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柳仙也是没办法,才找上谢钦辞。

  “谢大师,您能不能帮它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不然怎么会变不回来呢?

  明明本体模样是最不需要变化的。

  谢钦辞摸了摸小蛟的脑袋,小蛟信赖蹭了蹭他。

  一丝微弱的力量顺着谢钦辞手指没入小蛟身体,谢钦辞之前强行用自己的办法将蛟变小过,不过那个时候变小之后的样子可比现在大多了。

  力量在小蛟体内游走一圈,收了回来。

  “它没什么问题,就是对力量运用不[shu]练,多等一段时间就好了,现在这样也好,方便带出来玩。”

  见谢钦辞说没事,柳仙暗暗松了[kou]气,他就怕蛟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事就好,至于变不变得回来倒没那么重要了,虽然体型庞大,但它的心智给人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大。”

  谢钦辞赞同点头。

  确认小蛟没问题,谢钦辞打算回去了,谁知这个时候出了意外。

  柳仙来接小蛟的时候,小蛟扭动身子避开了,冲它“嘶嘶”吐信子。

  柳仙面露难[se]:“谢大师,它说,它现在变小了,想跟你回去,说现在的它不占地方,你随便找个犄角疙瘩放它就行。”

  谢钦辞之前就拒绝过养蛟的请求,现在恐怕也不会接受。

  只是别看蛟活了那么多年,实际执拗的很,这些天也一直吵嚷着要见谢钦辞,柳仙被它闹得没办法,加上想弄明白它身体是什么情况,才跟龙组上面打了商量,把蛟带到这里。

  谢钦辞抚摸小蛟脑袋的动作一顿,用两根手指将它捏起来,与自己平视:“想跟我回去?”

  小蛟直愣愣看着他,没反应。

  柳仙用蛇语翻译了一遍,小蛟迫不及待点头,目光变得雀跃。

  谢钦辞一言难尽看向柳仙:“这么久了,它还听不懂普通话?”

  “是,也不全是,”柳仙叹了[kou]气,“它能听懂‘吃’和‘玩’等字。”

  谢钦辞想到同样选择[xing]听懂的黑坨坨,一阵沉默。

  这一鬼一蛟还真是适合凑一起。

  带回去养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黑坨坨对新加入的成员会不会不高兴。

  黑坨坨智商不高,领地意识却强得很,不过它只是不让谢钦辞养别的鬼,对谢钦辞养花啊一类的,好像没太大反应。

  不不过怎么也得问问黑坨坨的意见。

  谢钦辞从傅明霁手里拿过铃铛,把黑坨坨从里面召出来,与它沟通了一下。

  黑坨坨体型比小蛟大多了,之前在津海,它跟在傅明霁身边没见过蛟,回来后,仅见过的几次,都伴随着痛苦的上课,黑坨坨对小蛟,颇有种学渣同病相怜的感觉。

  “汪?”黑坨坨凑到小蛟身边,困惑转来转去,似乎在好奇,蛟怎么那么小了。

  以前大的时候,它可以在它身上滑滑梯的。

  现在它可以把它顶脑袋

  上。

  黑坨坨带着不确定目光看向谢钦辞,“汪()”

  “☆()”

  “答应。”

  既然黑坨坨也答应了,谢钦辞将小蛟缠在手腕上,带了回去。

  路上,傅明霁在一家商场旁停车。

  “你要买东西?”

  “买一些小蛟用的物品。”

  谢钦辞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怎么跟傅明霁逛过街,跟着下了车。

  两人直奔宠物区。

  傅明霁根据小蛟的体型,买了用来给蛟做窝的亚克力箱子,还买了一些蛇类[kou]粮。

  “它应该可以吃蛇的食物吧?”傅明霁拿着一包宠物蛇[kou]粮,不确定问。

  “它吃什么都行,不吃也行。”

  傅明霁另一只手始终牵着谢钦辞的手,两人在宠物区逛了一会儿,除了给小蛟买东西,还给威森尔买了一些。

  带着东西回到家,威森尔摇着尾巴出来迎接他们。

  谢钦辞摸了把威森尔的脑袋,将小蛟介绍给它。

  威森尔欢喜[tian]了[tian]小蛟,给它[tian]了一身[kou]水。

  傅明霁组装好透明的箱子,问:“放在客厅还是放在坨坨它们屋?”

  “屋里还有空间吗?”

  托傅明霁的福,黑坨坨和威森尔的屋子,各种玩具零食,装得满满当当。

  “能腾出地方。”

  “那就放它们屋吧,它也在这里住不了多久,柳仙说,让它在这边玩几天,到时候我给他送回去,毕竟,它今后要在燕京生活,语言不通是个大问题。”

  傅明霁深有同感:“可以让它和黑坨坨一起看早教视频。”

  谢钦辞点头。

  安置好小蛟,谢钦辞坐到沙发上:“也不知道阮阮的魂魄被她养弟弄哪里去了。”

  傅明霁拿着冰冻果汁过来,贴了贴谢钦辞脸颊:“找到阮阮魂魄了,能救回她吗?”

  傅明霁有些担心好友,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阮阮是为了救他变成这样,恐怕无法释怀。

  “能,阮阮的身体是活的,对了,我问问黑无常她的寿命有没有尽。”若阳寿没尽,只要找到阮阮魂魄,谢钦辞就能让她回魂。

  黑无常最近正因小地府的事忙碌,谢钦辞消息发过来的时候,他放下手头的事,去检查了一下生死簿。

  【黑无常:谢大师发来的这个生辰八字,可以活到寿终正寝。】

  寿终正寝,就不是早逝的命格。

  谢钦辞将消息给傅明霁看:“这下能放心了?”

  傅明霁侧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放心,有谢大师出手,哪有不放心的?”

  茶几上,小蛟艰难将自己盘在杯子上,吸溜吸溜喝里面的果汁。

  喝第一[kou],冰的它一个激灵,紧接着,是充斥味蕾的清甜,小蛟发誓,它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

  ()  在龙组的时候,

  龙组给它提供的食物大多是生[rou],

  没怎么给过它人类食物,小蛟从不知道,人类的食物可以这么美味。

  它现在只恨不得变大两圈,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掉。

  傅明霁和谢钦辞亲昵贴了一会,余光扫到[tian]果汁的小蛟,目光一顿:“钦辞,它是不是变大了一点?”

  谢钦辞目光移过去:“好像是。”

  等小蛟喝蒙圈,谢钦辞把它拎过来,拉长比了比:“应该长了几厘米。”

  小蛟懵懵被拉长量了个长短。

  谢钦辞若有所思看了眼傅明霁。

  傅明霁迟疑:“是我身上的紫气?”

  “有一定可能,不过它待在你身边不是什么坏事。”

  黑坨坨叼着一袋薯片过来,它现在已经可以直接接触各种阳间东西了,自从可以吃人类食物,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对薯片一类吃起来脆响脆响的零食情有独钟。

  “咔嚓”“咔嚓”声不断传来。

  傅明霁提醒了一句:“别吃漏在地上。”

  黑坨坨懂事的伸出一片黑雾接在自己下方,像一块会动的桌布,掉下来的碎屑都被黑雾吞了。

  席元白来到疗养院。

  骤然得知这么多内情,他的心情很复杂。

  他一直想弄清楚,女友阮阮为什么会突然和自己提分手,还那么决绝,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会是因为对方的养弟想害他。

  坐在床边,席元白执起病床上女孩的手,哽咽道:“阮阮,你怎么这么傻,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而不是自己去承担这一切。”

  但席元白也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就算知道了,恐怕也对付不了阮阮的养弟,反而可能让自己的处境更艰难。

  “我一定会救你的,阮阮。”

  傅明霁将招聘公益基金负责人的消息放出去,无数人来应聘。

  “傅氏不是有自己的公益基金吗?怎么又办了个新的?”

  “听说这次是专门为了保护动物办的,所有钱都用在救助动物上。”

  来应聘的人大多西装革履,状态很好,用饱满[jing]神迎接这次招聘。

  土拨鼠[jing]的钱已经到位了,他们这边还没找到合适的负责人,谢钦辞有些着急。

  傅明霁捏了捏他的耳垂:“这件事急不得,涉及到了成了[jing]的不科学事件,我们总要找到最合适的人选,不然后续可能会出麻烦。”

  “我知道,当初答应的时候,我完全没料到,找这么个人这么难。”

  傍晚,季文博结束一天的上班,回家。

  路上,他突然想起,同事说的,他上下班路上开了一家新餐馆,物美价廉,味道很好。

  忙了一天,季文博实在不想回去了还要做饭,打算去尝尝这家的菜。

  将车开进小巷子,他找到了藏在居民楼里的小餐馆。

  规模不大,客人却很多,开店的是一对老夫妻,很热情。

  季文博本来看人多都不打算在这吃了(),

  ?(),

  架不住热情的老板夫妇,愣了坐了下来。

  “这位先生,您是一个人,这位客人也是一个人,你们拼个桌,菜很快就上来了。”

  季文博坐下后,不动声[se]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人。

  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穿着不与时代脱轨的布衣,衣服洗的很干净,笑眯眯的,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质。

  两个陌生人拼桌,没什么好说的,菜上来后,季文博风卷残云吃完,离开。

  因为在外面吃了晚饭,他回家的时间比平时要晚一些。

  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季文博熄了火,开门下车。

  地下车库静悄悄的,除了他,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

  “今天的停车场怎么这么冷?”七八月份的天气,他从开着冷气的车里出来,应该感觉到热才对,偏偏这里给他的感觉更冷了。

  季文博意识到不对,他不敢多待,忙进了电梯。

  “哒——哒——”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季文博第一反应是回头,但他的动作硬生生被他止住了,他很确定,刚才周围没有人,那么怎么会有脚步声出现。

  手心沁出一层汗水。

  电梯到了。

  电梯门打开,空洞洞的电梯,仿佛成了一张择人而噬的大嘴。

  脑子里自动浮现出曾经看过的各种发生在电梯里的鬼故事,身后的脚步声还在不断靠近,留给他犹豫的时间不多了。

  季文博一咬牙,放弃了电梯,转而走向安全通道。

  “唉。”

  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声在身后响起,似乎在惋惜他没走进电梯。

  季文博住十二层,爬十二层楼梯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不算特别难,门在身后关上,楼梯里,灯光明亮,季文博浅浅松了[kou]气,开始爬楼。

  一层、两层、二层……

  季文博越爬越浑噩,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这些楼梯仿佛成了一个闭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哒——哒——”

  [shu]悉的脚步声再次从身后响起,季文博浑噩的脑子突然出现一阵清明。

  不对!

  以他的速度,他应该早到十二层了,绝对不可能花费这么长时间。

  身后的脚步声不疾不徐,似乎觉得猎物已经无法逃脱,有种游刃有余的闲适。

  “扑通——”

  “扑通——”

  心跳声一次快过一次,季文博紧绷到了极致。

  跟在他身后的,是谁?

  他不敢回头,这个问题注定无法解答。

  [yin]冷气息[bi]近,潜意识疯狂叫嚣着危险,季文博扶住栏杆的手不断用力。

  更近了。

  他几乎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背后一点点靠近自己,[yin]冷感将他整个人包裹。

  “啊啊啊啊啊!!!!!!!!”

  ()  随着一阵惨叫声发出,

  [yin]冷感消失了。

  季文博在原地站了很久,

  才慢慢找回一点知觉。

  衣兜里有什么在发热。

  季文博后知后觉意识到。

  他动了动僵硬的手臂,从上衣[kou]袋里摸出一张发着热的符。

  他记得这个东西,是上次学弟余淮希住院,他去看望对方,对方送的。

  季文博知道,余淮希的爷爷开了一家香火店,想着好歹是学弟的一番心意,虽然封建迷信了些,他也不好辜负,就将符装进了衣兜里。

  “是它救了我吗?”季文博握着温度渐渐降下来的符,喃喃自语。

  他靠着栏杆,慢慢回头,身后,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他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十二层和十二层之间。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到了。

  后背衣服被冷汗浸湿,接下来的时间里,季文博没再遇到其他奇怪的事。

  坐在静谧房间里,他甚至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疲惫地陷入梦乡。

  第二天去公司,同事惊奇问他:“文博,你昨天是熬了个大夜吗?怎么[jing]神这么差?”

  季文博揉了揉太阳[xue]:“可能是没休息好。”

  之后几天,季文博都随身带着余淮希给他的符,也没再发生什么怪事。

  恰在这个时候,他负责的工作出了纰漏,每天焦头烂额,实在没心神去细究那天发生的事。

  公司空出了一个副总职位,他在这家公司工作了近十年,上司也说,为公司创下的业绩不少,上司隐晦提醒过他,这次他很有可能会继续升一升。

  季文博每天忙成陀螺,很快将那天发生的事抛到了脑后。

  直到有一天在公司加班到半夜,他回家洗漱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

  “嗡——”

  手机响了。

  谢钦辞拿起手机,点开,是余淮希打来的电话。

  余淮希已经在初步接手余老爷子的事业,如今做的有模有样的,第一批做出来的成品免费送给了谢钦辞。

  “谢大师,您现在忙吗?”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喘。

  “我现在在家,怎么了?”

  “是我一学长,遇到一些很奇怪的事,我能带他来找您吗?”

  “你带他过来吧。”

  挂断电话,余淮希望向身边神[se]疲惫的男人:“谢大师说让我带你过去。”

  季文博吐出一[kou]气:“多谢你了。”

  他也是没办法,才找上的余淮希。

  每一天,他都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存在,时时刻刻在暗处窥伺着他,等待合适时机对他下手。

  因为这个,他都快神经衰弱了。

  “跟我客气什么?当初要不是有学长你,我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呢。”

  压在心

  头的事有了解决办法,

  季文博心情放松了一些:“你现在是打算彻底转专业吗?”

  余淮希点头:“金融方面,

  我其实没多大兴趣,现在跟着爷爷学手艺,以后应该会接手这家香火店吧。”

  “这样也好,不用受老板的气,打工人哪有自己当老板舒服。”

  两人收拾了一下,开车前往和余淮希和谢钦辞约定的地点。

  是一家甜品屋。

  谢钦辞最近沉迷甜食,傅明霁给他带了一次这家的甜品后,被彻底俘获,时不时就要傅明霁带一次,这次余淮希问见面地点的时候,他下意识选择了这里。

  店里的装潢很温馨,处处弥漫着甜点的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动。

  谢钦辞戳了戳傅明霁胳膊:“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这里离傅氏大楼可有一段距离,也不跟回他们住处的路同方向,要过来,得绕远路。

  “是有一天下午茶的时候,一个秘书说,这边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开业做活动,她买了许多,分给同事。”

  傅氏待遇很好,有免费的下午茶,都是请专门的糕点师做的。

  秘书拿出甜品,身旁的同事笑道:“琳达你嘴挑,能让你专门买了带过来的,想来味道很不错,分我一点尝尝。”

  “别急,我带了很多,每人都有。”

  [jing]致甜点装在透明盒子里,非常诱人。

  包装盒打开,勾人香味蔓延,几人顿时顾不上多说,品尝起来。

  林特助也分到一些。

  “这份是给傅总的,麻烦林特助转送一下。”琳达将另一份甜点[jiao]给林特助。

  “行,我给傅总送去。”

  “这是什么?”傅明霁开会回来,看到办公桌上多出来的点心,问。

  “是琳达带来的,我们每人都分了一点,这份是专门给您的。”林特助解释。

  傅明霁本来对甜点不怎么感兴趣,想到家里的谢钦辞,原本打算让林特助将东西放冰箱的话一转:“好吃吗?”

  林特助没想到傅明霁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回答:“很好吃。”

  傅明霁打开包装,尝了一块:“确实不错,你帮我问问琳达,是在哪家店买的。”

  “哦,好。”

  琳达从林特助嘴里听到这个问题时,只觉得魔幻:“我是觉得这家的点心很好吃啦,但我还是无法想象,傅总沉迷甜食的样子。”

  “也不一定是傅总。”林特助试图稳住上司岌岌可危的人设。

  “也对,说不定是傅总家的那位喜欢吃,我把店铺地点发给你吧。”

  当天傅明霁回家的时候,专门绕路去买了一些点心,带给谢钦辞。

  听傅明霁讲完,谢钦辞乐不可支:“你的下属肯定觉得很幻灭。”

  傅明霁扶了一把谢钦辞:“他们怎样觉得都行,我给你带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这家店的甜点种类很多,你看看有没有其他喜欢的。”

  “我看看

  。”

  店里的甜点琳琅满目,谢钦辞几乎要挑花眼,看了一圈,感兴趣的都点了,满满一桌子。

  “等我们吃完,再给黑坨坨带点回去。”

  傅明霁开[kou]。

  他们刚坐下不久,余淮希就过来了。

  他带来的男人二十多岁,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只是气息有些萎靡。

  “谢哥,这是我的学长,季文博,学长,这就是我和你说的谢大师了。”

  落座后,余淮希给双方介绍。

  “谢大师?”季文博没想到,余淮希带自己来见的大师,怎么年轻,更没想到,这位大师还是鼎鼎有名的当红演员。

  谢钦辞多看了季文博几眼,这个人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他身上,有非常浓的[yin]气。

  谢钦辞:“你既然来找我,想来是明白,自己可能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身上有很浓的[yin]气,你确实被那些东西盯上了。”

  季文博点点头,他早有预料。

  谢钦辞:“那个东西缠着你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动手。”

  “谢大师,您说的不错,我第一次感觉到不对,是在十天前的地下车库里,那天我在外面吃了顿饭,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出来时,就觉得很冷,我等电梯的时候,感觉到有脚步声在不断靠近,我没敢回头……”

  季文博大致说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说完,取出一直不离身的符:“当时应该是这张符保护了我。”

  符的边缘已经有焦黑迹象,这是为主人挡过灾的痕迹。

  “后来,你遇到过其他怪事吗?”

  “有,大概是在那次的事发生一周后,我半夜洗漱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双带着恶意的眼睛,它就在我身后……”

  当时,季文博抬头,猝不及防看到镜子里的眼睛,吓得心脏骤停,直到一阵窒息感传来,他猛地张开嘴,大[kou]呼吸。

  镜子里的眼睛已经不见了。

  好像刚才他看到的眼睛只是一个错觉。

  季文博飞快擦了手,回到房间,拿出枕头下的符,紧紧攥在手里。

  他不敢再让符离身。

  “哒——哒——”

  半梦半醒间,他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大,每一下都踩在他心上,他的心跟着以同样的频率跳动,越来越急促。

  他又回到了那座走不出的楼梯里。

  与上次不同的是,他站在里面,明明头顶有光,却给他一种非常昏暗的感觉,他看不清远处有什么,只能看到脚下四五阶台阶,其他地方,都隐没在层层浓雾之中。

  身后脚步声始终不停,明知道自己不该回头,梦境里的季文博还是不受控制回了头。

  浓雾中,一双巨大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

  季文博猛地后退,一脚踏空,从梦中醒来。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仿佛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经历

  了一次一般,

  尤其是那种被巨大眼睛注视的感觉,

  始终挥之不去。

  季文博不知道,自己再睡着,会不会又做那个梦,会不会又看到那双眼睛,恐惧植根在心底,他开始抗拒入睡,状态一天比一天差。

  工作频频出错,原本十拿九稳的晋升,因为他的一次次低级错误,落到另一个人身上。

  季文博苦闷极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他深知长期这么下去,他迟早会承受不住。

  符焦黑的地方越来越多了,季文博想到送给他符的余淮希,开车去了余家的香火店。

  他目前能想到的可以帮他的人,只有余淮希了。

  “那双眼睛,只是注视你,没有干别的吗?”余淮希听得倒吸一[kou]凉气,“它到底想干什么?”

  “它想消耗掉这张符上的力量,第一次,它猝不及防被伤,只能蛰伏下来,另寻机会。”谢钦辞开[kou]。

  “如果符的力量被消耗完,它会做什么?”余淮希目光复杂,“居然是只心机这么重的鬼。”

  谢钦辞:“当没了能克制它的东西,它想害人,就很轻松了。”

  “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这种东西缠上。”季文博脸[se]复杂。

  谢钦辞:“等抓到它就清楚了。”

  余淮希:“谢哥,要怎么抓它啊,这鬼也太狡猾了,根本不露面的。”

  谢钦辞:“将能威胁它的东西毁掉,它就会出来了。”

  季文博:“它不会知道,是陷阱吗?”

  谢钦辞:“所以,不是我们毁,而是让它觉得,符里的力量,是被它自己消耗完的,这张符,最多还能承受它的两次侵袭。”

  几人商量了一会,为了不引起鬼的怀疑,季文博会带着符像之前那样生活,等符的力量被耗尽,谢钦辞再出手。

  恶鬼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

  它狡猾的很,根本没现身,而是利用鬼气,不断侵蚀季文博带在身上的符。

  确定符的力量弱小到不会伤到自己后,卧室里的一面小镜子突然动了动。庞大黑影呼啸着从镜子里飘出来,扑向躺在床上一无所知的季文博。

  季文博感觉自己站在一片浓郁的灰雾里,放眼望去,出了灰雾,还是灰雾,以及偶尔在灰雾中闪现的巨大眼睛。

  季文博壮了壮胆子,第一次,主动靠近了灰雾。

  灰雾是流动的,靠近后,他惊讶发现,灰雾后,藏着一面面镜子,而他看到的眼睛,都在镜子里!

  是了,季文博想起来,他第一次看到眼睛,就是在自家浴室的镜子里。

  然后是梦中,再后来,每次到有镜子或者有玻璃的地方,他被注视的感觉会格外明显。

  “原来藏在这里。”

  一声轻嗤在身后响起。

  恶鬼意识到什么,在半空中紧急刹车,飞快转头想躲回镜子里。

  但是晚了。

  谢钦辞站在桌子边,手中把玩着它本体藏身的镜子,修长手指只要

  稍微用力,就能将这面镜子毁了。()

  “”

  ?本作者云初棠提醒您《我在玄学文手撕邪祟》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谢钦辞点了点镜子,恶鬼身形巨颤:“我还以为是只多么强大的厉鬼,没想到,是只只能躲在镜子里的小鬼。”

  走到床边,谢钦辞拍了下睡不安稳的季文博,季文博挣扎了一会,缓慢睁开眼。

  “!!!!”

  惊呼声被死死压在喉咙里,季文博瞪大了眼睛,盯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灰雾。

  和他在梦中见到的大差不离,灰雾没有五官,只在最中心位置,长着一双猩红的眼。

  这年头,鬼已经没有人样了吗?

  “谢大师,这就是要害我的鬼吗?”

  谢钦辞点头:“它藏在这面镜子里,这镜子是你从哪得到的?”

  镜子不过巴掌大,不是外面常见的那种,而是带着复古风,比起镜子本身的作用,更像是一件收藏品。

  季文博:“是我的一个同事,他说是去南省旅游带回来的纪念品,我们办公室每个人都有。”

  谢钦辞:“多久前送的?”

  季文博:“两个月前。”

  谢钦辞:“你之前遇到过奇怪的事吗?”

  季文博摇头:“没有。”

  谢钦辞:“你再想想,你第一次遇到怪事那天,发生过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事。”

  “那天……”季文博回忆,“上班下班,都和之前一样,只是那天,送我镜子的同事给我推荐了一家小餐馆,我去那边吃了个饭,和一个陌生老人拼桌,就这些。”

  “谢大师,是只有我这枚镜子有问题,还是别人的镜子都有问题?”

  如果是前者,答案很明显,是那个同事想害他。

  “应该只有你的这枚镜子有问题,其实镜子本身是没有问题,只是有人将这只鬼和这枚镜子绑在了一起。”

  灰雾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半空中,潜意识疯狂叫嚣着危险,想要逃跑,却做不到。

  “大人,我也是受害者,我被困在镜子里,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恢复自由啊。”

  “哦?那你说说,你怎么会在镜子里?”

  “就那天,和他拼桌的老人,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会驭鬼术,我是被他控制的,他收了钱,要害这位先生,派我来,我被这位先生身上的符伤到,躲在镜子里疗伤……”

  “不对,”谢钦辞打断它,“不是你躲在镜子里养伤,而是你受伤后,被镜子吸到里面了,你本来是为了害季文博,被吸进镜子后,发现自己被困在里面出不来,只有找到替身,也就是将季文博的魂魄拉到镜子里,你才能重获自由。”

  “我再猜一猜,更早之前,你就被绑在镜子上了,你被符的力量击伤,位置又离镜子那样近,所以才会被吸到镜子里。”

  谢钦辞细细摩挲手里的镜子,他在镜子背面,摸到一些不同寻常的纹路,将力量注入这道纹路,果不其然,感受到了藏在镜子里的秘密。

  ()  “你那位同事,给其他人都是送的镜子吗?”

  季文博点头。

  “我们是同事,也是竞争对手,这次公司竞选副总,除了我之外,他的呼声最高,现在,我因为这只鬼在工作中频繁出错,他晋升副总的可能[xing]已经比我要大了。”

  “他是公司老板的小舅子,我能感受到,老板是想把这个位置给他的,不过是我的工作能力摆在这里,不好明说罢了。”

  谢钦辞:“这些镜子,我得看一看是不是和这枚一样。”

  季文博:“恐怕不太好要来,其中几个,是站在他那一派的,和我关系不怎么好。”

  谢钦辞:“不用这么麻烦,有这枚镜子在手,我可以用一些别的办法感知。”

  “大人,您不必这么麻烦,其他镜子都没问题,只有这一枚,是那个人从我主人手里买的,其他都是仿造的,就是普通镜子。”

  谢钦辞看了一眼灰雾鬼:“念在你没真伤人[xing]命,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带我去见[cao]控你的人。”

  直到坐上了车,季文博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谢大师,它说的话,真能信吗?”

  “有真有假。”

  “大人,我发誓,我现在绝对没骗您,实不相瞒,我也很恨那个人,我本来死后该去地府的,谁知道坟被那人刨了,他取出我尸骨,[bi]我为他做事,嘿嘿,您是不知道,我每次都在想法偷懒,后来他见我实在不成气候,手里又有了更厉害的鬼可以用,就没怎么管我了。”

  “那你这次为什么要来害我?”季文博问。

  “因为他手里没别的鬼用了,我尸骨在他手里,不听话会魂飞魄散的,我不想死。”

  “你已经死了。”谢钦辞淡声提醒。

  灰雾鬼哽了一下。

  “我不管你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如果我等会找不到人,你就可以当我养的厉鬼的零嘴了,你这么大点,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灰雾鬼不出声了。

  “谢大师,您也养鬼吗?”季文博默默抱紧自己。

  “养了一只胃[kou]很大的鬼。”谢钦辞意有所指看向灰雾鬼。

  灰雾鬼默默缩回了想搞事的心,比起狗屁主人的安危,它还是更在意自己会不会成为其他鬼的[kou]粮。

  有一点它确实没骗谢钦辞,它是真的很恨那个盗取它尸骨的人。

  车子七弯八拐,在一处老旧小区前停下。

  “大人,就是这里了,”灰雾鬼殷勤开[kou],“需要我去把人带出来吗?”

  “去吧。”

  灰雾鬼飘走了。

  “谢大师,您不担心,它就这么跑了吗?”季文博没想到谢钦辞这么放心放走灰雾鬼。

  谢钦辞晃了晃手里的镜子:“有这个东西在,它跑不了。”

  等了小半个钟头,灰雾鬼拖着鼻青脸肿的老头出来了。

  “他怎么伤成这样了?”季文博看着头几乎要肿大一圈的老头,目瞪[kou]呆。

  “那个,失误,失误。()”

  “#*&%#……()”

  老头大着舌头喊出一串含糊不清的话。

  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遭遇这样的事。

  向来是他控制鬼害人谋财,从没想过有朝一[ri]自己会被养的鬼蒙着被子打一顿。

  刚挨打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是谁在打自己,愣是让他在梦中疼醒了。

  灰雾鬼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一个发泄机会,哪能放过?

  将人一顿好揍,揍完用鬼气遮掩,拖出屋,一系列动作下来,压根没给人反应机会。

  听完灰雾鬼的描述,季文博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害了自己的人,他是生不起同情心的,就是觉得,很一言难尽。

  从没想过,让自己怕成这样的灰雾鬼,会是这么个画风。

  “你们想做什么?你们这是非法入侵民宅!”老头终于捋直了舌头。

  “原来你还知道不经主人同意入侵民宅是非法的啊,那你怎么指使一只鬼去别人屋里害人?”

  “再说了,我们从始至终都在外面没靠近过,带你出来的是你自己养的鬼,算不上非法入侵吧?”

  谢钦辞轻飘飘两句话,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谢大师,我们要报警吗?”问完,季文博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报警了又有什么用。

  “我已经报了。”

  谢钦辞联系了赵峰。

  “谢大师,这种事,警方会管吗?”季文博怀疑人生。

  “有专门的人管。”

  没让他们等多久,黑暗中,传来一阵引擎轰鸣声。

  作为受害者,季文博和谢钦辞等人一起到了龙组对外办公地点——特殊事件处理部门。

  季文博一路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惊奇不已。

  灰雾鬼看到老头被带走,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惴惴不安了一会,突然扑上前,扒住赵峰的裤子开始哭:“我的命苦啊,死了还要坏人偷走尸骨,不得安生,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哭得撕心裂肺,不知道的还以为它被怎么了。

  赵峰提着裤子,紧绷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纹,这只鬼怎么回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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