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赵王伦征胡三寇
陆机自从过江之后,和家里断了联系,一点消息都没有。
当时陆机有只很棒的狗,叫“黄耳”,他特别喜欢。
在京城住久了,一直没家里的消息,
陆机就笑着对狗说:
“我家一直没信儿来,你能帮我送封信去打听打听消息不?”
那狗摇着尾巴汪汪叫,好像是答应了。于是陆机写了封信,放在竹篓里,系在狗脖子上。
狗还真就沿着南边的路跑走了,一直跑到他家,把消息传了过去。
又带着回信回到洛阳。从那以后就靠这狗送信,家里的消息就不断了,也不用麻烦别人送了。
元康二年二月,皇后贾氏在金墉城把原来的皇太后杨氏给害死了。
当时太后身边还有十几个侍从,贾后全都给弄走了,太后八天没吃饭就死了。
《纲目发明》里说:儿子不能废母亲,媳妇不能废婆婆。之前写了废太后为庶人,这里还写“故太后”,就是不认可这种废黜行为。
皇太后冤死之后,天下闹大饥荒,东海下冰雹,荆、扬、青、兖、豫、徐州发大水。
十月,武库着火了。有见识的人觉得这是天道有变,王道混乱的反应,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六年正月,惠帝让张华为司空。
六月,匈奴郝度元与冯翊、北地的马兰羌、卢水胡各自带着五万兵一起造反,杀了北地太守,还自称大王。
惠帝下诏让征西大将军赵王司马伦和雍州刺史解系起兵五万去讨伐。
第二天,雍州刺史解系去见征西大元帅赵王伦说:
“现在匈奴郝度元、马兰羌、卢水胡分成三处侵略,我和殿下也应该把兵分成三队去镇守关键地方。要是不分开军队去防守,那两处的百姓肯定会投降,北地就都被匈奴占了,再想夺回来就难了。”
赵王伦还没回答,他的宠臣孙秀偷偷对赵王伦说:
“殿下您是大将军,应该自己拿主意,怎么能听手下人的调遣呢?现在的将军都是殿下您的人,要出兵就出兵,要停战就停战。解系算什么东西,反过来指挥您?殿下您应该自己统率军队,分成五队去迎战,肯定能大胜。”
赵王伦觉得他说得对,就对解系说:
“不能分兵,分了兵气势就弱了。你可以和我先去讨伐郝度元,再用打胜仗的军队去讨伐那两个羌人部落,三路自然就能平定,何必分兵进攻呢?”
解系不同意。
就这样,赵王伦听信宠臣孙秀的话,和雍州刺史解系争论军事安排。然后,两人都各自写表上奏朝廷。
惠帝问群臣怎么办,张华说:“陛下可以让梁王司马肜去代替赵王伦领兵,把赵王伦召回朝廷。不然他俩斗智斗勇,肯定会耽误军事。现在羌人入侵,如果再发生内乱,他们肯定会趁机而入,那就麻烦大了。”
惠帝听了张华的话,马上把梁王司马肜叫到殿上,说:
“现在赵王和解系不和,你可以去西边代替赵王领兵,让赵王回朝。”
梁王接受了诏书,辞别惠帝去见赵王伦,说了奉诏来代替他领兵让他回朝的事。
赵王心里很不爽,特别恨解系,只好把符印交给司马肜,自己和孙秀回朝。
之前,赵王伦和解系各自上表的时候,解系的表上说:
“应该杀了孙秀来向氐羌谢罪,这样胡人就会收兵。”
所以,张华才奏请惠帝让梁王司马肜代替司马伦领兵。
梁王肜要出发的时候,张华对他说:
“殿下到了边境,可以先把宠臣孙秀抓起来杀了,再分兵镇守,不要轻易和敌人决战。”
到这时候,梁王肜接受了征西大将军的符印,想杀孙秀。
孙秀大骂,急忙跑去求梁王的参军傅仁救命。
原来傅仁和孙秀关系好,傅仁就来见梁王说:
“孙秀是赵王的重臣,殿下要是杀了他,赵王肯定会生气,和您结仇。依我看,不如算了。”
于是梁王肜听了他的话,孙秀这才保住性命,和赵王司马伦一起回朝。
孙秀就对赵王伦说:“如今朝廷大事都由贾后说了算,想要高官厚禄,就得和她的心腹搞好关系。
殿下为啥不用千金去和贾模深交呢?请他在贾后面前推荐您。贾后要是信了,肯定会把朝政大权交给您,到时候您再求个录尚书事的职位。很快就能声名远扬了。”
赵王伦说:“你的主意正合我意。我出七百斤黄金,外加一条玉带,你拿着这些东西帮我去谋划谋划。”
孙秀领了命,就带着黄金和玉带偷偷进了贾府,拜见侍中贾模说:
“赵王司马伦刚从边疆回来,没什么特别的东西相送,现有七百斤黄金,一条玉带,让我来拜奉给您,恳请您大力在圣后面前推荐一下,让赵王能当上录尚书事,事成之后还有重谢,这点小礼物就先表表心意。”
贾模特别高兴,说:“你回去告诉赵王,这东西本来想退回,又怕拒绝了不礼貌,就先收下了,等我进宫面见圣后,肯定会全力为他谋划,到时候自然会有好消息回复。”
于是孙秀就走了。
贾模进宫见贾后说:“赵王司马伦是先帝的老臣,有宰相的才能,而且对娘娘特别恭敬,真心实意。要是让他负责录尚书事,肯定能把朝政处理好,也能保证娘娘的地位长久稳固。”
贾后就信了。第二天,惠帝上朝,贾后想让赵王伦当录尚书事。张华、裴頠反对说:
“赵王伦虽是先朝元老,可他亲近小人,如果让他参政,肯定会破坏朝纲。《易经》里说:‘德行浅薄却地位尊贵,能力微小却责任重大,智慧不足却谋划大事,很少有不坏事的。’就是说他不能胜任,依我们看实在不行。”
贾后听了他们的话。
所以赵王伦没能参与朝政,心里特别恨张华、裴頠等人,也有了报复贾后的心思。
八月,秦雍地区的氐羌齐万年带着七万人造反,在泾阳大肆抢掠,各州郡纷纷写表上奏朝廷,请求发兵讨伐。
到了十一月,惠帝上朝,近臣把这事报告了。
惠帝问群臣:“氐羌谋反了,谁能去征讨呢?”
张华上奏说:“御史中丞周处智勇双全,陛下派他去征讨,很快就能平定。”
惠帝说:“我正想用这个人。”
马上把周处召到殿前,封他为建威将军,给他五万兵力,让他和安西将军夏侯骏以及梁王司马肜一起合兵征讨。
中书令陈准劝谏说:“不行啊。要是用周处,我料定他肯定会失败,而且回不来,还会被梁王忌恨。”
惠帝问:“怎么会被梁王忌恨呢?”
陈准说:“夏侯骏和梁王都是皇亲国戚,没什么将帅之才,打胜了不求名,打败了不怕被怪罪。周处忠诚勇敢刚直果断,只有向前冲却没人支援。
希望陛下告诉孟观,派一万精兵给周处当前锋,让他自己做主将去征讨,肯定能把敌人消灭。不然的话,梁王司马肜以前在朝廷就违法乱纪,被周处弹劾过,心里肯定记恨周处。
现在让周处受梁王节制,梁王肯定会让周处当前锋却不救援,好让他陷入困境,周处必败无疑。”
惠帝不听。
周处只好和夏侯骏带着五千兵来到北地,拜见梁王司马肜。
司马肜果然还记着以前的仇,对周处说:
“现在氐族军队很强大,打了好几仗都不分胜负。你可以带着你本部的军队当前锋去打仗,我带着兵在后面接应。”
于是周处告别梁王出来,领兵驻扎在泾阳。
氐羌齐万年听说朝廷派周处为将领,就对各位酋长说:
“周府君有军事才能,如果他能独自指挥军队来,我们可抵挡不了。要是他受人节制,那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正说着,探子回来报告,说朝廷派梁王彤和夏侯骏与周处合兵前来。
齐万年说:“这下可以高枕无忧了。”
于是出动全部兵力迎战。
七年正月,将军周处率领军队到了泾阳,氐羌齐万年带着七万兵力驻扎在梁山。
梁王司马肜、夏侯骏对周处说:“现在氐族的军队都驻扎在梁山,你可以带五千兵去攻打他们。”
周处说:“军队没有后援肯定会失败,不但我性命不保,还会让朝廷蒙羞。今天用五千兵去对抗他们七万,要是没有后援,怎么能取胜呢?”
梁王说:“你赶紧去进攻,我自然会带着大军在后面接应。”
于是,周处想让士兵吃饱了再出战,梁王却故意派人催促他说:
“氐族军队很弱,不用吃饭了。”
命令他赶紧进兵。周处气得不行,带兵冲了出去,和齐万年在六陌坡相遇。
周处全身披挂整齐,手里拿着长枪,出阵和齐万年交战,大战了五十多个回合都不分胜负。
从早上打到晚上,两军混战,可氐族兵力是我方的十倍,再加上士兵没吃饭,五千人剩下没几个了。
周处又奋勇攻击,打到弓箭都用完了,救兵还不来。
士兵说:“看样子梁王是想陷害将军,所以一个兵都不派来救援,不如退兵避开他们的锋芒。”
周处手按着剑说:“这就是我报效朝廷的时候,就像我接受梁王命令那天一样!”
最后奋力作战而死。剩下的残军哭着逃散了。
梁王司马肜和夏侯骏等人听说周处战死了,都不敢再出战,只能坚守险要的地方,派人去求救,这就先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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