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装成细作
盛弘寅自然不会说白老四是他的人，便往苏家引。
他生母苏贵妃的母家是行商世家。
“本也迷茫探不出，不过偶尔发现了这灵台山黑市的行当，我昨夜连夜将那人抓了来。”
盛弘砚激动不已，一拍桌子道：
“这是意外收获啊，白老四现在你那里？”
“对，这是他昨夜的口供。我没把他带来，怕被太子的人发现后灭口。”
盛弘砚拿来看了几眼，心下大喜，都是实打实的铁证。
“灵台山黑市的布防，刚问毅王殿下是怎么闯进去的？”
蔺音心眉头蹙成一团，眼神清澈且认真地看着他。
她率五百沈家军都两次折在了黑市弯弯绕绕的暗道里，直拼了五次才拿下黑市。
毅王手里无兵，又是如何找到白老四？
就算抓到了，那个滑头便能对他言听计从？
“姑娘这话问得是，我没有兵马，不好抓到白老四，是我母家的护院小队守在山外，舅舅引他出来的。”
他说得很是肯定，盛弘砚完全相信他的话。
行商之人头脑灵活，苏家是京都的商贾大户，毅王舅舅的聪明在京都也算众人皆知。
“原来如此，苏家主君果然如传说中那般智慧非凡。”
蔺音心莞尔一笑，与盛弘寅点了点头。
她绝不信苏家借着做生意的由头就能把白老四给引出来。
因为前世这个方法，她和父亲也曾试过。
用的人正是苏家那位精于行商的东家。
蔺音心似乎明白了沈明谦为何不说黑市背后之人。
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位笑盈盈的毅王。
她将自己心中的猜测暂且放下。
如果白老四能按毅王的指使在皇上面前作证，那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起码对盛弘砚有好处。
他们商量如何让白老四从中发挥最大的作用时，蔺音心就在一旁听着。
她在思索，还有什么法子。
前世的太子这时候可没倒台，但如果可以趁此机会把他从东宫之位上弄下去，或许后面的历史也就跟着被改写。
沈家就能避免灭顶之灾。
盛弘砚也能平安无事，一直就当那个喜欢到处游历的不引人注意的皇子。
“北坞，要是北坞有人能证明太子的作为呢？”
不是通敌吗？那敌人说的话自然最有参考性了。
盛弘砚点头：“北坞那边，我带来接应粮食的人可以证明，现就关在到牢里。”
“不是那种小兵，而是北坞细作。”
在场几人像看发烧病人一样看着蔺音心，都觉得她在说胡话。
只有盛弘砚还是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自然比小兵的话更有说服力，京都一直都有北坞细作。”
大燕自与北坞交战起，北坞就在京都安有细作，由东厂暗查，抓到的不在少数，可如野草一般烧了又生。
没办法，这是两国交战的必备人手，不论被抓走多少人，还是会有新的细作补进来。
蔺功看盛弘砚这么认真地回答小妹那听起来就很荒唐的话，不觉呆住。
他是真信啊。
“我们不知道北坞细作在什么地方啊，就算是知道，他们也不会乖乖给我们作证吧。”
蔺功咳咳两声，企图打破这两个人的幻想。
蔺音心没再说话，而是起身告辞，拉着蔺功先走了。
“我还想再听听两位殿下都说些什么呢，你怎么这时候急着走？”
“无非就是怎么让白老四作证那些嘛，我们不都已经听到了？”
蔺音心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必须立马去见他一面。
这个人说不定能帮上大忙。
他就是北坞的文士，也琴拍在京都守阵的完颜杰。
这人说也算得上是大燕人。
他母亲是大燕京都人，被撸到北坞，进了完颜家当丫鬟，因为姿色出众成了完颜府的小妾。
而完颜杰因为是庶子，一直不受家里人重视。
可他很有才华，终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让也琴看到了他的才干。
为了早日超过他那位嫡出兄长，他自请来京都做细作。
现在应该已经是头目了。
蔺音心本不想插手这件事，反正北坞早晚会归大燕，她不用急着去改变。
但今天以为盛弘砚被贬时她的心情是真的怕了。
她甘愿冒这个险。
她只身一人去了完颜杰潜藏的商铺，他为了隐瞒身份，对外一直都在京都某个书局的东家。
“见过完颜大人。”
蔺音心开门见山，不与他绕弯子。
完颜杰眉间一凛，警惕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身量不高，甚至有些清瘦的小姑娘。
她怎么脱口就称自己的真名？
“首领有密令，大人能否后院一叙？”
完颜杰见她这般镇定，便说了句北坞话，是他们接头的暗号。
蔺音心松了口气，流利对上。
心中腹诽，原来这个暗号他们这么早就开始用了。
“请进吧。”
完颜杰一时放下戒备，请蔺音心进到后院。
“首领怎么没有派原先那人来？”
完颜杰还是不敢相信一个小姑娘来和自己谈事，没说他对接人的名字，故意试探。
“淳鹰去了别处，特让我过来说与大人，这是首领亲笔书信。”
巧了，蔺音心偏还会模仿也琴的字迹。
里面内容大体就是让完颜杰派人给大燕皇帝递信，就说是当朝太子失信，未送来第二批粮。
完颜杰一看信便笑了。
“首领的意思我收到了，没想到他又送来一次。”
他这抹笑有些意味深长，可蔺音心立刻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看来她是赌对了，也琴没有收到太子的运粮，心中有火。
她极是镇定，也琴这个人她可太了解了。
疑心很重，盛弘砚的拦粮之举一定触怒了他。
而这个火他必然要发在太子和耿宽身上。
耿宽那里自然不怕，就算也琴不发火，他也恨不能跟他打一仗。
而太子的这个火，就要发到皇帝面前才过瘾。
“是啊，首领做事谨慎，怕第一次送给大人的消息没到，延误了时机，便又差我前来。”
完颜杰明了，保证自己一定会把太子这个篓子捅到大燕皇帝跟前。
“大人，首领口令，此事越快越好。”
“放心吧，我现在就安排，不过今日大概是不行了，要不明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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