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劫


叶蓝溪醒来的时候,就被一个猛烈的刹车摇得直撞上前座的靠背。

  她晃了晃撞晕的脑袋,而后发现自己双手都被反绑在身后了。

  驾驶座坐的是她那好父亲,此刻任凯正和某个人通话,“放心吧,陆家那么搞我,毁掉陆谨唯一的儿子,算便宜他了。”

  “事成之后,林家答应我的,可别忘了。”

  “那是当然,等我重掌高氏,一定唯林家马首是瞻。”

  而后,任凯瞥了一眼后视镜,突然紧张道,“不说了,我看到陆北珩的车追上来了。”

  闻言,叶蓝溪往后一看,那辆熟悉的布加迪正飙着全速而来。

  任凯察觉到了后座的动静,从内后视镜看着醒过来的叶蓝溪,满是志得意满地道,“醒了,我的好女儿。”

  叶蓝溪此刻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陆林两家的争斗她也只从陆可安的口中隐约知道一点,现在她只有虚实参半地试探道,“你想用我来威胁陆北珩,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的好女儿啊,别以为那天在墓园我看不出来。”任凯讥笑着叶蓝溪拙劣的骗术,“看见后面那辆车没有,陆北珩既然来了,就证明我猜对了。”

  “他来了又怎样,我不过一个受人诟病的私生女,你以为他能为我做到什么地步?”这是叶蓝溪第一次亲口揭开多年来不愿触碰的禁忌。

  “你趁早放弃吧,就算有林家作保,你以为你能躲过陆家的清算,届时林家难道真会保你不成?”

  看得出任凯有一瞬间的犹疑,然而很快他再次被欲望和野心攻略,养尊处优得太久他死也不会接受自己一无所有,这是他最后的机会重回巅峰。

  任凯一脚油门踩到了底,下定了决心,“那就看看高高在上的陆少爷,愿不愿意为了你下地狱了!”

  叶蓝溪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任凯疯了,彻底疯了。

  车速猛烈加快,惯性使她向后倒去,人仰马翻之时她还不忘努力解开自己双手的绳索。

  车子一路向着偏远的地方而去,叶蓝溪看着那辆布加迪越靠越近,终于解开了束缚,猛地向前座扑去,拽住了任凯握方向盘的手。

  “你做什么!你疯了!”任凯惊惶地大叫着。

  车子失去了方向,急剧地拐弯冲撞向路旁的护栏,而护栏之外,是一片僻静的水库。

  “我从小就是赖活着的命,能被你这个烂人拉进地狱的,也就只有我而已!”

  叶蓝溪抢夺方向盘的力道很是决断,几乎不给任凯转圜的余地。

  眼看着车子即将撞上护栏,任凯猛地踩向刹车,却惊恐地发现刹车根本不起作用。

  这辆车是林家给他安排的,要说这辆车出什么问题,必然是林家动的手。

  “狗屁的林家,敢耍老子!”任凯气急败坏地打着方向盘,将叶蓝溪甩向后座,恐惧上升到了极点。

  陆北珩一路疾速追来,正要追上之时却眼睁睁看着前车失控撞向护栏,那一瞬间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他本能地踩向油门。

  黑色的布加迪以闪电之势冲了上来,以车身挡在前车和护栏中间,冲撞袭来的那一瞬间世界陷入可怕的沉寂。

  眼前只剩下黑白二色,只有那一串五彩斑斓的平安符结剧烈地晃动着,然后,啪的,断了,上面坠着的珠串骤然四散。

  叶蓝溪从这翻天覆地的撞击中逐渐恢复清明,而后用尽全力拍打着车门,然而任凯先一步逃下车,打开她这一侧的车门,将她从车中拖了出来。

  一阵灰蒙蒙的尘烟中,叶蓝溪终于看清了那辆被撞到变形,在护栏边缘摇摇欲坠就要落入水库的布加迪。

  她踉跄着就要冲过去,然而任凯抓住了她的后脖颈,而后四面开来五辆车,每辆车中都下来了三个人,将他们包围。

  布加迪变形的车门缓缓地打开,陆北珩几乎是摔了出来,左侧的脸颊尽是因额头可怖伤口而流淌的血,一身黑色大衣遮盖下看不出伤势,但左手的指尖却悄然滴着蜿蜒的鲜血。

  任凯在叶蓝溪的耳边狞笑着,“我的好女儿,倒是被你猜中了。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林家是不安好心,想要让老子一起去死。”

  “不过,陆北珩,我还真是赌对了。”

  “陆北珩!你不要命了!”叶蓝溪声嘶力竭地吼道,“你快走啊!他们要做的是毁掉你!你快走,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陆北珩跌跌撞撞地稳住了自己,捂住不断刺痛的额头,断断续续地嘲弄道,“傻子....我就这么...好骗....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陆少爷,陆氏这几年一直打压我,这笔账,我先讨一点利息,不过分吧?”

  任凯挥手示意周围的人上前,幸好他没有全然托付给林家,还留了些自己的后手,这些就是他吩咐埋伏在附近的人。

  这些人得令后,从车上纷纷拿出棍棒,朝着陆北珩逼近逐渐缩小包围圈。

  陆北珩方才站直了身子,一人便从他身后袭来,一个闷棍径直打向他的左后肩,力道之狠让他方站稳的身子又倒向地上。

  叶蓝溪疯了似的挣扎着,却依旧无法挣脱,她知道陆北珩左肩一直有旧伤,如此无异于雪上加霜。

  “任凯!林家已然把你当作弃子,你这样做不怕陆家的报复吗!”

  叶蓝溪试图让任凯退缩,却没想到任凯已然是亡命之徒的心态,“那就来啊!既然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拉着陆家金贵的少爷给我陪葬,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陆北珩倒在地上后,迅捷地滚了一圈躲过了打过来的另一棍,尽管还有些踉跄但心中已对当前的局势有所判断。

  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打手,他此刻还未从车祸的冲撞中缓过来,过手之时以闪避为主,但他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饶是他受过专门的训练,也无法在这么多打手中全然避开。

  很快,他全身上下尽是挂彩,而这些直窜脑门的伤痛将他从车祸后的眩晕狠厉地清醒过来,他不再一味地闪躲,而是用全然不要命地打法,以自己为靶子极限一换多地方式让那些人一个又一个倒下。

  而代价就是,他自己受的伤层层累加,在其中最是可怖。

  一个晃神,他没有躲过背后打来的一棍,直直地顺着这力道侧身倒在了地上,觉得胸口一股气血翻涌,几乎都要被打散了。

  叶蓝溪被钳制着,只能不停尖叫着,看着陆北珩一次一次被打倒在地,又一次一次地踉跄着爬起来向着她而来,脸颊侧的血都蔓延进他的眼里,看着就像是他眼中流出的血泪。

  她的嗓子都喊哑了,眼睁睁看着那些人狞笑着踩向他的手,而后被又站起来的陆北珩掀翻在地,然而好不容易站起来又被更多的人按倒在地上。

  他一步一步想要向她走来,带她走,然而身后蜿蜒着的血路刺灼着叶蓝溪的双眸。

  叶蓝溪嘶哑地叫道,“你走吧,走啊!为什么还要管我,你去做你的贵人,我天生一副卑贱命,什么劫难都受得住,你还管我做什么!”

  “你,不,是。”陆北珩又站了起来,似乎连耳垂都滴着血,“你是我...大浪淘沙寻到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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