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调虎离山
慵懒的阳光投射在大地之上，一辆破旧马车嘎吱嘎吱缓慢行走。
“这马是不是被喂撑啦？”如玉郎拍打马屁股，“还是走不动路!”
“让你吃饱饭马上去和妖怪大战三百回合，能行吗，隔夜饭都给你吐出来。”韦任清轻轻抚摸它，“好马儿，不着急啊，慢慢走。”
如玉郎问:“我们要去哪找那只逃走的红刀鬼，西门乱葬岗它肯定是不敢停留。”
“问我我可不晓得。”韦任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师哥还是那么不靠谱......”
“回茶馆再说，想要找它，需要一些帮手。”
“暗幽卫，还是阴间的？”
“都需要。”韦任清直视前方，延伸的道路，像通往命运的神道，“如果你师傅还在，他会冷静分析出一切，就比如怎样捕捉它们。”
如玉郎嘟囔着嘴:“我想师傅了......”
两人慢慢悠悠回到茶馆，发现茶馆大门洞开。
跳下马车，如玉郎惊呼:“难道是师姐回来了!”
韦任清听见师姐这两字，吓得差点摔下马车，慌忙驾车离开，冲入马厩，磨磨蹭蹭了一会儿，才战战兢兢从大门侧面探出头来。
“她真的回来了？”
两人在门口张望，除了前些天韦任清丢在墙边碎裂的牌匾，馆内一切如常。
匾额本是靠在墙上，现在已经躺在地上。
一茶一馆，两字刚好割裂。
“没人呀，胖子你是不是忘了关门？”
“是师哥你在后面......”如玉郎伸腿踏入，不安涌上心头，“怎么......有阴风？”
“啊？”韦任清紧随其后，发现馆内阴风阵阵。
别处房子有阴风，尚属正常，可是这里是茶馆，阴间鬼怪最忌惮的地方，过往无数个药师为它浸润，架设法阵，留下气息，镇压邪气，妖魔鬼怪，螭魅罔两，一律不敢入内。
除非药师动用力量，否则阴气无法在茶馆的土地上流动。
但两人所感受，却是货真价实的阴气，浑身如寒冰刺骨，直入骨髓之冷。
“完了......”韦任清惊呼，“我忘了重新题写牌匾!”
“头尾不相连，馆内无阳气，两条大忌我们都犯了，惨了师哥!”
如玉郎浑身颤抖，抱住自己。
“牌匾本是头......可我没弄，阵法便形同虚设，鬼怪即可随意进入......”韦任清拉起大门，砰一声关上，“胖子，牌位，去看牌位!”
如玉郎疯一般冲进后方祠堂，随后传来惊恐喊叫:“完了——”
“师哥，毁了!”
韦任清呆立原地，冷汗直流，那里面可是供奉着前三任药师还有神鬼王六大牌位，被毁何止损失物件!
“说清楚，什么毁了!”
“貔貅......头，不见了!”如玉郎的声音忐忑不安，“独角，两角，左右两只，全遭毒手!”
“只是貔貅吗？”
“是的，其它东西，完好如初!”
“呼——”韦任清叉腰，“好险，好险......等下，我们的貔貅——被盗!”
韦任清锁上大门，快步来到后方祠堂，如玉郎正焚香，对着牌位念念有词。
两人一同弯腰含胸说:“惊扰各位，惊扰各位，莫要怪罪!”
韦任清取下左右两只小貔貅，就连这么小的物件，它们一样切得十分平整，依旧只取头颅，其它东西一概不动。
“看来，它们是有所预谋，而且损失一只红刀鬼，未能影响它们。”
如玉郎长叹一气，转过头来问:“师哥怎么办，就连茶馆的瑞兽也遭盗窃，这件事......可能不是我们两个能处理的。”
“我知道我知道!”韦任清感觉头快炸了，“两只，三只，可能不止三只!”
韦任清把貔貅揣在衣服里，出去便拿起笔写写画画。
如玉郎跟来，看见纸上画了几个位置，却不知代表什么，他问:“师哥，这是什么？”
“三件偷盗案，三个方位!”
韦任清写完丢下毛笔，展开给如玉郎看。
“看看胖子，老李头家赑屃头颅失窃，处西方；彭城府门狮子头颅被盗，甚至位移方位，处南方；现在，因为我们大意，茶馆的小貔貅遭毁，处东方!”
“你看!”韦任清颤抖的手戳在纸张上，“东南西北，就差一个北方，这都是处在彭城大阵阵眼的几个镇邪瑞兽!”
“它们——要，把，彭城，攻陷!”
韦任清呼吸急促，使劲吞咽口水。
“先是盗赑屃，引我们往西，随后盗南，引我们往南，再来盗东，调虎离山!”
猛然醒悟，助鬼燃旗那晚的那只鬼怪，早有预谋，它的出现仅是为了破坏茶馆匾额，正好，药师又处于失忆状态，后面的一切事件又让他无暇顾及匾额的更换，一切都太巧了!
“最后一个方位，北方，王之所在!”韦任清冷汗直流，“它们最后一个目标应该是王宫里的那只麒麟!”
“麒麟一毁，大阵四角崩碎，阴气、邪精、恶鬼便能在彭城肆无忌惮，横冲直撞!”
如玉郎头晕目眩，差点跟不上，一屁股瘫坐在地。
“我们没有时间了，必须赶快入宫，见王念，只有暗幽卫能解决这件事!”
韦任清收拾东西，拉起如玉郎，连匾额都没能题写，又冲了出去。
王宫东门!
太阳已经开始斜射，歪斜的光线宛如欲要倾倒的宫殿大柱。
“咚咚咚!”
两人一上一下，疯狂敲击宫门。
“来得急，有急事，御印和文书就免了，军爷，送我去见都统制，事关彭城安危!”
药师叩门，言有危难。
这是任何一个看门禁军都不想见到的场景。
打开城门，没从他们嘴里问清楚缘由，便被韦任清架着飞奔，拦也拦不住。
“药爷，你坏了规矩啊！”
“放心好啦，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你们只管拿钥匙开门!”
“药爷你可说话算话呀！”几个禁军急匆匆地寻找太监索要王宫各处小门钥匙，一道又一道。
很快就将两人送进中央禁军的驻地。
“都统制，都统制，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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