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孤灯难寻
青灯王问道夫子。
震动东荒八方巨擘。
明月青灯下的幽深暗处，无人在意的另一方世界中，出现了些许的差池。
本应该落入青灯王准备幻境之中的萧落衡，周身无灵，唯有一炁。
他不受灵的制约，以致于并没有落入预设好的幻境之中，而是落入了青灯王的心境之内。
他看着面前那一条似乎更为崭新的青石板路，通向的并非禅院，而是宅邸。
一座连接青灯王心中道的宅邸。
在那宅邸前方，手握一纸婚书的青灯王，丰神俊美，还带着青涩。
对面的女子，身着素衣，脸色铁青，眼角处带着一抹不详的印记。
青灯王当着女子的面，缓缓撕碎了婚书，那鎏金文字构造出来的婚书化为了漫天的碎屑，随风一舞，洋洋洒洒，终究是没有交到女子的手上。
“我是来退婚的。”
那女子低下头，恶狠狠地捏着瘦弱的拳头，有泪珠划过眼角的印记。
“你真的……好生无礼……”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女子突如其来怒吼，用尽全身力气撞向青灯王。
可还没有接近，就被一股强大的威压全然覆盖，她吃不住力轰然跪倒在地上。
青灯王笔直如松，低眸之间没有任何垂怜之意。
“礼数？我不过是江湖浪子，要什么礼数？”
“在这地域内，我洒脱自在，不受拘束。”
“姑娘，你我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这一纸婚书如何到的你手上，我并不知晓，不过，现在已经作废了。”
“至于你头上的那根灵钗，姑娘也乖乖还回来吧。”
青灯王嘴角不屑掀起来，似乎在人家门当众毁婚，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情。
他的眼神淡漠，没有任何的不舍。
又或者对于强者而言，面对弱者的时候完全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的得失和客气。
毕竟这方心境内的青灯王，实力已然不俗。
女子的脸色难看至极，皱着眉头含着泪水，努力不让眼泪留下来。
红唇花了，两鬓凌乱。
好似伤心透了红装事，不见郎君低眉惜。
可是青灯王……
实在是太嚣张了，他极不耐烦，脸色一沉，亲自上手去摘女子头上的一根灵钗。
那灵钗青翠欲滴，上有一点灵蕴，是青灯王从青灯上分割下来的一部分，本可护佑女子不受奸人所害，护佑其不受邪祟侵袭。
也代表着灯钗主人，是他心之所爱。
如今他却要亲手摘下这一根灵钗。
女子想要反抗，却敌不过神色平静，眸子闪烁着仿若看戏光芒的青灯王。
“啪！”
粗壮有力的手握住女子纤弱枯黄的手臂，不过轻轻使劲，就让女子缓缓力竭气喘。
“一个小小的凡间女子，固守红尘道，还妄想和我攀上关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你行盗窃之事，妄想取代我心爱之人，当真是可笑至极。”
“不杀你，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你若是再敢纠缠不休，便不再是今日当众退婚的耻辱那么简单了。”
青灯王缓缓走到女子身边，亲手摘下了那一根灯钗，随后更是一掌挥出！
并没有直接轰在女子身上，而是打向一旁的宅邸。
轰隆隆！
灵光乍现，尘烟滚滚。
宅邸轰然倒塌，女子身上的灵根消失不见，闷声吐出一口鲜血。
“庸脂俗粉，在这唐国，在这九州之地，莫要惹上你不该惹的人。”
“要不是因为我好事将近，你今日，必死无疑！”
“便将你丢在这废墟之中，成为九州人的耻笑吧。”
周围之人像是看了一出好戏，指指点点的嘈杂之声穿过尘烟，脸上皆是带着戏谑的意味。
随着青灯王的离去，跪倒在地上的女子在众人羞辱之后，迎来了一场大雨。
萧落衡和那名女子同时淋了冰冷的雨滴，青石板路终于变成了小天地的模样，沾染上了层层青苔。
女子缓过劲来，披着凌乱的长发，走向被雨水淋湿的萧落衡。
萧落衡目光倾斜，看着那向自己走来的女子，下意识想要避让。
可女子不闪不避，穿过了萧落衡的身体。
他能够触碰到这里的某些存在，却无法触及到更深所在。
女子穿过，场景变化，一座破旧不堪的禅院里，青灯王与九州外某荒地生灵交战，身受重伤。
濒死之际，寻得此禅院，无法遮风挡雨，无法照明昏暗，一盏青灯摇摇欲坠，一道孤影死死支撑。
可此处，有人相伴。
医女修为浅薄，却心地善良，愿用毕生修为与冒险寻来的灯魂草，重燃青灯。
青灯在医女的悉心照料下，奇迹般活了下来，短短时日，二人相依，可青灯修为被狂暴的灵压制，无法感知到女子气息，也无法看见。
双目失明，耳畔失聪，几近不见，几近不闻。
二人过了一段结伴日子，互生情愫，青灯王为痊愈，特将青灯割裂一部分，化为灵钗，赠予女子。
并亲手写下了一封婚书。
女子接过，于禅院内等候青灯王修炼突破，待青灯突破之际，突发险境，遇歹人入禅院！
女子为救青灯，孤身犯险，引走歹人，眼角处被利器毒伤，终生留下印记，无法抹除，身体渐渐变得虚弱。
而青灯王突破成功，第一眼所见，便是此地柳妖所化女子。
柳妖在禅院外目睹了一切，记得一切，为取代医女和突破后愈发强大的青灯王在一起，便假装成为了那名救下青灯王的女子。
女子醒来，不见郎君踪迹，后来等青灯王逐渐攀上更高的境界，有了名声后，二人才偶遇。
二人相遇在青灯府上，那时候的青灯名声溅起，却还不是异性王。
柳妖因离开生长本土，无根生，灵渐消。
青灯请遍九州名医，前来医治，阎家女子也在此列。
可当医女认出青灯，当面拿出婚书与灵钗作为信物，想要求得青灯王的瞩目之时，换来的却只是怒火！
“啧啧，这小小的阎家，所谓的灵医世家，竟然也做此等腌臜之事，真是令小女子见识了！”
柳妖认出了阎家女子，心生慌乱，故意在青灯面前指责医女偷盗！
青灯以为医女不过是贪恋钱财，本无意下死手，可医女一直不认，还装成曾与自己在禅院内相遇，装成她才是救命恩人……
啪啪啪！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一个小小医女，竟然敢趁着柳儿虚弱，趁机使用搜魂医术，强看柳儿的记忆！”
“阎家，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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