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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八 何谓道基


太虚袍把焦飞呼唤了来,亟不可待的一飞冲天,披风到了他的身上。

        焦飞本觉奇怪,但是太虚袍一上身,他就知道这件宝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境界,怪不得这么急躁。太虚袍本来是虚灵级数,只要敏十年没人祭炼,便会像青蜃瓶一样,渐渐化去灵识,蜕化成器。只是大玄丈人设下了阵,抽取太玄姥姥的力,来供给太虚袍,这才让这件宝不但能维持灵识不散,且还能不断修炼完善。

        但是太玄姥姥被血河道人救出,封印破碎,太虚袍再也没有了根基,又被血河道人和太玄姥姥联手击伤了数次,已经跌落到了虚灵级的边缘,也许再不用多久,就要跌落到器的层次。

        这件宝感应到焦飞回到十万大山,便拼命发出信息,希冀焦飞能来救它。

        焦飞顷刻间就把前因后果搔断出来,不由得嗟吁一声,暗道:“别的宝,都被主人珍爱宝贵,太虚袍却是可怜。太玄丈人因为它和妻子有关,看了厌恶,便弃之不顾。太玄姥姥因为自家险些被炼化成宝元神,也恨之入骨,联手血河道人几次追杀,务求要把这件宝打落境界,甚至毁去。”

        太虚袍披拂在焦飞身上,就像是小狗一般,向主人呜呜叫唤,像是跟他诉苦,自己被人欺负了,好生可怜。

        焦飞呵呵笑道:“不要这般,你入了我手,定会好好珍爱,不会总想着打你,杀你,抛弃你。”

        焦飞此语,显然深得太虚袍,三十六座大阵一起敞开,焦飞一声清喝,驾驭了遁光闯入其中。焦飞早就便知道,想要祭炼太虚袍,首先便是取得这件宝的承认,其次就是收走三十六座大阵阵眼中,太玄丈人的幻影。

        焦飞已经收了其中一座万剑幻阵中的幻影,又精研了太玄一脉的道,对此倒是驾轻就熟,何况太虚袍全力配合,任凭他把三十六座大阵一一镇住。焦飞尚是首次炼化一件宝,亦是谨慎非常,毕-兖他道行还不高,太虚袍又是天下间第一复杂的宝,三十六座大阵,每一座都是奥妙无穷,普通炼气士就算是钻研一生,也未必能穷极尽头。

        焦飞把三十六座大阵阵眼中的太玄丈人幻影收了,把遁光按落在其中一座大阵伞,这座大阵名为“太乙天遁阴阳阵”。这座大阵不能用来斗,却能演算一切,和当初谭道姑所言,她某任道友所持的太乙天遁阴阳鉴效差不多。只不过运算一次,便至少需要数十力。

        焦飞亦不曾想过,自己才要奠定道基,便有这么一座大阵入手,正好用来推演术。

        道基顾名思义,便是成道的根基。

        道基这一步,讲究三合,便是,气与魂合,道与合,心与神合。

        除了要把真气积聚到圆满之外,最重要的便是把毕生所学术和魂魄真气祭炼与一炉。

        比如原来焦飞丹田中的种子符筹!”天河九箬÷剑诀,天河收宝诀,小诸天云禁真,乃是九字真言,这些术根基,种子符黧亦都被摄入了内丹之中。

        本来焦飞修炼出来的真气化为螺旋天河,是为道力,俸习术化为种子符筹!”是为力。运使术,便用真气去催发种子符筹!”自然生出术变化来。但是在道基这一步,却是把全部的真气,都和种子符黧炼化成一体,道就是,心念一动,便是万随身。真气再不是以经过淬炼的天地元气形态出现,而是化为无数枚代表各种术的符黧。

        这且不说,这一步之关键,虽然不及丹成无悔那般重要,但却是日后成就元神的第一根基。丹成意味着道不可改,道基却意咚着不可改。

        只有道基这一步,修炼的和魂魄真气合一的术,才能随着修为日益提升,突破元神之后,也威力日增。过了道基这一关,不管修炼什么术,便是元神修炼到了十祖那般境界,也能修炼到天罡三十六重的地步为止,因为这些后学的术,缺了和魂魄相合的一步,永远不能突破炼气的境界。

        正因为炼气第七层道基有如此关键的一步,才会被称作道基,成道之后的根基。

        许多修道之辈,到了这一层都会博采众家之长,就算自己还用不到的术,也会修炼一二,扎下根基。有了这一层根基,日后成就元神再修炼这些术,方能达致元神级数的厉害。

        本来这一关根本无须特意一提,焦飞只要按部就班修炼,备然能把本门的天河三十六和本身真气,魂魄祭炼于一炉。但是偏巧,他又得了魔门三十六真传中,黑水真衍生出来的玄冥诀。以焦飞的能力,想要把玄冥诀中的术,参悟通透,转为以天河正推动,其艰难且不说,所花费的时间可就不是几十年能成。

        毕竟这些术都是经过了几代传承,早就尽善尽美,奥妙无穷。凭焦飞一个学道不过一二十年的小道士,想要擅改这些术,如何能够?

        但是有了太乙天遁阴阳阵,其结果就截然不同了,这套大阵能以太乙神数演算天地间一切事物,只要有雄浑的力推动。演算这些术变化,根本就不是问题。

        至于推动这座大阵,所需要消耗的力,焦飞自然是毫不吝啬的把三十六团太玄丈人的幻影投入了其中。

        太虚袍毕竟是太玄丈人亲手所祭炼,这三十六团幻影更是太玄丈人留下的烙印,焦飞纵然有元蜃诀这样的术,也不敢把这些东西留下。正好用来一举两得。

        这座太乙天遁阴阳阵得了太玄丈人遗留下来的雄浑力,无数奇异的符号,咒文,排成先天太极,后天八卦,九宫,无数难以名状,奇异无比的符筹!”猛然一震,开始了运作。焦飞把玄冥诀和天河三十六,一起投入其中,太乙天遁阴阳阵便全力演算这两种不同术的一切变化。

        焦飞以天河正为根基,随时调整运算的方向,那些不必要的演算,比如把天河三十六改为合适黑水真,就要全数去掉。免得太玄丈人的幻影力不足,运算到最后亏一篑。

        太乙天遁阴阳阵运算了一个时辰之后,第一道飞出的术,却是焦飞最为熟忌的天河九紧剑诀和天河收宝诀。两道符黧联成一体,几乎未有任何变化,显然这两道术已经尽善尽美,没什么修改的余地。

        第二道飞出的术,便是焦飞使用极多的小诸天云禁真,这道术分为两道,各有三十六符黧,内道练,外道炼器,不过此时却紧紧融合一起,被太乙天遁阴阳阵略略改变,变得更加精纯完善。

        太乙天遁阴阳阵第三次推算,却接连飞出十余道术,便是隐身,搬运,遁术……等等小术。这些术天河三十六和玄冥诀中都有,经此一番演算,结合了两家之长,比前更加奥妙。

        焦飞稍加计算,便知第四次运算的结果至少要七日才出,便不在继续等候,任由太乙夭遁阴阳阵继偾运算,自己遁出了太虚袍之外。这件宝得了焦飞祭炼,气息渐渐稳定下来,化为一道青光,在焦飞身上一裹,化为一件青色道袍。

        焦飞这才有暇去看那做白玉石台上的六个孩童,虽然之前他就发现这了六个孩童有异,但是一来这地方沟通冥狱,太过让他震惊,二来太虚袍又极重要,这才没有分心来关注它们。

        此时太虚袍已经得手,焦飞这才对这座白玉石台上的六个孩童,起了几分好奇。

        “这六个孩童看起来栩栩如生,但怎就没有生人气象?甚至也不似死去的模样……更像是,金石之物铸造出来。”

        焦飞弹出一团道心纯阳咒,落在那个正自做起半身的孩童身上,一直无物不污的心魔大咒,居然不能侵入。焦飞正自惊讶,却见那孩童忽然一探手,也说不上动作有多快,偏偏以道心纯阳冗那等速度,也避让不开,被他一把抓住,放在双眼之前。这个孩童的双眼忽然绽放奇光,这团道心纯阳咒被这孩童眼中的奇光射住,顿时变化不得,和焦飞失去了感应。

        焦飞眼见那团咒灵分身,在那孩童双眼射出的奇光中渐渐消融,被吸摄了进去,不由得大骇,暗道:“这六个孩童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凶厉?”

        焦飞凭着六阳封神幡,心魔大咒,也不知打退了多少大敌,但是今日居然受了别人的克制,真是前所未有之事。

        那个孩童吸摄了道心纯阳咒之后,忽然仰脸,直勾勾的望向了焦飞。饶是焦飞胆大,也被这孩童看的后背发寒。太虚袍尚是虚灵,不似天魔战袍,无形童子能做沟通,焦飞也问不出甚么来。他也没知道这六个孩童是什么来历。

        “温良前辈曾说,太玄姥姥杀了自家的六个孩儿,可是这六个孩童怎么都不像是父母生养的东西。何况他都说,太玄丈人和太玄姥姥的六个孩儿已死,这六个不死不活,可怎么也不能说是死物罢?”

        焦飞窥测良久,那六个孩童也无动静,便是那个坐了起来,用眼中奇光摄了道心纯阳咒的孩童,也就是那么仰着脸,再也没有动作了。

        “童子何在!”

        无形童子和天魔童子听了主人呼唤,一起现身,焦飞一指下面的那六个孩童,问道:“你们可知这六个是什么东西?”

        无形童子只看了一眼,便淡淡巷道:“小的不知。”天魔童子却看了许久,这才对焦飞说道:“小的也不知,但是却劝老爷,把这六个东西留在这里罢,可千万不要收在身边,一旦此物发作,只怕老爷你经受不住。”

        焦飞亦有些担心,但却不大相信的说道:“若是我把它们围在太虚袼中呢?”

        天魔童子摇头道:“老爷难道没察觉,太虚一直留在此处,便是为了照应这六个东西。在您没有彻底把太虚袍祭炼圆满之前,只怕太虚都不会去伤害它们,甚是也不会阻挡它们伤害您。”

        焦飞才初步祭炼太虚袍,十分之九还要靠太虚袍的配合,毕竟这件宝乃是三十六幅阵图合一,比别件宝祭炼要难不知多少倍。而太虚袍也不似天魔战袍和无形剑一样,跟焦飞大有渊源。焦飞听得天魔童子的建议,领时熄了把这六个孩童收是的念头,但是任凭它们放在这里,似乎也有许多不妥。

        “无形童子,去把它们都斩杀了罢。”

        无形童子低低应了一声,身化无形,顿时不见了影踪,焦飞只听得叮叮一声,无形剑居然被一股力量逼了回来。他心头一惊,却见一口如血般艳红的刀光,横亘在自己和那白玉石台之间。

        “是太玄姥姥还是血河道人?”

        太虚袍发出轻轻徽颤,发出呜呜鸣叫,似乎在让焦飞给他报仇。焦飞轻笑一声道:“过得几十年,我帮你报仇不难,现在却不敢说,我们还是走了罢。”

        他把天魔童子,无形童子一收,二十四桥明月夜化为银丝,瞬间遁走无影。

        那道如血刀光,发出呜呜震鸣,似是心情激荡,并不在乎遁是的焦飞,好半晌才化为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爱怜的望着那六个孩童,良久良久,这才掩面化成一匹红光,冲出了这个地窟。

        那六个孩童中,忽然又有一具坐了起来,这一次却是个女童,小脸上如玉晶莹,但是眼睛却紧紧闭着,只是在一双鼻孔中射出两道白气,如灵蛇盘旋,忽伸忽缩。

        焦飞才从地下上来不久,就见到一匹血光紧随自己冲了出来,在半空中就化为一口化血神刀,向着自己斩杀了过来。无形剑不等焦飞招呼,便飞了出来,和这口化血神刀拼了一记,焦飞生恐敌人还有援手,忙把遁光一振,望西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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