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谁是恶？
漆黑的树木被火焚烧的触之可灭，苍凉的大地画满了鲜红的涂鸦，空气中满是浓重的血腥味，隐隐令人作呕。
明明寒冬腊月，陆星痕却感受不到一点冷意，目光扫视之处，尽是火焰堆积的房屋。
迈步走了进去，身后带起一阵风，为残破不堪的小屋保留最后的尊严。
村庄有点大，陆星痕的步伐很是缓慢，越来越沉重。
待所有的火都破灭后，他深吸一口气，眼睛不知道怎得，突然流下两行清泪。
这就是他向往的世界？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情节？
不是，肯定不是。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是用来麻痹自己的自我欺骗。
他为什么热爱仙侠世界。
从严格意义来说，他所追求的不是世界本身，而是自由的程度。
原来世界的打压，欺骗，限制，让他对那个世界充满了敌意，所以无限自由的仙侠世界，成为了他发泄情绪的唯一目标。
可他没有意识到的是，往往极限的自由，带来的不一定是飞翔，也有可能是毁灭。
就像现如今的他，身上戴着家族的枷锁，又想成为天下闻名的剑客。
这本身就很矛盾。
本心往向天地，责任固守成规。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谁能告诉他，凭心做事，自己认为的又真的正确的么？
实力强，说到底也只是能力强。
这样和他本来的世界有什么差别？。
不过是少了一些精神上的折磨。
“人间守护者……笑话。”陆星痕自嘲冷笑一声。
逆大势而行，真的就能逆大势而行吗？
呵。
不过是内心的自娱自乐罢了。
现在他的脑袋空空荡荡，什么也想不起来，站在原地，浓烟包裹住他的身子，渐渐没了身影。
可就在这时，莫名袭来一阵风，吹散他眼前的迷雾。
紧随其后的是一句撕心裂肺的呐喊，“救命啊！杀人啦！我还没成富翁，我不想死啊！”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奔跑着，一名身上背着许多面具的商贩，朝着陆星痕的方向飞速跑来。
“快跑啊！身后有吃人的恶鬼。”
商贩明显是看见了陆星痕，嘴中焦急的大喊道。
可见陆星痕一动不动，不禁皱起了眉头，随即调转方向，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只是突然改变方向，马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个酿跄，直接人仰马翻，面具噼里啪啦的洒落一地。
“完了。”商贩瞳孔地震，根本没有再次起身的勇气。
踏——
身后的追击声停止。
一名名嘴角溢血的大汉从马上下来，足足有数十人之多，个个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口中还残留着不知是什么的新鲜血肉。
“跑，跑的掉么。”一名大汉走到商贩面前，咧开嘴，露出满是血渍的牙齿，“还不是要成为了我们的养分。”
“嘻。”大汉狰狞的笑道。
嘴中呼出一口血气。
商贩浑身一惊，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我，我不好，不好吃的，放过我。”
泪水不断充盈眼眶，顺势流淌而下，“我我，我这么瘦小，不够分得。”
商贩用力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
大汉轻柔的擦去他眼角的泪水，一脸认真的说道:“别哭，哭了肉都不滋润了。”
商贩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大汉起身，面对着众人，“这个怎么说？生吃还是烧着吃？”
“当然生吃，噶几噶几的口口爆汁。”
“我觉得还是烧熟了吃比较好，这几天生吃都吃腻了。”
“同意。”
“我还是赞同生吃的，毕竟我们修炼的功法需要新鲜的血肉能量。”
“偶尔一次烧熟吃其实没什么的。”
“我觉得吧……”
正在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时，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插了进去。
“没看出来这里还有吃人的人存在。”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青衣少年，面露寒光，径直走了过来。
他穿过人群，一直走到吓坏了得商贩跟前，缓缓蹲下。
轻声说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改变方向。”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商贩苦笑一声，微微抬起头，“让你跑你不跑，现在还找上门来，可笑，可笑。”
“仙人！”商贩还没来得及伤感，抬头就看见陆星痕的脸庞。
他不会认错，这就是三年前买下自己残破面具的少年。
至于为什么叫他是仙人，原因无二，当年只卖出了两副残次品，一个现在戴在了雪月剑仙李寒衣的脸上，而另一个至今虽没有任何消息。
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怎么想也不会差上多少，再加上他对商贩的帮助，这个仙人称号，不冤。
“你是？”陆星痕仔细的看了看。
依稀能从记忆中寻找出这个模样。
“我是当年天启城卖面具的小贩啊。”商贩理了理杂乱的头发，又擦了擦满是黑泥的脸庞，满眼兴奋。
“哦，我记起你了。”陆星痕恍然大悟。
随即又一脸疑惑看着他，“你不是应该在天启么？怎么会被他们追？”
商贩有些尴尬，“这就说来……”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一名大汉把头凑了过去，满脸凶相。
“呵。”陆星痕嘴角冷笑，“想让你们多活一下都不行，硬要寻死。”
他安抚好商贩站起身，目光直视众人，“你们是魔教的？”
“什么魔教。”大汉满脸凶恶，“我们是圣教罗刹宗。”
“噢，所以你们吃人。”陆星痕一脸平静。
“什么吃人，那是他们在帮助我们修行。”大汉反驳道。
陆星痕毫无表情，“我这一路上见过许多没有人烟的村庄，地上却残留着血液。”
他的目光凝视众人，“这难道也是你们的杰作？骨头也吃的下？”
“你都见过了？”大汉凄惨一笑，露出满嘴血牙。
逐渐靠近陆星痕，低下头，好似在看什么绝世至宝，“我们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坏，骨头我们都会好好埋起来的。”
接着凑近他闻了闻，“你身上的血肉很香，一定……”
大口喘着粗气，“大补。”
叮——
下一刻，陆星痕腰间长剑发出剑鸣，顺势而出。
强大的剑气直接将身前的大汉掀飞了回去。
握住天问的剑柄，陆星痕感受到了磅礴的战意，剑身此刻也不在颤抖，不断散发着浩瀚的剑意。
众人咽了咽口水，他们哪能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个这么厉害的人。
“你究竟是谁？”震入人群的大汉爬起身，目光警惕。
陆星痕没有回答他，星瞳闪现，转而血红。
“你想干什么。”大汉往后退了退。
陆星痕剑锋偏转，映入一双满是深红眼睛。
“本来我想把你们剁成肉酱，不过对于你刚刚的回答，现在我赏你们，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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