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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会不会


第二天。所有人集结完毕,正式开始海边的游泳训练了。

  四人一组,随机分组,开始计时,200米短途游。

  一开始还是新兵和老兵分开测,但是游了几个来回,梅班长看着数据,发现老兵和新兵的差距拉的不是特别开,一想到下个月的考核。

  梅班长跟连长两个人商量一合计,不如就把老兵和新兵打乱一起分组吧。

  李辉刚刚还因为赢了顾嘉明一大截兴奋的嘲讽他。没想到十分钟后班长重新打乱了分组。李辉和三个老兵分到了一组。直接成了吊车尾。

  等他气喘吁吁回到岸上,顾嘉明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李辉一脸不服气。

  你还笑我,你游过老兵了啊!

  顾嘉明也理直气壮。

  你别管,刚刚那组我是第三。

  李辉一看他们组就一个老兵,脸都气歪了,刚想反驳。

  你别管我这边几个老兵。现在是打乱分组,你就是第四,我是第三。

  你是不是对分组有意见,那你找梅班长重新分啊,你看他同不同意!

  哈哈哈哈。。。。

  你……

  李辉看顾嘉明这么嚣张,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偏偏这时梅班长喊李辉的名字。

  李辉气的干瞪眼,白了一眼顾嘉明,转身朝梅班长跑了过去。

  班长拍着李辉的肩膀,压低声音。

  李辉你听我说。下个月咱们营海训考核,我看了一下,目前新兵里面你能考过的几率最大。

  李辉顿时一脸问号的看着班长,刚想说不是新兵不参加考核嘛,何况自己才游了最后一名。。。。

  梅班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立马按住他的头。

  老兵身体摆在那边,身体已经决定了上限。

  你有机会!

  你给我仔细听好,要想赢过其他人,必须纠正你的动作,你蹬腿的时机没把握好,蛙泳就是蹬腿那一刻,要同时把握住手臂的动作,这样身体游出去的距离才能最远,你要用好你腿长的优势。

  你继续练,找到最好的临界点再发力蹬腿。

  考核我到时候会让你上,听明白没有!

  李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刚想再问什么,班长已经转身又回去了。

  最好的临界点么。。。。

  李辉站在岸上,看着老兵们在海里。划水,蹬腿。划水,蹬腿。。。。。

  等一下!

  李辉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老兵在蹬腿后完全利用惯性,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李辉一拍脑袋,难怪自己每次游到一半就没力气了。前半程的多余动作太多了~~

  这时梅班长大声喊道。

  下一组准备!

  记住这个感觉,李辉慢慢闭上眼睛。

  出发!

  李辉完全把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一个蹬腿,两个手掌并拢往前。身体跟随着波浪如离弦之箭往前游出去,整个上半身完全融入进波浪的节奏,随着一阵极速的扭腰。李辉顿时已经游出去十几米远。

  对了!就是这个感觉!

  这一次,他直接冲到了第二。

  看着班长哈哈大笑的跑过来和自己击掌,李辉也开心的笑了。

  我总算。。。。

  有机会证明自己了!

  李辉一下子累瘫了,扑通一声直接躺在沙滩上,脸上还挂着微笑。虽然吃了一嘴的沙子,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嘿嘿嘿嘿~~~

  后面几天,游得快的人重新编了一个组。二十多个人的组,每天不断的减少。

  到最后,整个小组除了李辉外,只剩胡玉一个新兵了。

  然后就是魔鬼训练的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葛琰放暑假了,搭上晚上的火车回到了南通。

  母亲看着女儿脸上开心的表情,心里满是欣慰。

  琰琰,最近你状态好了很多了~~

  葛琰笑着说道,妈,我一直都状态挺好的,你就不要为我操心啦!

  是不是小辉和你和好了啊?

  葛琰愣了一下,手停住了。

  她没想到母亲居然还记得李辉。

  没有~~

  妈,李辉已经去当兵了,在那以后我们也没有再联系了。

  葛琰低着头,继续整理衣服。

  母亲默默不说话,刚刚抬起的手也慢慢垂了下来。

  她想起几个月前,李辉来帮她搬稻谷的时候。

  琰琰啊。。。。

  有件事,妈妈一直没和你说。

  母亲顿了顿,看女儿仍未抬起头。

  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去年你去大学前几天,你去市里买东西那会,李辉来过家里,帮我干了活。我。。。。。

  我想让他等等,我跟他说你快回来了,可是他好像很急,就走了。

  葛琰扭过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敢面对母亲,还是不敢去面对自己的内心。

  她无法直视母亲的眼睛,内心莫名的苦涩。

  她不是忘记了那些事。

  那些事只是都过去了。

  但是现在告诉自己,真的太晚了~~

  有些事,该结束了!

  妈~

  葛琰抬起头,看着母亲。

  他有女朋友了。

  我也~~有男朋友了。

  母亲愣了半晌。轻轻的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听到母亲合上房门这一刻,葛琰才站起身。

  她不知道自己还在难过什么,这些事不是都过去了么。

  自己也接受了,早就放下了。

  可是刚刚母亲说完的时候,自己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过去,明明是有机会的,自己如果愿意去低头的话,会不会结果不会是这样。。。。。

  葛琰忍不住红了眼眶。

  算了~~~

  南通大学里面,吴之突然接到老吴的电话,让她去一趟教务处。

  这大晚上的,让我去那干嘛?

  吴之满脸疑惑的挂断电话,换上衣服准备出门,坐在一旁的媛媛还以为吴之要出去玩,吵吵嚷嚷的让吴之带着她一起去。

  不是去玩啦!

  吴之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去干嘛?

  媛媛翘着嘴,一脸狐疑的盯着吴之。

  去教务处!

  你去不去?

  吴之走到门口,媛媛一脸惊讶还没反应过来。

  大晚上去那干嘛啊?

  吴之摊了摊手,脸上满是无奈。

  算了算了~~

  你去吧,我还是继续趴床上好了。

  说完媛媛摆摆手,悻悻的爬回床上。

  与此同时,南通大学啬园校区,李辉的母校。

  辅导员和系主任站在阶梯教室,两个人的面色都很凝重。

  下面朱玉打着哈欠,一边转动着手里的笔,身旁的座位空空荡荡。

  李辉走了半年,他身旁的座位也空了半年。

  辅导员清了清嗓子。

  同学们,经过学校领导的会议讨论和校方各个部门的决定。

  我们船舶设计与工程系,下学期要合并到机电系了。

  下面的同学一片错愕。

  这个消息像是一个重磅炸弹砸了下来!

  下面的人纷纷坐不住了。

  系主任一看这情况,走上前。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这个决定是校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而且已经是确定好的。

  下面的躁动声小了一些。系主任看着大家,语重心长的说道。

  以后我们系就合并到机电系,到时候专业会重新分配,如果有的同学不想继续学习这个专业,下学期开始前会给你们表格自己填,可以选择机电系其他专业。

  或者继续学习船舶专业。

  下面顿时如同炸开了锅,有的人抱头不知所措,有的六神无主问着旁边的人,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打电话问父母了。

  只有朱玉一个人风轻云淡,一脸平静的玩着手里的笔,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直到他笔掉在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看到旁边课桌里的奖杯。

  那场辩论赛的奖杯,就安安静静的在课桌里躺着,好像睡着了一样。

  九个月前!

  那场辩论赛的最后决赛,失去了李辉,孙晨通病急乱投医,只能咬咬牙临时拉了班里一个男生来凑数。

  结果可想而知~~

  输得一败涂地!

  赛后虽然拿到了亚军,但众人并没有表现出喜悦。

  但也没有那么难过。

  作为新系,全是新人,一路打到决赛,就像做了一场梦!

  但是就在最后一刻,梦醒了!

  输赢在这一刻仿佛都不重要了。

  他们三个人呆呆的看着对面庆祝,更多的是失落。

  颁奖,谢幕,本以为一切都要告一段落了。

  却没想到这次额外增加了一个奖项。

  2008届辩论赛最佳辩手。

  校长宣布,本次为期一个月的校辩论赛参赛选手中一共有72名选手入围,最后经过层层选拨,还有评委和观众的投票。

  最佳辩手是李辉!

  顿时,下面一片欢呼,

  只是身旁的孙晨通和杨梅还有朱玉都沉默了。

  因为得奖的那个人,不在了。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开心?难过?

  朱玉说不清楚,他扭过头,呆呆的看着奖杯,还有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忽然鼻子一酸,忍不住泪如雨下。

  我不甘心啊!李辉!

  李辉,你这个混蛋!

  什么?

  吴之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点点头。

  看来是真的了~~

  吴之,下学期你就不用来了,直接去医学院报到吧!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老吴干的。

  吴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也不是,高兴也高兴不起来。

  这简直是莫名其妙嘛!

  哎~~~

  吴之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老吴和母亲都是附院的医生,父亲是科室主任,母亲是主刀医生。可以说是医生世家。

  他们这一年一直在想办法运作,当然,说利用职务便利也好,说利用关系背景也罢,谁让他俩都是医院的权威。

  而自己又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吴之奋力踢了一脚面前的石子,石子骨碌骨碌滚了几下,越过草坪,飞了出去。

  自己心烦意乱,现在回宿舍也睡不着了,索性坐在地上一个人待一会。

  吴之望着偌大的校园,怔怔出神。

  食堂的灯还没有灭,依然记得那天李辉第一次来找自己玩,两个人在里面有说有笑,仿佛就像是在昨天。

  只是没想到,那天一别,真的后会有期了。

  吴之深深的把头埋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住,学医有多苦,她很清楚,光靠努力是不够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天赋真的比努力还要重要的多。

  就像高中的时候。

  喂~~

  你以后想考哪个大学啊?

  李辉舔着冰棍扭过头,一脸好奇的看着吴之。

  我啊~~

  随遇而安吧!哈哈哈

  吴之笑的有点勉强,毕竟自己的成绩,能考上二本就算烧高香了,至于选哪个,能进哪个就去哪个。

  那你呢?有没有想去的学校啊!

  我嘛,小时候梦想是当个医生。

  李辉忽然收起了笑意,眼里有一丝从未有过的率真,如同孩童一般纯真。

  我爷爷病死的,医院当时说只能活半年,可他一直活到我小学毕业那天。

  才……

  哎~~

  李辉低下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算啦算啦,我这个成绩,考医学院是天方夜谭喽!

  好啦,赶紧回去,快快快,一会又得做模拟卷了!

  吴之看着李辉的背影。忽然觉得,如果李辉数学再好一点,肯定就考医学院了。毕竟,以他的天赋……

  可是哪有那么多如果啊~~

  对吧,我的好哥哥。

  吴之摸着手腕上的手链,内心仿佛有了方向。

  那就试一试!

  南京财经学院这边,凌忆刚走到宿舍楼下,宿管阿姨就热情的喊住她。

  凌忆,你的信!

  凌忆抱着书本回过头,赶忙跑到阿姨窗边,一看地址是山东寄过来的,顿时喜笑颜开。

  谢谢阿姨~~

  不客气!

  凌忆抱着信如获至宝,嘴角止不住的微笑,快步跑上楼去。

  凌忆:

  展信佳~~

  今天趴在学习室给你写这封信,因为明天我就要出发去蓬莱了,两个月的海训,接着就是三个月的外训,要出去半年在外面。

  这半年可能都不能再给你写信了,不过你放心,我现在把我梅班长哄得可好了,只要我表现够好,到时候肯定有机会给你打电话过来!

  对了,你现在有没有乖乖吃饭啊,虽然我不在,但是你还是要按时吃饭,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上次你写信,说你瘦了很多,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你呢,我已经给徒弟写过信,让他们有空就过来找你玩,顺便监督你有没有好好吃饭,你一定得照顾好自己。顺便说一下,我还是喜欢原来身上有肉的你(偷笑)

  还有啦,我这边你不要担心,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我分在的连队,是老兵最多的连队,几个老班长都很照顾我,谁让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哈哈哈哈。你肯定又要笑我自恋了!

  部队的生活每天都是安排的满满当当,而且挺枯燥的,每天除了专业训练,就是体能训练。几乎没有别活动了。

  偷偷告诉你,我现在的体能啊,越来越好了,现在仰卧起坐我一口气能做一百多个了。身上都有肌肉了,可惜不能拍照给你看,不过等我回来可以给你摸摸我的腹肌。

  哈哈哈哈。。。。。

  其实在这里,也真的学到了非常多的东西,可以说是能受益终生的东西,比如纪律,服从,忍耐,还有坚韧,好多好多,原来自己脾气不好容易冲动,也挺幼稚不成熟。

  但是现在自己仿佛长大了,虽然才半年,却感觉学到了好几年的东西。

  部队还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另外,我坦白,我经常会想你,看到你喜欢吃的菜,看到你喜欢的风景,听到你喜欢的歌,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你,想起让我深深执念的女子。

  有时候,晚上执勤,一个人站在山头看着周围的群山,夜幕低垂,笼盖四野,漫天的星光却只有我一人,心里就会莫名的伤感。眼前仿佛出现你的身影。

  那段时间,我也会胡思乱想,经常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你不继续等我,重新找一个人开始新生活的话,你会不会好一点,会开心,会更幸福。因为等待真的是一件漫长又痛苦的事情,我如果让你一直等我,我内心都会不安甚至是自责,为何我要那么自私。

  可是我又害怕,因为你是我第一份感情,我时常会问自己,如果你不在了,我还能不能去喜欢上别人,心里一直坚定的回答不会,我把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在这里,不止热情,还有期待,还有我们的未来!

  如果一定要选择,除了你,我不会选择别人,如果没有你,我宁愿自己一个人。

  所以我真的好矛盾,经常夜里翻来覆去无法睡着。止不住的思念,又怕你会等不下去,时常煎熬,日复一日,我怕我太自私。耽误了你。

  以前的我,真的是一个特别容易放弃的人,遇到困难如果过不去,就逃避。

  我没有敢于承担责任的勇气。

  但命运让我遇到了你!

  是你!把我从黑暗中带到了阳光下!

  我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了,我要做的,就是坚持下去!

  爱情里,一定要一个人去坚持的,那我会一直坚持下去,如果爱情经不住考验,那这份爱情也不会长久的。

  我会带着这份坚持,这份期待,等着回来见你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一定会笑着看着你,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抱紧你!

  好啦,不说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此致敬礼!

  李辉

  2009年5月25日

  凌忆坐在宿舍的阳台,时而捂嘴偷笑,时而掩面哭泣。

  鸟儿跳到阳台上,歪着小脑瓜朝凌忆眨着眼。

  凌忆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慢慢把信纸折好,双手抱着放于胸前,朝着小鸟吐了吐舌头,鸟儿扑棱翅膀转身飞走,夕阳下,渐渐看不清了。

  凌忆站起身,往楼下望去。

  学校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明天就放暑假了。

  好快啊~~

  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七个多月了。

  夏天来了。。。。

  凌忆慢慢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李辉~~现在应该到海边了吧。

  现在的他,肯定努力的在训练。

  毕竟~~他答应过要当一个好兵!

  此时的李辉已经在海里游了好几个来回了,梅班长看了看表,快一个小时了。赶紧吹哨喊住李辉。

  李辉!

  歇一会,先回岸上。

  李辉从海里探出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海水。

  等到走到岸边的时候,浑身都瘫软无力了,两条腿又不自觉的颤抖,小腿都快失去知觉了。

  呼~~呼~~~

  李辉喘着粗气,一屁股坐了下来,顾嘉明扔给他一条毛巾。

  擦一擦吧!

  阳光照在李辉古铜色的皮肤上,浑身的肌肉不住的抖动,还未干的海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沙滩上。

  心跳的好快啊~~

  好累,真的好累!

  李辉挣扎着想站起身,无奈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阳光越来越刺眼,眼前开始模糊,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喂!

  李辉你醒醒啊!

  好想躺床上睡一觉,睡到早上……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李辉趴在沙滩上,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消散,越来越模糊。

  眼前好模糊,这阳光为什么这么刺眼,什么都看不清了。

  李辉努力抬起眼皮想看清前方,这时的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膛,身体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抖动。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应该是很容易就说出口放弃这两个字的吧。

  那个以前对什么都提不起热情的自己,才过了一年,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了~~

  喂~~

  声音越来越近了!

  好像是个女孩。

  怎么感觉声音这么熟悉?

  李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沙滩艰难的爬起身。

  一束阳光瞬间刺入眼帘。闪的睁不开眼睛,李辉下意识的抬起手去挡。模糊中只能看见一个黑影在眼前若隐若现。

  怎么啦?

  要不要我扶你一把啊?

  怎么感觉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李辉在脑海里极力的搜索,但是现在的自己完全想不起来。

  这时对方蹲下身,抓住李辉的手,对方手心的温度仿佛一针强心剂,刚刚还失温手脚冰凉的李辉,一下子清醒了一些,眼前也渐渐清晰起来。

  你是?

  李辉眯着眼睛,挣扎着站起身。

  女孩背着手,一脸微笑。

  李辉一拍脑袋忽然想起来了。

  这个女孩,不就是那天私藏手机,大半夜被自己撞到的那个女兵嘛!

  怎么啦?

  不认识我啦?

  女兵看李辉一脸讶异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也是下个月参加游泳考核的吧,刚刚问过你们连长了,这边签上你的名字。

  说罢女兵递上手里的表格。

  李辉拍了拍身上的沙粒,双手接过。

  1500米接力考核?

  李辉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女孩。

  2009年蓬莱海训考核抽检数据表,李辉看了一下写下的名字里,一个同年兵都没有了,忽然想起梅班长那天说的话。

  看来真的就自己一个新兵。

  怕什么!干就完了!

  此时的李辉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他了,这段时间的魔鬼训练让他的游泳技术提升不少,同时自信也上来了。

  那就跟他们掰掰手腕!

  李辉拿起笔在最下面的空格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递了过去。

  女兵接过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一年兵参加考核的还真不多见呢!

  李辉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脑海里浮现出梅班长期待的眼神。

  把宝压自己身上,兵行险着啊~~

  那再见了,李辉!

  女兵转过身,走出去几步又转过身,边往后倒着踱步,边微笑着朝他摆摆手。

  对了,忘了告诉你。

  我叫周恬恬!

  李辉抬起手,女孩转身走远了。

  一阵海风吹过,空气中仿佛多了一丝女兵身上淡淡的香气。

  周甜甜么。。。。。

  一点也不甜~

  李辉摇了摇头,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起身往海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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