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月圆夜田尔耕横死
送走了王之正,柳青青赶紧喊来了几个东林党骨干,因为此事不能宣扬,必须先谋划好方案,然后才能下手,所以只喊来了五个核心之人:侯尚书的儿子侯启,被东厂陷害的前桐城县令张开,养心楼掌柜的,还有两名复社培养之职业杀手。
张开已经自毁面容,满脸都是长长的刀疤,明晃晃,非常阴森可怖,张开已经改名吴丛笙,意味着吾重生之意,没有人能认出来他是谁。
柳青青冷静的说:“简而言之,我今天收到了王大人指示,天亮之前要办一件重要之事!”
众人盯着柳青青,等候命令。
柳青青冷冷的说:“干掉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
众人听到田尔耕三个字,无不咬牙切齿。特别是侯启,愤怒的说:“先父就是被这个歹人所害,就是没有王大人下令,田尔耕也进了我必杀的黑名单。”
柳青青看了看众人说:“时间紧,任务重,大人下令,明天日出之前,田尔耕必须要死。不然大人明天进了京城,我们再杀他,大人有可能就会被魏忠贤老贼怀疑。”
吴丛笙点点头:“我听说田尔耕龟缩在锦衣卫指挥部,已经七天没有出门了。估计他也有所防备。我们要下手,必须要把他引出来才行。”
柳青青点点头:“吴兄,你说的没错,今晚必须要动身,先把田尔耕引出锦衣卫指挥部。”
密室内闪烁的灯光,照耀着六个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隐隐然洋溢着杀机。
正在大家精心谋划,考虑对策之时,掌柜的先拍了拍大腿:“吴兄,我听说,锦衣卫有规定,如果城中起火,必须派人出来救火,我们能不能从放火下手?”
这一提醒,在锦衣卫任职过的官二代侯启一拍大腿:“是的,是的,如果京中有重要府邸起火,锦衣卫必须倾巢而出救火。”
柳青青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好,既然有这个规定,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一下!点火的目标选在哪里比较好?”
吴丛笙冷笑道:“哪里比较好?当然就是田尔耕家里最好!他一家老少被困在火中,由不得他不救吧?难道他会忍心不去!”
柳青青笑道:“就算他不去,只要锦衣卫倾巢而出救火,那必定锦衣卫指挥所防卫空虚,我们可以趁机带着人直接杀进去!”
柳青青安排了一下进攻策略,自己亲自带着五十名死士,偷偷在田尔耕府放火,放完火就埋伏在府墙外,如果田尔耕在沿途没有被成功截杀,就上去补刀!由侯启带着五十名杀手埋伏在锦衣卫指挥所门口,如果田尔耕不出府就掩杀进去,由掌柜的带着五十名杀手在田尔耕府门口埋伏准备沿途截杀!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掌柜的走到后院,把一百五十名偷偷培养的杀手召集齐,然后分三队出发!有了周密妥当的安排,柳青青想想,又吩咐了一句:“我们虽然与田尔耕有深仇大恨,但是这是他一人所谓,杀了他就行了,不要伤及无辜!”
众人领命而去。
因为出动的人多,为了不发出动静,所有人都口衔匕首,防止发出声音。
柳青青带着人偷偷从后街,渐渐包围了田尔耕的府邸,柳青青一吹口哨,五十人腰里别着火把利索的翻墙进了田尔耕的府中。
柳青青迎面撞上一个打更的小伙计,那家伙看到一身黑衣蒙面的柳青青,瞪着眼睛准备喊叫,柳青青柳眉一皱,一扬手,手中的匕首割破了他的喉咙,喉咙顿时血如泉涌,发不出来声音,小伙计捂着喉咙倒在地上蹬了蹬腿,死了。
柳青青掏出火把,利索的用火折子点着,然后一挥手,就把熊熊燃烧的火把扔到了一间房顶上,其余众人看到柳青青扔了火把,也点燃了准备好的火把呼哧呼哧在田尔耕的府上到处乱扔,五十根火把,把田尔耕府上覆盖了一遍,加上有风,风助火势,大火熊熊开始蔓延。
众人点火之后在院墙边集合,然后嗖嗖嗖翻墙而出,埋伏在了墙外的草丛中静观其变。
大火不久就把田尔耕府上的半边天照亮了,院子里传来了大呼小叫,女人的哭喊,男人的叫骂!
“起火啦!起火啦!”
“快救火啦!”
“赶紧派人去锦衣卫报告老爷!”
“快快,赶紧去锦衣卫!”
这时候,守卫在门口埋伏着的掌柜的,看到了六个人骑着六匹马迅速往锦衣卫指挥部驰骋而去!
掌柜的点点头,对其余人等一挥手,众人从背后抽出来大刀握在手里等待田尔耕送头上门。
埋伏在锦衣卫指挥部门口的侯启,看见一行六匹马六个人跌跌撞撞进了锦衣卫,顿时抖擞起精神来,准备着按计划行事,如果田尔耕不出门,他们就强攻指挥部刀劈田尔耕。
田尔耕在书房里躺在太师椅上熟睡,突然几名锦衣卫带着那跌跌撞撞的几个人进了屋。
田尔耕一看,是管家田禄,猛的站起来,大声问道:“田禄,出什么事了!”
田禄指着府上的方向嘶哑着声音说:“老爷不好了,咱们府上走水了!”
田尔耕一听,抓起袍褂就走,对着一名金锦衣卫大声说:“走!快让各镇锦衣卫集合,到我府上救火!”
走到一半,突然停住脚步,管家田禄焦急地说:“老爷,怎么不走了?”
田尔耕拐回来:“田禄,你带着锦衣卫回府救火,我今晚不能出门!”
田禄拍着大腿叫道:“哎哟哟我的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出门!”
田尔耕倔强的说:“岂止不是想让我回府,然后把我烧死在府中啊!”
田禄一看老爷不走,勉强不得,就抓着锦衣卫说:“走走走,快集合兄弟们到我们府上救火!”
田尔耕喊到:“记住!一定要救人要紧,我家人如果有一个出意外,我砍了你的脑袋瓜!”
那名锦衣卫唯唯诺诺带着人就走了,留下来一队五十人留守保护田尔耕,其余锦衣卫全部出动去田尔耕府上救火。
田尔耕以为,起火有可能是巧合,有可能是哪个东林党人看不惯他,所以才烧他府邸解恨,不过那是次要的。现在王之正才是大敌,现在王之正还在城外没有进城,肯定是在等待明天上午直奔九千岁府告他刁状。
田尔耕不回府,是担心万一王之正手下人看不惯他,想让他回府,路上谋害他。所以他索性龟缩在锦衣卫指挥部不出门,在这戒备森严的锦衣卫,谅哪个仇人也没能力打进来。
可是,田尔耕失算了。得知田尔耕独自就在指挥部没有出门,侯启笑了。
看到锦衣卫大队人马冲着田府浩浩荡荡开去,侯启对众人一挥手。
众人会意,五十名劲装杀手提着大刀片子,翻墙进了锦衣卫指挥部。
侯启以前就在锦衣卫当差,当然太了解这里的地形,他看了看灯火通明的指挥使书房,微微一笑,对着书房一打手势。
五十个彪形大汉提着鬼头大刀直奔书房而去。
这时候,留守在指挥部的几十个锦衣卫,有三人在书房门口巡逻,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队杀气腾腾的黑衣人,惊愕得想要张开嘴喊,侯启一挥手,三把匕首就飞射过去,直接插进三名锦衣卫咽喉,三人应声倒地!
田尔耕完全不知道,找他索命的人就在门外,他端着茶坐在太师椅上想着怎么应对王之正。
门一脚就被踹开,侯启提着大刀站在最前边,恶狠狠笑着看着田尔耕。
田尔耕看见突然一群黑衣大汉手提明晃晃的鬼头大刀站在他面前,田尔耕顿时面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各位好汉,你们是来劫财的吧?我命人给你们拿钱!”
侯启邪恶的笑着,把面罩摘下来:“田尔耕,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我是侯启啊!”
田尔耕浑身哆嗦着,嘴唇也哆嗦着,牙齿碰撞发出咵咵咵的声响。
“侯,侯,侯启?侯尚书的儿子吗?”田尔耕知道今天必死无疑了,他吓得裤子尿湿了,腿下的地一片湿。
侯启嘻嘻一笑:“诶!对了,就是侯尚书的儿子。你还记得,侯尚书是怎么死的吗?是被你用开水浇在背上,用刷子,剃掉了皮肉,只剩下森森白骨……”侯启说这话的时候,眼圈通红,眼珠发绿。
田尔耕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侯启,侯启,你不能把账记在我田尔耕头上啊,那可是魏忠贤九千岁下的命令啊!”
侯启抓起他的衣领把他掼翻在地,然后用大刀撬开田尔耕的嘴巴,割下来田尔耕的舌头。
见了自己的血,田尔耕反而不怕了,他突然发现,居然有种解脱了的快感,这下好了,终于不用怕这怕那了。他仿佛理解了那些惨死在自己手中的朝臣们,为什么可以慷慨赴义,原来没什么可怕的嘛。
田尔耕口吐鲜血跪在地上胡乱的找舌头。
侯启冷笑道:“算了,给你个面子吧,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我让你写一封遗书!”
说着,拿起桌上的纸笔扔在地上。
田尔耕抓起笔,蘸着口中的血,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杀我者,尚书之子侯启!田尔耕留。
写完,把笔扔到地上。因为舌头被割了,田尔耕不能讲话,就瘫软在地上等侯启动手。
侯启冷笑着,挥起来大砍刀左右两刀又割下来他的两只耳朵。两只耳朵在地上蹦了几下,田尔耕好像并不觉得疼。
田尔耕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声,仿佛是在说:放过我家人好么。
呜呜了几声,他呵呵呵傻笑着,跪在地上疯了似的乱爬。
侯启冷笑道:“咎由自取!不跟你玩了!”侯启咬着牙握了握手中带血的钢刀。
猛地一挥手,田尔耕的头颅就滚落在地上,身躯重重趴在了地上。侯启拿起田尔耕用血写的遗书,放在了他尸体的手里利索的提着田尔耕瞪着双眼的脑袋,带着手下杀手迅速翻墙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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