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冰雪女王
在草原上停驻了半个月后，钟仁部落终于准备整体搬迁。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并不是理想的居住地，部落在这里逗留了这么久的时间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了。等到龙血冰晶收集完毕，路上的食物储备也准备充分之后，万人的大型部落重新踏上迁徙的旅途。
沃兹坐在队伍中最大的一辆车子上，由两头大型驼兽拉着前进。因为知道“神使”大人喜欢安静，所以这辆最大的拖车上再没有第二个人，他的身边只有大量祭祀用品等属于部落的贵重财宝——显然，酋长、大长老和祭祀他们把沃兹也当作了部落的一笔贵重财富了。
沃兹倒是不太在乎他们的想法，正好他也需要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一段时间。
这个时代的人类社会似乎还未流行造纸术，根据祭祀们的说法，纸张这种东西只有在更加强大的部落中才会有。这让沃兹相当不习惯，身为文字魔导士，他已经养成了习惯在思考的时候必然要动手写一点什么。
于是，利娜贴心地为他准备了一个沙盘，可以用来重复书写。
此时的沙盘被书写了几行文字。沃兹正坐在沙盘前面，盯着这几行文字陷入沉思，手中的木棍轻轻敲打着沙盘的边缘。
“日蚀系统；找到露露露雅；开发有关时间的魔法……以及冬眠。”
这些正是沃兹想到的，用来回到未来的方法。既然看到了希望，确定了目标，沃兹自然就着手开始准备。
虽然沃兹自身的时间依旧在流逝，但是如果真的能够找到返回未来的方法，回到穿越之前的784年年末，那么在这个时代中停留的时间就等于他白赚的发展时间。好好利用的话，沃兹甚至有信心把握住这个机会让自己的实力实现“瞬间”跨越，达到能够真正地与阿库诺罗利亚和杰尔夫抗衡的地步。
这么一想，沃兹顿时觉得自己的遭遇似乎也不坏。
思索良久，沃兹伸手在“自己开发时间魔法”一项上打了个叉。这个选项显然是不太可能的，自己要是有能力独立开发时间的魔法的话，那么当初也不必专门强化文字魔法来对付乌鲁蒂亚了，直接也用时间魔法硬怼过去岂不是更加方便？
然后又将“日蚀”系统否决。以沃兹目前对这个时代的了解，人类的魔法才刚刚起步，有没有星灵魔导士还是个问题。
找回露露露雅……这个是必须的！无论她有没有能力再带着自己返回未来，沃兹都不可能抛弃她。
然后剩下来的选项就是……沃兹头疼地看着“冬眠”两个字。这真的是要硬抗时间的力量！却也是沃兹把握最大的一个方法了，毕竟他本身也是一个冰系的魔导士，理论上说，可以将冰封冬眠带来的副作用减少到最低程度。
只不过，但凡有一点可能，沃兹都不会选择这个方式就是了。
“看起来，我的眼界还是太狭隘了。完全跳不出思维僵局。”沃兹在最后的选项上反复画着圈，“这个时代的魔法水平虽然原始，但也有值得称道之处……还是先静下心来好好学习了解一下，或许会找到新的办法呀！实在不行的话，再用这个好了。”
说着，在“冬眠”旁边写下了“最后方案”几个大字。
利娜兄妹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了这辆车上。作为最早发现沃兹的人，而且也是被沃兹解救的两人，也对沃兹最为敬仰。加上他们两个也是部落中天赋最好的少年，完全有希望成为“异能者”的那种。于是在部落长辈的支持下，他们开始尝试着跟沃兹学习魔法。因为也想要更多地了解祭祀中的仪式魔法，沃兹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用知识换取知识。
沃兹的魔法虽然也有专精，但相比其他魔导士而言，他的魔法广度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理解范畴。为了研究强化文字魔法，沃兹对魔法界流行的所有魔法都进行过深入的了解，若是魔法书还在，沃兹可以轻易模仿出所有可以想到的魔法效果。虽然不能说是精通，但用来教导两个魔法学徒还是绰绰有余的。
沃兹对妖精的尾巴那套体系成熟的魔导士培养计划也很了解。他有信心把一个只是天赋一般的学徒在短时间内就培养成合格的魔导士。
但是在高路多和利娜身上沃兹终于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折！倒不是说这两个孩子天赋不行或者不肯努力，完全只是因为三观冲突。
就如沃兹对部落以及这个时代的魔法水平感到诧异一样，利娜他们也无法理解来自未来的魔法理论。很多在沃兹他们看来就像呼吸一样自然的东西，这个时代的人根本无法想象。
最糟糕的是，由于他们每个人生来就具有相当水平的魔力，对他们而言，所谓的魔力不过是和体力差不多的存在。由于太过平凡反而在潜意识中被忽视。绝大多数的人甚至不能准确地感受到“魔力”！
而这样的人基本上可以直接和魔导士这个职业说再见了。
反过来，沃兹自己的进展也不容乐观。祭祀仪式中咏唱的“圣曲”也只是大祭祀们口口相传下来的，不是他们日常使用的语言，而且对应的文字也已经失传。祭祀们学到的也只不过是一段意义不明的发音而已。
这也就算了，更加糟糕的是，这些流传下来的发音还有大量的错误，这给沃兹的破译解读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在遇到其他部落，获得更多的“圣曲”样本之前，沃兹的研究已经无法再向前推进了。
一筹莫展之下，沃兹无聊地给两个“学生”讲解着各种各样不同的魔法，尝试用穷举法来找出适合他们的魔法。
规模如此庞大的队伍进行迁徙，必然伴随着大量的危险和麻烦。
精壮的战士们骑着高大的角马在队伍周边来回奔波，驱赶走试图靠近的猛兽。但是当有来自于天空的威胁时，这些老练彪悍的猎人们往往就束手无策了，尤其是巨龙来袭的时候！
虽然不久前人族的王率领着大军战胜了一支百龙的大队，迫使龙族与人类达成了和解，两族之间暂时归于和平。但仅凭这一纸条约是完全无法制止某些巨龙对人类的猎杀活动的。
龙族本来就是一个个体独立性相当高的松散社会，即便是来自王的命令也不可能束缚住所有的龙。
正在车厢内悠闲懒散地讲授着课程的沃兹突然抬起头，清亮的目光穿透了车厢投向遥远的天边。
“怎么了老师！”高路多发现了沃兹的神色异常。
“是龙。你们的那个仪式，还能快速准备好吗？”沃兹询问道。
利娜小脸变得一片苍白：“不可能的，现在所有人都分散在队伍中，来不及集合了！”
两人都没有对沃兹的话产生怀疑，正当他们准备下去提醒其他人时，车厢外的大部队也陷入骚乱。
沃兹三人来到外边，发现天空中的一个白点在迅速变大，眨眼间就来到了人们的头顶上空。速度远比之前袭击的那些巨龙快得多！
部落的人陷入绝望的沉默，沃兹拧紧眉头打量着来袭的巨龙。说实话，这是沃兹见过的最漂亮的龙，哪怕沃兹和她并非同一个物种，也还是发自内心地为她的美丽而折服。不同于黑龙王阿库诺罗利亚的狰狞可怖，也不像土龙的庞大臃肿。这条巨龙通体雪白，身体修长，背后的一对大翼更是晶莹剔透犹如水晶。
孤高而脱俗。
龙低空在队伍上方掠过，却没有攻击的意思，只有一对明亮的眼睛冰冷地扫过整个部落。
“啪！咔嚓！”队伍中所有储水的陶罐都瞬间破裂，里面的水都被突如其来的寒冷气息冻结成冰。
所有的火把也在巨龙飞过的瞬间熄灭；金属器物的表面结了一层白霜；所有人和牲畜的口鼻间呼出白气，整个部落仿佛在这短短几秒钟内来到了严冬！
“冰龙……”沃兹伸出手掌，感受着空气中的冰冷。
“是……是冰雪女王！”利娜冻得小脸通红，裹紧了衣物颤抖着说道，“那是‘孤高的冰雪女王’。”
高路多补充道：“她是传说中最美丽的龙，在龙族中她的美丽甚至与白龙王君璃相提并论。不过是她的话就好多了，冰雪女王从来都不会捕食人类。”
“这么说，她是一条好龙喽？”沃兹饶有兴趣地问道。
所谓好龙，即是人们对那些在两族战争中站在人类这边，帮助人类对抗恶龙的龙族。
酋长走了过来：“不，泰穆格尔赛大人不属于任何一派，不支持人类，也不倾向于恶龙。所以她才会被成为‘孤高的’以及‘无欲的’冰龙。我们的王曾经派遣使者前往北方，试图说服她帮助人类对抗恶龙，但是被她完全无视，连冰龙的面都没有见到。在前面的战争中，据说有三位龙王联手前往北方，要求她出来参与对人类的战争，但最终被打出了北方大陆。有人说，泰穆格尔赛大人的实力甚至达到了白龙王君璃的等级。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更没人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无论人还是龙，唯一公认的就是，除非受到威胁，冰龙不会主动出现，更不会轻易地离开她的领地。”
沃兹看向天空：“但是现在，她却出现在这里。”
“没有人可以揣测她的想法。”酋长大人带着几分敬畏的神情目送着冰龙远去的方向。
因为冰龙飞过带来的影响，部落的迁徙队伍不得不暂时停下，以等待这严冬的过去。
天色以暗，所以干脆就此扎营休息。
但是，正当这片区域的气温开始恢复正常时，冰雪女王柯瑞尔.泰穆格尔赛的身影再次从空中出现。
一如之前的景象，篝火熄灭，所有液体被冻结，隆冬再度降临。
冰龙柯瑞尔还是没有采取任何攻击的举动，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扫过底下的人群。
次日清晨，柯瑞尔第三次在队伍上空飞过。
这一次，冰雪女王发出了一声清脆悠长的叹息声——冰龙的叹息！
无形无质的魔力波动从她的口中喷出，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将空气中的水分凝华成无数细沙一般的小冰晶；正是这道冰晶勾勒出这一记咆哮魔法的运行轨迹——横扫而过，就要将整支队伍切成两半！
沃兹所的大车就在攻击的范围之内。虽然冰龙的攻击还没有真正接触到下面的事物，但已经万物结霜，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肉眼可见地迅速冻结起来！
沃兹站在车顶上，以他的身体为核心，一张巨大的魔法阵骤然弹开。又是一股冰冷的魔力扫过人们的身体。
没有等他们感觉更加糟糕，沃兹的魔法阵一闪即逝，他的魔力迅速扩张到冰龙的叹息所有的影响范围，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向中心位置收拢。
“叮～”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部落里的人们突然发现，身边的温度没有再发生什么变化，依旧充满了夏末正常炎热感。
而在沃兹的手掌中，出现了一块泛着浅蓝色光芒的晶莹冰晶。
利娜心有余悸，却用一副崇拜的神情看着沃兹：“老师好厉害！不过冰雪女王为什么突然会攻击我们呢？”
“不，她不是攻击你们，而是在对我打招呼。”沃兹抓住手中的冰晶，“她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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