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劝降
歙县被岳飞的兵马围得水泄不通，县城百姓官员宛若笼中之鸟一般，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而作为这座县城的县令，他更是跟油锅上的蚂蚁蚂蚱一样急得团团转起来，因为一旦县城被攻破，以他的身份一定会成为对方杀鸡儆猴的对象。
此时歙县县令呆在县令府中坐立不安，一边祈祷着岳飞兵马不要这么快开始进攻，一边期待着韦孝宽的兵马能够及时支援。
“县令大人，城外似有一人求见，说是可以保全县令大人的性命。”
就在这时，歙县的主簿闯了进来，火燎火燎地说道。
“何人这么大的口气，居然敢这样说话。”位于县令身旁的门下贼曹有些愤慨地说道。
而县令难得保持一丝清醒，他摆了摆手说道：“你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吗？”
“他自称是会稽郡的功曹虞翻，护卫他的两个士卒皆披着汉家制式甲胄，就跟岳飞麾下的兵马一样。”
歙县主簿如实回答道。
“跟岳飞的兵马一样……”
县令顿时陷入沉思，随后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精光，不太确定地说道：“难不成这人是岳飞派过来劝降我们的？”
“劝降？！”
门下贼曹听罢，眼眸顿时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小。
“虞翻此人我也听说过一点，据说来自会稽郡的一个大世家，其父亲曾经也是一郡太守。岳飞派他过来，显然也断定我们会忌惮此人的身份，不会加害于他。”
歙县县令喃喃自语地说道。
“既然是来劝降的，那我们要不要召见此人呢？”
主簿看着自己的县令问道，语气有些微弱。
如果县令召见虞翻的话，那就意味着对方有着投降的意思，而不选择召见的话，那就意味着要坚守城池等待支援。
对于主簿来说，其实他是更加偏向于投降，毕竟对方军队凶悍无比，远非一个小小的县城能够抵挡得住。
况且他的一家老小跟大半家业皆在这歙县中，要是县城被攻破的话，他这些东西可都跑不出去。
歙县县令并没有着急回答，反而视线在这些歙县高层官员身上来回扫视着，发现这些人大多都露出有些期许的神情。
他瞬间有些明了，这些官员根本没有打算坚守的意思，反而希望他能够召见虞翻，接受对面的劝降。
这也无怪这些人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坚守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选择投是不会落入什么坏的下场，有这样的想法都是人之常情。
很快，县令注意到这些人的目光逐一地落在自己身上，他唯有轻叹一口气，说道：“那就快快请他进来吧。”
“知道了，县令大人。”
主簿松了一口气，随后快步离开了县令府邸。
不多时，就在歙县高层们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虞翻在两位龙雀军士卒的护卫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虞翻如此骄纵的姿态，顿时让歙县高层们感到一丝不喜。
不过他们碍于虞翻的身份，并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满。
“你们，都要大祸临头了！”
虞翻进来的第一句话，就让在场的所有人坐不住了。
左侧一个歙县官员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质问道：“不知所谓大祸何在？”
“州牧的部队兵临城下，欲图清算违背命令的太守周昕，尔等并没有开城迎接我军兵马，这难道不是大祸临头了吗？！”
虞翻斜着眼看了对方一眼，不屑地回答道。
“这……”
这个问题让对方有些不太好回答。
周昕名义上是丹阳郡太守，是扬州牧李济的下属，但因为多次没有听从州牧的调令，直接被李济用州牧的名号打上了逆贼的身份。
而他们这些作为丹阳郡属下的县城官员，虽然周昕被打上了逆贼的身份，但只要他们没有与李济的军队起冲突，自然无须遭到对方的清算。
但是毕竟他们同样也是周昕管理的官员，由于郡守跟州牧起冲突，导致他们需要选择其中一方而作为立场。
一旦战争结束之后，要是他们所在一方战败的话，他们这些人也需要遭到战胜方的清算。
因此虞翻为什么会说他们大祸临头，其实李济那边已经将他们打上了跟周昕同一派的标记，属于是清算的对象之一。
“虞功曹既然说我们大祸临头，那我们如何解决这个祸呢？”
坐在首位的歙县县令问道。
“自然是投降我军就可。”
虞翻毫不掩饰自己的过来的目的，直接表明自己是过来要求他们开城投降。
“郡守跟州牧起冲突，这与我等县城有什么关系，又如何有大祸。况且，韦孝宽的兵马就在泾县中，你确定你们的兵马真是大祸吗？”
“哼，真是一群蠢货！你真以为韦孝宽肯发兵来救援你们吗？”
虞翻的这一句骂，瞬间激起不少人的不满，纷纷站起来怒视虞翻起来。
而虞翻似乎早就司空见惯，直接无视起这些人仿佛能够吃人等我眼神，随后他的视线便落在歙县县令身上。
此时，歙县县令阴沉着脸，显然对虞翻的话有些意见。
只不过所有人不知道的是，他并不是在意虞翻的蠢货骂句，而是在意那个“韦孝宽不会支援”这段话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歙县县令嘶哑着声音，问道。
“韦孝宽一开始就选择将兵马驻扎在泾县，而非歙县或者黝县上，很显然他的意图就准备要放弃丹阳郡的南部三县，难不成你们都看不明白？”
虞翻挤眉弄眼地说道，神情中带有一丝惊讶，仿佛觉得对方没有猜到韦孝宽的意图而感到讶异。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周太守为何要放弃歙县、黝县和陵阳县，这没有任何的道理。”
有人不相信虞翻的说辞，直接出声质问道。
“丹阳郡南部三县之间的距离较远，要是选择防守的话，岂不是在浪费兵力。而泾县更靠近宛陵，无论是作为屏障还是等待支援，都是最好的选择，你告诉我驻扎在这里有什么好处？”
虞翻轻叹一口气，有些悲哀地看了这些人一眼。
都已经被韦孝宽卖了当人肉屏障，这些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无但怪这些人看不懂韦孝宽的心思，毕竟这些人混了一辈子的官场也只是在一个小小的县城中，如此狭小的眼界又如何能够看得懂外面的弯弯道道。
刚刚还秉承着反对意见的官员们，听到虞翻这番话后，瞬间沉默起来。
他们脸上浮现一丝似懂非懂的神情，总觉得虞翻说的话很有道理，但不知道所谓的道理在哪儿。
“岳将军怜悯县城中的百姓，知道一旦开战的话，刀剑无眼，一定会出现大量的伤亡，所以他特意派遣我来说服你们投降。只要你们开城投降，我保证岳将军绝对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虞翻说着，眼神却落在歙县县令身上。
眼前这个县令，是歙县的头号人物，基本上这人的态度就代表着歙县全体百姓等我态度，他说要投降那就投降，他说要坚守那就得坚守。
歙县是否能够开城迎接岳飞的兵马入城，一切皆由此人的态度决定。
“如果韦孝宽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将我们抛弃，而是派兵支援我们。我们选择坚守等待支援的话，你们应该没有什么办法的吧。”
歙县县令并没有选择直接投降，而是假设着另外一种情形，向着虞翻说道。
“你觉得你们凭借一个小小的县城能够坚守的到支援？”
虞翻冷笑一声，随后缓缓地说道：“不知你的才能比州牧大人如何？”
“李安民能够当上一州州牧，而我却在歙县这一小小的县城中蹉跎，我自然是不如他。”
歙县县令带着些许的疑惑语气回答道。
李济如今的年龄不过是二十有几，而他现在都快要步入花甲之年，无论是年龄还是官职上，他都比不上对方。
这样显而易见的差距，明眼人都看得清楚。
而虞翻继续追问道：“不知道歙县的粮草和兵马，能否比得上会稽郡和吴郡？”
“会稽郡和吴郡都是扬州的大郡，而歙县不过是一小小的县城，无论是粮草和兵马远远不如这两座郡城。”
歙县县令如实说道。
“你说你的才能不如州牧大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而你说粮草和兵马数量不如我们，同样是你的实话。以前，我家主公曾经跟随卢中郎将平定过声势浩大的黄巾贼，又镇压过席卷半个司隶之地的凉州叛军，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
“自然，州牧大人能够被朝廷封为讨逆将军，就是因为他为朝廷立下了不少的战功。”
歙县县令虽然没亲眼见过李济，但听说过李济在北方闯荡出来的战功和名声，知道李济此人拥有绝对的实力，去担任扬州的州牧。
说实在的，他本就不太看好周昕等人能够抵挡得住李济的兵锋，要不是他的家业在这歙县中，他一听到李济要来打丹阳郡，恐怕他早就带着一家老小跑路了。
“你明知道不是我家主公的对手，根本无法抵挡得住我军兵锋，为何还要坚守在这小县城中。如今固守孤城，粮草和兵马不济，不做打算的话，恐怕就后悔不及了。”
虞翻望着歙县县令，随后又说道：“主公的兵马已经兵临城下，我已经将岳将军的意思带到，即刻我就要出城返回。如果明日天亮之前，你们并没有选择开启城门迎接我军入城，那就在此处等死吧。”
“如今天色已黑，明日一早之前就要选择投降不投降，这时间未免太短了吧。”
有人觉得虞翻交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于是便出声说道，希望对方能够给予多一些时间。
“一个晚上就可以让你们想明白了，至于投不投降，跟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说罢，虞翻直接甩下一个脸色，领着两位龙雀军士卒便直径离开县令府邸，往城门的方向离去。
而歙县的官员们也没有想到虞翻的态度如此坚决，说走就走，根本没有给他们挽留的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落在歙县县令身上，希望从这个歙县头号人物口中知道，歙县以及他们该何去何从。
“郡守跟州牧的战争，远远不是我们一座小县城能够掺合得了的，无论投不投降，歙县最终的结果一定会被李济征服。”
歙县县令缓缓地说道。
“韦孝宽未必会放弃我们，或许还会派兵过来支援我们。”
有人依旧对远在泾县的韦孝宽部队抱有希望。
“他们能够支援又能如何，难不成我们能够在李济兵马的强攻之下，一直等到他们的支援不成？”
有人立即出声反驳道。
“这……”
不少人也听说过李济的威名，知道李济的兵马并非好惹，战斗力在关东诸侯的前列。
很快，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起来，府邸中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李济的威望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们根本喘不过气来。
扬州牧加讨逆将军的名号，实在是太唬人了，而且这些名号可是实打实的有战功背景，平定黄巾贼和镇压过凉州叛军，这两场战役不是所有人都参加过。
见到所有人没有再有出声的意思，歙县县令这才开口说道：“早在他们派虞翻过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不少人打着投降的心思。我之所以会召见此人，也是看在这些投降派的面子上。”
“不过我听完虞翻对我们劝降的这番话后，也觉得此人索所说的并没有道理。”
“如果韦孝宽没有抛弃我们的话，为何不将部分兵马驻扎在歙县或黝县之中，反而是在泾县当中。恐怕，在李济开启战争的时候，韦孝宽就已经将我们抛弃了。”
歙县县令的语气有些沉重，带有着一丝无奈。
然而他说出这一番话之后，罕见地没有人出声反驳。
“他们这些上层人物的争斗，让我们这些下层人物左右为难。我听完虞翻的话后，已经有了隐退的念头。等明日一早我将会开启城门迎接他们入城，你们做好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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