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信仰是种流水线
命运自己是不能弄死命运的。
当哈姆下定决心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哪怕是拼尽全力，也最多只能碎掉一会儿，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次重组复苏。
起初，祂当然是不死心，从曾经的最初，一次又一次的转生，然后归位，再一次动手捶碎命运，然后沉睡，直到下一次。
办法什么的当然是想过了很多，但是结果到了现在，祂就连自己都没法彻底弄死，更何况于命运？
甚至说白了，这就只是纯纯的会除了让自己体会痛苦之外，毫无卵用的折磨。
甚至都不敢保证自己这样的行为，能不能对那注定被锁死的黑暗未来，带来那么一丝的改变。
但可笑的是，那或许可能拥有的希望，反而因为自己观测命运的行为，导致未来被彻底的锁死，坍塌为只有自己看过的未来。
而那些未来，并没有一点希望。
真是可笑，可能性无限的未来却被己确定的过去和现在给锁死了可能性，明明拉普拉斯之兽早就被推翻了，结果竟然……
“这是真的……你指的是那个不知道为什么跑我另一半身体里去，名义上算是我弟弟的墨菲斯托？”
“我觉得或许不只是名义上的。”
毕竟你俩各方面都挺像的，关于这点，从以往的长期观察行为来看，她可以打包票这么说，都是同样的憨批加乐子人。
很多时候脑回路不能说是十分相似，只能说是天造地设，一样的惊世。
“……真的？”
哈姆确实是在考虑，因为这是自己友人这么说的，于是就相信了，原因也非常简单，要是以前就有彻底弄死命运的办法，那早拿出来了。
“是的，你们俩之间的姐弟……”
“滚，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好吧……主要是因为另一件事你还知道吧，当初你和我一起造的那把剑。”
哈姆脑袋转了一圈，也确实想起来了，那是某次的自己为了应对未来而造的后手之一，以命运之权和自己的友人一同锻造的，埋在对方圣殿里的那把剑。
效果则是：
拒绝一切，覆写规则。
连同命运本身都一同拒绝，将昔日世界的完整规则再现一角，达到哪怕是对赤红之神等位格都能造成一定压制的剑形抑制器。
而当初自己以命运之权柄设下的，拔出来的条件只有一个……
“你说那条龙是勇者？别开玩笑了，明明人选不是……”
“但就是确实拔出来了，但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具有资格的拔出来。”
？
看着哈呣不解的表情，她微微一笑：“所以才说，这一次我们有可能彻底把命运给摁进棺材里去，而不是仰卧起坐。”
“他就把那把剑这么拔出来了，因为那对于他而言，就只是把普通的剑。”
“——当他不受剑上面，注定只能被某人拔起的命运所干涉时，那拔出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管中窥豹。
命运无法被杀死，因为这同样存在于可能性之内，连带着这一部分同样也被命运所注定，最多也只能算是命运自己杀死自己。
但是这种行为又反而证明了命运仍然存在，那么命运将永远杀而不死，没有任何人或物能够杀死命运，因为从生命到最基本的微观粒子，存在和运动都是命运的体现。
……除非真的有那么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也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理所应当不被命运所包括在内的人，或什么东西出现。
并且，本身还要拥有足够大的体量，大到足以像恒星牵扯其他星体那样，用大到命运都扳不回来的强大引力，将其彻底击碎。
“就像是滚雪球那样，所不受控制的混乱命运范围已经越来越大了，包括露娜，奈菲特，克洛伊，莉莉丝和贝拉她们。”
“命运已经乱到这个程度了，就差最后一点了……机会可能就这一次，要来试试吗，反正也不会更糟到哪去了。”
“……”
“看样子你也是打算下班了？什么时候？”
哈姆稍微抬头，她可太了解了，既然说是要创造机会，那么绝对不只是自己那么简单，而且这位友人估计也就这么些时间了，所以，就是这一次了吧。
“是，最后拼一把，我就该退场了，同样也会失去现在所有记忆，估计又会回到我最初的模样吧。”
她很洒脱的说，同时又带着一股不能掩饰的疲惫，和几乎释然的放松，又到了这个时间了，不过这次是最轻松的一次。
“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肯定也安排好了吧……那正好，我也下个班。”
“既然深渊和爱德华那帮东西这么想要命运，那就给吧……反正，按照我的神名吸引性质，估计拿到，爱德华死期也不远了。”
哈姆很能理解晨曦这位友人的心情，毕竟自己也是这股模样……当什么命运，巴哈姆特实在是太累了，还是当哈姆来的好。
总而言之，说的挺清楚的，俩人能不能摆脱加班现状，就看这把开团了。
想到这里，哈姆突然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然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说墨菲斯托……祂是幼神，那为什么还要另把白昼神国塞给他 ？他没神国吗？”
“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了，他完全没有……哪怕是我们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一点赤红之途。”
“这家伙在北地那里复活之后一路在路上吞噬灵魂，当时我还以为这家伙是不是被衰败给污染了，结果发现只是在吞食记忆、怨念而已，最本质的灵魂却没有动，太怪了。”
而且还有更古怪的，这家伙的神之位格简直像是白捡的一样，没有沾染上任何一丝赤红，没有神国，也没有信仰，本身却又没有一点衰落……
如果将其他的赤红之神比作后天升格的畸形造物，那么对方简直像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天生地养，最为纯粹自然的造物，甚至和自己等人压根就不是一个赛道的。
她看着的时候可是一边咬手绢一边头脑风暴，这家伙从出生开始，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到底是哪来的神之位格？
她都想过会不会是远古的哪个老古董，或是深渊某个赤红之神偷渡转生，打复活赛成功了，但没一人能对得上的。
只能说越是试图理解，越是会感到疑惑。
而在某处的天空，墨菲斯托正在考虑一件严肃的事。
他没话费了。
更准确来说，是自己的那个翻译小空间没有话费了，他才刚发了两条短信，话费一下子就烧干了。
墨菲斯托，发现自己如果要主动去沟通，或者把什么东西发送过去的话，都会消耗一点被他称之为话费的力量，如果用千年龙王的感官来说的话，可能就是……信仰？
先前他自己没注意到，或者说谁能想到这空间耗电就不说了，还得额外消耗话费呀？！
只是随便聊了几句，他就把不知为什么有的一点话费给烧干了。
这这未没也太低效了吧，自己只不过是把名字发过去，就直接烧完了？
“总觉得应该不止是这么点原因，问题可能还出在我俩身上。”
比方说魔女小姐……哦，对了，现在得叫莉莉丝了，果然是个很符合魔女的名字。
万一是莉莉丝本人离这过远了，或者是那边信号不好，所以需要额外花费呢？或者说其实和联络人的实力有关，他估算一下莉莉丝的实力，或许在这些异世界人应该算挺强的。
就姑且当是这么算吧，墨菲斯托失望的看了一下自己现在仅有两个的好友列表……话费之前给烧干了，这下好了，本来还想多邀请几个的，看来现在就只能这样了。
但是这样，他就得思考另外的问题了。
“就是这些话费……我是说信仰来源，应该怎么搞到手？”
墨菲斯托挠了挠头，这些信仰之力现在对他的作用有两个，一是可以让他利用这个小空间拉人和进行对话，第二个则是可以用于使用千年龙王的力量。
在他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就感觉一阵蛋疼，在设定上来说，这丢人的基多拉算得上是受到香火供奉的正神，那么力量来源自当也是由供奉，也就是信仰所得来。
也就是说，信仰之力其实就是千年龙王的专属蓝条，而且作用还不止这些，如果有着足够的信仰，他可以像上一次那样，开启那种奇特形态。
那种形态虽然并不能直接的提升的出力，但是增伤机制却不少，而且泛用性甚至比他本体还强，如果能掌握的话自然也是好事。
——但你让他这个样子去搞什么信仰，是不是有点太难为了？墨菲斯托给自己搓了面镜子看了一下，很好，仍是上到八十老母，下到六岁小孩都能吓到的样貌。
还是说要学习某些前辈，给自己上一层皮套吗？
就连传教士都好歹长个人样，而且嘴皮子利索呢，而他就是光点嘴皮子利索这种神棍基本条件都完全不合格。
墨菲斯托陷入了沉思……然后他就突然意识到了一个神奇的事。
“虽然我是很久之前就拿到千年龙王模板没错，但是我和人类接触应该是挺少的吧……”
“那么问题来了，我的空间里面显示的话费信仰来源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是哪个谁在偷偷摸摸拜我？！”
明明是刚刚从第一位好友那里捡来的空间，信仰话费充值渠道也是自己最近开启的，但是第一次使用的时候却仍然有信仰来源可以让他沟通。
也就是说早在他拿到空间之前，就有着那么一伙人，偷偷摸摸把他当神拜？
意识到有人在给自己偷偷摸摸修完美之城，有可能让自己变成长期便秘，墨菲斯托赶紧的冲回空间里面翻找起来。
“虽然我是干了很多事，但要么没人看见，要么没人能看见，要么我自己都不觉得是好事，是谁信的我？”
墨菲斯托这么详细一感受，稍微吓了一跳，人数竟然还有个几万人左右？
让我瞅瞅……
他眯着眼睛，虽然人数是有那么点，不过层次也不一样，大体可以划分成贡献最高的几十人，中等层次的几千人，以及最低层次的剩下万人左右。
他本来想顺着这个渠道，稍微看一下对面是谁来着，不过考虑到话费刚刚用完，而且以自己的体量，强行挤进去有可能让对方物理意义上的cpu干烧，还是算了。
“嗯……传播信仰这件事果然我自己来还是不行，或者我可以试着外包给别人。”
“比如说往空间里面拉个谁，然后外包出去，让他们给我传销一下，这样应该可以吧。”
毕竟自己在空间里面的基多拉分身的颜值，整体而言看着还算过关，至少是金色的不是？
拿出去唬人都要比某个穷神有底气，而且他也可以配合对方搞点神迹什么的，虽然他也不会什么大场面，顶多也就上两手时间倒流，死者苏生的小把戏，但唬唬人应该是够的。
“让我再研究一下……这些信仰的本质倒是很有意思啊。”
“本质上也是由光暗记忆组成的事物，不过非要说的话，这些信徒更像是神明的流水线工人？”
墨菲斯托等了一会儿，有了一点点信仰之后就拿过来研究了一番，在目前的双重模板之下，其中的本质被他一览无遗。
那些信仰同样有点像是光暗的记忆，也就是灵魂的重要组成部分，不过却也不是那么简单……非要说的通俗一点。
就是当信徒有意向指着某个存在，并且做着有着强烈指向性的类似祈祷的行为的时候，本身的灵魂光点也会牵动周围的光暗记忆，形成某种特殊波动。
如果长时间的进行这样的祈祷行为，那充斥着整个世界的光暗，就会在这种祈祷流水线中，产生一种略显不同的光暗力量，因为其指向性的原因，所以才可以被他使用。
有一点像是灵魂的力量，不过比起之前他遇到的大部分人直接杀羊吃肉，更像是可持续性的薅羊毛。
而这种力量虽然不能做为直接的能量来源，但是墨菲斯托经过自己体内实验发现这种力量对于拉动的力量有着相当反应，就像是某种极好的催化剂。
而且他本身所掌握的那片空间，似乎也是混入了信仰之后的大量工序组成的……这可真是有意思。
“话说我这么一研究，怎么好像发现以前的不少老熟人都是差不多这个性质？”
墨菲斯托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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