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三哥少年时34
严婉儿拉开椅子坐下。
“对不起。”商系舟目光温柔,说的是下午的事,“唐突到你了。”
严婉儿点头。
确实是吓到她了。
严婉儿的耳朵突然泛红,仿佛下午撩起她头发的余热还留在脖颈。
“今天在院子里的那群人,都是皖系的政客。”
支持的是段总理。
而这段时间,因为参战提案不通过,段总理要求解散国会。
想当初,为了尽快国会,不知道多少人付出了多少努力,才促成如今的政治局面。
怎么可能为了一人一派的私利,而随意解散国会呢。
黎大总统和他僵持多日,最后以罢免段总理,结束了明面上的争端。
商系舟慢慢的说着里面曲折的弯弯道道,每个弯道里都藏着不同集体的大小利益。
说着说着,他想起来严婉儿可能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断了话头,“三哥讲偏题了。”
“今天下午,事出无奈,三哥不得不这么做。”
他苦笑着。
也不知道该给阿碗心里留下多大的污点。
他自己都不敢仔细回忆自己的轻浮举动。
商系舟耳朵微动,觉得热得有点透不过气,将西服外套脱下,搭在椅靠上。
“这房子平时没人过来,我们便在这商谈国事。你若以外人的身份随便进出,这房子以后就不能做落脚点了。”
毕竟要考虑到保密性。
搬也能搬到其他处。
只是又离严婉儿家远了。
他心里不情愿。
严婉儿想到下午听的那句话,连忙说:“我理解,我理解。”
商系舟默不作声的走了,然后又抱个木匣子过来,匣子周围镶嵌着玛瑙一样的珠子。
“这是三哥给你赔罪的。”
锁扣轻开。
银票上压着“袁大头”和“小金鱼儿”,满满当当。
严婉儿推脱,“三哥,我不能要。”
然后想起自己的来意,又说,“三哥要是觉得有所亏欠,帮我办一件事吧。”
商系舟见她意定,只好合上匣子,“那就先存在三哥这吧。”
又说,“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这个“尽管开口”是个承诺,没有禁忌,便是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要伸手踩梯去够一够。
“三哥,我弟弟妹妹还在南方,我父母想回南方去……”
商系舟立刻开口:“我派人去送。”
严婉儿犹豫:“他们又惦记着撮合我的婚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他们看不起商系舟,现在又巴巴的想结亲。
商系舟嘴角弯着,侧耳听她说话。
“……你能不能跟他们说你成亲了,你有别的心仪之人,你不喜欢我啊!”严婉儿红着脸,破罐子破摔了。
真是令人为难啊。
商系舟故作伤心,低垂着眸,“阿碗这般不喜欢我嘛。”
好像是被她的行为伤害到了。
严婉儿结结巴巴,“……也不是。”
她低头戳了戳他的手,小声的说,“我爸以前那样……”
说不出口。
犹豫踌躇片刻,“我再和你好,这样对你并不好。”
并不公平。
甚至有点欺负人。
商系舟一把抓住了她的食指,虚虚拢握住,笑着摇头。
“三哥不觉得委屈。”
他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样子,不值钱极了。
好像倒贴都愿意的样子。
严婉儿眨了眨眼。
“那要是我们以后在一起,如何面对我爸、你妈?”
商系舟松开她的手指,眼神清澈看着她:“听你的。”
好像两人已经在一起多时了,现在都已经开始考虑以后了。
“三哥,你又偏题了。”她无奈的提醒着。
商系舟不想继续之前的话题,只想顺着这个话题,直到天荒地老。
真想装听不见。
对上严婉儿的眼睛,又没有办法拒绝:“我去跟你爸妈谈谈。”
严婉儿欣喜若狂。
又觉得自己太张扬,伤害到了商系舟,马上收敛一点,鞠躬,“感谢三哥。”
她难得这样顽皮。
严婉儿正准备离开,商系舟又喊住了她:“不是来找猫的吗?”
严婉儿想说不是。
但对上他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停住了,艰难点头。
商系舟笑,拎起椅靠上的西服外套,“走吧,我带你去看。”
花花生了一窝丑猫儿,严婉儿一只都没有看上。
她蹲在猫窝前托腮摇头。
商系舟也蹲着,偏头看她:“不喜欢?”
严婉儿有点纠结犹豫,她对于美貌这点,确实有点势利,看见好看的就自然心生欢喜,看见不好看的眉头自然就皱了。
对于这个缺点 她经常自我批评,却难以改掉。
商系舟轻笑,温隽笑意染上眉间:“不喜欢,就别养了。等我让廖功重新找些漂亮的来。”
“……好。”
严婉儿心里默念,罪过罪过。
六月伊始,严父严母都回了南方,商系舟也替她找来一只浑身通橘、憨态可掬的小猫来。
小猫来的第一天,商系舟煞有其事的捏着小奶猫的后脖颈,绕着桌子腿转了一圈儿。
边转,边念,“小猫绕桌,找到饭钵。”
他嗓音清越,落到严婉儿心里,又是一番滋味。
严鹏从小就爱虐待动物。
长期的压抑,让她其实也没那么喜爱小动物了。
偏商系舟凭着这样一个小动作,就轻易俘获了她的心。
因着她常来院子里走动,对于时事也略有了解。
自从段总理被免职后,各省的督军、省长都先后宣布了独立,一副要跟黎大总统代表的中央分庭抗礼的姿态。
院子里三俩人正在找商系舟谈话。
严婉儿便在一旁的花架子下等着,昨儿廖功才搭好的秋千,今日被荡悠起来。
别的话本子里都是说和军阀督军有着轰轰烈烈的缠绵爱情。
到她这了,督军只是乱政。
她也只能在商系舟的小院里,找到细水长流的生活来。
商系舟还没等那人出院门,便按灭香烟,脱掉西装外套,抖掉烟味,阔步朝严婉儿走来。
然后站定。
“想不想出去玩?”
严婉儿摇了摇头。
她坐在秋千了,对商系舟勾了勾手指头。
然后商系舟俯身过来。
纯白的衬衫衣领磨着他的深喉,淡淡的烟味压迫过来,他眼神又低沉又正经地看着。
“三哥,你这有根烟丝。”
她的手拂上去,匆匆掠过,撩拨一般。
商系舟听到了“咚”的一声,手脚瞬间被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好像是水桶汲水的时候,没拉好绳儿,从他手里顺溜溜的滑走,然后砸在水面,水花四溅。
像一枚仓促的吻。
烫贴的落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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