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摊牌
还未过子时刺客的身份就被查了出来,那人名叫孙七,一名后勤士兵,参军三年,曾任校尉,后因斗殴被降为后勤兵卫,同营的士兵对他的评价都不好,多是脾气不好、人不老实。龝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士兵表示曾见过这个孙七与卫副都统私下见过面。
至此事情便已明朗了,越闻天引君入瓮除去的那几个细作只是马前卒,真正的幕后主使是卫堂。
卫堂被连夜抓了起来,程惊鱼里将此事来龙去脉告诉秦观月时,秦观月因心中早有猜测故而并不意外,便只点点头,又问起越闻天的情况。
程惊鱼随口都,“少主他没事,睡着呢。”
岂料秦观月又问,“曲神医不是说他烧退了就会醒吗?怎么还睡着?”
“啊……这个……”他结巴了下,连忙道,“其实刚才醒了下,但是喝了药又歇下了。”
秦观月看向他双眼,“卫堂如何处置?”龝
“先行关押,待少主决定如何处置。”
程惊鱼说完便离开了,秦观月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易元州问,“困了?”
秦观月摇摇头,目光定定看着帐中某一点,忽然问,“萧声还没有回信?”
“没。”易元州微锁眉,似乎也在思考原因,“宫越的藏身之处并不好找。”
“他的藏身之处确实不好找,但只要让他知道我没死,他会主动出来找我。”秦观月目光幽深,“我离开京城时不仅带走了全部烁金兵器,也给他和宁昭留了不少好东西。”
易元州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也不关心,他只关心下一步要做什么,“我们要留在越闻天身边多久?”龝
先前秦观月同他们说的计划是朝廷正在通缉他们,放眼整个大羲,也只有雍州势力占据的地方是最安全的,但显然现在也不是很安全。
“那个姓文的不简单。”他顿了顿又道,“还有那个姓韩的,他对你敌意。”
秦观月微怔,“你是说韩征威?”
“嗯。”易元州抱着胳膊,垂着眸子,淡淡开口,“他看着你时在压抑情绪,很激烈的情绪。虽然尽力掩饰,但瞒不过我。”
成为杀手的第一课就是伪装,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在刻意掩饰情绪。
秦观月没说话,她此刻最关注的是今晚的刺客事件,程惊鱼的反应有些过于平淡了。
还有那个冒险的引君入瓮的计划……龝
她正出神,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混乱的嘈杂喧闹声,易元州看了她一眼,握住袖中双刀出帐去查看。
他没走多久,程惊鱼便猛地掀开帘子走进来,神色紧张道,“明月姑娘,敌军突袭,少主命我保护你回怡城!”
秦观月一惊,没想到卫堂暴露的消息这么快就被朝廷知道了。
她连忙道,“我的侍女刚才出去了!”
“我已经派人去找她了,我们先走,他们稍后就会跟上。”
程惊鱼迅速给她披上那件白狐裘,脚步匆忙地拉着她走出了帐子。
外面天未全亮,只有天际有些许日光,来往穿梭的兵士皆神色严整,丝毫不敢懈怠,秦观月甚至来不及去细看,便被程惊鱼拉到营帐后方,那里停着一辆马车,还有几名作江湖打扮的护卫。龝
秦观月瞥了眼那马车,脚步忽然一顿。
身后程惊鱼催促道,“请姑娘快上马车!”
“我落了一个东西。”不等他说话,秦观月立刻举起左手,“是一枚指环,是和你家少主的定情信物。”
程惊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答应了。
“是在枕头下吗?可还有别的东西——”
刚进帐篷,程惊鱼便被一把匕首抵住了后心。他心头一咯噔,僵在原地。
“这把匕首很锋利,即使是五岁孩童也能用它刺穿人的心脏。”秦观月站在他身后,轻轻开口。龝
程惊鱼惊问,“明月姑娘这是做什么!”
“谁让你来的?”
“……”
“你要带我去哪里?”
“……”
“我的侍女在哪?”
“……”龝
程惊鱼被刀抵着后心都没流汗,却被这一连串质问惊得一身冷汗,“明月姑娘你冷静些——”
易元州被调走令秦观月不安,她目光一冷,握着匕首的手往前刺去。
突然,她身后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并不重,宽大的手几乎将她的手全包在手心,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熟悉的铜指环。
秦观月僵在那里
程惊鱼却是丝毫不意外的样子,朝着她身后一礼,而后出了营帐。
帐中剩下两人,身后人动作轻缓的拿下她手中的匕首,从她身后走到了了跟前。
越闻天背对着光站在那里,神色漠然而平静,垂眸看着手中的匕首。龝
“是我让他送你走的。”他缓缓开口,指间把玩着那把匕首,动作随意却充满力量,像是能掌控一切。
“卫堂身份已暴露,朝廷很快就会有动作,军中并不安全。程惊鱼会将你送去安全的地方,那里会有人保护你。”
他说完转身便要离开,秦观月转身喊住他,“我的侍女——”
越闻天脚步一顿,忽然喊了声她的名字,“秦观月。”
秦观月心口一窒。
“我可以假装你是真的失忆,假装你是忘了一切的明月,但不代表你可以在暗中玩弄手段,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我。”
他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她,那张与越青离七分相似的脸庞俊美而凌厉,微狭的眸子不带一丝情感。龝
他举起右手,那是一支小指粗的细长竹筒,上面刻着一片十分熟悉的羽毛纹样。
那是占羽阁传信竹筒,也是三日前给萧声的密信。
秦观月瞳孔一缩。
“我好奇你得到了什么消息,可以让你主动找上宫越谈判。”
他眼中凉意更甚,缓缓开口,“是烈焰军和射余援军的行军路线么?”
秦观月哑口无言,萧声先后送来的三封密信加上自己送出的那封信放在一起,任谁都会做出这样的猜测。
在此前提下,她的任何辩解都显得无力而难堪。而最悲哀的是,他们已经不再相信对方。龝
明明不久前还亲密无间地约定要共度余生,此刻却又能像仇人一样互相算计,站在对立面。怡城中伪装出来的亲密无间此刻被血淋淋地揭开,露出他们之间真实的难堪。
秦观月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才张了张唇,轻声道,“所以你才陪我演那一出失忆戏码,故意将我留在身边。”
“……”
越闻天指尖轻颤,看着眼前人瞬间苍白下来的脸色,喉头微动,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外面天光已大亮,帐中也暖和了些,但秦观月却觉得更冷了些,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连骨头缝里都隐隐作痛。
“我从未想过去伤害任何人,但我有要保护的人。”
她微垂眸,声音带着一丝颤意,“你可以恨我,甚至可以杀了我,但不能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人。”龝
越闻天呼吸一滞,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心如刀绞。
他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不甘与怒火,缓缓道,“在你心里,谁都比我重要。”
越闻天的话像一把刀刺进秦观月的心脏,她立刻意识到自己那句话伤害到了对方。她张口想解释,越闻天却已经不想再听,转身向帐外走去。
秦观月心头一慌,立刻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却突然视线一晃,眼前世界骤然黑了下去。
“越——”
她艰难张口,却慢慢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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