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 40 章
其他听到声音的也都连忙来看了,见狗蛋脸色果然好看了许多。
狗蛋娘也急忙跪着爬过来,伸手摸了摸狗蛋的额头,在近一个小时的温水擦拭下,他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狗蛋娘一下子绷不住,头埋在狗蛋脖子边,嚎啕大哭。
那哭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不少没过来看情况的人,都以为狗蛋没了。
睡在他们附近的灾民也听到了狗蛋娘的哭声,他们一大早这样大的动静,早就让附近的人注意到他们了。
有人还打着浑水摸鱼的想法,想趁着卢父他们车队正乱的时候,能不能抢上一批。
有这样想法的还不止一个人,主要是卢父他们这个车队在难民之中太过扎眼,哪怕他们一个个全都晒得黑不溜秋,身上穿的又旧又脏,也掩盖不住他们车队基本全都有骡车的事实。
那些骡车和驴车上,还全都堆满了东西。
和卢父他们车队老弱病残组合不同的是,别的灾民,那些在地震中受了伤,或残疾了的,早就死了。
他们要么天气太热,伤口感染死了,要么因为残疾被丢下了,像卢桓那样身体残疾,没有医药,又恰逢大旱蝗灾瘟疫的情况下,除非是气运之子,不然真的很难存活。
这也导致了,现在的这些灾民当中,大部分都是手脚都齐全的人,这些人看到卢父他们车队居然还带着老弱病残,即使没有那么骡车,这些人也是属于他们必抢的那一批,更何况他们车队中还有这么多骡车?
那得有多少粮食,才能用得上这么多骡车,养得活这么多老弱病残啊。
黑暗中,他们一个个的眼睛都冒着虎狼之光。
“大哥,现在他们都醒了,还抢吗?”
本来这个时间点,应该是所有人睡的最熟,动手的最佳时机,可卢家车队因为孩子发烧的事,提前被惊醒了。
“抢!”
被称作大哥的男人舔了舔唇,眼睛仿佛冒着绿光一般,望着车队的骡车,又看了眼刚刚打水的那个小娘皮。
“哪怕夺了一辆骡车,光吃骡子肉就够我们活好多天了!”领头的人说:“他们人多,我们也别硬拼,看到前面那辆骡车了吗?两头骡子拉的,车上东西最多,又在最前面,等会儿你们在后面捣乱,三子牵了前面的骡车就跑。”
说着,他眼睛还盯了车队里的卢桢一眼,见她端着水在人群当中,实在不好下手,不然趁着乱,扛着就跑,跑到黑暗处,捂住嘴巴,天这么黑,谁能找到呢?
想想那滋味,领头的人嘴边露出一丝yin笑。
“上!”
不得不说,他们选择了最好的时候。
虽然车队的人基本都醒了,但因为还没到时间,还有一部分不喜欢看热闹,宁愿多休息一会儿保存体力的人,还没起来,起来的人也多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大家刚醒,精神上还松散着。
就连两个值夜的人,都因为这么多人醒来了,疲倦的精神也放松了下来。
而且因为他们醒了,认为自己这么多人,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在他们醒着的时候,来抢他们。
这些人也鬼的很,知道他们人多势众,硬抢肯定不行的,居然分为了两头,一头一尾,别的也不管,就奔着骡车去,牵了就跑。
可每家每户的骡车旁都是有人的,他们就是在松散,那对自家的骡车,也是看的紧的,一看有人上来抢骡车,当下就惊的大喊一声:“有人抢骡车啊!”
睡在附近的伙计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抽起长刀就冲了过去。
“大家护卫!”
然后前面也传来卢有福的惊叫声:“有人抢骡车!”
卢有福在遇到记有人抢骡车的第一反应,不是过去把骡车抢回来,而是把自己肥胖的身躯,往骡车下面藏,见骡车被人拉走藏不住了,又吓得赶紧往自己哥哥那里跑:“大哥,有人抢咱家骡车!”
卢桢对自家人的声音分外敏感,听到卢有福喊声的第一时间,就立刻把木盆一扔,朝卢母他们跑了过去。
卢家三辆车是在一起的,有人抢骡车,就很可能会危及到卢母和宝丫他们。
车上就有个卢母手中有个防狼喷雾,卢桓腿又断了,万一流民冲击到他们……
卢桢急的不行,拼命往牛车厢跑。
领头的那个流民原本是冲着领头的骡车去的,看到卢桢落单向他跑来,动作极为利索的想来捂住卢桢的嘴,扛起卢桢就跑。
卢桢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差点吓懵了,她快速在空间里搜索,找到她哥的收藏室,看到里面兵工铲,拿起兵工铲,对着扛着她匪徒的胯~间,狠狠一兵工铲铲了下去。
领头的匪徒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弓起了身子,捂着裆部倒在地上,手上全是血。
卢桢下来后,又拿着兵工铲朝着匪徒的脸上,啪!啪!啪!几铲子,直到把人彻底拍晕死了过去。
张云鹤是被卢家收留的,晚上和弟弟就谁在卢家牛车后面,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因为天黑,他倒没有看清卢桢手中的兵工铲怎么拿出来的,就看到她被人抗走,正要来救她,然后匪徒突然捂着血淋淋的裆~部倒下,然后卢桢哐哐哐几下,那铲子砸人脑袋的一幕了。
领头那人的兄弟看到惊叫一声,哐一声过来,一下把卢桢撞飞,拿起大锄头就朝卢桢的头劈了过去。
那一瞬间,卢桢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只听噗的一声,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捆稻草。
张云鹤兄弟起床后,就把被子叠了起来,散落的稻草也重新用稻草绳捆好。
张云鹤手里拿着一捆稻草挡在卢桢面前,把那人往前狠狠一推:“快走!”
卢桢根本就不走,趁着那人手中的武器被稻草架住的时候,手中防狼喷雾对着那人脸上一阵狂喷,在那人的惨叫声中,挥起兵工铲,一把朝那人脸上拍去。
拍完她也没管那人,赶紧往自家牛车厢那里跑。
卢母和宝丫、卢桓还都在牛车厢,他们毫无战斗力。
卢母手中倒是有防狼喷雾,可这么多难民,手中都拿着武器,还有拿着石头的,一瓶防狼喷雾能挡个什么?
想到刚刚救过她的张云鹤,她一挥手,手中的兵工铲向张云鹤扔去:“给你!”
“给我了你怎么办?”
卢桢已经伸手在牛车厢下一摸,又是一只兵工铲出来。
她当然不是在车厢下摸的,那只是掩饰的动作而已,实际上这些兵工铲,都是她那军事发烧友的哥哥的收藏。
她之前一直没注意到哥哥的收藏室,这时候才想起来,她早应该去哥哥的收藏室看看的。
她拿出兵工铲,正好看到有人正在牵自己家骡车,还有几个人在打吴管家,立刻飞奔过去挥起兵工铲,一铲子朝那人脖子铲了过去,温热的鲜血飚了卢桢一脸。
卢桢不知道那人死了没有,只知道鲜血飚了自己一脸,那人倒下后,她又挥着手中的兵工铲。
她不知道脸上的血是人家的还是她的,只知道要回到牛车厢边,保护家人。
可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火堆无法照亮整个车队,人们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血迹,昨天他们早已注意到带头的两辆骡车上东西最多,而且车头又是最容易抢劫,最容易跑路的地方,全都往这边跑。
卢父同样急的不行,立刻吹响胸前挂的口哨,急促尖锐的口哨声划破夜空。
记
他们之前早已经说过,急促的吹响口哨,就表示车队遇到危险,所有人拿起武器,一级备战。
卢父此时也管不了孩子了,把孩子交给了孩子爹娘,大喊一声:“有人敢抢我们车队,这都是我们救命的东西,大家拿出家伙什,保护家人,保护口粮!”
卢父一边往自家牛车那边跑,还一边戴上了挂在耳朵上的口罩,还不忘提醒大家:“大家把口罩都戴上!”
王耕牛已经醒来整装好。
他们是作为护卫和伙计跑商跑惯了的,也习惯了警惕,除了两个护卫还想补下眠,其余人全都起来整装好了,听到哨声就立刻就拔出了长刀,冲过去,对着来牵骡车的人就是一刀。
他们除了身强体壮之外,大都还学过两手,手上又都是沾过血的,不像卢桢,连只鸡都没杀过,还过不了那个心理底线。
打架这东西,有时候实战经验比单单学过的三脚猫更实用。
在王耕牛他们眼里,他不杀他们,他们东西被抢,那死的就是他们自己。
这是一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情,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看得很清,所以下手毫不留情。
原本几个蟊贼,在王耕牛他们有刀的情况下,应该不成问题的。
但有个词叫破窗效应,从众心理,趁火打劫。
看到别人去抢,混乱当中,打着浑水摸鱼的人也都一涌而上,就连原本没想抢劫的人,在饿极了的情况下,都冲上去想抢点吃的。
他们身上大多数都带了家当,锄头、菜刀、扁担……
卢父头一次经历这样的情景,这一刻,担心卢母卢桢的心情居然盖过了恐惧,他第一时间不是害怕,而是要冲到妻女前面保护他们。
他手中没有武器,只有一瓶卢桢给他的防狼喷雾,他没有时间思考太多,冲到那些人面前,拿起手中的防狼喷雾,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狠喷。
人群中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然而这样的惨叫声完全阻止不了已经蜂拥而上的人群,他们拿着锄头和扁担,劈头盖脸朝卢父砸来。
卢桢吓得睚眦俱裂。
她离卢父太远了,根本来不及。
就在吓得神魂俱裂的瞬间,一个黑胖的身影几乎是飞扑过去,哐当一声,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撞到那些人身上,不仅把那些人撞飞,连带着卢父都被撞倒了。
是卢有福。
卢有福肥壮的身躯坐在那些人身上一脸害怕,眼泪鼻涕糊一脸的大叫:“大哥,你吓死弟弟了!”
他身下的人大概不知是饿的,还是被他压的,已经厥了过去。
卢父自己也差点被吓死了,平常看到卢有福这张肥脸就无语,现在看着却觉得格外顺眼了起来。
他反应很也快,掏出防狼喷雾,抬手就是对醒的人一顿喷。
他整个人都差点被卢有福这个重型炮弹给撞散架了。
“爹,接着!”卢桢随手就扔了个铲子过来,卢父敏捷的接过,反手就是一拍,将地上喷了辣椒水后还清醒的家伙,直接拍晕了过去。
卢桢此时看自己这便宜二叔也怎么看怎么顺眼,见卢父没事了,跑回牛车厢边,拿出个大扳手给扔到车厢里:“哥,你拿着,有人爬车厢就打爆他们的头!”
“娘,你在车上带好宝丫和小石头不要下来!”
她别的地方也不去,就守在车厢这里。
对她和卢父来说,那些骡车和骡车上的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可对车队其他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这些骡车和骡车上的粮食,抢他们的口粮,那就是要他们的命,所以所有人都在拼命,他们除了要保护自己的口粮,还要保护自己的家人。记
卢母担心卢桢和卢父,也想下来,可又不放心卢桓、宝丫、小石头,急的不行,就站在牛车上,看到谁过来了,就滋一下喷过去。
防狼喷雾打击面积大,喷散的辣椒水可以同时攻击到好几个人,一旦被喷到辣椒水在脸上,几乎是立刻丧失战斗力。
卢母又是对着他们脸喷,人的眼睛鼻子都是脆弱的地方,在他们被喷到的同时,卢桢就立即冲上去,挥起手里的兵工铲就是一顿暴头。
有的人不知道这是辣椒水,效果只有十几分钟,喷到眼睛里后,以为是毒药水,自己眼睛瞎了,鼻子烂了,捂着脸嚎的更惨。
可能是卢桢太生猛了,卢母手中的防狼喷雾的效果又太好,这边的惨叫声太惨烈,牛车厢这边又没什么好抢的,加上牛车厢内还有个卢桓手里拿着大扳手虎视眈眈,很快就有人放弃了这边,往骡车那边冲。
偏卢桢又离的近,防狼喷雾不管用,就拿着防狼电~棍,在他们身后,这边滋一个,那边滋一个。
混乱中,她自己也被打到好几次,有一次不知被个什么砸到头,脑袋瞬间眩晕了一下。
但这个时候,谁还管身上疼不疼呢?
她不知道这场混乱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快。
好像持续了很久,实际上不过十来分钟,那些人都没有想到,卢父他们这群人手中还有刀。
这年头,金属贵,刀子更属于管制品,一般百姓家里,有个铁质的菜刀和锄头就不错,哪里会像他们这样,手里有长刀,又悍勇的狠。
除了带头的那十几个人,其他灾民,大多数之前都是奉公守法的百姓,他们都是意在抢点东西,没想杀人。
可王耕牛他们不一样,他们手上都是见过血的,见到有人过来抢劫,拿起手中刀子就砍。
被杀了十几个人之后,后面的灾民顿时就怕了,原本想上来浑水摸鱼的人,听到前面传来的惨嚎声,也都止住了脚步,收了趁火打劫的想法。
那几个带头的匪徒,也没想到卢父他们居然这么生猛,尤其那个皮子白净的女人。
想到老大鲜血淋漓的胯~间,匪徒不禁打了个冷颤,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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