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扶顶
那片厚重的云彩可以看到小世界里发生的任何事情。
那些有名声望的大人物互相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之所以不一样,是因为每个人的经历不同。修行之路如山泉小溪汇成滔滔江河,人生也是一样。
小溪会经历插口,会经过山峰,会淌过泥土沙漠,…家族关系,成长环境,年少经历……这些影响的东西太多太多。每个人不一样,所以每个人都有想法。
这些想法主观随大流,旁支都有自己的感悟。但是经历不同,思想也会不一样。这些不一样根深蒂固,这些不一样成了每个人特殊的性格,这些不一样有了对事情不同的看法和态度……这些不一样便是每个人的执念。
执念深深有多深?执念偏执有多狠?执念会有多可怕?
从这些参赛者进入深秋树林的那一刻起。
血秋便开始了。
没有固定的起点,因为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
没有固定的方式,因为每个人的执念不一样。
只有固定的结果,那便是安然无恙的走出。
一时间,金黄美丽的银杏叶看起来那般刺眼,如金云般的树木成了最不堪入目的秋阳。
萧条之意开始弥漫。
杀戮之意开始荡然。
………
有更多的学生进去了银杏树林,无论是结伴而行,或者是单独进去,每个人心中的那份执念都在不断的扩大。
从最开始的随意交谈,慢慢出现火药的味道,然后成了言语的针锋相对。
一时间银杏树林里传来了很多争吵的声音,面红耳赤的人很多,再接着便是刀光剑影了。
树林里变得很嘈杂。
白久停下了脚步,他侧目看向远处,不清楚这些嘈杂的声音是什么,只是觉得很烦。
刘平更烦,他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放在了剑上,随时都可以出鞘。远处的嘈杂声让他心神不宁,他看着白久那平静的背影觉得很是不舒服。
他想拔剑,他很想找个人打一架,他觉得的白久很出名,打一架应该不错。
所以他说道:“明明天下并不平静,读书人却一副天下盛世的样子,真的很虚伪。”
“若是全天下都是如此,你们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用?”
白久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去看刘平,因为他不用想也知道刘平此时的脸上会有什么表情,他怕他会冲动,他怕他会一剑砍了刘平一只手。
白久觉得他应该去一个地方。
无法破体而出的神识只能在身上周转,所以白久去了他体内的小世界。
雄伟的连绵的山脉中心,那片平原依旧壮阔无比,中间的那座湖清澈的湖水仿若透明,映着天空的倒影,竟然是一种颜色。
湖的中心处,那块瑰丽的青石很是显眼,白久的神魄就盘膝坐在那里。
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神魄白久沉默了很长时间,他发现了不对劲。
在神魄的眉心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红点。
白久回想起从自己进入银杏树林的时候开始,一路走来除了与刘平之间的交谈,两人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挡。
血秋这个试炼中,名字最为凶险的试炼却如此平静。
简单,美丽,平静,平静的有些太过诡异,太过不对劲。
修行者看到自身小世界的情况,其实也从侧面反应了自身的情况。
神魄上的红点正在眉心处,说明白久的心神出了问题。
可是如今心神有什么问题?
白久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急躁过。
不平静,或者说是烦躁,这种情绪充斥着他的身体。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
银杏树叶忽然躁动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威胁而愤怒的颤抖。
白久抬头望天,他伸出一只手,向着天空打了一拳。
如金云般的树叶纷纷下落,那些交织的树叶中间行成了一拳的空洞,天空也就此从空洞中显露了出来。
就如在水中潜行很久的人,呼吸到第一口空气的感觉。
白久望着那天空,忽然觉得如沐春风一般,心中的那份烦躁刹那不再强烈。
他运转体内真气,纯净的真气在体内流转,将那仅剩的烦躁去除的干干净净。
他转过身来,看向眼前的刘平。
刘平的手一直在剑柄上摩擦,他很想拔出来,当他看到白久那番动作的时候,心里面竟隐约有几分期待,当白久转过身来,他觉得自己的剑快要出鞘了,所以他很兴奋。
白久望着刘平微微皱眉,他没有不喜,只是觉得疑惑而且凝重。刘平的眼睛很红,白久从未看到过有人这般模样,摩拳擦掌,眼红涕泗流,像是脱离文化的野兽,像是输了眼红的赌徒。
白久没有出手,只是看着。刘平觉得很着急,所以他拔出了他的剑。
蓝色的长剑在银杏林中很是显眼,空气中隐约有海浪的波纹荡然出现。
“虚伪的书生,无用的朝廷,让我用剑斩了,也算了了一番心愿。”
说完,举剑便斩。
白久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平。刘平的剑从拔出的一刹那就已经输了,他的剑弱了无数分的气势,这急躁斩下的一剑更是破绽百出,没有丝毫的危险可言。
所以白久没有拔剑。
他望着将要落下的剑,侧一下身。
蓝色的长剑从白久的眼前滑落,白久伸出手,一掌拍在了刘平的头顶。
仙人扶我顶。
白久的体内,小世界湖泊最为纯净的真气运转开来,湖水荡漾,流入白久的经脉,接着顺着手掌,进入到了刘平的体内。
若是方才的白久如春风吹过。那么此时的刘平就如干燥的大地被春雨洗过一般。
刹那间所有的阴霾被驱散,所有的怒火被掩埋,刘平眼里的红色也逐渐消散,恢复了清明。
哇!
刘平大吼一声,极速向后退去,接着狠狠的撞在了一颗银杏树下,将树叶震的酥酥掉落。
他的眼神惊恐无比,脸上全是汗珠,只是一刹那他的衣衫便全部被打湿了。
他望着白久,张口欲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害怕他惊恐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白久才说道:“感觉如何?”
刘平摸了摸额头的汗珠,凝重的抱拳,对白久歉意道:“多谢白公子。”
南海剑派虽说只是中洲临海的二流宗门,但是与剑宗一样修剑法的同时,最重要的东西也是剑心。
谨守本心,做到极致。
天下所有修行派系,虽说教义不同,但若是回归本真都是大相径庭的。
刘平的剑心一直很稳,修行至今从未有过方才那般急躁鲁莽的心态。这很奇怪很不正常,自然也很可怕。这也是为什么刘平在清醒的一刹那急聚的后退,刹那冷汗便打湿了全身。
“四季为证,血秋从名字便可得知最为凶煞,是我掉以轻心了。”
刘平看向白久,在看到后者平静的表情后,佩服之色打心底犹然而生。自己已经这般难堪,而白久则全然无事,更是解救他于水火之中,与之相比自己的所做所为实在难以启齿。
白久转身说道:“若是再觉烦躁,砍掉一些碍眼的树叶,看向天空静心就好了。”
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这次他有些急。
刘平羞愧难言,紧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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