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暴躁
一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男子，身后跟着两个身披黑色披风、看不清面貌的人，缓缓走了过来。
男子步伐沉稳，皮鞋在鹅卵石路上踏出清脆的声响。
那两个黑披风之人则显得神秘莫测，披风随着他们的走动微微摆动，将他们的面容完全遮蔽在阴影之中。
左边的黑披风身材高瘦，仅有胡茬子暴露在外。
右边的黑皮肤比较娇小，只能看见一抹红唇，以及两鬓细长的青色发丝。
“修行者？”
在我的望气术下，眼中隐隐浮现两名黑披风身上的诡异气息，实力恐怕不在我之下。
“瑞元啊？爸他在里边儿吗？”周栗子平缓地问道。
“在呢，这里是书房，二姐没来过吧，走，我带你进去。”周瑞元推了推眼镜，笑道。
周栗子一听这话，还真把自己带主儿了？
一时间，她表情管理垮了下来，脸色瞬间阴沉。
要不是赵杰眼疾手快拉住她，估计她早就忍不住骂出声来。
周栗子咬着牙，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在强压着怒火。
周瑞元推开左右的推拉门，屋内有些昏暗。
微弱的光线从狭小的窗户透进来，只能勉强照亮屋内的一角。
屋内的摆设模糊不清，隐约可见高大的书架紧贴着墙壁，上面堆满了书籍和卷轴，仿佛要将书架压垮。
“这是什么味道？”一进屋内，我闻到了一股类似药材的味道。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寻不到气味的源头。
“爸爸，你醒了吗？”周瑞元朝屋内尽头的黑暗角落一喊。
只见阴影之中有一道模糊不清的轮廓开始动了起来。
“咔嗒！”角落里的落地灯亮起。
昏黄的灯光驱散了些许黑暗，一个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角落中，坐在老爷椅上的老人缓缓显露出真容。
他身材瘦削，身上披着一件略显陈旧的毛毯，枯黄的双手微微抓着毛毯的一角。
老人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皮低垂眼睛好似深陷在眼窝里，显得目光很是空洞，看着有些恐怖。
他的头发稀疏花白，杂乱地散落在额头两侧。
一只手搭在扶手处，手指关节粗大，骨节分明，另一只手握着一根拐杖。
在昏黄的灯光下，老人的脸色显得有些蜡黄，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态。
“爸爸，你身体怎么样？”
周栗子见老人这副模样，原本的不满和愤怒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担忧之色，她想上前细看一番，却被一声呵斥定了原地。
“不肖子孙！咳咳……这么久没来看过你老子，现在献什么殷勤！”周卫国猛吼一声，却忍不住剧烈咳嗽了几下。
“不是……岳父，您平常说过，没什么事不让咱来……”
赵杰刚解释到一半，却被周卫国厉声打断：“你呀！你！赵杰，我早说过你烂泥扶不上墙！是不是你教我女儿不认识老子的？”
“爹，你别说赵杰了，他只是……”
“够了！住嘴！”周卫国莫名震怒，将手中的拐杖狠狠地一扔。
他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双眼瞪得极大，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嘴巴大张着，呼出的气息急促而灼热。
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落，顺着那深刻的皱纹流淌。
这莫名其妙的发怒，在一旁的我不禁眉头紧皱。
这么一发怒，夫妇俩委屈得不敢出声。
这精神状态正常吗？
我感觉未免太过于暴躁了吧？
难不成，跟这药材的气味有关？
周瑞元连忙上前，捡起地面上的拐杖，乖巧地放回到老爷椅旁。
“爹，您消消气，二姐并非没把您放在心里，你看，他们把乐菱带来了。”
一听到林乐菱，周卫国那张扭曲又可怖的脸瞬间一松，变得慈祥和蔼了许多。
他眯着眼睛望向我身旁站着的林乐菱，嘴角挂起了微笑，招手道：“小乐菱，你来了？来来来，让外公好好瞧瞧。”
林乐菱先是一怔，与我打了眼色，随即款款走了过去。
周卫国从躺姿立马变成了坐姿，枯黄且满是褶皱的双手轻轻地握住了林乐菱的肩膀。
“外公？”林乐菱轻声道。
周卫国的眼睛不断打量着林乐菱，脸上浮现止不住的笑容：“好好好，都长着这么大了，好好好。”
他满意地点点头，再道：“你娘还好吗？”
“嗯，她很好。”林乐菱回答道。
“林怀恩那小崽子，对你娘可好？”
“很好。”
“哼，算他识相，要是敢亏待杏子，老子分分钟喊人去卸他的腿！”
还未等周卫国好好瞧瞧林乐菱，多说会儿家常，一旁候着的周瑞元道：“爹，宴会马上要开始了。”
周卫国神情略微失落地点点头，将手从林乐菱肩膀上挪开，不经意地瞥向另一边。
“你小子谁啊？”
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极为锐利，目光猛地朝我看了过来。
“我？我是……”我脑子飞速运转，短暂思考后，回答道：“乐菱的专属医生。”
“医生？哼，小娃娃毛都没长齐，大言不惭！我家乐菱哪有病啊？”他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质疑和不屑。
我面不改色，直视着他。
他分明知道林乐菱的情况，如今却在装傻充愣，到底是假装的，还是身心出了问题，被别人在身上动了手脚？
见我不说话，他紧皱眉头，眼神中的怒火似乎要喷薄而出，继续说道：“别在这信口雌黄，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爷子，我……”我欲要上前解释，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把一把周卫国的脉搏，从而确认一下我心中的疑虑。
可还未等我靠近，只见屋内另一边黑暗的角落，“铮”的一声，寒光一闪。
一柄剑状的铁钎如闪电般刺了过来。
我心头一惊，连忙侧身闪躲。
那铁钎擦着我的衣角划过，带来一阵寒意。
还未等我站稳脚跟，第二刺又接踵而至，速度之快，让人应接不暇。
“够了！老九！”周卫国一喊，那把似剑非剑的铁钎立马停住了
声音在屋内回荡，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铁钎就那样突兀地停在半空。
片刻后，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身穿陈旧的黑色劲装，手持铁钎，看不清面容。
铁钎一抬，指向我，低沉又沧桑的声音道：“你，再往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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