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出尔反尔
张辰不由打量了一眼这个向宗回,只见年约二十多岁左右,身材高大健壮,相貌十分英俊,长得一表人才。
但张辰依稀记得历史上的向宗回,结局十分令人唏嘘,虽然后来凭借国舅的身份接过了父亲向敏的职务,掌握侍卫亲军步军司,但其副将却被高俅所掌控,导致兵权尽数落空,一腔报负终难施展,只得眼睁睁看着高俅等“六凶”奸臣祸乱朝纲,自己却无能为力,最后在北宋灭亡的前夕郁郁而终。
两人刚刚见过礼,岂料向宗回听说眼前的年轻人就是张辰时,不由大为兴奋,笑道:“张官人,我方才已从高捷、潘玉等几位太学的同窗口中得知你在西军的功绩,心里实在佩服得紧,不曾想这么快咱们便见面了!”
“哦?原来向兄也是太学生?”
“正是,我虽然志向习武从军,但也免不了要去太学走一遭。”
张辰立刻明白了,看来这帮权贵官宦子弟,不管学文还是学武,都要进太学读书,这估计就是上层“圈子”里的规矩,不仅仅是文化传承,更多的是人脉来往。
而旁边的向敏听儿子提到高捷、潘玉二人,他顿时却有些不高兴,立刻怒斥儿子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你要勤勉读书习武,莫和这帮勋贵子弟成日混在一起吗?”
旁边妻子连忙劝道:“老爷,还有人在旁边呢!给宗回留点面子。”
向敏重重哼了一声,问道:“你刚才在武市的评价如何?”
“孩儿的箭法十射六中,评价为中上。”
“呵呵,十箭居然才中六箭,你可是要让眼前这位张官人笑话啊!”
张辰其实很不喜欢别人在训斥晚辈时突然把他也扯进去,连忙笑道:“其实射箭讲究状态,就算是在下也不敢保证每次都能箭无虚发。”
向宗回挠挠头:“孩儿今日、今日确实发挥有点不太理想。”
他母亲也替他解释道:“老爷,今日咱们宗回就不是来练武的,我们还有正事呢!”
“什么正事!曹家小娘子今日身体不适,没法见面,我们今日已经没事了。”
“那见见父母也行啊!让曹将军见一见宗回,只要我们双方父母满意,这门婚事就可以定下来了。”
向敏看了一眼张辰,意味深长地摇摇头道:“这件事回头再说吧!”
就在这时,曹休气喘吁吁跑了过来道:“三郎,你怎么在这里,我还跑去武市找你一圈。”
他看见了向宗回和他父母,心中猛然一跳,连忙上前见礼道:“晚辈参见向将军、向夫人!”
向夫人顿时有些不满道:“五衙内,我正想问你,既然你们曹家专门请我们前来相亲,怎么到了这里,人又生病了,这是在耍我们吗?”
“夫人......”
虽然向敏心中也十分不满,但他还是希望妻子能保持身份,不要在晚辈面前失礼。
“不要这样说,小娘子嘛!生病总是难免的。”
曹休也呐呐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向敏温和地笑了笑:“贤侄,我们并没有怪你,若你有什么事,尽管去忙。”
曹休连忙给张辰使个眼色,张辰便与向敏夫妇告辞,跟随曹休快步走了。
向夫人着实有些恼火道:“老爷,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我知道有问题,但你向晚辈发作有什么意义?”
“那我们该怎么办?”
向敏望着曹休远去的背影,淡淡道:“其实与勋贵联姻一事我本就不乐意,若不是那曹老家主亲自开口,今日我怎么会带宗回前来?总之此事是曹家出尔反尔,我相信他们会给一个说法!”
张辰跟着曹休来到一张无人坐的桌前,曹休取出一个小包裹递给他道:“这是给你的。”
“这是什么?”张辰茫然地接过小包裹。
“你写的对联被我小妹选中了,按照规矩,这是她的谢礼,请收下吧!”
“是什么?”张辰倒有点兴趣了。
“好像是她画的一幅画和一本书,我家那个书呆子妹妹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物什可送,你可别嫌寒碜。”
“我不会嫌弃,多谢了。”
张辰将小包放进随身袋子里,就在这时,府内开宴的钟声敲响了,参加宴席的宾客从四面八方走来,张辰站起身笑问道:“曹兄的位子在哪里?”
“我没有固定位子,看见哪边有空位就可以坐一下。”
“好像我那一桌有好几个空位,我旁边就没人,曹兄可以坐我旁边。”
曹休今日的任务就是紧跟张辰,防止其他家族产生非分之想,他也不拒绝,便跟着张辰来到他的座位前。
今日的宴席分为内席和外席,内席安排在一楼的大堂内,摆下了四十余桌酒席,共有一百五十余人坐在内席,大多是各家勋贵的家主以及他们的夫人,或者是像向敏这样,虽不属于勋贵行列,但却是地位卓然的外戚或是文官。
其他宾客则坐在外席,今天天气不错,日头温和,坐在外面大院里其实比楼内更加神清气爽,别有一番野餐的感觉。
外席都是八仙桌,一桌坐八个人,桌子很宽大,约六尺见方,每个人面前都有三尺宽的空间,摆放着自己的餐具、酒具和茶具。
虽然大宋很多贫寒人家已经在一个碗里夹菜,一般酒楼里也早就实行合餐制,但对于上层社会,他们依旧严格遵循着分餐制度,即使坐在一张桌上,每个人都会有一份自己的饭菜。
从古至今,重要的宴会都只是一种形式,不要指望能吃饱,今日自然也不例外,每人面前只有几道菜,不过酒却不错,是曹家自酿的米酒,味道非常醇厚。
宴会已经开始,虽然女客应该集中坐在西面,可事实上,宴会开始后,这种区别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大多数桌子并没有坐满,很多妻子都不知不觉坐到了丈夫身边,或者是有什么事情要和丈夫商量,或者是晚辈要给长辈敬酒,桌上的座位牌就渐渐地失去了约束力。
张辰所在的这张桌子实际上只有五个客人,加上曹休也只有六人,多出了两个位子,两名贵妇人便坐到丈夫身旁,还有几名年轻少年也被父亲叫来给长辈敬酒。
张辰的斜对面是一个身材稍胖的中年男子,叫做潘昶,官任青州团练使,属于从五品高官。
只是大宋采取强干弱枝的政策,团练使全部都是虚衔,各州团练使仅仅是武臣的寄禄官,无定员,无职掌,不驻本州,也就是说,这个潘昶除了每月拿一份从五品的俸禄外,其他和青州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各州训练乡兵、主管牢城营的团练任务,却往往由从八品小官团练副使负责,到头来反倒比他们的上司、五品的团练使还要有些实权。
“听说张官人尚未娶妻,这倒是少见啊!”潘昶端着酒杯笑眯眯道。
张辰最不想和人谈及自己婚姻之事,他们本来只是闲聊官场趣闻,可当这位潘团练使的夫人坐到旁边后,话题就莫名其妙地转到他的婚姻之上了。
张辰隐隐感觉到那个潘夫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就仿佛眼睛里随时会伸出一只手,将自己一把攫进去,令他心中着实反感。
出于面子,他不得不含糊搪塞道:“在下倒也不是没有妻室,其实是自幼定亲,只是女方正在服丧,等服丧期过后再考虑迎娶,明年初就成亲。”
曹休心中一凉,难道张辰真的已经定亲了?
潘昶的妻子却是眉头一皱:“不对吧!据我方才打探的消息,张官人并没有定亲啊!”
“夫人怎么知道?”潘昶疑惑地问道。
他妻子狡黠一笑道:“方才我与姑姐在后院赏桂时,郭太尉的夫人亲口说张官人肯定没有定亲,郭太尉原来可是张官人的上官,消息必然确切,张官人定是在哄我们呢!”
张辰立刻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却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这时曹休却松了口气,连忙打岔道:“三郎,我们去给长辈敬酒吧!”
“好!好!你带我去。”
张辰立刻端起酒杯,跟随曹休逃走了,潘昶妻子见丈夫没有拦住张辰,便开始低声埋怨丈夫不关心女儿终身大事了。
走到一个无人处,曹休笑道:“这位潘团练使算是我母亲的堂弟,而他的女儿就是那位要求解析《雨霖铃·寒蝉凄切》的潘秀芸,长得不错,年纪与你相仿,你可有兴趣?”
张辰呵呵干笑一声:“我看你有兴趣还差不多,否则干嘛把我带走?”
“这话怎么说的,我是主人嘛!怎么能让宾客为难。”
曹休掩饰住自己的急切,对张辰低声说道:“其实宴席接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无非是东家和西家相亲之类,如果你对潘秀芸有兴趣,那么我们再回去,如果你不想再被骚扰,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我给你安排一辆牛车,怎么样?”
张辰其实早就想走了,虽然才吃了两口菜,可想到那对团练使夫妇,他就没有一点胃口了。
“我走可以,但你们曹家的米酒得给我拿几瓶来,还有我的包裹,你帮我一并取来吧!”
曹休笑眯了眼睛道:“想喝我们曹家的米酒还不容易?要多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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