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2、世事不明皆半解，生涯有幸未全输

其实，杨嗣昌自己心里也明白，他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崇祯担心杨凡不愿意管陕西的破事儿。他在杨凡身边工作，杨鹤提出要求，杨凡没法推脱。

毕竟他儿子就在绥远任按察使，知道底细。

现在，杨鹤的麻烦，杨凡替他解决了。再留下也没有了开始时候的意义。他下来就是镀镀金的，他是崇祯夹袋里的人物，早晚要大用的。

崇祯别的不行，搞权术的确有一套。

他先用刘鸿训勇于任事，去清算阉党。然后拿下刘鸿训，用东林去魏忠贤的影响。现在开始把暗中培养的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推上前台。也就是周延儒和温体仁。现在，第三梯队的杨嗣昌也进入了他的安排之中。

他的下一个职务已经内定了，宣大总督。

杨嗣昌在回到归化城的第二天，就坐上早班火车返回京城去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皇帝必定会对他另有重任。绥远这里可能会空降一位新的按察使，或者直接在本地提拔。

杨凡没有去送他，杨凡站在绥远都司的大楼落地长窗前，看着杨嗣昌带着两个仆人，下了马车，进入站前广场，检票后，提着箱笼登上了火车。

杨嗣昌这个人，其实是一个表面看很有能力，但是实际上缺乏大智慧的书生。他对大明社会的深层次逻辑的理解不够深刻。

他能抓住主要矛盾，但是，他对如何解决这些矛盾，却缺乏正确的认识和有效的手段。最终导致的他的大多数措施，早期有效了一段时间后，就逐渐暴露除了弊端，最后沦为失败。

他是一个早慧的孩子，十二岁就中了秀才。二十三岁中举人，二十六岁中进士，然后进入翰林院担任编修，具备了未来进入内阁的资格。

他的仕途，是典型的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标准道路。他走了一条最高端的发展路线。

孩子如果成熟的太早，往往就会对社会缺乏深刻的理解。容易浮于表面。就像郭德钢说的那样，你知道开水一百度这叫知识。被烫了一下，啊哟，这叫做经验。

聪明人容易取巧，很多事儿似乎看看就明白了。

但是，没有躬行一番，对事物的理解是不一样的。

他的失败，就根源于对大明的士绅和各种利益纠葛的估计不足，。

杨嗣昌失败的主要原因，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

急于求成、缺乏执行力、财政困难和内部矛盾。

财政问题其实是最根本的问题，没钱啥都白搭。

小娘皮站在杨凡身边，递给他一个盖碗茶，里面是老爷提供配方的西北着名饮品---八宝茶。

她笑着说道：“这人既然和老爷不是一条心，走了更好。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老爷不必在意。”

“他才华是有，但他其实是个半吊子，很多事情都没有彻底搞清楚，就敢给皇帝上表，献计献策。他提出的好多举措根本没法落实。或者缺乏落实的条件。要不就是副作用太大。大明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了。其他的措施都是浮于表面，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不得不说，小娘皮的眼光毒辣，把杨嗣昌看的清清楚楚的。

杨凡笑道：“夫人知道吗，其实好读书和好色，有一个共同点。”

小娘皮笑道：“这倒是不知，还请老爷高论。”

杨凡道：“好读书和好色，都不求甚解。”

夫人们顿时被逗得哈哈哈大笑。陈曦更是笑的眉眼弯弯，老爷总是说出这般精彩的语句。她特别喜欢这样有文采的老爷。

大家都知道，老爷是说杨嗣昌这人，做事不够深入，看都看看不清楚，怎么能一矢中的呢。

“不过，这人也是一个很了得的人才了，他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当今天下的主要问题，但是，也能解决一些迫在眉睫的危机。有了他，陛下的江山也许能多维持几年也说不定呢。”

林月如道：“其实他留在老爷麾下是最好的出路。可惜他见识上还是水平不够。他回朝后，要是真的想大刀阔斧的改革一番，恐怕下场不会太好。他连大明很多隐秘的潜规则都没有完全搞明白，上来就动大手术，恐怕他下场堪忧。”

“好了，由他去吧，不聊他了。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杨凡伸了个懒腰。

今日夫人们集体来到他的办公室参观。一早上到现在，都在这里喝茶，看杨凡办公。

她们是第一次来丰州，也是第一次来归绥城。自然要好好玩一玩，看一看。

小娘皮兴奋的说道：“我和铁曼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去猎杀马鹿，要是碰到棕熊，就打一只。晚上咱们吃烤鹿肉和白扒熊掌。再来一道驼峰，这里还有疣鼻天鹅，我打算射几只做烧鹅。”

杨凡苦笑，打些野味也就罢了，现在漠南的野生动物都泛滥成灾了。

以前他不知道，其实人才是这世界的第一害兽。他把漠南人口集中到几个有限的定居点，开展定居牧业，种植牧草，圈养牛羊后。

因为大片的草原空出来了，导致野生动物迅速填补了空白。大批动物从周边迁徙过来，占领了空白地域。

现在确实应该捕杀一下了。不然食草动物太多，草原狼捕杀不过来，会对草场造成破坏。要是破坏了太多草根，把薄薄的土壤下面的沙子掏出来，就麻烦大了。

主要是她们超级爱吃驼峰这道名贵的菜肴。驼峰是有种腴滑的口感，味道鲜、香、肥美。这东西虽然好吃上瘾，但一盘驼峰，就要杀三头成年骆驼。实在是有的奢侈。

杨府的做法，是满汉全席的做法。每只骆驼只取驼峰尖端，最嫩的一点点儿肉。所以价格高昂。不过剩下的驼峰还有上百斤呢，会赏赐给下面的人吃，倒是不会浪费。

她们的小嘴，就像一个填不满的灶坑。一年下来，要吃掉几百只骆驼。不过杨凡骆驼有的是，上百万头呢，倒也供得起。

“老爷，你提前下班，带我们骑马去围猎好不好。”小娘皮撒娇的拉着杨凡的袖子说道。

“好吧，明天我就去临河送大师出发，今天就陪陪你们吧。”杨凡说道。

明早的火车，杨凡一家去临河城，杨凡到临河下车，和大师的队伍汇合，然后换蒸汽拖船，沿着黄河和湟水去西宁城。

在西宁城和大师分开，大师带着五千武装到牙齿的漠南蒙古人喇嘛，以及阎应元第一批随同进臧的乌斯藏军一万人，牦牛五万头，以及海量物资先行出发。

涂山月她们会在九原车站提前下车，她们打算去九原玩几天。然后去临河等杨凡回来，再一起坐火车去哈密卫。

她们会留下，在哈密卫吃哈密瓜，品尝葡萄干、还有心心念念的，老爷赞不绝口的红柳烤羊肉串。她们连几十种香料都准备好了，有侍女带着呢。

杨凡则和她们分开，坐汽车去金山城。

夫人们在哈密玩够了就坐火车回新城去了。小娘皮对这次西北之行充满期待，要不是兵荒马乱的，她还打算带着金属探测器，去楼兰古城寻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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