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块糖


“你的意思我懂。”刘警官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于一个学校来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影响到学生的学习实在是不好。”

  “感谢刘警官的理解。”教导主任客气的的说着,把包和钱放在那里,自己退回了座位上。

  曹启的父母打算把曹茗心送回家,再去看守所看曹启的情况。但曹茗心执意要一起去,虽然曹启的父母都觉得那不是这么小的女孩子该去的地方,但也担心曹启的情况,于是便同意了。

  看守所门前停着两辆豪华的车,一辆是云祈尘的金色跑车,一辆是蓝色的兰博基尼。云祈尘正坐在车上。

  “给,你要的报告。一早我就做好了。”蓝色的兰博基尼是小艾美的,小艾美今天高束着头发,穿着一身休闲装,拿出了一打纸递给云祈尘。

  “检测都不用,报告就出来了?”云祈尘接过报告,看也没看一眼就放进了车上的储物柜。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内。

  “天河我还是信得过的。”小艾美笑了笑,指了指看守所的门:“检测还是要做的,走吧,去抽那孩子一管血。”

  云祈尘走下车,跟着小艾美一起走进看守所。

  “你是谁?”曹启看到小艾美出现,警惕的问道。

  “我是来给你做检测的医生,我姓白,但是你可以叫我姐姐。”小艾美,假名姓白。“是你的律师叫我来的。”

  “律师?什么律师?姐姐,我没生病……”曹启老实的看着眼前的小艾美,他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警察应该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一会就会过来了,时间宝贵,不介意我为你做一个抽血化验吧?”小艾美笑了笑,拿出抽血的工具。心想也难怪曹启这么惊讶了,自己的父母都还没到,律师和医生先到了。不过也没办法,毕竟他们的车技比普通人好太多了,即使不是故意赶时间,比曹启的父母早到也是很正常的事。

  曹启并没有对小艾美起疑心,毕竟他想着在看守所里能有什么人图谋不轨?眼前的姐姐能被警察放进来,就说明确实是找自己有正事,那她应该不会害自己。

  曹启这么想了一圈,伸出自己的胳膊。胳膊上有不少淤青,以小艾美的经验,能看出是钝击造成的,十有八九是铁棍。小艾美对明德学校的情况远没有云祈尘和洛天河了解,看到这一幕不禁皱了皱眉头。

  淤青并不影响抽血,曹启很配合,整个过程都没有花几分钟。小艾美把工具收起来,此时云祈尘也走进来了。

  “你就是曹启吧?”云祈尘看着眼前正按着胳膊上的针孔的少年问道。

  “是。请问您是?”曹启抬头看向云祈尘,问道。

  “我是你的律师,云祈尘。你被保释了,走吧。”云祈尘拿出之前给曹启的父母看的律师证,他的语气并不强烈,声音清冷但有感觉不难接近。

  曹启看了看律师证,看来眼前这个人就是旁边的姐姐说的自己的律师了吧。“云律师,我想等我的父母来……”

  “你爸妈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出去等一会。”云祈尘对他笑笑,也眼神示意小艾美一起离开。

  到了外面,小艾美拿着小工具箱,对云祈尘说道:“云祈尘前辈,那我就先走了。”小艾美还要拿血样做例行的化验。

  云祈尘点点头,看着小艾美坐上她的兰博基尼,轻巧的开走了。

  “云律师,我……”曹启有些不明所以,毕竟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进了一趟警局,又出来了。虽然只是保候审而已。

  “叫我云祈尘就好,或者……难道你也是这么叫洛天河的?”云祈尘笑着看着曹启问道,提起洛天河应该是让曹启信任他的最快的方式。

  “洛天河?你认识洛天河?”曹启非常惊讶的看向云祈尘,要说他在学校短短的时间里印象最深的是谁,那毫无疑问是洛天河。

  “认识的时间比你想象的要久一点。”云祈尘说道,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提醒了一下:“不过最好可以对你爸妈保密。”

  云祈尘刚说完这句,就看到曹启的父母也开车过来了,朝着那个方向招招手。曹启的父母看到曹启在外面,有点惊讶,曹启的父亲曹纲和曹启的母亲颜笙连忙下来,满心欢心。“警察知道你是无辜的了吗?”

  曹启还没反应过来,曹纲又转向云祈尘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不需要律师了,你请回吧。”

  “只是保释而已。”云祈尘无奈的说道,曹启也点了点头。

  “云律师,那接下来怎么办?”曹启的母亲颜笙为了缓解尴尬,问云祈尘道。

  “我需要和曹启,曹茗心两人了解一下学校的情况和事情的经过。方便的话,去一趟我的事务所吧。”云祈尘递出一张名片,上面有事务所的地址,向曹启一家邀请道。

  曹纲看了看地址,不算远,就也同意了。律师事务所的话,应该有不少律师,到时候找一个资历老名气高的,把这个年轻人替掉。看云祈尘还要蹲点把自己推荐给别人,就感觉他应该是在律师界混不走的样子,没想到还开着这么好的车……

  “袁……袁袁……袁教官班要好一点……”下午的比赛结束,学生稽查队的小弟哆哆嗦嗦的宣布比赛结果,为了公正,实际上是为了壮胆,这次做裁判的是三个稽查队的小弟。

  袁教官笑嘻嘻的伸出了手,另外的那个教官只得装作有点不甘心的样子把钱给了袁教官。

  到这一场比赛就算完了,之后袁教官也不会太关注他们的事,洛天河擦了擦汗,看着那几个小弟畏畏缩缩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袁教官赢了,那接下来也可以去吃饭了吧。袁教官得意的把钱揣进了包里,之后就草草的解散了他们的队伍。

  洛天河和室友赶去食堂,今天吃烂菜叶煮西红柿,还看到食堂的工作人员顺手把脏水倒进去……看来食堂的菜色做成这样还有些有意为之的成分啊。

  不用想也知道,毕竟脑子正常的人也做不出这样的菜。

  万佳大厦,第十二层。

  证棋律师事务所,里面是经典的欧式装潢,白色调,事务所很大,从进门就能感受到这里的敞亮,刚进门是供人休息的沙发椅,配有一个大屏幕电视。里面有各个律师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面是一张大桌子,几个凳子,一台电脑。

  不过现在,这偌大的事务所里,只有云祈尘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着曹启一家的到来。

  这里是邪灵在一次任务时弄的,云祈尘也只不过是借来用用,不然要临时搞一个律师事务所还挺麻烦的。

  这里已经闲置很久了,好在大楼里会有人定期来打扫,不然云祈尘可能还要自己收整一下。

  曹启和曹茗心整天都没吃东西,所以他们是吃过饭来的,这也符合云祈尘的预期。因为他着重提过要和这两人了解情况,所以曹启的父母是带着曹启和曹茗心两个人来的。

  他们看到这偌大的事务所和只有云祈尘一个人的时候,这四个人真是各有各的想法。

  云祈尘看到他们来了,直入主题的问道:“他们在学校的情况你们应该大概都了解过了吧。”

  曹启的父母点点头,但这么一小段时间,明德学校不但变成了虐待学生的深渊,自己的孩子还被以杀人的罪名逮捕,还是让他们难以接受。

  曹启的父母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了,应该是曹启告诉了他们曹茗心在学校的遭遇。曹启的母亲颜笙像是刚刚哭过……

  好了,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曹启和曹茗心和我进去吧。

  曹启牵着曹茗心的手跟着云祈尘来到了之前邪灵的办公室,在这么多的办公室隔间中,这里装修的最好。

  云祈尘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则坐到了对面,拿出录音笔放在桌子上,顺带打开电脑。“把事情完整的经过说说吧。”

  曹启看了一眼曹茗心,曹茗心避开了曹启的眼神。

  “可以从入校开始说,也可以从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开始说,我听的懂。”云祈尘打开录音笔。“介意的话我可以打字记录。”

  “不介意。”曹启总感觉云祈尘和洛天河有一些相似之处,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曹茗心也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我进学校之后,先是被搜身,换了衣服,扔进禁闭室呆了一天,之后就被带到了总教官的班级。”为了让他在月会上保持良好的状态,总教官提前把他从禁闭室里放出来了。

  “学校里面是教官带班,每天都像军训一样训练,教官大多数是退伍军人。训练强度很高,很多学生都会撑不住。吃的也很差,经常能从饭菜里吃出铁丝,抹布,玻璃渣等等……”

  “你们都在哪个班?”云祈尘问道。

  “学校里没有班级编号,我在总教官胡教官带的班。”曹启说完看了一眼曹茗心,曹茗心说道:“我在龙教官带的班。”

  “嗯。”云祈尘点头示意他们继续。

  “学校每个月每个人会有分数,一共十分,如果犯错就要扣分,扣到八分以下就会被鞭打,扣到零分或以下就会被脱光衣服送进禁闭室。每个月底清算这些的那天,被称为月会。月会上还要每个班派代表比赛,听说比赛成绩会和教官的奖金直接挂钩。”曹启说着学校里面的事情,这些云祈尘都知道。

  “总教官让我代表班上参赛,跟我说如果不拿下第一,就让龙教官针对我妹妹。说真的,学校里面稍不留神就会被打,当时我真不敢想象如果被教官针对会是什么样子。”

  云祈尘沉默着用他那只昂贵的笔点了点桌子。

  “因为我之前是体校生,确实在比赛上拿到了第一。”

  看来洛天河在比赛上让了曹启。云祈尘会意。

  “拿到第一之后,名义上是作为奖励,我成为了新的学生稽查队的队长。听说之前稽查队的队长郑株出事了,学生稽查队的队员并没有变。”

  “学生稽查队是做什么的?”云祈尘问道。

  “负责监管学生背校规的情况和训练情况,同时也负责维持学校里面的交易。”按理来说学校里面的交易是大秘密,但此时和云祈尘却是可以随意说出的事情。

  “学校里面的交易是什么?”云祈尘已经知道一个大概了,但是在这里听当事人再说一次也不会有错。

  “教官强奸学生,或者学生告密后,会给学生一些饼干,糖果或者钱作为奖励,之后这些东西会在学校里面流通,就是学校里面的交易。”曹启咬着牙解释道,对他来说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学生稽查队在这里面负责什么?”云祈尘冷静的问道。

  “钱还可以用来贿赂学生稽查队,少扣些分,学生稽查队收到贿赂的钱,再还给教官。同时也会卖一些小东西,或者吃的。”曹启说着,不禁觉得自己做了些天大的坏事。

  “嗯,你当学生稽查队队长的时候依然在被威胁吗?”

  “是,而且学生稽查队其他的队员会监视我,防止我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曹启点点头。

  “后来我和茗心见了一面,茗心给了我这个。”曹启眼神低垂,从裤包里拿出来一颗糖。塑料包装,没有打开过,摸起来是一颗硬糖。

  云祈尘看了一眼,是常见的牌子,常见的口味,苹果味。

  云祈尘什么都没说,曹启却流下了眼泪。

  “差不多在两个月前,总教官就把茗心关进禁闭室,带着好几个教官把她强奸了……”曹启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握着拳的双手一点也松不了力。

  云祈尘看了一眼曹茗心,不是那种同情或者嫌弃的,而是透露出担心,不会让曹茗心觉得不舒服,看到曹茗心还比较平静,云祈尘勉强的挤出一丝安慰的微笑,他怕接下来的话会伤害到他们。

  “为了了解的更具体,请问……这里用轮奸这个词是否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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