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村长见两人行过礼之后问道：“柏青是不是死了？”
赵雷点了点头，“那具骸骨已经确定是柏青。”
“十年前就死了，怪不得他妈去世柏青也没有回来。”村长看着柏青母亲的照片直摇头，“也许她自己心里也明白柏青已经不在了，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她走的很安详吗？”郑玄有些伤感地问道。
因为昨天晚上他路过柏青母亲家的时候发现大门紧闭着，有些不放心，一大早来看看，这一看才发现已经去世了，“是啊，好像知道自己要走了似的，穿的很整齐干净，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应该没有受一点苦吧。”
“村长，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赵雷请村长来到院子外面问道。
“有什么你们就问吧。”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知道柏青生前和谁走的比较近吗？或者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赵雷问道。
村长对于村子里的事情很是清楚，自然知道柏青和谁的关系比较好，“要说和柏青玩的好那就是李家的二儿子，他们两个人年龄相当，什么事两个人都一起，要是想要知道柏青的事情，除了柏青他妈我觉得就是他了。”
“李家的二儿子？”
村长指了指跪在柏青母亲灵前的一个看上去三十五六的男子说道：“就是他，李飞，他和柏青玩的很好，我去帮你叫过来。”
说着，村长来到李飞面前，低头对他说了几句，然后便看到李飞往赵雷他们这边看过来，赵雷点了点头。
之后他便跟在村长身后来到赵雷他们面前。
“你们想问柏青的事情是吗？”李飞问道。
赵雷看着李飞说道：“没错，还请你说一说关于柏青的事情。”
李飞在村长那里也已经知道柏青的事情，自然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事情，“我和柏青从小是光着屁股长大，他的事情我都知道，只是十年之前，他失去消息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赵雷问道：“你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柏青是什么时候，或者说柏青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李飞回忆道：“最后一次见到柏青是十年前也就是7月份的时候吧，我们两个人坐在他家院子里喝酒，当时还是他妈给我们炒的菜，我们两个喝到很晚，后来他妈去睡觉了，柏青见他妈离开后，小声对我说过，他要赚大钱了，等赚了大钱就把他妈接到城里去住，还说要开个店，让我去当店长。”
赵雷问道：“他有没有说赚什么钱？”
李飞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次之后就是他们两个最后一次见面，“不知道，我问过他，不过他没有说，很神秘，说等赚到钱之后再告诉我，他还说他给他妈说了，要去南方打工，等过段日子他就回来，我问了几次他都没有说，当时我有点生气，两个人不欢而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之前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柏青？”郑玄听完李飞的话之后问道。
李飞想了想，“应该没有吧，对了，之前的时候我见柏青接过一个电话，神神秘秘的，之后他说要离开一下，我当时好奇他去见谁了，就跟在他后面，他去见了一个人，那个人我不认识，是一个男人，看上去要比柏青大一点。”
“你记不记得那个人的长相？”郑玄想到那辆白色的轿车，心想会不会和开车的人有关。
李飞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人的长相，“说不好，不过那个人一看就是城里人，看上去很有文化的样子，柏青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两人说了一会话之后，那人给柏青一些钱，然后就离开了。”
这么多年李飞还能记住那个人的长相，可见给他的印象却是很深，赵雷说道：“只要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就好，你能不能跟我们回去，画一个那个人的长相？”
李飞看了看柏青母亲的照片说道：“可以，不过要过了几天，今天是柏青他妈出殡，柏青不在了，我不想她孤零零一个人走。”
赵雷知道李飞是想替柏青尽下孝心，“可以。”
李飞说到做到，几天之后他便来到赵雷告诉他的地方，经过他的回忆画出了当年那人的模样。
孙绮彤看着画像上的人有些疑惑，“奇怪，为什么这么眼熟呢？”
听到孙绮彤这么说，几人急忙问道：“你见过？”
“好像见过，好像就是最近见过。”孙绮彤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画中的人。
钱陈伟看着画像，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这是十年前的模样，十年过去了，肯定会长胖或者变瘦，一定会有变化啊。”
“十年前的模样，对了，监控，当时出现柏青的监控里有这个人。”孙哲瀚一拍桌子，想起来了，怪不得他也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孙哲瀚急忙将十年前珠宝店抢劫的监控调出来，画面正是柏青被目击者撞倒的画面，当时柏青很生气，本来是要上前打目击者，可是他却住手了。
当时孙哲瀚还奇怪，是什么原因让柏青那么大的怒气压了下去，这时他看到柏青在看目击者的身后，在目击者的身后站着一个人，那人冲柏青摇了摇头，柏青才住手。
“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孙哲瀚指着画面上的人说道。
孙绮彤拿着手里的画像和监控上的人对比了一下，“真的很像。”
孙哲瀚将监控画面往后倒了倒，想看看他们两个有没有交集，“可惜监控没有拍到他们两个人一起离开，柏青是往西走，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在监控中，说明是往东走了，明明是认识的两个人，为什么不一起走呢？”
孙绮彤结合之前的调查分析道：“一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认识，再一个可能就是他们不方便说话吧，不管怎么说，说不定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和十年前的珠宝抢劫案有关。”
“我去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只要找到他，说不定就能知道柏青到底是怎么死的，或者还能抓到十年前珠宝抢劫案的真凶呢。”说到这里，孙哲瀚很有干劲的在电脑系统中查找相似的人。
“我们再去问问当年珠宝抢劫案的目击者吧，看看他们有没有想起点什么。”周小玉见孙哲瀚在调查那个神秘人，她和钱陈伟也不能闲着，不管是不是和十年前珠宝抢劫案有关，他们都想去调查一下。
十年前因为那次珠宝抢劫案的原因，很多人都辞职不干，唯一留下来的就是当时的一个女经理，想起十年前的事情，那现在还心有余悸，“那天我们正在营业，天气比较热，人不是很多，有些店员在打瞌睡，不知道从哪里冲进来四个人，手里拿着枪，大喊着抢劫，当时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用枪指着头。”
周小玉问道：“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到冲进来的四个人有什么特征？”
女经理根本不可能会有时间观察四个人，“没有，当时我都吓傻了，那时我当经理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他们让我开保险库，我不想开，可是他们说要是不开的话，就会杀了我，我只好打开。”
“珠宝抢劫案之前没有任何异常吗？”钱陈伟知道，所有的抢劫犯在抢劫之前都会多次踩点，然后寻找最佳逃跑路线，如果想同的人多次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话，一定会有人注意到。
女经理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人那么大胆抢劫珠宝店，根本不会在意那些，“没有。”
“那之后呢？”周小玉继续问道。
“之后，大家陆陆续续离职了，都不愿意在这里待着，担心哪一天不小心再次遇到抢劫会被打死。”经历过那种事情之后，谁还原意继续在这里待着，万一再发生一次的话，谁也不能保证会活着。
当初要不是因为自己好不容易爬到经理的位置，她也早就辞职不干，选择一个相对安全的工作。
不过还好，除了十年前那件之后，便再也没有发生过。
钱陈伟问道：“当时第一个离职的是谁？”
经理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一个叫裴雨晴的女员工，她当时吓坏了，劫匪冲进来的时候，她吓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劫匪让她趴下，她根本听不到，后来上来一个劫匪，用枪打了她的头，她晕倒在地，头上全都是血，现在想想还有些害怕。”
周小玉知道女经理说的是谁，那是在那起抢劫案中唯一一个受伤的人，“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裴雨晴的地址或者电话？”
经理摇了摇头，“这个我没有，不过电脑里倒是有以前员工的住址和电话，不过十年过去了，她是不是搬家我不知道。”
周小玉：“没关系，麻烦你了。”
女经理离开后，周小玉看着身边的钱陈伟一眼，有些奇怪，“为什么要问第一个辞职的人是谁？”
“不知道，直觉吧。”钱陈伟神秘的说道。
周小玉白了他一眼，“你女人啊？还直觉？不想说算了，我还不想问呢！”
钱陈伟看到周小玉生气的样子笑了笑，其实他也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当年那么大的珠宝店却被四个人轻而易举的抢劫，确实有些简单了点。
如果可以这么容易就将一个大珠宝店抢劫后，然后安全逃走的话，他不相信珠宝店里没有内应。
如果有内应的话，在珠宝被抢走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撤离出这个案子，以免被警察发现逃不走。
只是有一点让钱陈伟想不通的是，如果内应是裴雨晴的话，当时她为什么会受伤？而且受伤的是头部，如果这些都是设计的话就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可是连自己的命都会搭进去。
如果不是设计好的，难道抢劫案里的人反水？想要杀人灭口？
如果裴雨晴发现这点的话，也会第一时间逃跑，或者说报仇，难道柏青的死和裴雨晴有关系？
两人拿到裴雨晴以前的地址之后开车前去，在路上周小玉还是想不明白钱陈伟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你到底说不说？”
钱陈伟看到周小玉郁闷的样子，知道自己再不说的话，她可就真的生气了，于是解释道：“刚才我问过经理，当时裴雨晴受伤后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出院之后马上辞职，连赔偿金都没有要，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也许她是真的吓坏了，一分钟都不想在那里待吧。”要是周小玉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首先选择的也会是逃跑，谁还管钱不钱的事。
钱陈伟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这些都是猜测，并没有什么证据，“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已经是十年前的地址，十年之后这里已经拆迁，完全没有当年的模样，周小玉她们拿着之前的地址询问住在这里的人，根据住在这里的人回忆说，当年这里的人，因为是拆迁的原因，大多都搬到市区南边一个叫做幸福花园的还建房那里。
于是周小玉又开着车来到幸福花园，在小区的院子里坐着很多乘凉的大爷大妈，一打听，他们都是从之前的老房子搬过来的。
周小玉拿出裴雨晴十年前的照片给他们看，询问当年是不是见过这个女人，现在住在哪里。
经过老人的回忆，当年他们那一块确实住着这么一个女孩，不过那个女孩是在那里租的房子，后来那块拆迁之后，她也就搬走了，至于搬到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周小玉决定再回到之前裴雨晴住的地方，万一当时有住在那里认识裴雨晴的人呢。
经过一整天的询问，都没有人知道裴雨晴的下落，难道她辞职之后便离开这个地方了？
“小玉，我们休息一会吧，去前面那个面店吃碗面，我有点饿了。”钱陈伟摸了摸严重抗议的肚子说道。
他们两个人从早上出来之后便没有吃东西，周小玉一看现在已经三点多了，确实有点饿，于是便将就一下，在路边吃碗面吧。
“老板，来两碗面。”周小玉坐下后喊道。
“好嘞，马上就来。”这时不是吃饭的点，店里没有人，只有周小玉和钱陈伟两个人。
很快面便上来了，周小玉吃了一口，味道还很不错，“老板，你这面煮的很不错啊。”
听到周小玉夸他做的面好吃，老板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道：“那是当然，我在这里开这个面馆已经十几年了，不是我吹，住在这里的人，即便是搬走了，他们还会大老远坐公交车来我这里吃面呢。”
周小玉听到老板这么一说，心中一笑，“老板，你这面馆已经干了十几年了啊，一直都是你在这里煮面吗？”
老板擦了擦汗说道：“那是当然，不是我夸，别看只是一碗小面，里面所有的材料都是我亲自去买，别人买我不放心。”
“那十年前住在这里的人你都认识吗？”周小玉指了指对面的楼房说道。
老板看了看周小玉指的方向，“当然认识，十年前可不是这样，这片都是民房，这是近几年才盖起来的小区，十年前这里可是热闹的很，大家有事没事都在路边坐着聊天说话，我告诉你，我这面馆可是他们最愿意来的地方，点一碗小面，要一头蒜，这一坐就是一天，热闹的很呢。”
钱陈伟听到老板这么说，以为他在说大话，“是不是真的啊？”
见钱陈伟怀疑，老板干脆搬了一个板凳坐在他们面前，“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告诉你，十年前这一片住的人，就连他们家母鸡下蛋，下了几个蛋我都知道。”
“那你认不认识这个人？”见老板这么说，周小玉拿出一张裴雨晴的照片问道。
老板一看照片，脱口而出，“这不是雨晴吗，这照片得有些年头了，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钱陈伟见老板认识裴雨晴，于是问道：“老板，既然你都认识住在这一片的人，那我问你，你知道裴雨晴去了哪里了吗？”
“哎呦，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清楚，我听说十年前她工作的地方遇到劫匪，雨晴还受了伤，当时这片有很多人去看她，那头上一圈一圈的纱布，看着都可怜。”当时那个案子可是闹的很轰动，没有人不知道。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只要是来他店里吃饭的人都会讨论，不过讨论来讨论讨论去也没有什么结果，案子到现在也没有破。
周小玉问道：“裴雨晴是本地人吗？”
老板说道：“不是，她初中毕业之后就出来打工了，听说是在珠宝店上班，不过后来她辞职了，再后来这里拆迁她也就搬走了。”
钱陈伟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也喝了，味道确实不错，“你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吗？”
老板见钱陈伟和周小玉一直打听裴雨晴的事情，有些奇怪，“你们为什么总是问雨晴的事？”
见老板起疑，钱陈伟拿住证件说道：“老板，你不要误会，其实我们是警察，想要查一下十年前珠宝店抢劫案的事情。”
老板一看钱陈伟的证件，也就放心了，“原来是警察啊，我说你们怎么对裴雨晴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十年前那个案子我听说到现在还没有破呢？”
钱陈伟拿起纸巾擦了下嘴边的油渍继续说道：“是啊，所以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裴雨晴，谁知道这块变化这么大，找不到她之前登记的地址了。”
因为抢劫案的事，当时他们这里的人都很关注裴雨晴，想从她口中知道案子的详细情况，不过她好像因为那件事情变得不愿意和人打交道，大家问不出什么也只能观察她，“我听她说要去找她的姑妈，她姑妈就住在这附近，当时搬家的时候，她姑妈还来帮忙了呢。”
周小玉问道：“裴雨晴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老板对以前住在这里的人熟悉完全不是吹，他真的清楚每一家的事，“是啊，她一个人住，后来交了一个男朋友，她男朋友有的时候会来。”
“男朋友？”这点引起了钱陈伟的注意。
“是啊，不过也奇怪了，裴雨晴出院之后，我就没有见过她那个男朋友，后来搬家也没有见到，可能是分手了吧。”老板当时还觉得裴雨晴真的很可怜，出了那种事情，差点没命，不但工作丢了，男朋友也不要她，觉得她的命真的不好。
“你知道她男朋友叫什么名字？钱陈伟继续问道。”
老板想了想说道：“全名我不知道，我记得雨晴叫他金生，年纪和雨晴差不多大，长的还挺帅气一个小伙子呢。”
“你认不认识这两个人，或者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和裴雨晴有过接触？”周小玉拿出柏青和那个神秘人的照片，让面馆的老板看一看。
老板拿出老花镜，仔细看了看照片，摇了摇头，“不认识，应该没来过，要是来过的话，我肯定会记得，你别看我年纪大了，我的记性可是很好的。”
“是这样啊，那谢谢你了。”钱陈伟拿出钱结账，和周小玉一起离开。
周小玉看着周围的几个小区说道：“裴这个姓比较少见，老板说裴雨晴的姑妈就住在附近，我想是嫁到这边，查一下姓裴的人都有哪些，暂住人口也要查一下，我想应该比较容易找到。”
钱陈伟给周边几个派出所打去电话，希望他们能够帮忙找一个符合条件的女人，经过筛选，果然查到有一个女人年龄和原地址符合他们要找到的人。
“你是裴凤华？”周小玉和钱陈伟来到裴凤华住的地方问道。
裴凤华看着外面站着的两个人问道：“是我，你们是？”
钱陈伟拿出证件说道：“我们是警察，裴雨晴是你什么人？”
裴凤华一看来人是警察，也就没有什么防备心，将她们两个人让到屋里，给她们倒了杯水，“裴雨晴是我哥哥的女儿，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
周小玉问道：“有些事情想要问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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