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净了
温菱紧紧的抓着被子,觉得那种无边的窒息感又涌了上来。
她怕顾晏桥,可她更讨厌此时的自己。
明明已经这样了,可她最在意的竟然不是他那样粗暴的对她。
而是他才和洛樱处过,为什么能无缝衔接般的又和她做这种事?
他甚至是连衣服没有换过,就带着洛樱的味道,和她在一起了。
她知道逃不过,也知道她只是个他养着的宠物,可她绝不接受他身边染着别的女人的味道和她做那种事。
而且他刚才说,以后都要这样。
他以后都打算带着洛樱的味道和她睡吗?
他不嫌脏,可她觉得脏!
一想到这些,她便觉得胸口的那道口了裂得更大了,痛得她有些受不住,身子跟着轻颤起来。
顾晏桥看她有些发抖,皱紧了眉头。
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低低的道:“温菱,怕也没用,学着去主动适应才是你该做的事。”
温菱死死的抓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她在他心里,该有多下贱,这么恶心的事,还要她主动适应!
这些天的相处,她还以为自己多少是有些不同的,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
她早该知道,顾晏桥这种人,哪会对她这样的人产生什么感情。
宠物就要找到宠物的位置,绝不可以贪恋饲主偶尔的温柔,否则会死无葬身之地!
也许是太过于疲惫,也许是体力消耗太多,尽管整个人又痛又难受,温菱还是慢慢睡着了。
感觉到她睡着了,顾晏桥松开了她。
打开被子,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感觉到手比平时更软,他这才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
他重新给她盖好被子,站在床边,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才出了卧室。
出去便吩咐张华,“让周医生过来准备着,退烧的药物也准备好。”
张华仍旧是表无表情的样子,“是,小三爷!”
下午的时候,顾晏桥预测的情况发生了。
温菱开始发烧,而且烧得特别厉害,最严重的时候到达了40度,周医生开的退烧药吃了两次,烧也没有退下来。
顾晏桥就这么一直守着,用冷毛巾给她擦身子,不知道换了多少次毛巾,一直到晚上,烧才退了一些。
他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些规律。
但凡遇到事情,如果温菱一直憋在心里,发泄不出来,就肯定要发烧。
情绪越重,烧得越厉害。
他想起他刚回国那次,在车上,她也烧得厉害,那次,是遇到什么事了?
这些年,她遇到的那些事,是不是都是自己熬过来的?
想到这些,他眸底的暗意更深了,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低低的道:“早点好起来,我送给你礼物你才能好好的欣赏。”。
然后,起身去了客厅。
李楠早等在那里了,见他出来,忙上前,“小三爷,我过来取戒指。”
顾晏桥把中指上的银色戒指取下来,放进了一个木质小盒子里,李楠像得了什么大宝贝一样马上收了起来。
“这是晏家家主的戒指,可金贵着呢,小三爷我看您的手和老爷子的差不多大小,怎么老爷子戴着合适,您戴着却大了一点,还得拿去调。”
顾晏桥淡淡的道:“一个戒指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
李楠笑道:“这么金贵的东西,怎么能不紧张?老爷子把家主的位置交给了您,这戒指就是身份的象征,晏家专门派了人巴巴的送过来,现在就只等您抽时间回去参加继承仪式。”
顾晏桥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代管。”
李楠道:“您母亲是晏老爷子的独女,您又是他唯一的孙子,不是您继承晏家还能有谁继承?这不早晚的事?”
“对了,您的朋友,那个北欧财阀继承人,现在还在云山的别墅里,洛小姐也还在那边陪着,您要过去看看吗?“
顾晏桥道:“不必了,昨天晚上陪了一晚上就够了,他是我和洛樱共同的朋友,有她陪着也是一样的。”
想了一下,他又道:“云山的房子装修我不满意,卧室的设计不好,菱菱不会喜欢,改天把设计师叫来我要亲自和他沟通。”
“是,小三爷!”
李楠看顾晏桥交代完了,拿了盒子便走。
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顾晏桥叫住了他。
他回头,“小三爷?”
顾晏桥站在窗边,冷淡的看着外面。
他脸上像是罩着一层冰冷的金属外壳般冷硬,声音里透着一丝戾气,“把刚拿下的燕市的地产项目给顾西洲去做。”
燕市的地产?
李楠愣住了。
那不是才花了大价钱,大心思拿下的大项目吗?
李楠一下急了,“那个费了好大心思才拿下的,胃都差点给我喝废了,给他干什么?项目那么大,几百个亿,他根本就管不了。”
顾晏桥冷冷的道:“你以为前期那么好做?光是拆迁这一块儿,和当地人的纠缠就能把他搞废了,他不是一直觉得我给他投的钱少吗?这个项目大,就交给他。”
他眼里全是冷意和肃杀,“他要是真有本事,这项目能做好,顾家交到他手里也能撑下去,要是做不到,就是个废物点心,早点调到国外去。”
李楠不说话了。
心里却开始嘀咕,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把人弄走,不就是昨天他来找了温菱,想调走就直接调走,绕这么大个圈子干啥呢?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得道:“什么时候调过去?”
顾晏桥脸色更冷了,“越快越好。”
“是,小三爷。”
李楠刚走,温菱这边又出状态了。
刚退下去的烧又起来,而且烧得比之前还厉害,更糟糕的是,她还不肯配合吃药。
最后没办法,顾晏桥强迫捏着她的下巴,把药给硬喂了进去。
这病反反复复的,一直到三四天后,烧才彻底的退了。
温菱好像被折磨得不轻,整个人瘦了一圈,脸小得一个巴掌都能完全盖住。
和以前不同的是,以前每次生病后,温菱就会变得比以前更依赖顾晏桥一点。
但这一次完全不同,她几乎是在躲着他!
顾晏桥在家的时候,她就在房间里不出来,敲门也不开。
要是逼得急了,或者顾晏桥要去抱她,就一定会被咬。
几天下来,顾晏桥手臂上多了不少牙印,连脖子上也有两三处。
而且咬得还挺深的,有些地方都破皮了。
顾晏桥这次的耐心似乎很足,一直哄着,忍着,像带女儿一样捧着。
慢慢的,温菱不再咬他了,开始不和他说话,拒绝交流,有时候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关就是一天。
顾晏桥渐渐的有些忍不了了。
在温菱又一次一整天不出房间后,他让人直接把房间门给卸了下来。
温菱见他把房门都给卸了,不由得又惊又怒,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冲上去死死的咬住顾晏桥的手臂。
顾晏桥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这么看着她咬自己。
她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的咬着他,就好像要把这么久受到的委屈和欺凌都发泄出来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她尝到了血腥味,仿佛是受到惊吓,迅速的松开了他。
他白衬衣上的血迹很抢眼,温菱盯着那血色愣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就向外跑。
顾晏桥眼色一沉,伸手去捞。
但这一次,捞了个空。
温菱跑得很快,没一小会功夫就跑到了院门口。
顾晏桥追了出来,看到她要出院门,脸色一沉,怒道:“温菱!回来!”
温菱身子顿了一下,但没回头,快速的跑了出去。
这时,张华在旁边低低的道:“她没穿鞋。”
顾晏桥看着她迅速消失的背影,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眸底变得格外阴沉。
他想把她关起来的念头越来越浓烈了
他觉得,只有关起来她才会听话,才会乖乖的不乱跑!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温菱已经不见了。
顾晏桥出去的时候,只看到她消失在街角的影子。
温菱一直跑到附近的大型超市门口才发现自己没穿鞋。
来来往往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脚上穿了一双薄绒袜子,冷风这么一吹,顿时就冷得整个人都清醒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进了开着暖气的商场。
好在手机里还是有一些钱的,她在最便宜的摊子上给自己挑了一双鞋子,又买了一件棉衣。
在商场里坐了很久,不知不觉的天就已经黑了。
她身后那个店铺里的老板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一直到商场快要关门了,上前关心的问她,“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温菱下午进来的时候,只穿了一双袜子和一件薄毛衣,然后就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
这种异常的行为全落在了她眼里,她认为这个小姑娘是遇到了事儿。
看到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温菱,善良的老板不由得起了善心。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温菱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这位面善的老板,低声道:“对不起,是不是坐在这里挡你做生意了?”
老板道:“没有,只是看你坐一晚上了,这商场要关门了,你是不是没地方去?”
温菱握紧了手机,没说话。
老板看她这样,猜测道:“是不是没工作了?还是房子到期了没住的地方?”
温菱没回答,站了起来,“谢谢您让我在这里坐了一晚上,打扰您做生意了,我这就走。”
老板看着温菱,想起了自己一定要出去闯荡的女儿。
她叹了一口气,叫住了走到一半的温菱,“小姑娘,今天天气预说这一晚上都是大雪,你要是真的没地方住,晚点商场后面会留一个小门,是给里面的商户留的,你刷门卡就能进来。”
说着,她把一张门卡塞给温菱,“我看着你不像坏人,要是今天晚上真的没地方去,就进来找个地方呆一晚上吧,这里有供暖,冷不死的。”
温菱捏着还有老板体温的卡,低低的道:“谢谢阿姨。”
老板越发觉得她单薄可怜,便道:“要是没工作的话,可以来帮我看店,包吃住,只是工资不高。”
温菱身子顿了一下,点头,“我会的,谢谢您!”
出了商场,温菱在附近店买了一把白色的玫瑰,上了开往墓园方向的最后一班公交车。
雪下得挺大的,她到墓园的时候到处都铺上了积雪。
今天是母亲的生日,她也没地方可去,不如来陪陪母亲。
可惜,这个时候,墓区的门已经合上了。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从另外一个小道进去了。
这个时候墓区很冷清,也有些可怕,一般人是不敢去的,可温菱像是感受不到这些。
她径直走到母亲的墓碑前,把白玫瑰放在了石头上,低声道:“妈妈,我来看你了。”
风雪有些大,她紧了紧衣服,把帽子拉上,靠坐在了母亲的墓碑前。
以往母亲生日她都是和周言一起来的,周言死后,她一般都是随便找个无人的地方拜一拜,没想到今天会在晚上来看她。
她靠坐在墓碑前,雪花大片大片的落在她的脸上和身上,但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冷意。
她低低的道:“妈妈,小姨她不要我了。”
没人回答。
她又道:“小姨想要你留给我的房子,反正我也是活不久的,不如就给她吧。”
还是没有人回答。
她抹了抹脸上的雪花,摸到了一滩水,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泪。
她抽了一口气,继续自言自语道:“妈妈,你在下面见到过周言吗?如果看到了,你告诉他,叫他不要再等我了,我不干净了,配不上他。”
墓园很大,很安静,大晚上的,风雪又大,风吹过松林,发出呜呜的声音,还是有些瘆人。
但温菱感受不到这些。
她只觉得胸口痛得厉害,有好多东西堵在那里,涨得她整个人就像要炸开一样。
她在胸口抓了几把,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感觉到眼里有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
她舔了舔流到唇角咸湿的眼泪,低低的道:“妈妈,我想早点给周言报仇,这样我就能早点轻松,真的太累了,我有点撑不下去了。”
“我想让欺负周言的人全部都死掉,我是不是很坏?”
风吹过,吹散了她的低语,就像吹冷了她才有一点被焐热的心。
雪越来越大,她坐在墓碑前,渐渐的身上覆盖上了一层薄雪,就像和同样覆盖上薄雪的墓碑融为了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的倒在了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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