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逃了
“哥,你干嘛呢?”周晴好奇地问。
下聘礼的人已经走了,接着不是该大肆庆祝,欢快畅饮?可看哥哥这意思……要逃难?
难道还不够明显?
把收拾好的包袱往身上一背,周复回头说,“小妹,哥哥要出去游学一段时间,不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么,为了哥哥以后的仕途,你一定大力支持。不支持也行,反正短则三五七年,长则三五十年,哥哥一准回来。”
你觉得我能等到你回来?
周晴把路拦了,“大后天你就要嫁人了,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能不提这事么?没这事哥能走?
周复看着妹妹,语重心长,“自盘古开天到如今,你可听说有男人披着嫁衣出嫁的?”
周晴点点头,“你呀。”
“……”信不信我拍死你?周复吸口气,“哥不愿意,把路让开。”
“我愿意。”周晴拦在前头不动,“要娶你的可是嫂子。”
“我管她是谁,说不嫁就不嫁……啊呸,什么嫁不嫁,我俩就没关系。”周复伸手推她。
周晴顺势抱住不放,“人家现在可是上将军,哪点配不上你了?”
“是我配不上她。”在这种事上,周复不介意自贬。
“人家又没嫌弃你。”
“我嫌弃我自己。”
“……”
周晴有点无语,但仍是抱着他不放,“我不管,别的女人这样做,我肯定就放你走了,但是嫂子……你不能走!”
“到底谁是你哥?”周复郁闷地问,怎么尽遇到这种胳膊肘朝外拐的。
“和那个没关系,妹妹就是觉得,你们是天作之合,不在一起……天理不容!”周晴把老天爷都搬出来了。
你卖哥求荣,就天理能容了?
周复翻个白眼,“钱都给你放下了,哥就带了一吊钱,你还想咋样?”
“这次不是钱的事,只要你乖乖嫁过去,咱们这些年攒的,全给你当嫁妆都成。”周晴咬了咬牙,决定大出血。
这么豁得出去?让这小财迷心甘情愿的割肉有多难,没谁比周复更清楚,但也能从侧面证明——她是铁了心要卖哥求荣!
“行了行了,我嫁,我嫁还不成。”
“真的?”周晴狐疑看他,这么些年,一直在他的坑骗下成长,他说的话,从来都是先打对折,再加问号,就这还经常被他骗走胭脂水粉钱,害她都不能美美地打扮自己。
这样的败类哥哥,能不小心提防?
“那还有假?”周复叹口气,把包袱放下来,“帮我放回衣柜里,太累了,不想再折腾。”
“懒蛋!”话是这样说,但周晴还是高高兴兴去帮他收拾,反正一直是她在做,多一次少一次又能怎样?
只是她刚一转身,后颈就是挨了记手刀,眼前一黑,向前栽倒:混蛋!又骗我……
周复自然不可能任她摔地上不管,伸手接住,抱床上放好,帮她脱鞋盖上被子,“小妹,这几年哥一直在研究怎么读书,才能考上功名,研究来研究去,功名怎么考没弄明白,考上功名入了名利场会遇到什么,该怎么去做,倒是明白了一二。”
“你那么聪明一孩子,怎么就没看出来,今天无论是送贺礼的,还是下聘礼的,其实没有一个希望这桩婚事能成。”
“人家都有权有势的,咱陪人家玩不起,哥不出去躲躲,好不容易来的安生日子,也就没有了。”
“或许,这是哥名正言顺离开京城最好的时机了,放心,哥找到娘一定会回来……你还在这里。”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周复才拿起行李推门出去,二骡子就等在院子里,“照顾好小盆儿,她有一点闪失,我送你下地狱。”
“老大,有俺在,你放心,保证没人敢欺负她。”二骡子突然就没那么憨了,“可是,你一定要走么?”
“不走也行,你替我披盖头出嫁。”
“那你还是赶紧走吧。”
二骡子嗖一下把路让开,比周晴识趣多了。
尼玛,教他太多了。
周复摸摸鼻子,撇他一眼,拎着行李走了。
鬼鬼祟祟出了后门,左右扫一眼,没有人盯着,一溜小跑出胡同,三拐两不拐,就离家越来越远了。
北城中间,玄武门城头,女将青铜覆面,手握刀柄,往这边看来。
某人灵活的步伐,明显做惯坏事的样子,尽收眼底。
身后侍立两人,是提刀与抱剑,数年过去,她们也都是统领一卫的校尉了。
“果然不出将军所料,那无赖要逃了。”提刀有点高兴,只要那混蛋逃掉,小姐就不用嫁,就能继续做镇守边关的大将,那不是比在家相夫教子有趣多了。
抱剑则说,“就怕他是假装逃走,过个几天又偷偷溜回来,最近两年,他在京城的日子,可舒坦的很,想舍弃很难。”
女将军对她们说的不感兴趣,“他真像你们打听的那样,无恶不作?”
“形容他一句就够了。”提刀说,“恶贯满盈,罄竹难书。”
抱剑也说,“他名义上入了府学,想通考入仕,他父亲当年也是那么做的。可实际上,他花在读书上的时间很少,在学校坑同窗坑先生,在外边则坑一切能坑的人,据说连一位老太太的棺材本都骗走了,老太太无儿无女无处诉冤,一气之下上吊自尽了,结果陈昇那混蛋竟判他无罪……真是个昏官!”
“他不光骗老太太,小姑娘也骗,好几个为他寻死觅活的,他不但不劝不负责,还亲自把其中一个踢下河,一个豆蔻少女差点淹死河中,也是陈昇帮他把事压下了……将军,您能不能想个办法,惩治一下那个贪官?”
既然是小姐要娶的人,她们事先自然有所调查,如同两军对峙,先派细作斥候一样,总要摸清对方底细,才能有更好的对应之策。
可一查之下,全是某人的斑斑劣迹,她们说的不过其中之万一,若全部说一遍,几天几夜都说不完,还是那句话——罄竹难书。
女将军听完她们的牢骚,才说一句,“军政互不干涉,这是朝规,莫说我的话人家未必肯听,就算肯听,我也不能说。”
“不能跟陛下说么?”提刀问。
“你是不是傻,将军要是跟陛下说了,陛下倘若问起后面缘由,你让将军怎么说?难道要将军说是陈昇包庇那混蛋么,那将军的心思,陛下不全知道了?事情不能这么办。”抱剑不同意这样做法。
提刀也聪明,“你是说咱们可以想别的办法整他?”
“只要愿意,办法还是有的,比如……”
就在两人要探讨怎么对付京兆府尹地时候,女将军突然说了一句,“飞枪跟上去了。”
果然,远处一道纤细地身影,缀在了那道鬼祟身影地后面,不紧不慢,如影随形。
提刀注意力转移,“果然盯梢这种事,还是得看飞枪姐姐。”
抱剑却有些不解,“将军,让他走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让飞枪姐姐跟?”
女将军看着前面那道小贼一样的人影,淡淡道,“他还是不要再回来了。”
身后两个女卫俱是一凛,小姐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小姐,喜欢把一切事情,在根上解决。
只是很快,她们刚刚才有的一点喜色,随着事情的变化,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飞枪左右,又出现两道人影,他们并非冲飞枪去的,只是和飞枪目的相同,恰巧同路而已。
事前有过调查,大内侍卫暗中保护某人的事情,她们自然也是知道的,起初并不放在心上,但现在人跟上来,她们就不能再视若无睹。
无人知道,偷摸做点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把一个人从这世间抹去。只要为了小姐,她们什么不能做?
可一旦有暴露的可能,就真不能再继续做下去,那是给小姐招祸,所以……怎么办?
这不仅是对无法清除某人的担心,还有对大内侍卫把人架回来的担心,如果真是那样,难道她们还能连大内侍卫一起抹去?
三方追踪的人,谁也不理谁,各行其是,无声无息地追踪着目标。
周复作为被盯上的猎物,一无所觉,甚至还以为得计,躲闪着可能出现的危险,鬼头鬼脑地东走西钻,目的明确,那就是摸出城去。
已近午夜,四城九门都是不开的,别说他一介平民,就是一品大员,没有圣命在身,也是叫不开城门的。
这是胡人犯边时,顺帝为做防范,提前做的准备,之后就一直沿用下来,违令开城者,凌迟处死。
某某府上谁谁谁就能叫开城门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而这个建议,正是此刻在城头观景的女将军提的,所以她十分笃定,某人夜里肯定无法出城,偷摸出来,无非想找个离城门近的地方先藏起来,等天亮城门一开,视情况而定,要不要出去,从哪儿出去。
不过今晚注定会有很多意外发生,周复顺着河跑了一段,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一直城门口地时候,他却一头扎进河里,而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袱,却丢在了岸上。
难道被他发现了?
所有人疑惑,但没谁着急,这条河虽然与外面的护城河相连接,但中间有铁索钢栏,三岁小孩都钻不出去,何况那么大一个人。
城头的河边的,都颇有耐心地等人钻出来,毕竟一个人水性再好,也不可能变成鱼,除非他直接去了水龙宫。
时间一点点过去,人一直没露头,终于有人先变了脸色,正是城头的女将军,只是有面具挡着,没人能看到。
他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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