格坐月子都不得安生,人都憔悴了一些。
毕竟夜里被小阿哥的哭声惊醒,她好一会才能睡着,然后再次被吵醒,人都难受起来。
四福晋看着这样不行,坐月子不能休息好,对钮钴禄格格也不合适。
但是这个小阿哥晚上嚎,隔壁院子都能听见,钮钴禄格格又不好见风,起初就想着过几天小阿哥可能就好一些,谁知道他越发起劲了,嚎得比以前更多更大声。
四福晋只好收拾了远一点的院子,让钮钴禄格格搬过去,裹着披风,从头到脚都包严实了,再坐着轿子送过去,这才让钮钴禄格格能好好休息了。
耿奕坐月子的时候,身边人都没出去,也就不大清楚外头的事。
她才知道钮钴禄格格给儿子吵得都休息不好,顿时颇为同情。
原本耿奕还觉得自己的儿子跟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的,叫都叫不醒,也没能互动多久,还有点遗憾。
如今她一听钮钴禄格格的惨状,就一点都不遗憾了,还是自家儿子体贴,没闹腾的。
最惨的是钮钴禄格格可能给儿子的哭声给弄出后遗症来了,一听见孩子哭声就手脚冰凉,心慌气短。
曲娘来了几次把脉,都说钮钴禄格格这是有点惊住了,过阵子就能好。
四阿哥有点不放心,去宫里请了太医过来,把脉后跟曲娘说得一样。
只道过阵子,离开小阿哥远一点,没听见哭声了,钮钴禄格格休息得好了,这就会慢慢恢复的。
耿奕对钮钴禄格格简直同情坏了,睡着之后被儿子的哭声吓醒不止一次,身体这是吓出条件反射来了,怪让人心疼的。
吃过饭,四阿哥就提起跟俄国做买卖的事来:“是九弟牵的线,送了些给俄国使臣。原本想着雪玉膏还得等他们回去后,送女眷的话才会有效果,重要的是梨膏糖。”
互市那边的梨膏糖一出,简直被俄国人抢疯了。
价钱哪怕贵,商人还是眼都不眨全买下来,差点还因此打起来的。
九阿哥原本只是试试水,没想到这么受欢迎,就让人又送了一批去互市那边。
哪想到使臣们自个用过雪玉膏也很喜欢,当场就要找耿银下单。
要的还不是一两箱,而是上百罐。
耿奕听得咂舌:“使臣们要那么多做什么?”
上百罐雪玉膏,他们是打算用来吃吗?
敷脸的话,他们这才几张脸,用得过来吗?
四阿哥原本也奇怪,还是九阿哥私下打听了,才得知大祭司非常喜欢雪玉膏。
擦了几次之后,皮肤明显比之前要好。
大祭司也是爱美的,俄国冬天时间很长又冷,以前用的面脂十分油腻,滋润度不够,哪怕一天擦几次,他还是会掉皮,皮肤变得粗糙。
如今才用几次,他的皮肤明显有好转,尤其掉皮的地方就已经好多了,自然欢喜得很。
哪怕耿银让翻译再三解释,这东西放不久,几个月后就不好使了,大祭司还是要买那么多,说是回去送人。
毕竟跟他一样爱美的贵族不少,带回去转手送人也是十分体面的事。
这点钱大祭司是看不上的,摆明不会回去转卖,跟互市抢生意,九阿哥问过四阿哥后,就让耿银点头答应下来。
大祭司买了几百个,其他使臣少一点,也是一个人买了几十罐子。
可以说,他们使团就把仓库的存货几乎都包圆了,实在是大手笔,给钱也爽快得很。
这种大客户,耿银是最喜欢了,正好新作坊也收拾好了,货量陆续增加也不怕断货,就麻溜给使团打包好了,还体贴问使团需不需要人送过去。
不过使团也带了侍卫来,人数哪怕不多也够用了,只需要增加马匹和马车,耿银迅速就帮忙办好了。
大祭司很满意,看见梨膏糖后又大手一挥买了几大箱。
耿银是见怪不怪了,问过使团其他人一起买,派人麻溜送了过来。
等使团走的时候,耿银还带人特地送他们出城门,巴不得这样的大客户再来一批!
耿奕就笑道:“那耿叔真是做了个大买卖,多得九阿哥牵线了。”
四阿哥点点头,没告诉耿奕,九阿哥让耿银偷偷把价钱加上去一些,包装都换成了更漂亮的瓷瓶,让大祭司爱不释手。
哪怕他知道里面是一样的,但是包装不同,那就代表这是给自己这样身份的人用的,二话不说就给钱,一点不在乎价钱比铺面卖得贵。
吃完两人聊了一会,四阿哥的神色放松了一些,也没再回去书房继续埋头跟图样死磕了。
耿奕第二天就去看钮钴禄格格,被胡嬷嬷带着走了好一会,发现她的新院子是真的远。
钮钴禄格格知道她要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耿奕看她的脸色尚可,笑着道:“妹妹的气色还可以,原本我还担心着呢。”
钮钴禄格格就迎着耿奕进去,无奈道:“我搬到这边来后安静多了,还适应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她是没想过孩子的哭声居然这么可怕,那么有穿透力,硬生生把人吵醒不说,完全是直接吓醒的。
耿奕就关心道:“听闻妹妹之前听着孩子哭声就手脚冰凉,心慌意乱的,如今好些了吧?”
钮钴禄格格就摇头道:“我原本想着隔开半个月了,该是适应了,就打算搬回去。谁知道睡了一夜,被吵醒好几次,这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身边的娄嬷嬷就解释道:“格格半夜被小阿哥的哭声惊醒,脸色惨白,手脚冰凉,整个人要喘不过气来,吓得奴婢赶紧去请了曲女医过来看看,说还是惊着了。”
耿奕对她的同情简直滔滔不绝,这都什么事啊:“所以妹妹还是搬回来了?”
钮钴禄格格点头道:“暂时只能这样,看小阿哥大一点,没那么爱哭了,我再搬回去。”
这也是无奈之举,她半夜吓醒的时候心慌意乱不说,浑身冷汗连连,手脚凉凉的,好久没能暖过来。
娄嬷嬷也吓得脸色都变了,用被子裹着钮钴禄格格抱在怀里给她暖着,发现钮钴禄格格浑身还微微颤抖,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吓坏了。
耿奕倒是觉得钮钴禄格格这是有点神经衰弱,反应才会这么大的。
之前正坐月子,曲娘就不好给钮钴禄格格开药。
后来钮钴禄格格出了月子,曲娘斟酌着写了个温和的汤方,她喝了几天后感觉挺好的。
只好不靠近这院子,不靠近小阿哥,钮钴禄格格的身体就没什么事。
然而一靠近,她立刻就变成那个受惊的样子,曲娘也是束手无策。
耿奕就琢磨道:“要不妹妹试着喝点安神的药膳,总归得慢慢调养才是。”
钮钴禄格格就点头道:“那就有劳耿姐姐了,不然我总不能搬回去也不好。”
她还是很想陪在小阿哥身边的,搬得那么远,想见都不容易。
孩子小不好见风,之前钮钴禄格格也坐月子不好出门,隔几天才见一次。
如今她出了月子还好,就能每天过去看两眼。
只是小阿哥一哭,钮钴禄格格哪怕没睡着,就在旁边站着,都感觉后背出冷汗,手脚也是冰凉冰凉的。
耿奕请了曲娘过来,写了几个药膳方子给她看看。
都是安身静气的方子,跟汤药没有冲突,曲娘看过后就道:“是药三分毒,格格吃着不怎么见好,还是换成药膳慢慢调养为好。”
药膳是红枣桂圆粥、柏子仁粥、莲子糕和百合早归汤,基本上都是养血静心,调理失眠、心悸出冷汗等都有奇效。还是普通的食材,胜在温和滋补。
钮钴禄格格接过药膳,跟耿奕道谢,转头就让娄嬷嬷让厨房开始做起来。
耿奕觉得心病还需要心药医,药膳虽然能调理,确实治标不治本,重要的是怎么让小三不再哭得那么厉害。
孩子爱哭,大多是几个缘故。
一是身体不舒服,孩子不会说话,就会大声哭来表达自己的难受。
因为孩子太小了,脉象根本摸不出来,哪怕太医也得一筹莫展的。
毕竟这么点大的孩子,身体难受的地方多着。
明显的比如发热,因为烫手,身体发红,还比较容易看出来。
比如鼻腔稍微堵了,呼吸不畅,孩子就会总张着嘴来呼吸,久了嘴巴里面干燥不舒服,也会哭闹不止。
再就是疝气,严重的话孩子的肚子会微微鼓起来,不严重的话并不能摸到。
而且会隔着几个小时才会疼,孩子就隔几个小时忽然哭闹,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二是孩子刚闹别扭哭闹的时候就有人抱,习惯之后没人抱就会哭闹不停的。
不管是哪一种,她总要亲眼去看看才知道。
钮钴禄格格巴不得请耿奕去看看,指不定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不然孩子总这样哭,她也是十分心疼的。
耿奕就和钮钴禄格格去了三阿哥的院子,刚靠近就听见惊天动地的哭声。
这哭声跟魔音一样太有穿透力了,耿奕揉了揉耳朵。
在院子外边都能听见,难怪钮钴禄格格之前住在里面会被孩子哭声硬生生吓醒了,能不吓醒吗?
这威力就跟三个闹钟一起响一样,耿奕适应了一会才敢踏进去。
奶娘抱着小阿哥来回走动,看见两人进来连忙行礼。
耿奕就让奶娘过来,问道:“小阿哥吃过奶了吗?平日总会这样哭?”
奶娘就答道:“是,小阿哥刚醒来的时候哭了一会,吃过之后又开始哭了起来。”
她都开始习惯三阿哥经常哭闹,只抱着哄,等会哄睡了就好。
耿奕示意奶娘把三阿哥放在榻上,小阿哥闭着眼睛哭,眼角有泪水渗出来,显然不是在假哭的。
她轻轻拍了拍小阿哥的胳膊,哼了哼摇篮曲。
小阿哥刚开始还在哭,听着听着睁开眼,倒是没继续哭了。
耿奕趁机伸手轻轻摸了摸小阿哥的肚子,感觉有点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刚吃饱的关系,还是因为哭得鼓起来了。
小阿哥被她摸了摸,很快又重新哭了起来。
耿奕顺势摸了摸他的小胳膊小腿,仔细看了小腿没有向肚子弯曲,可以排除是肠绞痛。
这个也是很疼的,孩子会不自觉大腿拼命贴着肚子。
耿奕又问奶娘:“平日小阿哥吃完奶后会吐吗?睡着后会不会打嗝?”
奶娘想了想都摇头:“回侧福晋,小阿哥都没有,吃完打了饱嗝就好,并不会吐。”
耿奕点点头,看来可以排除肠道消化不良的问题。
她看了看小阿哥哭的时候,鼻子里面没有东西流出来,鼻腔里面该是没有堵塞,这个也能排除掉了。
如今只剩下疝气,耿奕让奶娘抱起小阿哥安抚住。
小阿哥哭了足足一刻钟后才开始抽抽搭搭停下来,趴在奶娘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别说钮钴禄格格,耿奕都忍不住松口气,耳朵里仿佛还有这孩子的哭声,这会停了仿佛还有声音在,实在太可怕了。
等小阿哥刚睡着,奶娘也不敢立刻把人放回榻上,不然一会儿就要惊醒过来。
走动了好几圈,眼看小阿哥彻底睡熟了,奶娘才敢轻轻把人放下。
耿奕就再伸手摸了摸小阿哥的肚子,如果是疝气的话,哭的时候肚子鼓起来特别明显,如果不哭的时候彻底消了,那就很可能是的。
这会儿如果摸着还是鼓鼓的,证明并不是疝气。
她的动作很轻,担心会吵醒小阿哥,摸了摸小肚子还是鼓鼓的。
耿奕顿时松口气,好了,疝气也能排除掉了。
毕竟中医养生对疝气这方面也是一筹莫展,效果并不是特别好,没有那是最好的了。
这么一来,孩子平日容易难受的问题,小阿哥都排除掉的,所以他为什么总哭?
耿奕扭头看钮钴禄格格的脸色有点发白,赶紧让人扶着她坐下,想着刚才小阿哥哭了好一会儿,估计人也有点不舒服:“我打算呆半天看看,妹妹要是受不了不如先回去?”
钮钴禄格格摇头道:“耿姐姐,我总要是适应的。”
要是她怕孩子哭就一直躲着,难道就这样下去吗?
自己总要习惯,然后陪在孩子身边的。
耿奕看着钮钴禄格格的情况还好,手有些凉意,脉象还算稳当,就让娄嬷嬷盯着点儿。
她看小阿哥睡着了,就示意奶娘过来小声问道:“你给我说说,小阿哥一天下来都什么时候哭,哭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奶娘就细细禀报道:“早上卯时一刻左右,小阿哥就会醒了,然后会先哭一会儿,再洗把脸后吃点奶,吃完后还要哭一会儿才睡着。大概睡一个时辰左右,有时能睡一个半时辰。偶尔会醒来,没醒的话就闭着眼睛哭一会儿继续睡。”
耿奕光是听着就头疼,这孩子也太会哭了吧?
没醒就开始哭,吃也要哭,睡觉之前也要哭?
小阿哥这是水做的吧,这么哭不会缺水吗?
奶娘又说了小阿哥每天胃口还不错,吃得也挺多的,吃完后也不会怎么吐奶,就是睡着后不太安稳。
耿奕点点头,就在旁边看着,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果然小阿哥就开始动了。
他先是小手动了动,周围没有动静,就扁着嘴哼唧两声。
耿奕看着小阿哥还没完全睡醒过来,就见奶娘一个箭步上前把小阿哥抱了起来。
小阿哥明显就被抱起的动作弄醒了,还没睁开眼张口就开始哭了起来。
她一愣,顿时有点明白为什么小阿哥哭得那么厉害了。
谁还没睡醒就被抱起来晃醒,脾气能好吗,能不哭吗?
耿奕有点头疼,示意娄嬷嬷接手去抱着小阿哥,看能不能哄睡,就对奶娘说道:“刚才我见小阿哥还没彻底醒来,你怎么就冲过去把人抱起来了?”
奶娘满脸茫然,连忙告罪道:“若是不抱起来,等会小阿哥就得哭了。”
这不是还没哭吗?
耿奕叹气道:“你先别着急,等下让小阿哥睡着了,你别乱动。”
娄嬷嬷抱着小阿哥哄了好久才把人彻底哄睡了,也是等小阿哥睡熟后才轻轻放下。
这次奶娘被叫去门口候着,别离孩子太近,就怕她都要条件反射冲过去抱的。
小阿哥这回睡得安稳了一点,却还是一个时辰之后就醒了。
醒的时候跟之前一样先扁嘴哼哼,然后他小手一动,仿佛在努力清醒过来。
耿奕就盯着小阿哥看了一会,他手脚并用动了动,慢慢才睁开眼,又哼唧了两声。
她这才招呼奶娘进来道:“好了,你进来抱起小阿哥吃饭。”
小阿哥听见声音睁大眼努力看过来,不过脑袋转不动,哼哼地不太高兴的样子。
好在被奶娘抱起来后,他就没在意别处的声音,饿得吨吨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他打了个奶嗝,趴在奶娘的肩膀,小脸又转了过来。
耿奕对小阿哥笑了笑,示意奶娘轻轻拍打小阿哥的后背,从上到下慢慢拍,按照一个节奏来拍。
小阿哥看来是被拍得舒服了,慢慢就闭上眼睡过去的。
耿奕让奶娘别停手,继续轻轻拍着,等小阿哥睡熟了再把人放下。
她带着钮钴禄格格去外边坐,这才能声音大一点说话。
钮钴禄格格就问道:“刚才小阿哥没哭了,是什么缘故,奶娘做得不好吗?”
耿银斟酌了一下答道:“奶娘是忠心的,就是着急了一点。小阿哥看来是没彻底睡醒就被抱起来,于是就闹脾气哭得厉害。刚才等他彻底醒了才抱,就不会闹别扭了。”
奶娘倒也不是故意的,她反而伺候得精心,一看小阿哥醒来就立刻上前伺候了。
就是这个小阿哥脾气不太好,被吵醒后哭得鬼哭狼嚎的,恨不得所有人都要知道他的委屈,把亲额娘都给嚎得不敢回来睡,也是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钮钴禄格格一听小阿哥的身子骨看着没什么问题,而是奶娘太心急着抱起孩子,才把小阿哥弄醒了发脾气大哭,又是松口气又是无奈道:“奶娘看来得换了,只是一时之间却不好换。”
毕竟小阿哥熟悉了这个奶娘的味道,换了人他还要重新适应的,短时间内要找个身体好又出身没问题的奶娘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耿奕就劝道:“这奶娘没什么问题,一时半会也不好换。妹妹要是不放心,让娄嬷嬷过来帮忙照顾小阿哥。叫小阿哥慢慢适应了,不会被吵醒之后,哭得少了,妹妹也就能搬回来的。”
她们也没急着走,就在外边坐了一会儿。
钮钴禄格格还挺羡慕耿奕的,毕竟耿奕的小阿哥就要好带得多了。
不是吃了就睡,也不怎么哭闹,一直都安安静静的。
不像她家这个,跟混世魔王一样,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折腾坏才行。
钮钴禄格格也没料到,她家儿子喜欢哭,居然就因为奶娘抱得太快吵醒了他!
就因为吵醒了,所以小阿哥刚被奶娘抱着的时候就不高兴,闹脾气哭。
等吃饱后,小阿哥可能想起之前的,又开始生气哭一场。
反正他委屈他不高兴,你们都别想安宁了!
钮钴禄格格在外边听着里面安安静静的,还有些不习惯。
厨房送了茶点过来,是耿奕写的莲子糕方子,正是适合钮钴禄格格吃用的。
钮钴禄格格吃着莲子糕,喝着蜜水,感觉整个人都没之前那么焦躁不安了。
她们小声说了一会话,再吃完茶点,里面就传来细碎的响动。
很快在里面盯着的丫鬟就出来小声禀报道:“小阿哥醒了,娄嬷嬷等了一会才把小阿哥抱起来换了一身。”
这是尿了,难为小阿哥这次居然没哭。
丫鬟说小阿哥就哼唧了两声,耿奕就笑道:“果真是两兄弟,小四也是,不舒服的时候就哼唧两声提醒。要是旁边的人没听见,还会大声一点儿来提醒的。”
但是要他大声一点还没人回应,小四也是会哭的。
钮钴禄格格就奇怪了,毕竟小阿哥身边至少有一个嬷嬷一个奶娘和两个丫鬟轮流盯着,怎会让小阿哥哼唧好几声都没人回应?
莫不是伺候的人不精心,或是跑远了没听见?
耿奕有些尴尬道:“还不是我看小四总是睡和吃,不怎么哭,有点担心。他刚哼唧的时候就拦着奶娘没动,再哼唧之后才让他们抱起来,不过有些迟了,这孩子就不乐意的。”
那会儿她除了孩子刚出生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听见小四哭。
这哭得也是惊天动地的,闹得耿奕有些尴尬,周围胡嬷嬷、如穗和如玉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耿奕摸摸鼻子,从此之后是再也不敢这样逗弄自家儿子了。
孩子哭得鼻子都红了,让耿奕也怪心疼的。
她想到自家儿子也有点坐不住了,看里边的小三没什么事,就打算回去了。
钮钴禄格格送耿奕到门边,再三道谢,她打算留在这边继续看看的。
要是可以,今晚她就搬回来。
耿奕回去后正巧看见小四睡醒了,眼睛看了过来,就过去笑着把人抱着:“看是谁回来了,是额娘呢。”
小阿哥盯着她一会儿就打了个哈欠,没多久就在耿奕的怀里睡着了。
耿奕抱了一会才把儿子放下,耿夫人小声道:“在这边太久,我也该回去了。”
耿夫人陪着耿奕生孩子和坐月子,足足一个来月没回去。
耿奕怪舍不得的,却也明白耿夫人住下陪着自己这么久,已经是四阿哥格外破例了,就没见谁家的女眷能陪产这么久的。
她早就让胡嬷嬷准备了一小箱的雪玉膏和梨膏糖,这些在外边虽然能买,不过耿夫人回去自己用或者送人都可以。
耿夫人也是舍不得,不过能陪着自家女儿这么久,她也是心满意足了,见耿奕红了眼圈,就安抚道:“你阿玛这么久没见着,家里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耿奕眨眨眼,这才把泪意憋了回去:“我让小李子时不时过去看看阿玛,看有没什么缺的及时补上。”
耿夫人就笑道:“家里还有管家在,肯定没什么缺的,你也太操心了一点。”
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样样都操心,容易把自己累坏了。
耿夫人又去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外孙,这才收拾好东西离开的。
耿奕目送耿夫人离开后,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地发呆了两个时辰。
胡嬷嬷有些担心,正巧小阿哥醒来,就赶紧抱着过来了。
耿奕接过暖呼呼还带着奶香的儿子,低头亲了亲他娇嫩的脸颊:“乖乖,好在还有你。”
小阿哥倚在她的肩窝,微微侧过脸,嘴唇贴了过来,糊了耿奕一脸的口水,仿佛是学着她的样子回亲了一口。
耿奕被糊了一口,心却是要化了,因为耿夫人离开的这点忧伤顿时散了大半。
钮钴禄格格的三阿哥是彻底好起来了,偶尔还哭一哭,却不像之前那样白天哭晚上哭,反正醒来哭吃也哭,吃完也哭的。
起码安静得多了,叫曲娘还挺惊讶的。
得知耿奕看过,并非小阿哥身子骨的缘故,而是奶娘抱起的时机不对,她就暗暗记在心上。
曲娘过来看过好几次,并没有注意到奶娘抱起的问题,还把奶娘也检查过一遍,奶娘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的,顿时觉得自己不够细心,只觉得自己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四阿哥得知三儿子的哭嚎终于得到改善,也是松口气。
只是耿奕看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差了,才知道四阿哥送去的图样,瓷窑把烧好的瓷器送过来,四阿哥看过后十分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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