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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第 232 章


她靠在床头,  笑:“彻底弄脏你的床,再给烧个洞来,怎么样?”

        甘灯在被子下动了动腿,蹭到了床单上一片湿痕,  他连她脑子里的想法都猜得到:“弄脏吧,  我今天就睡在这上头了。”

        宫理显然又联想起来,  吞了口烟,  看着他。

        甘灯拿起床边的玻璃杯,  他和宫理分喝了里头的水,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烟,是大权在握的一只手,但一切都因为那牙印和手腕的泛红显得淫|靡。甘灯吸的很少,只是夹着烟,  将烟在杯沿上敲了敲,  烟灰掉进去。

        宫理是真的认真在吸,  一片云雾从她鼻子口腔中飘出去,  遮住了她的脸,她盯着窗户发呆,弯起一条腿道:“窗外是什么?”

        甘灯:“快到极圈附近的岛,跟你们之前学员宿舍的岛类似,但更靠北,更无人知晓。”

        宫理:“唔。也会有极光吗?”

        甘灯点头:“有的。”

        宫理:“下次有了极光,叫我来看看。我从来没见过。”

        甘灯心飘起来。下次。

        刚刚做的时候,她也说了下次。

        他沉默许久,  在这个话题即将翻过去的临界点上,  开口道:“下次?”

        宫理也掸了掸烟灰:“嗯,  下次。当我再想干|你的时候。”

        甘灯知道她是逞口舌:“……那估计不会隔太久。”

        她咧嘴笑起来。

        他有点想谈起来,  如何界定他们的关系,但又觉得其实俩人有点对彼此心知肚明。

        甘灯不敢跟她太亲密无间,宫理也不可能日日夜夜陪伴他,二人时不时见面,聊天或交换一些消息,推心置腹或彼此试探,但聊到最后总是要把话按进对方口中,抱住彼此赤|裸的肩膀——

        这样就好。

        他做陶盆里习惯独自开在窗台的鸢尾花,她就当一只总来吃蜜的蝴蝶,粉翅上还沾着春天的气息,聒噪的立在花上。

        宫理又吸了两口烟,她胳膊抱着自己的腰,横在胸乳下头,看了会儿窗外,又转脸看他,道:“什么委托?”

        甘灯以为自己思绪敏捷,但他这会儿转了三圈,才起来,她问的是之前他提出的委托。

        甘灯:“……不再温存会儿。”

        宫理笑起来:“聊委托就不温存了?”她倒过去,身子横在他大腿上:“现在够温存了吧,说罢,你也时间宝贵呢。”

        甘灯握着烟灰缸玻璃杯的手臂,搭在她身上:“又是个类似潜入或扮演的任务,但要比上次演缪星难得多。”

        宫理朝他脸上吐烟:“我成专业户了?”

        甘灯:“因为这次你要扮演一个男人,是公圣会在某个城市的主教,即将被调回万城。他性格比较孤僻自大,也能力出众,有一些旧日的裙带关系。之前你的熟人——老萍,已经潜伏在他身边将近两个月,按计划是调查清楚后直接杀了他,提取他的记忆然后派人假扮他。这次是行动部、对外关系部、收容部与战略部等几个部门联合行动,但是却没想到准备好的人员都用不上了。”

        宫理:“为什么?”

        甘灯轻声道:“在老萍潜伏在他身边的这一两个月内,他失去了四肢。说是受伤,更类似于某种献祭,他献祭肢体后,现在是四肢义体化的状态。而我们准备的扮演他的人选全都废了,总不能为了扮演他砍掉四肢吧。”

        宫理眯起眼睛:“献祭掉了四肢?这是主还是什么恶魔邪神啊,那我扮演他,到底要做什么?”

        甘灯夹着烟道:“我们认为,在新国境内的公圣会也在大量收容特殊物品。在公圣会进入新国的时候,我们和公圣会发生过冲突,最后冲突的结局是——他们有组建圣职人员队伍的权限,却不允许随意插手天灾、收容物以及地区冲突。但现在我手里有证据证明,他们也在建立自己的收容部门。是从其他地区教会中将收容物带来这里?还是说也在咱们这里搜寻收容物?我们尚且不清楚。”

        宫理眯着眼睛:“那要我假扮这位,是要做什么?找证据,还是带一些收容物回来?”

        甘灯手中的烟快要燃尽了:“查一查他们的现状,到底手里有多少收容物,又计划着做什么,是把境内的往外转,还是把境外的往里接?他们的收容物中很可能有跟当初春城的月神胚胎类似的东西,所以综合考虑来,你可能就是最合适的。”

        宫理把烟头扔进杯子里,伸着懒腰道:“……就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水平,万一我演的不像?”

        甘灯笑起来:“你的水平一般取决于出价以及你的心情。”

        宫理转过身来,托腮看他:“所以说啊,你现在都付得起了。给钱让我满意,肉|偿让我开心。”

        甘灯眯眼看她:“一点都不怕沾上权色交易这种名声啊。”

        宫理笑了,她甚至还荡着脚:“我是被求着来交易的,我怕什么,你们布局半天骑虎难下只能找我了,我提点要求怎么了。甘灯大人才不想被人知道跟我睡了吧,你该藏着掖着一点。你觉得咱俩陷在流言里,大家是在意谁更多?”

        她以为甘灯会沉默或别扭,却没想到甘灯也将烟头扔进玻璃杯中,将玻璃杯放在桌子上,微笑道:“那就让别人知晓吧。”

        宫理得意了还没有半秒钟,让他一噎。

        啧,真要是传出去,她真成甘灯派的人了,自由人干员都不自由了。

        她翻了个白眼:“瞧你这处处挖坑呢,裤子都没穿上呢就算计我。”

        甘灯手顿了一下。他其实没想太多,刚刚只是觉得,他想要让别人知道他和宫理的事儿,最好在所有人眼里都把他们俩绑一块了。

        但宫理在餍足之后显得很宽容,她甚至不在乎所谓的“算计”,坐起来抱住他的腰,嘴贴到他耳朵边,甘灯准备拿光脑的手抖了一下,失声道:“你又想干什么?”

        宫理就跟舔他耳朵似的,小声说了两句话:“等下次的时候,我们玩……”

        他僵在床上,脸上不太显眼的一阵红一阵白,宫理说完了又笑嘻嘻的看他:“你看,我很有弱点的,我特别吃你这套的。你答应了我,我就答应你。”

        甘灯内心在抗拒,但她浅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简直像是天真的在求他帮忙,甚至还故意低下身子仰脸看他,鼻尖都跟他蹭在一起了。

        小混蛋最混蛋的就是,她还不要脸,为了达成目的,她伏低做小、撒娇卖乖甚至可以动用勾引的手段。

        甘灯头皮发麻,一边觉得这样下去他会被她一直按在欲望的水底下脱不了身,一边他又隐隐期待,含混道:“……我考虑考虑。”

        宫理:“行,那你把这个委托的资料发给我,在我看完之前,你给我个答复。”

        甘灯又好气又好笑:……说白了也就是俩小时之内就必须要答案呗。

        但其实也没有要两个小时,在俩人去洗澡清理的时候,他就没忍住答应了。宫理心情不错,他跟她说餐厅准备了水果和饭菜,让她出去先吃饭吧。她把浴巾当披肩,几乎跟芭蕾舞演员似的能在空中大跳着,甩了头发上的水跑出去。

        甘灯:“……”她确实有时候有点幼稚。

        他从浴室出来后更衣又穿戴好了金属支架,晚上还有一场会议,他挑选西装的时候也看了几眼会议备忘录——

        只是更衣室里到处都是镜子,他一看到镜子就会忍不住想起刚刚的疯狂,甚至没办法看自己的眼睛。就十几行备忘录,他看了三遍都只是眼睛扫过了字,内容没进到脑子里。

        甘灯叹了口气,把备忘录放下了。

        他今天晚上的会议要怎么跟人勾心斗角,他现在脑子都要不灵光了,该有的人际往来、势力关系,全都被她几声呻|吟里夹杂着的名字占满了。真要是有人把他脑袋里的东西投影出来,浑身赤|裸的宫理恐怕要拳打脚踢把他的其他思绪都给打进角落里。

        甘灯摇摇头,拄着拐杖走向餐厅,他路过镜子的时候,竟然想要妄图让自己的肩膀少歪斜一些,步伐更轻盈一些——他明明想笑,最后却只是在叹气。

        “甘灯!”

        他走进餐厅的时候,听到她扯着嗓门在喊。

        甘灯道:“别叫了。”

        他走到餐桌旁,才发现宫理什么也没穿,她坐在天鹅绒的高背椅上,人从椅子上滑下去半瘫着,脚搭在桌角上,赤|裸的肚子上放着玻璃盘装的红莓,那条浴巾就像是她洁白的围巾一样缠搭在她肩膀上。

        她甚至把自己的长腿当滑梯,把光脑搭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看着他刚刚发给她的委托文件。

        甘灯站在她旁边:“……外面就是备餐间,他们一推门就能看到你。”

        宫理笑着把红莓塞进嘴里,晃着脚,看着长餐桌中间摆满的食物,道:“我猜他们不敢轻易进来。”

        甘灯有些饿了,他最近这段时间开始吃一些正常的食物,厨房那边大为惊喜,就准备了很多精细的食物。但甘灯平时都是在休息室的小桌用餐,看来他带人回来的事也不完全是秘密,才启用了这间餐厅——

        宫理转了下身子,靠着一边的软包扶手,把腿弯折着搭在另一边扶手上,把怀里的红莓递给他。

        甘灯低头看了她肚子一眼,那里还有一圈几不可见的玻璃器皿留下的水渍,她却会错了意,拿起一颗红莓,先是在自己胸口蹭了蹭,才递到他嘴边。

        甘灯:“……?”

        但他还是张嘴吃了那颗红莓,宫理却迟迟不肯松开手指把红莓给他,她笑了:“就想吃点带美人香的是吧。要不是你这委托确实是正事儿,我愿意倒在身上让你吃。”

        甘灯咬住红莓,也咬了她手指一下:“……你差不多得了。”

        宫理把玻璃器皿放在桌子上,看着他系到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笑道:“我是没你会装嘛。”

        他正巧想要跟她探讨些委托的事,他坐在餐桌旁用餐,也想让宫理好好吃饭,最好能坐到他身边来。宫理却不太愿意,她说:“我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他眼睛扫过去,果然几个肉菜和蛋糕以及油炸食品上,都有被叉子拿走一部分的痕迹。甘灯忍不住想:管她吃饭干嘛,困在春城里都没饿着她。

        他坐在那儿吃饭,宫理又叽歪起来:“你离我这么远干嘛。不对、是你家整这么大的桌子干嘛啊,你当是甘灯三世,宴请庄园中的贵族夫人吗——你离我近点哈。”

        甘灯觉得她这是乐起来之后也不装神秘了,整个人跟考了状元的喜鹊似的在枝头上吱哇咕呱,他放下筷子,扶着额头牙都要咬起来:“你叫个瘸子搬着椅子离你近一点,你有良心吗?”

        宫理瞪大眼睛看他半天,噗嗤一声狂笑起来,在椅子里晃的东倒西歪。

        到最后她确实光着脚把椅子搬过来了,她倒是工作态度还算认真,一直在问这个要扮演的主教的情况。甘灯道:“你先穿上衣服再聊工作。”

        宫理:“……我衣服扔地上,那淋浴的水溅出来都给弄湿了啊,而且我还踢了好几脚。”

        他只好让人送些衣服过来,衣服是漂浮的家政机器人端了好几个盒子送进来的,宫理打开盒盖:“你就让我穿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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