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警告


第五十五章  警告

“就是这个味儿,奴婢是一定不会记错的!”

玉竹越品越觉得熟悉,简直就像是复刻出来的一样。

因为过于难吃,所以这么久了,玉竹还是可以清晰的回忆起来当时舌尖上遭的罪。

姜鸢梨眨眨眼,看着手中的糕点。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那日他吃了?

只是如今送来,又是要做什么?

是敲打她知道那日的事情,还是说,告诉她,他什么都知道,包括那送去讨好他的梅花糕也不是她亲手做的?

旁的不知道,只是这雪却是真的叫玉竹给说中了,越下越大,一夜未停,直到第二日晨起空中仍然如细盐一般零零散散地洒落着一些雪粒子。

地上的雪一脚下去,能没了人的半只脚,玉竹从外头回来的时候鞋袜都有些湿了。

屋里的香炉里喷播着淡淡的烟雾。

玉竹放下水盆和帕子,转头却见那床榻上仍旧是鼓鼓的一团。姜鸢梨的小脸从纱帐和被子中间露出来小小的一块,红粉  嫩白,格外的可爱。

玉竹上去一把将姜鸢梨拉起来,“姑娘别睡了,今儿晨起叫你三次了,再不起一会儿迟了又要挨骂了。”

姜鸢梨勉强睁开了一个缝隙瞧了一眼窗外,“这样大的雪,便是京城的最宽大的长街只怕是也是寸步难行,马车走不了,难不成步行去宫中学规矩?我瞧着今儿必然是不能去了。”

“可王爷那边没来人传话说不去了啊,姑娘还是起来备着吧。”

“一定会发生的事,为何要备着万一?别折腾我了,再睡会儿,你也再休息一会儿。晚些我们起来出去踩雪。”

姜鸢梨昨夜琢磨的事儿多,睡得也晚,眼下是真的困了。

她这一倒下去,便再也没有人来吵她了。

姜鸢梨甚至开始做起了白日梦来。

梦里光怪陆离,她甚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梦什么,只是忽尔看到了盛景修的脸。

他正端坐在一间漆黑的房间里,明亮的眸子像是点漆一般淬着旁边的烛火微光。

忽尔他起身,缓步朝一旁的床榻走了过去,手里持着一柄烛台。

房间昏暗,摇晃的烛火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拉在洁白的墙壁上,将半个房间都笼罩在其中。

盛景修盯着那床上的人看了一阵,随后忽然手上出现一把尖刀,猛地朝那人刺了过去。

霎时间,浓郁的血气在房间里蔓延开来,一只手从床上垂落,滴答滴答的血水将那床褥浸湿然后顺着低落在地面上,渐渐的汇聚成浅溪。

盛景修站在床前盯着那人看了许久,随后将那手里的短刀当啷一声丢在地上。

姜鸢梨的眸子瞬间睁大,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出声。

那刀面上倒映着的是床上之人惨白的脸,脖子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刀伤。

而那人,分明是她自己!

姜鸢梨被吓得魂飞魄散,她混沌的脑袋来不及思考什么便本能地想要逃跑。

只是脚下的步子刚刚一动,那原本站在床边的人忽然回过头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面上一张银白色的面具上面甚至还沾着那床上躺着的人飞溅出来的血!

“救命!”

姜鸢梨从梦中惊醒,眸子打开,却见床边站着一个人。

银白色的面具,还有一双清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眸子。

“啊!”

姜鸢梨惊起,抱起被子便拼命地往后缩。

盛景修看着她这一副活见鬼的样子眉头蹙了蹙,出口的声音依然温和好听。

“你这是做梦被魇着了?”

姜鸢梨只觉得自己胸口狂跳,后背冷汗涔涔。

等几口新鲜的空气入腹之后,姜鸢梨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意识也逐渐清明。

做梦了。

是梦。

“是,做噩梦了。”姜鸢梨开口,声音里仍旧带着几分惊魂未定。

“梦到了什么?”盛景修虽然是问,却并不给姜鸢梨回话的气口,“可是梦到因为想要偷懒睡觉,误了进宫的时辰而被罚的凄惨?”

姜鸢梨这是才算是彻底清醒,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自己不是在房里睡觉吗?

那他是怎么来的?

外头不是落了雪吗?

姜鸢梨一时又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一会儿瞧瞧四周,一会儿又看看外头,像是在求证着什么。

“看你是真的睡糊涂了。”盛景修开口。

姜鸢梨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闻言也只是做贼一样地抬头偷偷瞅了他一眼,随后快速移开。

“我以为外面雪大,道路难行,王爷便不来了。却不想,王爷……直接进了我的房里。”

“听你这话,是在怪我?”

姜鸢梨眨了眨眼,并未说什么。

盛景修问道,“可睡好了?”

“嗯。”姜鸢梨下意识答了一下,后又问道,“是现在还要进宫去?”

她虽然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的时间,但是还是可以大概感觉出来,外面的时间应该是不早了。

“不进宫,是去我府上。不过也是你的家。”

“现在?”

不是应该成婚之后才会过去的吗?

“现在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不过你要是觉得饿了,也可以在你家中用过午饭之后再走,都是一样的。”

姜鸢梨见盛景修这意思是当真要给她搬家了。

此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这房间里缺了不少的东西——那素日里总是摆在桌上的摆件儿,还有永远放在躺椅上方便自己午后偷闲的薄被,甚至连那做了一半儿的女工连带着绣架都不见了。

“真要过去?”

“嗯。”盛景修说,“原本是我过来也可以的,但是有些朝廷机密不方便离府,就只能接你过去了。”

“可你我不是还没有正式成婚吗?如今过去……怕是会对王爷的声誉有损。”

盛景修笑笑,“我都是你的人了,也不会同别人成婚,有损无损的,没什么差别。”

“再者说,为了安心,难道不是声誉不好一些对我……”盛景修说道这里顿了顿,随后笑道,“对你更好吗?”

姜鸢梨觉得他想说的,原本就是“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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